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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红着脸辩驳道:“娘亲息怒,且容孩儿解释。孩儿已看过通关文牒,这些人马来自西突厥。孩儿听闻寒霜王朝在前些日子攻打西突厥,却不料中了埋伏,大败而归,至今元气未复。这领头女子满身富贵,手持文牒,上有西突厥太子亲自加玺,想必是西突厥王室向寒霜王朝派遣的和谈密使,所以人数众多,也不足为怪。西突厥与寒霜王朝乃是两强,漂沙国又何必得罪一方?不如放她们过去,也就是了。”
欧阳霏心想,我只道这小子看起来青涩得很,却不料一番剖析下来,倒是条理清晰,难怪能担当守备之职。已见得那女子沉吟了半晌,向下看来,淡淡道:“这位想必就是欧阳姑娘,老身问你,却打算在漂沙国停留多久?”
欧阳霏心想这可难说,我当然也想早去早回,但眼看寻宝之事尚无眉目,看起来至少要停月余,如果不顺,一年半载也未可知,便抱拳向上笑道:“贵国风情别具,人物风流,小可眼羡得很,极想多叨扰几日,不知将军可允否?”
那女子面上微微浮现笑容,将她仔细上下看了一看,突然问道:“却不知欧阳姑娘婚配与否?”
城下人都是一呆,欧阳霏不解其意,还是抱拳老老实实答道:“小可尚未成婚。”
那女子又指着她身后的楚楚,道:“后面那位姑娘呢?”
欧阳霏看她面上隐隐露出嫌恶之色,早就明白过来,忙道:“这是在下妹子,早就尚人。”
那女子点了点头,复又皱了皱眉头,道:“欧阳姑娘,老身见你聪明伶俐,倒也十分喜爱,但鄙国乃是小国,虽然富庶繁华,常令人乐不思蜀,可是女多男少,故并不欢迎单身女子定居在此,你若是打着借道的幌子,实际想图谋永久之计,老身在这里先奉告一句,还是莫要妄想了。”
欧阳没料到她一番客气话,竟被说成别有用心,不觉一愣,想要反驳,却又有点发愁怎么跟这夜郎自大之人开口合适。楚楚跟在后面,只觉她刀锋似的目光不时来自己身上来回划几下,本来就觉得难受,听了这话,不觉气道:“欧阳姐姐,你去跟她说,我们才没有移民倾向。这地方有什么好,无非气候比较暖和,花比较多而已,比我们家乡还是差得多了,又有什么稀奇?谁还巴巴要留下来了?”
欧阳霏看那女子面色顿阴,不觉暗暗叫苦,果听她道:“若是欧阳姑娘要过,自无不可。但你这妹子,出言不逊,甚是无礼。而且她举止轻浮,善蛊易魅,若入我漂沙国,必引起举国不安,祸国殃民。老身为国计,万不能让她入城。”
欧阳霏看楚楚已气得面色发白,但已经明白过来人在屋檐下,只低了头拈衣角不语,看起来倒楚楚可怜。果见那男子无限同情地将她看了又看,又转头对其母亲道:“娘亲,你也不过见了人家姑娘一面,以貌取人,只怕有误,我瞧欧阳姑娘的妹妹举止大方,容颜秀丽,必是大家闺秀,定是刚才见你误会于她姐姐,情急之下,难免出言无状,早就懊悔不迭。如今娘亲这样口出重言,她都没有见怪,可见是家教严谨,涵养有素。”
欧阳霏看那妇人面色已经放缓,才松下一口气来,看楚楚果然非常懂得观时度势,面上已经非常配合地作出了万般委屈却无限隐忍之状,连眼角都微微泛红,真当是我见犹怜,不觉暗暗发笑,那男子必然也是看在眼里,声音都有些发颤,道:“城门风大,你瞧她衣衫单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还望母亲心怀慈悲,速速放行,算孩儿求您了!”
欧阳霏心里格登了一下,心想这下糟了,只怕过之倒犹不及。果听得那女子仰首向天,哈哈大笑道:“冕儿,为娘养育你二十载,自小严加管教,经常棍棒加身,还未尝听得你求过为娘。今日不过为了一异乡陌生女子,竟然如此卑躬屈膝,真叫为娘开了眼界。你要是不求为娘,说不定为娘倒便放她进城了,但你这一求,为娘倒更坚信:什么人都可以过,唯独她不可以!”面容一板,喝令左右道:“此即吾令,谁若有违,军法从事!”冷冷向楚楚横了一眼,厌恶之色尽露,瞪了那男子一眼,喝道:“还不随我来?!”拂袖而去!
欧阳霏心有不甘,连声呼唤,却被守卫呵斥下来,叫她退后,将位置让给不他人。她们身旁,其他人都没有受到为难,川流不息,从她们身边经过。唯独她们孤零零站在一边,无人理睬。有人不忍,偷偷对欧阳道:“这位姑娘,你们得罪了镇国将军,恐怕此路不通,眼看天色将黑,还是速速寻其他之地去吧!”
楚楚气得将脚一跺,恨道:“这老巫婆,早知道她横竖都要为难,我又何必忍她这么久?欧阳姐姐,此地易守难攻,机关奇巧,又倚仗天堑,万夫莫开,再说也不可轻动干戈,以免惊动寒霜王朝,既然借道无望,不如我们折往他处罢了。”
欧阳霏叹了口气,回转身来捏了捏她的面孔道:“折往别处,说得轻巧,可惜除了此处,并无它途。倒不如暂且在城外驻扎下来,我再从中周旋一二,候些时日,或有转机。不知萧盟主意下如何?”
萧宁远点头道:“欧阳姑娘说得正是,宁远唯马首是瞻。”又蹙了蹙眉头,紧紧盯着城门,楚楚觉得奇怪,向他连看了几眼,道:“有什么不对吗?”
萧宁远吁了口长气,淡淡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么精巧的机关,委实难得。”看了看四周道:“时辰不早,人马都疲乏了,我们还是速速寻营生火才是。”替她将披风紧了紧,对一旁的红娘低声道:“今晚我要去四处察看一下,不如另行安排罢。”
红娘八面玲珑,噗哧一笑道:“六姑爷尽管忙去,小姐自然是等着的。”上来扶起满面绯红的楚楚,低笑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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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霏将营扎在护城河边,背山靠水,倒也是不错的所在。
这镇国将军大概果然是驭下有术,一言九鼎,纵然人人都看到她们扎营于此,但都视而不见,仿佛他们这么一大帮子都只是空气,欧阳前去送礼,无论贵贱,都闭门不纳。欧阳倒也不恼,每日里还是一副笑吟吟的面孔,看起来招人喜欢。那些守卫虽然不肯放行,但对她的态度,倒日日见好。
一来二去,欧阳与这些守卫倒也混得顶熟,便陆陆续续打听得关于这漂沙国的讯息。据说该漂沙国以女为尊,国姓为穆,传到如今的羲颜女帝,已是第八代。这羲颜女帝英才盖世,骁勇善战,人莫不敬仰。现年已近不惑,但仍然保养得宜,气度不凡。只是膝下空虚,虽然后宫庞大,但皇嗣并无所出。下有皇妹,号为慕沙王,与女帝并非同父所出,年岁尚幼,顽劣成性,令女帝十分头疼。从守卫的口气中,可以听出来他们对这羲颜女帝非常敬仰,简直将她视为神祗一般。
又过了数日,城楼忽然张灯结彩,分外热闹。各种鲜花被摆放在城楼和要道上,将城楼装扮得焕然一新。此地气候宜人,花木繁多。这些奇花异卉,看起来都娇艳欲滴,美丽非常。在醒目位置,叠起鎏金彩绘高盆,说是要摆放国花。
楚楚虽然至今不得其门而入,但也不免好奇,很想看看这漂沙国的国花究竟是怎样的天资国色,谁知待他们郑重取出,凑前一看,却大觉失望,只见这根本就是一棵棵小树,虬根盘枝,十分繁茂,上面开满了一朵朵嫩黄|色的小花,三角花型,雪白花蕊,虽然可爱,但根本比不上一旁的繁花似锦。一旁的守卫介绍说,这是漂沙国的国花,别号九重锦,名字倒是别致,可惜与实际相去甚远。楚楚将其花朵看了又看,只觉得非桃非梅,倒也与众不同,明明前所未见,为何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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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问那花是什么,汗……………总是我战线拉得太长,大家忘记了都。
请看180章 喀升湖
……………………少年垂睑不语,只轻轻沿着怀中人玲珑的曲线,摸到了她的小腿,突然五指如飞,已在其上用指甲轻轻绘了朵六角的花型,但见得非桃非梅,别具一格。画毕,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相聚难,离别易,人千里,共明月。”突然轻笑道:“你若觉得不成,便看着她死了算了。”扬手一抛,便把手中人掷到他怀中,不复流连,飞身便去,转瞬已融入莽莽雪峰中,不见踪影。……………………
想起来否? 1
楚楚从来相信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觉心生疑惑,再仔细一回想,确定自己确实没见过这种花,心道自己大概这些时日思虑过重,不免胡思乱想,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却见欧阳霏兴冲冲从关口回来,说道这几日的热闹景象,是因为羲颜女帝生辰将至,满城百姓,都自发为其祝贺。据说这羲颜女帝勤政爱民,心怀慈悲,经常在其生辰大赦天下,犒赏百姓。欧阳霏已经打听明白,其生辰就在明日,昼时女帝将出现在城楼之上,与万民同欢。她疏通好了关节,准备借这个良机求见女帝一面,说不定便可顺利过境了。
楚楚等人亦深以为然,分头准备不迭。天明之后,关门大开,虽在山下,尤见得仪仗森严,羽扇拥护,长戟对开,绣氅飘扬。且不说华盖上龙飞凤舞,八幢八幡成双成对,彩旗上各色奇禽异兽栩栩如生,金钺、星、卧瓜、立瓜、吾仗、御仗金光灿灿,金鼓敲击,铜角劲吹,骑士林立,簇拥着中间御辇,金装玉镶,竟以三十六人抬台,华美非常。守卫或执大刀,或执弓矢,或执长枪,执荷殳戟,执净扬鞭。浩浩荡荡,望不清御辇之上九五至尊。只觉得此地虽然偏安一隅,但富贵之气,尤胜长安。
欧阳霏大为欢喜,但楚楚眼尖,早瞅得那号称什么镇国将军的老妇人随侍在侧,一身戎装,不怒自威,目光向下扫来,冷冷掠过她们,就当她们是尘埃一般,别过头去,不觉心里一凉,想告知旁边的欧阳霏,谁知侧身一看,踪迹早无。
果然捱到晌午时分,欧阳霏垂头丧气回来,说女官虽然将她折子递上,奈何那老将军说今日陛下大喜,闲杂人员,就不必打扰了,结果连那羲颜女帝的影子都没见着,就被轰回来了。
欧阳霏自是沮丧异常,楚楚甚觉歉意,但事到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不免哄着欧阳去看两旁的华饰和杂耍,不久便逗得她回嗔作喜。既然是反正眼下无法,姐妹们索性放下了心头事,跟着到处凑凑热闹,也不亦乐乎。
天色渐黑,城中依然是酒红灯绿,熙熙攘攘。猛听得数声爆响,响彻夜空,但见得无数朵九重锦状的烟花,蓦地飞窜到空中,垂洒下一地的姹紫嫣红。一时之间,惊叹声此起彼落。
在一片喧嚣中,只听得笛声幽幽,似乎从一角慢慢漂浮起来。这乐声并不高,但曲调优美动听,渐渐将一切杂音都压了下去,最后,星空之下,只剩得这略带点忧郁的笛音低低流淌,让人想起星光下静静流淌的小溪,缓缓东流。
所有的五彩灯火,不知道何时已经一盏盏熄灭,当亭台楼阁仿佛都将沉入这浓浓夜色时,在城中一角,自下而上,突然亮起了一盏盏宫灯,重叠而上,映出一座高高架立的空旷平台,灯光将支撑的四角方柱上的鎏金彩绘映得光艳夺目,但更惊人的却是廊下镶嵌了各色宝石,在灯下折射着眩目的七彩光芒,将这高台映衬得仿佛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看起来美丽得那么的不真实。
擂鼓三巡,惊破这场迷梦。台上灯光突然大亮,照出台旁端坐的手执各种乐器的侍从。这个情形,与长安中极是相仿,似乎是好戏即将开场。想必是有人为讨女帝欢心,不惜花费重金,千里迢迢,请得名角来此,专为女帝开腔一歌。
果听得乐音悠扬,戏曲开场。既然是贺生,戏曲自然也要应景,只见出将入相,人物层出,服饰华美,唱腔婉转。早有人搬来桌椅,送她们入座。楚楚是最喜这个的,听了少顷,已看出个大概,指给欧阳霏道:“这戏所唱的汉武帝,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倒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帝王。不过此人虽然堪称千年文治,旷世武功,但暴虐成性,从来毁誉参半。献这台戏给帝王,倒也需要些胆量。”回头一看,对曲艺情有独钟的少华已经端端正正坐在身后,单君逸靠在一旁,精神欠佳,只顾打着瞌睡。后面是从来跟自己死紧的楚天行,拉着萧宁远,指点着台上笑语不绝。最后面是喜静的张涵真,默默坐在那里,见她回视,羞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