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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队刚刚加速跑出几十米,突然地面又是猛然炸开一个大洞,碎石和铁片四处乱飞,数十人马被强烈的爆炸波掀飞,而远在后阵的朱能还是觉得一阵热飞拂面而过,带來无数尘埃,直接“吹”到他的眼中,
“狗娘养的北平贼,难道这一带都被埋了雷,这些混帐从哪开來这么多狗屎雷,”朱能怒吼着,他的双眼发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眼睛揉了沙,
当然,他不知道,这些地雷是从辽军的“友军”,,明军中收缴來的,只是稍作改装,十几个用引线连在一起,安上一个触发点火器,就做成了要你命三千的连环雷,成本十分之低,北平军手上有好几百个这种玩意儿,
而这些玩意儿也不是随意乱埋的,而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埋的,几乎每一个都是看准了,才埋到辽军的必经之路上,那是一炸一个准的,除非辽军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不然就是中招洠塘浚
朱能虽然不知道北平军的地雷战术如何,不过有一点是明白的:自己麻烦大了,接连三次踩到雷,而且在洠в腥诵械幕牡厣弦膊鹊剑獠荒苡玫姑箒硇稳萘耍挥辛礁隹赡埽阂皇潜逼骄癫ブ忠谎拇β窭祝趺醋叨蓟岵鹊剑欢潜逼骄驮诟浇醋剂瞬怕竦睦祝
而与前两次一样,这一次又有几支骑兵队趁着地雷爆炸,跑过來一通乱射,射死射伤十几人,又一阵风地跑开,朱能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觉得第二个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地雷不是种子,不是说埋就埋的,如果真像播种一样四处乱埋,那些骑兵根本就不敢进雷区乱跑,
想清了这一层,朱能怒极,马上分出一支百人队,去追杀那些已经跑远的伏兵,想捉到这些可狠的家伙,再把附近所有的伏兵把找出來杀掉,以泄多次被炸之辱,
然而,这支百人队刚跑出几十米,就有几匹战马突然痛苦嘶鸣起來,前蹄高高跃起,马上之人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洠П凰は拢铰砣绰硎疤悖湓诘氐耐保雇纯嗟卣踉灰眩砩现酥苯泳捅凰し沙鋈ィ诼涞氐耐保彩欠⒊鲆簧医校
同行之人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马上勒住战马,几个人跳下战马想过來查看究竟,不过脚掌刚落地,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痛从脚底板传过來,一个立足不稳,就跌坐在地,而屁股上又同时传來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们差点洠г喂ィ
“小心,地上有古怪,都不要下马,”领队的百户一夫怒喝,拿出长枪在地上扫了几下,就听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他定睁一看,好家伙,草丛中有几个闪发着幽蓝色光泽的暗器,
这些铁器造型很是奇特,一个拇指大的铁球,上有四根锋利的铁刺,不管怎么扔,都有一条尖刺朝上,不管是马踩还是人踩,踩中了定是倒霉悲摧,而这些暗器出现在这里,定是刚才那些跑路的北平军随手扔的,
“扎马钉,这帮混帐北平贼,手上怎么净是这些阴毒的东西,”那百户倒也识货,一眼就看出这些玩意的厉害之处,
“李哥,不对啊,咱们的战马都是钉了铁掌的,踩在这些玩意上面应该洠碌模币桓隼媳故怯行┎唤猓
那百户也是一皱眉,手上的长枪使劲刺向地上一个扎马钉,只听到“叮”地一声脆响,那扎马钉一点事也洠в校吹故悄前倩У某で沟那雇繁蛔捕哿耍
“不对劲,这些扎马钉不是一般的扎马钉,不是铁做的,”那百户眉头皱得更高了,对手下下令道:“快,快把人救上马,带上几个这种东西回去报信,”
数十米外,朱能见派出的军队马失前蹄,还全队停止了冲锋,正想派人过來询问,那支百人队就回來了,当他看到这种特制的扎马钉时,脸色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朱能也算是久经战阵了,为了安全起见,他马上让部队先停下來,同时派人去给后续部队发警告,让他们都注意脚下,不只是地雷,还有扎马钉,而且天知道北平军还会什么厉害的“暗器”洠в茫
辽军停了下來,在数里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几个人身穿青蓝色军衣的人静静地趴在地上,他们举着一根长铁筒,面带笑意地看了好一会,之后才悄然下山,上马快速离去,仿佛就从來洠в谐鱿止
而就在离此处约十几里的一片空地上,横七竖八地立着数以万计的尸体,流血染红了大地,而战场外,有数以万计的伤兵残将双手抱头跪在地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先生,麻雀队回报,辽军主力已经到了十几里外,不过他们被地雷吓住了,正在原地待命,”一员骑哨飞马來报,
“传令下去,带着俘虏马上转移,”万磊也骑在高头大马上,他身上的铠甲也被鲜血染红了,
由于辽军的前跑军有数万人,为了速战速决,刚才北平军三支纵队总四万人上阵,在火炮的配合下,几个回合就杀掉了近两万人,余下的都被吓破了胆,一经劝降就乖乖扔下了武器,少数负隅顽抗的,也被干净利落地干掉了,整场战斗耗时约一个时辰,如此高的效率,堪称绞肉机了,
辽军前路军死的死降的降,万磊连战场都懒得打扫了,下令分出一部分人押解俘虏回北平,其他人则是快速后撤,一直撤出十几里才停下脚步,此时天色已晚,北平军的将士们也不搭帐篷,从马背上拉下一条毛毯辅在地上,啃过干粮就马上就地休息,
虽然首战大捷,不过北平军全体将士都知道现在还远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因为这一仗对付的只是炮灰级的前路军,打胜了并不值得骄傲,真正的劲敌是辽军的中路军,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
将士们休息了,万磊却有很多事要忙,他一边就着暮色处理一些文件,一边派人把一些重要的战俘带上來,由他亲自审问,他要撬出更多关于辽军的情报,不过这些俘将倒也硬气,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只求速死,万磊也问不出什么來,
“先生,李将军派來來报,说辽军已经谨慎行军,麻雀队再难寻到机会,请示是不是先行退回來,”一个参谋对万磊问道,
“退吧,既然战术目标已经达到,也洠П匾志啦蓖蚶谧谧鄙希M醋盘毂吣墙ソハサ暮煜迹袂橛行┞淠
其实,每次打胜战之后,万磊的心底都会生起一种厌恶感,即使是打了大胜仗,他的心底也会有些凄然,特别是这种同胞之间的撕杀,更是让他感到深恶痛绝,因为不管战场死的是什么人,都是自己的同胞,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厌恶归厌恶,不过一到战场上,万磊还是会像变一个人似的,疯狂而且残忍,因为他知道:战场上拼的是人命,而不是仁义道德,
“哥,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嫂子了,”赵雪儿如鬼魅般出现在万磊的身后,在他的耳边低声笑道,
“哦,你有事,”
“洠戮筒荒軄碚夷懵穑
“能,当然能,快,坐,”万磊腾出一个位子,
赵雪儿也老实不客气地与万磊并排而坐,双手抱腿,抬头看天,好似自言自语道:“星星真漂亮,一闪一闪的,要是能摘下來就好了,”
万磊笑笑不语,他知道,每一个女孩心底都有一些傻傻的愿望,也都渴望被人呵护,他摘下自己的披风,横着披在赵雪儿的身上,她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就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慵懒地闭上了眼睛,
春天的夜,寒雾凝霜,万磊双手抱住熟睡的赵雪儿,紧抱在怀抱中,此时明月如水一般洒满大地,四周的将士们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万磊一人遥望着远山,思绪却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同样的迷人夜色,离万磊只有二十几里的辽王朱高煦却洠в行那樾郎停扌那樗酰咽父霾拷湍笔空賮恚桃檎郊疲
此时朱高煦已经得到前路军全线败北的消息,虽然他一直把前路军当炮灰來看,不过这几万炮灰一战就崩溃,还是让他暴跳如雷,这可是几万人马啊,怎么说崩溃就崩溃呢,而且领军的各级将领都是他的铁杆亲信,居然一个都洠芘芑貋恚氡厥怯腥ノ藁亓耍
气归气,朱高煦倒也洠П环吲寤柰纺裕郧笆歉逼骄还值模缇椭辣逼骄缓枚愿叮庖淮吻愠捕鴣恚荒芮岬写笠猓荒茏月曳执纾
“各位,朱将军派人回报,说北平军不但有火炮,还有地雷扎马钉等诸多暗器,这实在是让人好生头疼啊,如何才能击破北平军,大家可有建议,”朱高煦有些无奈地问道,
“殿下,如今北平军已经获悉我军南下消息,定是早有准备,我军若是再分兵行动,只怕会被各个击破,反倒不利,依属下看,中路军和后路军该合为一军,以兵力优势向前平推北平军,”大将张武道,
“我等也赞同合兵,”一干部将纷纷附议,
“合兵确能有兵力优势,只是全兵推进,速度定是不快,北平军占了地利,他们不用跟我军正面交锋,只要一路旁敲侧击,就能让我军不断减员,时间拖得越久,我军的兵力优势就是越小,”道衍却反对道,
“军师以为该当如何,”朱高煦问道,
“按原定计划,分兵几路,强行突破北平军防线,南下攻略保定河间两府以为寄身之地,再徐图攻克北平城,”道衍道,
“强行突破北平军防线,那如果半道上遇上了地雷扎马钉,那该怎么办,”张武摇头问道,其实,他也怕地雷,因为这种阴险的暗器看不见摸不着,谁都有可能踩到,一想到被地雷炸得血肉横飞的惨景,任谁的心底都会发怵,
“大家放心,地雷扎马钉也非易得之物,不可能到处都是,据朱将军回报,他所遇到的地雷扎马钉都是北平军临时设下的,只要我军行军时不总按一个方向赶路,北平军就无法预料我军的去路,自然也就无法预先设下地雷,另外,我军也可驱赶无人的战马先行探路,就算是踩到地雷,也只是伤到马匹而已,”道衍果然有点实料,马上想出了破解麻雀战术和地雷战术的方法,
“恩,军师的主意不错,只不过,北平军已经知道我军南下,而且早有准备,如何能突破他们的防线呢,”朱高煦问道,
“北平军的兵力明显比我军少,肯定不敢分兵多路,我军可以分兵七路,每路一万人,由数个方向一起发动突击,北平军定是首尾难顾,”道衍淡然道,
“那后军怎么办,”一员大将问道,后路军中是朝奸部队和女直部落军的集合体,属于客军,忠诚度不值得依赖的,如果辽军主力拼死拼活,那些人在后面捡便宜,那真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后军,”道衍一闭眼,无所谓地说道:“让他们去攻北平城,许诺让他们劫掠五日,不怕他们不拼死去攻,”
“让他们劫掠五日,”众将骇然,这不是明摆给他人做嫁衣吗,
“一个许诺而已,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道衍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
第253章拉锯战十四
第253章拉锯战十四
凌晨时分,突然吹起了南风,天上阴云渐渐汇聚,月光消失了,大地笼罩在浓浓的夜雾之中,一个寂静的山谷中,却传來轻微的响动声,很多人就着幽暗的火光,正快速地行动着,
“懒虫,起床了,”万磊推了推缩在毛毯中的赵雪儿,低声道,
“嗯,别吵,人家还想睡,”赵雪儿很不情愿地动了下,又把毛毯盖到了头上,
“别睡了,咱们要出击了,”
“啊,什么,要出战了,”赵雪儿猛然坐起來,见四周雾气茫茫,就着身边微弱的火光,才发现万磊就蹲在她身边,“现在几点了,就出战,”
其实,北平军不只是野外作战能力强,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强,夜里在野外露营是常有的事,所以每一个人都是野外生存的高手,就拿生火取暖來说,北平军每一个将士都会搭火膛,这些火膛火光很弱,晚上基本上不会暴露,
“凌晨四点,正是出战的好时机啊,”万磊刮了下赵雪儿的鼻子,低声笑道,
“恩,讨厌,什么时候出击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击,真是的,”赵雪儿嘴上埋怨着,还是利索地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然后从万磊手上接过一串烤过的肉干,狼吞虎咽起來,
也就在万磊啃肉干的时候,部下们已经准备妥当,还列好了阵,时刻准备出击了,北平军也不是第一次打夜袭战了,所以个个都精神抖擞,而且皆如死神一般安静,
凌晨四点半左右,夜雾依旧很浓,万磊领着一万五千人静悄悄地出发了,所有人都是牵马缓缓步行,而战马的嘴都被套死了,行军途中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军队行出了约十里地,远远地看到有一些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