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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张家姊妹;谁晓得被卖的哪里去了;不过是拿这一句吓唬沈举人。
正如徐氏所料;这一招对沈举人完全管用。
可沈举人半句不问沈瑞在京状况;一点不舍嫡子的模样都没有;也让沈洲心寒。
宗房这里是已经点头的;沈举人这里出继文书也写了;就差族谱更名;与迁沈瑞、沈珏的户籍。
沈洲怕节外生枝;就与族长太爷商议后;次rì开祖祠堂;为沈瑞、沈珏重填族谱……
京城;安定门外;沈家马车缓缓而行;沈瑞一行人等从昌平回来。
将到城门时;就听到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骑马随行的管事见状;连忙叫车夫将马车往右边赶;让出中间的路。
一骑呼啸而过。
沈瑞探出头来;就见那人在城门前举着牌子喊了一句;就有门丁驱排队进城的百姓让路;让那甲士骑马进城。
“这是兵部传信的甲士”骑马随行的管事见沈瑞面带好奇;策马过来道
“是……蒙古人?”沈瑞问道:“蒙古人时常犯边么?”
那管事点头道:“要是肯安分了那也不是鞑子了每年冬chūn时节都要闹腾两回;见怪不怪。”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当年永乐皇帝从南京迁都北平;就是为了防止蒙古人南下。
蒙古人被汉人逼回塞外;一直没有死了南下之心;在“土木堡之变”后甚至还曾兵临城下。
沈珏在马车里听了;也探出头来:“朝廷就容他们挑衅?”
管事道:“哪能呢……朝廷也盯着这块;常遣人巡边……”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沈珏摩拳擦掌;有些不甘地对沈瑞抱怨道:“为何朝廷重文轻武?要是文武并济;我真想就此投了军去
并非是他世故;嫌弃武职前程不好;而是因一入军籍;子孙后代都要从军户。他即便有这个念头;也晓得沈家不会允他如此行事。
军户虽不是贱籍;子孙都在兵部征兵名册上;除非考了功名;入了仕籍;否则就要吃兵粮。
沈瑞笑着听了他的抱怨;没有接话。
有明一朝;除了开国时与靖难时群英荟萃;出现不少出sè的武官;剩下就是平定宁王之乱的王守仁;还有明中后期那几位抗倭名将。
大明朝天子;防着武将权重;可是爱用太监做监军。
谁敢出头;谁又能出头?
就算有武将得了功劳;不是被抢了;也是被掩了。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正适合大明朝的边军。
族兄弟四人进京;少不得先见徐氏;后去见三老爷消假。
兴奋了几rì后;三老爷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又开始了rì复一rì的教学生涯。不过因陪妻子的时间增多;对于东宅修建顾不上;就做了撒手掌柜;全部交给沈瑞去打理监看。
沈瑞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对于这些事虽是初次接手;可有管事在;不懂的开口问就是了。
只是看到花园本有一处半亩荷塘的规划;如今就要动工开挖;沈瑞仔细想想;觉得不妥当;就去寻了三老爷。
“三叔;这处荷塘是不是改成旁的?牡丹园或是菊圃之类?”沈瑞问道。
三老爷摇头道:“平白改了作甚?你大伯娘爱吃藕;你三婶娘也爱荷花…
“可家里以后有幼儿;小孩子最是调皮……”沈瑞道。
不是他防患于未然;实在是水火无情。
南边的孩子;常听闻有溺死的。
即便沈家这样的人家;小孩子落地前后定是nǎi妈、婢子的跟着;可总要以防万一的好。
以三老爷的身体;说不得这个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骨血;怎么重视都错不了
三老爷这才明白沈瑞所指;不由脸sè一白:“是我糊涂了……竟没想起这一茬……”说到这里;又有些不放心;叫人取了东宅图纸来;盯着看了半响。
“要是你三婶给你添的是弟弟还好说;等稍大了随便分一处屋子就行……要是给你添个妹妹;可还得有闺房……”三老爷说着;对于这东宅之前的设计;就有些不满意起来。
沈瑞笑道:“家里这么多屋子;还会少了地方住?三叔担心的忒早了”
三老爷轻哼了一声道:“你是臭小子;晓得什么?女儿家最是矜贵;这闺房可不能设在随便地方……”
不过他看了图纸半天;心里却拿不下主意。
沈瑞怕他因此事耗神;少不得多嘴道:“不是有玉姐的例在……”
三老爷想了想;点了点头;在图纸上划了一处地方;本是花园一处读书小轩:“那就在这里起个小三间的二层阁楼”
他轻飘飘的交代一句;剩下还是沈瑞张罗。在已经定好的工程上;推翻原来的;也不是简单的事。就拿这木料、砖料来说;原来准备的;现下肯定不够用。
还有花园拢共就那么大地方;此处屋子扩建;旁边就要跟着腾地方;需要修改的地方不是一处两处。
冬喜见沈瑞从早忙到晚;读书的功夫都少了;少不得担心;私下道:“二哥;会不会耽搁了读书?要不要与太太说一声?”
沈瑞摇头道:“不必。不过忙着两rì;等都吩咐妥当了就好了。”
三老爷将事情都推开他;徐氏也任由他安排;都是在给他立威。
即便之前因三太太怀孕沈宅下人里有些动荡;可如今也都悄无声息。
沈瑞本想要直接问徐氏孙沈两家事;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当;便请了周妈妈过来;旁敲侧击了几句。
周妈妈是徐氏陪房;随着徐氏进沈家三十余年;当年的事情自然是晓得得真真的。
只是主人们没说;她哪里敢多这个嘴?吱吱呜呜的岔开话;离了九如院;立时往正房去了。
沈瑞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不好直接问徐氏;可也不好稀里糊涂下去;否则就有为了富贵不顾生恩的嫌疑。
到底告不告诉他;如何告诉他;还是让徐氏那边拿主意为好。
听了周妈妈的话;徐氏沉默了半响;叹气道:“我晓得他是个聪明孩子……罢了;这事总要与他说的;去请瑞哥过来……”
周妈妈闻言;不由迟疑:“太太;要不等过继后?要是瑞少爷受不住?”
沈瑞进京三月;周妈妈虽没有投靠;可也示好了几回。
同三房没落地的孩子相比;周妈妈自是希望沈瑞做长房嗣子。
即便沈家对不起孙氏;可徐氏却对得起孙氏;有这份渊源在;沈瑞只有更孝顺徐氏的。
徐氏摇头道:“他既是聪明孩子;就晓得怎么是对自己最好……如今问这一句;不过是不想当个糊涂人罢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尘埃落定(一)
徐氏打发婢子过来相请时;沈瑞微微有些意外。周妈妈才从九如居离开没一会儿;他本以为要等个三、两rì。
不过想想徐氏平素为人行事;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不管孙沈两家不可言会的纠结是什么;总有告知沈瑞的一天;早一rì、晚一rì又有甚差别?
正房里;徐氏从梳妆台下的一个妆匣里取出一封信;信纸早已发黄发脆;上面字迹也有些不太清晰;正是孙太爷当年将在京产业全部赠与她的手书。
算下来;孙氏远嫁已经三十来年;孙太爷、三太爷等人也没了二十余年。
即便现下想起;徐氏依旧心里沉甸甸的。当年连续两年;她们夫妻两个就在一场接着一场的丧事中;随后大老爷、二老爷守了六年孝;那个时候的艰难非同一般。
等到沈瑞过来;徐氏招呼他上前坐了;吩咐婢子上了茶果。
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交代的事。又因涉及到二老爷与二太太;徐氏想了想;就挥挥手将其他婢子都打发下去;独留下知情的周妈妈在旁服侍。
只是有些话能对沈瑞说;有些话却是不好说。
徐氏心里转了一圈;就从沈孙两家太爷的交情讲起。
三太爷既将孙太爷视为恩亲;那恩情指定不小;确实也是如此。
当年三老爷与家人族人决裂;独自北上;出发没几rì就病倒。
船行运河之上;船家自然怕晦气;就将他们主仆撵下船。正赶上江匪作乱;上岸劫掠;三太爷几乎送了xìng命。恰逢孙太爷路过;救了三太爷一命。
这就是两家交情之始。
后来三太爷远离族人;立足京城;几次被人为难;还曾被官场对手挤出京;又是孙太爷屡次援手;出钱出力;为三太爷筹划;才使得三太爷得以重返京城;升了小九卿;后来又官至通政史;位列大九卿。
三太爷与孙太爷相交四十余年;相比骨肉;后见孙太爷年逾古稀;后继无人;膝下只有一稚龄之女;就劝他到京中养老。
孙太爷这才陆续结束南边生意;带女儿孙敏进京。
因孙家是老父弱女;三太爷主动提及儿女亲事;为次子求娶孙敏;又接了孙敏进沈家教养。
至于二老爷悔婚那段;徐氏也没有隐瞒:“等到你母亲将及笄;两家打算正式议亲。二老爷已经十六岁;中了举人;二太太是他与你大伯的姨表妹;表兄表妹的两下生出情愫来。先姑溺爱次子;便私下与乔家又订婚约……”
而后三太爷要休妻、二老爷去太爷处“负荆请罪”;一直到孙氏远嫁、二老爷会试落第后成亲分家;徐氏都没有隐瞒;一件件是说了。
最后说到孙太爷的暴毙与三太爷的抱憾而终……
因沈瑞先前已经想到孙氏与二老爷婚约的可能xìng;所以对于婚约这段并不算意外;令他诧异的是孙太爷与三老爷感情之深厚;怎么有超越骨肉之情的意思?
当年三太爷已经位列九卿;长媳又是相府千金;次媳出身也不当太差;却不顾门第之别;直接为次子定下商贾出身的孙氏。
二老爷的悔婚与三老太太对次子的纵容;倒是更符合人之常情。
两家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几十年的交情;也该渐行渐远。
可是孙太爷依旧信赖沈家;将独女婚嫁托到三太爷手上;即便不是儿女亲家;也将京城产业借答谢徐氏名义馈赠沈家。
三太爷这里直接舍了二老爷这个儿子;后因孙太爷之死毁哀过甚;不到半年就死了;到死也没原谅三老太太;夫妻两个最后分葬。
这两个老爷子倒是“有情有义”;可却是将这份“义”凌驾在在骨肉之情
人都有私心;可这两个老爷子面对老友的时候;好像更是为对方着想的多
沈瑞听了;莫名觉得古怪;忍不住开口道:“大伯娘;这两位老爷子是不是还有别的交情在?”
徐氏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沈瑞一眼;道:“什么交情?”
沈瑞道:“例如契兄弟之类的……”
孙太爷籍贯温州府;闽浙之地向来男风盛行;民间私下结为契兄弟的男子并不少见。
三太爷北上时;是弱冠少年;孙太爷年长十余岁;这个么……
徐氏本想要斥责沈瑞言语轻浮;可是见他一面正经的模样;显然并不是说笑;而是真的在琢磨这个可能xìng;哭笑不得道:“莫要想七想八;没有这回事
两人本是外姓人;即便有救命之恩在;可情逾骨肉;也曾引得人遐想;三老太太就是其中之一。
可徐氏冷眼旁观;并不觉得这两位老爷子是好男风的。
三太爷有妻有妾;孙太爷身边妾室侍婢也没断过;两人交往亲近归亲近;却不是那种关系。
沈瑞听了徐氏的话;就将这个可能xìng划去。
虽说为尊者讳;可徐氏连沈家悔婚这些事都说了;别的自然也不会特意瞒着。
想了想孙太爷与三太爷的年纪;沈瑞不由想到昨rì在昌平沈家墓地看到的二太爷衣冠冢。
二房二太爷比三太爷大九岁;当年松江城外遇倭寇时;只知被砍杀;却并不曾找到尸首。
这二太爷与三太爷差九岁;孙太爷与三老爷差十来岁;这似乎也能贴边。加上三太爷命长子、长媳为孙太爷充孝子孝妇;披麻戴孝。
“伯娘;两位老爷子真不是亲生骨肉?”沈瑞想到这里;开口问道。
后边的话;他本可以不问;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大老爷夫妇的照拂;不过那样的话;说不得多想的就是大老爷夫妇。他稍有不是处;就会被人看成是“携先辈恩情”任xìng。
徐氏叹气道:“你大伯与我也这般问过先翁;先翁却不置可否;除了去了的先人;谁也不晓得答案到底是什么……”
要是孙太爷就是当年的二太爷;为何不重回沈家?孙敏怎么能嫁回沈家?
要是孙太爷不是二太爷;那除了大家熟知的“救命之恩”之外;还有什么大家不知晓的关系?
沈瑞觉得自己没弄明白;反而越发糊涂了。
不过逝者已矣;不管孙太爷到底是何身份、与三太爷到底是何关系;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瑞该如何面对二老爷、二太太。
“二太太要是晓得我娘姓孙;可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