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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窘迫地说:“没有,妈妈说着玩的。”
百合忙问辰辰:“百合阿姨是不是好人?”
“是好人!李老师说你比妈妈还漂亮!”
她兴奋地揽住辰辰,响亮地亲了一口。问:“李老师是男的女的?”
辰辰调皮地做个鬼脸说:“男的!”
接着,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
深夜,百合临走时说明天要开始上班,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
尽管一想起舒鸣和百合的事,心里还是别扭,但那件事毕竟被时间冲刷半年了。和百合的关系缓和后,我开始试着不在情感上指望舒鸣什么,因而对他的恨也渐渐淡漠下来。
不久后的一个傍晚,百合打来电话,说秦医生正在她家里,想约我一起打麻将。我历来讨厌麻将,但秦医生在医院里对我照顾得那样好,我不好拒绝,就勉强答应了。
百合的客厅里除了秦医生,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胖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百合向我介绍,他也是医生,姓梁,留英的医学和心理学双料博士,是秦医生的好朋友。
看上去肥胖蠢笨,然而却机警而幽默,这位梁医生一边打麻将,一边滔滔不绝:“为了学问和事业,我牺牲得真不少。在国外攻读期间,生活拮据,情感压抑,回国之后,我又身兼数职,身心劳碌,几乎没碰过女人,至今仍是孤身一人,可怜啊。”
我仔细地看了梁医生几眼,心想,凭他那副尊容,即便天天守株待兔,怕也难有什么艳遇之类的吧。
百合学的是英文专业,和梁医生的对话里总是夹杂着几个突兀的英文单词,两个人似乎在表演双簧。
梁医生漫不经心地打着牌,目光几乎在我身上磨出了茧子。终于,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紫蝶,会讲英语吗?”
“有百合陪你讲还不够吗?”我说。
“对,百合的英语说得不错。”
“梁博士,我的英语可比不上你,半桶水,没出国镀过金。我是女秘书出身,充其量会和外国老板调几句情而已。”百合笑着说。
秦医生瞥了一眼满面春风的梁医生,笑着说:“怪不得梁医生骄傲,肚子里的学问就是多,留洋,而且双料博士嘛。”
百合说:“梁医生的本事在手术刀上,对一个健康人有什么用?我可不希望梁医生的手术刀碰我。”
“那可不一定哦,谁都有生病的时候。”秦医生说。
“秦医生,上次真得感谢你!”我说。
“小事情,别放心上。”秦医生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百合非常认真地说:“我很想做个处女膜修复手术,找你们谁合适?”
两位医生都笑得前仰后合。我也惊异得张大了眼睛。
秦医生十分怪异地看着百合说:“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搞性挑逗好不好?修的时候想到我们了,破的时候呢,怎么没想到?”
他们又爆发了一阵大笑。
百合板着面孔说:“你们别不当回事儿,我是认真的。”
秦医生仍然收不住笑容,说:“你要是真想做,这种小手术就找我好了,杀鸡何需宰牛刀?是吗?梁博士?”
梁医生已经被冷落了好一阵,气鼓鼓地对秦医生说:“反正这种好事百合不会留给我。你比我长得帅嘛,她肯定会找你。”
八圈麻将打完后,两位医生要请我们出去消夜,我借口天气冷拒绝了。他们这两个男人,唉,没有一个能触到我的兴奋点。
百合见我不去,便也说不去了。他们两人只好心灰意冷地走了。
我和百合坐在麻将桌边,彼此对视了一下,场面又尴尬起来。百合忙拿出一支烟点上。
面对着一桌零乱的麻将,我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小宝。
“小宝给过我电话,说已经不干那行了。”我望着百合说。
“不干又怎么样?一样可以去享受他,只要给他钱。”百合抽着烟,眼皮也没抬,不屑地说。
她的话使我感到很不是滋味。我说:“我不是那意思。”
“说起小宝还能有什么意思?小宝那种男人会一夜从良?他说不干那行,指的是不在‘美人迟暮’做‘职业鸭’了。”
“少说‘鸭’字好吗?”
百合蓦然抬头,警觉地注视着我。我低下了头。
“紫蝶,记住,婊子无情,鸭子无义,都是认钱不认人。小宝跟你说他开了个服装专卖店是吧?”
“你怎么也知道了?”我有些惊讶。
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小宝有钱开一个那么高档的服装店?他新交了一个特别有钱的富婆,那富婆被他的美貌和‘爱情’打动,把钱掏给他还嫌不够,还想把心也掏给他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有意思吗?你可以用脑子想想,小宝出卖肉体为的就是钱,他可以把肉体卖给你,为什么不可以卖给别人?”
“不要说了。”我难过地说。
“紫蝶,你怎么就听不得血淋淋的事实呢?我看你爱上小宝了吧?是啊,他长得,也实在太美。”
“不要信口开河,爱,对现在的我来说有那么容易吗?我只是……觉得小宝应该是个善良男人!”
她死死地盯着我。“善良?他当然不会在你面前显示恶的一面,不然,还怎么能从你口袋里掏出钱呢?”
她似乎想继续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又沉默了,只是从皮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一张脸。
我也默默地注视着百合。她一直是凭着一张脸蛋在男人堆里打天下的,那张脸曾经异常艳丽惹眼,而今已经失去了很多光彩。尽管她一直没有结婚生育,但岁月也一样无情。百合艳冶的眉目间,已有了一丝丝难堪的老态。
她终于放下镜子,叹了一口气说:“你不开心时找小宝排解排解也好,他倒是很可爱的。如果不是鸭,很可能是个阳光大男孩。”
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城府很深的样子。为什么提到小宝,她会有谜一样的表情?我疑惑了好一会儿。
回到家已是午夜。坐在镜前,我仔细地审视自己。我的脸没有百合的艳丽惹眼,但我相信,比她更有内涵和魅力。我的魅力之所以没有得到恰切的证实,是因为还没碰到真正有缘分的男人,没有真正死去活来地爱过一场。是的,没有!
我的目光呆滞在镜子里,突然灵机一动,得出了百合和小宝肯定有一手的结论,并且,应该是在我和小宝发生关系之后。这个极富挑衅性的结论使我激动得脸色潮红。我不知道 百合为什么这样喜欢和我共用男人!
但很快,我便厌倦了那个结论,厌倦了追究结论的真假。也许百合说得对,小宝只是个供女人玩乐的男人而已。维凯的出现使小宝的分量变得像羽毛一样无足轻重。他不过是个为钱出卖自己的男人,细究起来,比妓女还要为人所不齿。
维凯才是个男人。维凯的魅力不可抵挡:自信洒脱、豪放不羁、多情浪漫……但令我心虚的是,这些,都和娜娜说的“傲慢、蔑视女性、视女人如工具、惯于摧毁女人的自信……”几乎是相通的。那种男人很难靠得住,但我已经无法逃避。想起他,我就会渴望爱情发生,甚至能舍生忘死。
一想起维凯,我心头不禁升起一阵难言的酸楚。从喝茶的那一天算起,将近一个月过去了,他却没有任何音讯。也许,他根本不在乎我,尽管已在茶桌下侵犯了我。这个维凯啊。
午夜的圆月升上了中天,清冷的月光照在我的床前。月亮总会提醒我,现实生活中,我是个一无所有、毫无用处的女人。婚姻的实质坍塌之后,生命的虚无感更加强烈地笼罩了我。我的肉体负载着一个生命,既然没有勇气结束,就必须一步一步走到尽头。那是不可逃脱的宿命。人生就是一杯苦酒,爱情很可能是一剂致命的毒药。生活根本不是什么引人入胜的故事、不是伟大深邃的暗示或石破天惊的哲理,而是一团沉闷和琐碎,一潭乏味和令人窒息的死水。
平和的阳光、开满鲜花的园子、忠贞不渝的爱情、纯净得像蓝天一样的心境……这些美好的东西,即使存在,也将稍纵即逝。忧郁、焦虑、绝望总是占据着生命的绝大部分。我开始怀疑,上苍把我造成一叶心灵找不到依托、躯体得不到安宁的浮萍,是不是包含着某种报复?
我没有主动给维凯打电话。我想,我没有自动送上门的理由。
临近新年的时候,维凯终于约我去一个音乐酒吧见面。
维凯照例被那群人众星捧月,其中也有娜娜。那些人是靠维凯吃饭的,经常围绕在他身边不足为奇。当然,维凯未必不是浮躁的,他需要那种空虚的热闹。
维凯开门见山地对我说:“今天叫你出来,是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有些惊讶,他要对我展开什么样的攻势呢?
“本城一年一度的春季艺术节快到了,我要排演一个西方古典名著的片段,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
维凯的话刚落音,娜娜就脸色大变。我明白她的委屈,也理解她的苦衷。她成年累月地围着维凯转,就是为了争取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色,哪怕是在舞台上露个脸,而维凯却当着她的面,粉碎了本应该属于她的一个梦。
我忙说:“娜娜不是最合适的人选?电影学院科班出身。”
娜娜几乎被我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不一定每个角色都适合娜娜。”维凯说。
“维凯导演,别开玩笑了,我根本不具备演员的素质,也从没想到要演戏。”我说。
“我认为你天生就是演戏的料!”
“对不起,我连演戏的勇气都没有。再说,学校快要放寒假了,我要照顾儿子。你们也知道,我丈夫不在家。”我仍坚持。
“我负责给你找个保姆!”
“别再坚持了,好吗?”我近乎乞求地说。
“那就等你儿子开学后再排演!紫蝶,这个角色非你莫属了!”维凯不容置疑地说。
旁边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导演看不下去了,急躁地说:“紫蝶,你就从了吧!不管怎么说,维凯是有诚意的!”
“大胡子”说得有道理。就在我陷入犹豫的时候,娜娜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背影显得很凄凉。我又一次感到,这个角色决不能演,犯不着为一个艺术节舞台上的小角色而得罪娜娜。
“何必呢?一个无关痛痒的角色,谁演不一样?”我说。
“选定的是《包法利夫人》。单从外形气质上说,娜娜像吗?”维凯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维凯一说起《包法利夫人》,就让我感到了一阵兴奋的眩晕。再看看他,简直就是包法利夫人最爱的情人——罗道夫!
但很快,我就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激动,对维凯说:“本城的女演员那么多,和我气质相似的当然不乏其人,为什么就选中我这个圈外人呢?我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
“大胡子”装作不满的样子,对我说:“你这么猜度维凯就不对了,他不是人们想象中那种不负责任的风流导演。对他来说,随便找个女演员,简直比吃顿饭还不花气力。娜娜就很想演,你不是亲眼看见了?”
是的,到目前为止,维凯并没要求我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维凯说:“说实话,一年前我不会选定你。那时你美得太圣洁,几乎是个遗世独立、无欲无求的女神。那不是包法利夫人。但现在你变得有灵有肉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小宝,脸很快发起烧来,赶忙垂下头。维凯真是个聪敏的男人,居然能一眼看穿我的变化。对于变化原因,也许他已经猜透了三分?
似乎是为了排除我的疑惑,他适时地说:“对不起。我并不是对原因感兴趣,而是重视结果。你文学和音乐修养都属上乘,相信在演戏上也非同一般。”
“我从没演过戏。”
“别担心,还有我呢。”维凯宽厚地一笑。
我顿然感到一股与演戏无关的温暖,终于答应了下来。
分别的时候,维凯给了我一个小册子。
“你看吧,就是包法利夫人自杀前向情人罗道夫借钱的那段。”
“早猜到了,那是全书的精华。”我说。
“是我改编的,基本上忠于原著。回去好好体验体验。”
“真是巧,我喜欢《包法利夫人》,也熟悉那段情节。”
“那再好不过了,相信你会把包法利夫人演活的!”
“那么,谁演罗道夫?”
“你演包法利夫人,还有谁演罗道夫比我更合适?”他哈哈一笑说。
这笑声像震耳的潮声,一下子把我包裹住了。
第二天,我正在家里陪儿子玩,娜娜突然打来电话,想约我出去谈谈。说真的,我不想再见她。和女人交往太累。
我冷漠地说:“你要是还想争取那个角色,可以直接找维凯。他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