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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有所悟,去推那个通向石人阵的石壁,冲了出去。果然,石人都开始由慢而快,挪动起来,天象异变,眼看即将天翻地覆。
她是明白厉害的,知道这阵法已然启动,因为此阵已成,其威力必悉数展露,只怕要石破天惊。
猛听得头上巨雷轰响,简直像直击在自己头顶上一般。她抬头一看,只见得天幕昏暗,数道闪电狰狞划过天际,惊雷一阵响过一阵,铺天盖地的雨水倾盆而下,顷刻将自己淋成湿透。自己仿佛置身在旷野中,独自面对着苍天的暴怒,无处躲藏。
然则这还只是开始,旋即狂风大作,地下开始摇动。她被重重抛掷了出去,撞在一面石壁上,头晕眼花。在这颠覆的世界中,她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舟,面对风暴,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四周不断变幻,脚下忽低忽高,无物可以攀附,不断有石块砸在自己身上。她只能勉强躲闪着,护住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臂,顾不得身上被击了无数下,连头上都被狠狠砸了一记,鲜血沿着额头流下来,她伸手一摸,粘糊糊的,顷刻将整个手掌染红。怒吼的天地间,她瘦弱的身形刚刚要爬将起来,顷刻便又翻滚出去,身上泥水混着血水,狼狈不堪,简直犹如野人一般。
水火八卦镜中,人影在不断挣扎。魏东明|穴道还未解开,矗在一旁,双目泪如雨注。蔷色看得目不转睛,瞧见得意处,不觉伏案大笑。
容色眼睛直直盯着地面,似乎要将乌木地板射穿出一个洞来。蔷色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指点道:“鸿弟,你瞧…………………唉呀呀,她也有今天!什么倾城倾国,叫我看来,直接就是狗爬墙,哈哈,不对不对,是瞎子摸象………………瞧,瞧,她又滚到地上去了…………………咦,这机关为何还未发动?………………奇怪,她爬到那石人阵中去干嘛?难道那些荆棘刺,还不能叫她清醒些?”
清绝的面容猛然抬起,待看清镜中人,不觉猛然闭上,好久才慢慢展开,一点点移过去看。只见她手脚并用,简直是从地上爬将过去,似乎是知道有人在看着她般,蓦地抬起头来。虽然面孔因受伤,简直不忍卒看,但双眼却异常明亮,光芒璀璨,划破了这重重的黑暗,犹如永恒的北斗,在迷雾中发出耀眼的光来。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随后似乎被手狠狠地捏紧,止不住的苦涩从喉间涌上来,眼看将自己淹没。
蔷色本来在冷笑,面上突然变色道:“不好,这丫头有些门道!她分明是在搬动赤环和月环。开天辟地,一分为二,天阳地阴,五行相生。这机关为何还不启动,她要将此阵破了!”
此言方落,只听得响箭划过夜空之声不绝于耳,随后便听得一声惨呼。他双手都抖瑟了一下,已听蔷色狂笑道:“好,好!终于动了。鸿弟,这天罗地网到你手中,威力更胜以往。嗯,怎么回事,她的功力恢复了?怪不得那十全香少了一朵,鸿弟,不是你要服吗?哼,我明白了,魏东明,你好大的胆子!”
她瞪了后者一眼,复又笑道:“就算她恢复了功力又如何呢?我梁家机关之术,从来独步天下,无人能解。……………………哈哈,鸿弟,射中了射中了!阴谷,血海,膝关…………………对,还有涌泉!啧啧,这条左腿必废无疑,哈哈,萧宁远,就算是救回去,你也抱着个瘸子过日子吧!”
容色全身抖颤了下,清绝的面孔上仅存的血色,也在慢慢褪却,宽袖都在簌簌抖动,头似乎扭着了,别在那里,左手不自觉掐到了右手腕上,然则空空如也。但听蔷色大笑道:“天诛地灭,哼哼,以往只是从来没有布置成过,一旦铸成,任凭你是大罗金仙,都逃不掉粉身碎骨的下场!哼,大唐从来等级分明,轻贱工匠,纵然巧夺天工,亦不得晋升新贵,贵庶不得相通,更被士族嗤之以鼻,若不是柔姐,我们终生都要看着官府的眼色过日子,过着任人践踏的生活。好好的日子,就这么毁在这些人手里,我却要看看他们能还有什么下场!………………哼,这女人倒还有些本事,凭着一条腿,也想逃出生天?做梦去吧!――――鸿弟,我怎么记得机关中似乎还不止这些,待到最后,万箭穿心,那叫什么?哦,对,万宗归一!”
他倏地立起身来,直直看向铜镜,瞳孔蓦地收缩。但见密密麻麻箭簇之中,一条纤巧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飞出来,几乎是贴在顶壁上,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然则,她的右腿却已来不及躲避,被一箭贯穿,她痛得抽搐了一下,将那只明显乏力的右腿猛力向后一掰,面上已露出了痛楚到极点的表情,怔怔望着自己两条软绵绵耷拉下来的双腿。
蔷色拍手笑道:“这女人也算得奇葩,双腿俱废,居然也不哭不闹。哎呀,这天诛地灭机关中,居然还有活人留下来,让他看了,必然要觉得不可思议。――――哈哈,这女人傻了,居然不住去掐她的腿,能有用吗,都废了!”
容色面色惨白,全身大汗淋漓,犹如虚脱一般,终于渐渐有了呼吸。蔷色看得手舞足蹈,笑道:“她不死也好,我还替她备了礼物,本以为用不上了,谁知她命硬,正好给她好好用用。嘻嘻,萧宁远啊萧宁远,若是给你看到这幅情景,必然肝肠寸断吧,哎呀,可惜,你居然看不到!―――――赶紧赶紧,我得赶紧去看看我的礼物备好了没有―――――”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容色便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直直看着眼前,死死抱着自己的头颅,手指都快要戳到脑门中去。魏东明在一旁不住挤眉弄眼,他却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视而未见,面上痛色难消。总算有个侍从不怕死地开口道:“主子,东明似乎有急事要告诉你!”
他茫然回过神来,慢慢道:“什么事?”一指点在魏东明身上。后者挪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双目蕴泪,趴地跪伏在地,连连叩首,哀求道:“主子,你去救救慕容姑娘吧,就算是要她死,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她心高气傲,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他魂魄似在九天外,茫然道:“你说什么?”后者大哭道:“主子,我知道容国公抓了几只山魈来,还给它们服用了药物―――――主子,东明知道你和慕容姑娘有血海深仇,如今也不想你会真的放过她。不过你给她一刀吧,叫她被禽兽玷污,还是让她死了干净!”
人去尽(四)
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怎么敲也毫无反应。虽然一切暂时平静了下来,她仍然可以感觉到这处处潜伏的杀机。若不是求生的意志超越了一切,她恐怕已经支持不下去。但是如今,她咬牙将腿上的箭镞一拔而起,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瑟缩了一下,又顿觉振奋,好,只要还有感觉。
地面突然又震颤了下,她习惯性地双手支地,突听喀哒一声,地上突然弹出一幅铁环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与此同时,似乎四面八方都有各式各样的铁器弹射出来,将她身体死死卡紧。
一面石壁轰然洞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显现出来,杏眼死死盯着她,犹如野兽看到猎物般,发出几乎是热切的光来,突然嫣然一笑,柔声道:“慕容姑娘,家父天诛地灭阵法的滋味如何?”
她终于明白过来,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淡淡道:“蔷色姑娘,好久不见。”
蔷色格格笑道:“原来慕容姑娘还记得小民,真是令蔷色受宠若惊。慕容姑娘来到这里,可是蔷色计划已久的事情。连这个情景,我都已经梦想了无数次,每次都险些在梦中笑醒。”窄袖一抬,一蓬银针从她袖中直射而出,正中她百汇|穴。真气立即涣散,如散烟般化了开去。
她心中沮丧已极,面上却毫不动容,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狂的女人,将银针一枚枚狠狠地刺在她周身大|穴中,一面却用极温柔的语气,宛如姊妹私语般,在她耳边窃窃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何会知道这个地方吧?这是因为,你手中的璇玑心经,与我手中的五毒奇经,本来就是上下部。连你的内功,都与我同源,走的是阴冷的路子。我在你身上施展的这套针法,你必然觉得奇怪吧?告诉你,这便是专门对付这种内功的截针法,会将你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内力,全部散开。哼,那魏东明费尽心机,给你偷来一朵十全香,又有什么用来?……………好了!纵然你得了璇玑心经,百般修炼,可惜了,顷刻便化为虚无!”
她站起身来,向她仔细端详,似乎在欣赏一幅杰作,点点头道:“一切齐备,来人,将我的礼物送上来!”
但听得几声野兽的咆哮声由远而至,她浑身不觉一颤,不能置信地向洞口望去,只见得那里已经出现了两头比人还高的动物,模样有点像猿猴,面孔尤为凶恶,浑身长满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长毛,焦躁不安地半爬了进来,看到她,兽目中顿射出光来,若不是脖子上的沉重铁链被人死死牵住,差点便要扑到她身上来。
她心中顿时一凉,看蔷色转过头来,对她浅笑道:“慕容姑娘可曾听说过,女儿愁,房里钻出个大马猴,说的便是这种猴子,又名山魈。这野兽很奇怪,喜欢以人为妻,还真发生过多起这畜牲拐带幼女的事来,所以流传下这句来。你瞧,它们看到你,是多么兴奋啊,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作妻子,真是它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来,将它们放开吧。”
两头山魈被松开了铁链,迫不及待地向她俯冲过来,当它们污浊的口气喷到她面上时,她终于忍不住惊呼了声,明知道无用,亦使劲挣扎起来,想要摆脱身上的束缚。谁知就在这时,奇迹当真发生了,那些铁环突然松了开来。她将手猛力一撑,已飞速退到了壁角。那里竟然有一扇石壁飞速打开,她简直无暇思考,便一头栽了进去,听得石壁在身后重重合上,大松了口气,辨得眼前分明是条狭窄的甬道,不知通向哪里。但无论如何,只要能摆脱这个疯狂的女人就好,她以手互支,奋力向前行去。
她没有看到的是,有无数白羽,扎穿了那两头蠢蠢欲动的山魈。蔷色冷冷站起身来,瞪着洞口缓缓走入的人,眼中险些喷出火来,咬牙道:“你果然与她有私,我就知道,这女人从来便是妖孽。血海深仇,你当真决定一笔勾销不成?”
一个清瘦的人慢慢踱了进来,胸口还在起伏,呼吸尚未平息,面上却带着些许欣慰的神色,眼中光芒坚定,似乎已作了某种决定,冷冷道:“这与你无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却与外人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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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色不觉一滞,随即反应过来,朗声笑道:“好,好!梁家的子弟,果然都有冷血的遗传。怎么,如今你翅膀硬了,便想造反了不成?你莫忘了,魏东明的这些手下,全是寒霜王朝的人!我也早防着你了,哼,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你孤身一人,作得出什么事来?”突然拉开左手,露出肘上乌黑的一朵霜花来。
本来站在容华身畔的人,都不觉一震。蔷色哈哈大笑,笑毕,将面色一沉,冷冷道:“给我将他抓起来!”
各种兵器,向容华斩杀过去,眼看要击中他的身体,突然都在半空中停顿下来。蔷色看得真切,惊呼道:“天蚕魔功!你居然练习到了第九重!”
无色丝线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犹如被东风吹展的枝丫,瞬息间便划过了那些手持兵器的手。一个个首级还来不及惊呼,已齐齐滚落下来,喷薄的鲜血,顷刻映红了这大理石的地面,似乎要渗入这古老的石纹中。清绝的面容漠然注视着这人间地狱,冷冷道:“我知道,所以,根本容你们不得!”
蔷色亦不觉震颤了下,向后猛然退了几步。他已转过面来,神色淡淡,道:“毕竟是手足之亲,煮豆燃萁的事我还是做不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城外都是慕容府的人,屡次闯阵,都折羽而归。我会着人送你从地道出去,当然,你的武功,我要废去大半,才能安心。”
蔷色面色一凛,方要逃开,身上已被缠绕过来的丝线重重困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手罩顶而来,天柱|穴上被猛然一击,身上的内力犹如泥牛入海,不断向他掌心涌去。
她浑身都已冰寒,望着他同样冷酷的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都在发颤。一面笑着,一面道:“你真以为,我取回了青姨的骸骨吗?告诉你,她早就被沙漠中的狼群,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