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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婚约本就有个先来后到;只说孙家是老父弱女;旁亲无依才将女儿托付给沈家;孙氏又在沈家生活了四、五年;而祭酒家小姐;父亲清贵;母家有靠;两家定亲之事又没有传开;即便退了这门亲事;也能找到其他好人家。二老爷本该去祭酒家请罪;取回庚帖;而不是去孙家。
要是二老爷情急之下;一时不周全还不算可恨。偏生他去孙老爷家前;曾被大老爷所阻;却依旧执意去了孙家。
不管二老爷是因青梅竹马与嫡亲姨表妹早生情愫;还是同三老太太一样觉得娶了孙氏就失了妻族臂助;或是觉得得罪一年老无亲族商贾要比得罪祭酒家后果轻;这样选择都失了道义。
为这个缘故;二老爷一成亲;三太爷就分了家;将二老爷夫妇分了出去。三老太太出面拦着;也没有拦下。
二房三兄弟;本不是住在一起的;原本只有大老爷与三老爷共居。
直到三太爷故去;长房又无子;三老太太才叫二老爷一家回来尽孝;兄弟三房才又住到一块。
后来三老太太故去;可三老爷病弱;即便成亲;一直依附长兄。大老爷不放心小弟单过;就没有提分居之事;三兄弟就这样分产不分家的过rì子。
徐氏这些年;始终惦记着孙氏;不过孙氏不肯主动与京中联系;京中能打探到的;都是她rì子过的很好的消息。二房也不好太打扰她;毕竟她在二房教养数年之事;在京中不是秘密;要是两家早有婚约的事情泄露到松江;为难的还是孙氏。
谁会想到得到她确切音信时;她已经过世了。
想到这里;徐氏唯有苦笑。
随着孙氏遗书送进京的;还有十万两银子庄票。她将儿子托孤给徐氏;请徐氏rì后照拂沈瑞;等沈瑞rì后成家立业;分家另过后;用这些银子帮衬一二。二房大老爷无子、三老爷也无子;可孙氏都不曾开口问及嗣子之事;显然是不愿沾二房便宜;牵扯太深。
徐氏虽不知内情;可孙氏临死之前将嫁妆变卖;将儿子托孤给旁人;而不是丈夫、婆母;可见防的不是后妇;还有丈夫、婆母。沈瑞是唯一嫡子;孙氏却连分家另过都提及;显然另有安排。
徐氏便与丈夫商议;想要接沈瑞进京。毕竟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没了亲娘;也叫人不放心。
大老爷想的却周全;沈瑞有生父亲祖母在;没有旁人养育的道理。最好的法子;就是以过继的名义;将他从松江接出来。大老爷这里嫡房嫡支;有沈珞这个亲侄儿在;不方便过继嗣子;记在三老爷名下;却是正合适。
京城二房家产;大头本就是孙老爷当年馈赠。将当年所得;回赠到孙老爷外孙上;也是应有之意。
这夫妻两个都是厚道人;便作此打算;并且使人南下吊祭。
待得了消息;晓得沈瑞遭遇时;夫妻两个义愤填膺;不过因由沈理照看;并没有急着提过继之事。沈瑞身为人子;为生母守孝三年;是人子之责。
三老爷夫妇那里;徐氏也打好了招呼;只暂时瞒着二老爷夫妇。
之前兄弟三人已经默认了沈珞rì后兼祧;如今多出了沈瑞过继三房;不晓得二老爷夫妇会如何反应。与其为了此事;让大家都不痛快;还不如“先斩后奏”成了事再说。
毕竟兄弟三人早已分家;长房与三房的产业都是自己的;别说是三老爷过继嗣子;就是的大老爷要过继;二老爷夫妇也无权拦着。
谁会想到;就在沈瑞即将出孝;大老爷夫妇正打算安排人南下打理过继之事;沈珞在重阳节出游时坠马而亡。
二房血脉断绝;伤心的何止是二老爷夫妇。
大老爷这些年亲自教养侄儿;视若亲子;跟着大病一场。
徐氏也不好受;一边要照看丈夫;一边还要去妹妹家安慰外甥女。沈珞虽没有成亲;可已经订下亲事;订的就是徐氏幼妹所出嫡长女。
不想二太太魔怔了;一口咬定何家小姐命硬克夫;连徐氏都给埋怨上。还闹到何家去;逼着何家小姐死殉。何家小姐上了吊;要不是被家人拦下;早就香消玉殒。
徐氏气恼得不行;可也晓得二太太伤心子亡;失了心智;与她计较也无益。
不过二太太这个情景;过继沈瑞之事倒是不好就提。否则以她的想法;要是晓得长房三房早定好过继之事;说不定又将沈珞的意外归咎到沈瑞身上。
而沈瑞到底是如先前打算的过继到三老爷名下;还是过继到长房名下;夫妻两人开始有些拿不定主意。即便欠孙家人情;可要是沈瑞是个不成材的;他们也不会让沈瑞到长房。即便是小宗宗子;也需要支撑门户;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血脉单薄的教训丨也让大老爷夫妇jǐng醒。
沈珞已经十八岁;得了举人功名;眼看娶亲生子;一个意外就没了;要是再守着一根独苗;那二房依旧是随时有血脉断绝之险。
可三房都过继人选;要是小一辈兄弟不能齐心;那二房也难免败落。到底是过继一个嗣子兼祧;还是过继三人;夫妻两个始终犹豫不定。
可沈瑞已经出孝;接他进京的事情不能再拖;便有了徐氏南下“省亲”之行。
今rì徐氏带了几个外甥;过来松江;并非偶遇起意;而是专程来此……
第一百零一章 羊狠狼贪(四)
酥炸鲫鱼;红油肚丝;酱香猪肘;葱香木耳;鸡丝粥;鹅油卷子;玫瑰馅蒸米饼;眼下这早食;堪称豪华jīng致;比沈瑾在家的时候还要远胜了一筹。
沈瑞坐在餐桌前;笑了。
柳芽在旁;掩嘴笑道:“婢子沾了二哥的光;得了厨房大娘们的一盒软糕;就是小桃也得了两把松子糖。来了这半月;还是头一回见她们这般殷勤。”
小人畏威而不怀德;看来以后不用担心受小人之气。
先前的账房;是沈举人心腹;因“密下”沈瑞份例;被沈举人发卖;如今这田婆子;是张老安人陪房;因到沈瑞这院子里“偷盗”;如今阖家都担了不是。
不管那账房与田婆子之举动;到底是“胆大妄为”;还是“听从吩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与沈瑞对上后;这两人都成了弃子。
早先看着张老安人与沈举人喜好;对沈瑾、沈瑞兄弟两个区别对待的奴婢下人;都一阵阵后怕;也庆幸不已。幸好她们并不曾太过分;引得沈瑞发怒;要不然说不得如今阖家被捆被卖的;就是她们。
不过是一个晚上;四房下人心里对沈瑞的畏惧;已经超过了张老安人与沈瑾;仅次于家主沈举人。
沈瑞笑了笑;却并没有用多少。过犹不及;大早上的本就食yù不振;眼前多是荤的;闻着是香;可吃几口便腻了
想着田婆子那里;要是咬死了说没见过庄票;不知道张老安人下一步会如何应对。
沈瑞便在出门前;悄悄吩咐冬喜道:“莫要露出欢喜来;总要做出些愁模样;账目那里;也添加几笔。”
冬喜闻言;亦小声道:“账册那里;昨儿就添了一笔。”说罢;又掏了个帕子出来:“只当着二哥走了;婢子再‘哭;。”
她名义上是郭氏赠给沈瑞使唤的侍婢;又打理着沈瑞的钱财账目;虽说昨rì她出门;这庄票遗失则责任并不在她身上;可要说保管不慎也能扯上边。
等田婆子死活不认账;张老安人少不得疑神疑鬼;也要来这边打探一二。前边既做了;后头总要圆满;否则事情泄露;反而成了笑话。
主仆两人默契一笑;倒是都想到一处。
待沈瑞出了跨院;长寿与柳成已经在候着。
长寿亦将昨晚打探的消息说了:“老安人是真恼了;田婆子家翻出不少东西;有老安人屋里宝石盆景;还有老爷书房的一对缠枝莲葫芦看瓶。这家人手脚还真是不于净。”
有劣迹在前就好;越发辩白不清楚。
想着田婆子还有个二儿子在城外;沈瑞便道:“找两个与田二交好的小厮透话过去;就说田婆子屡次偷盗主家财物事发;老爷要将他们阖家送官。因田婆子服侍老安人多年;老安人不愿送官;想要寻人牙子将他们全家卖到江北盐场去。”
送官的话;非绞既流;发卖盐场的话;也是有死无生。田二想要活着;唯一的选择只有逃。
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门房小厮格外殷勤;抱着条凳上前;在马车旁边摆好;躬身请沈瑞上车。
沈瑞瞥了一眼;示意长寿打赏。
长寿摸了几个钱给那小厮;那小厮如同捧了金元宝似的;躬身道:“谢二哥赏。”
沈瑞轻哼一声;看着长寿道:“昨儿听全三哥说买了新书;我已经开口借了;你一会儿过去取家来。”
长寿躬身应了;沈瑞方登了凳子上了马车;往族学去了。
眼见马车走的远了;长寿方笑着对那小厮道:“你倒是讨巧;不过是抱个凳子;就得了五个钱去;这一月下来;岂不是就一百多个钱?”
小厮面上虽恭敬;可心里到底有些不满;觉得这赏钱给的少;听了长寿这么一说;方反应过来;这给二哥抱凳子可以做成长期差事。要是每rì都得几个赏钱;一个月下来也一百多文;赶上自己半月月钱。
他立时真心欢喜;不过想到田婆子家的境况;忍不住一哆嗦;忙凑到长寿跟前;小声探问道:“长寿哥;我笨哩;怕是有服侍二哥不周全地方。求长寿哥指点;服侍二哥可有甚需避讳?”
长寿低声道:“二哥是大娘亲生子;随了大娘软心肠;待下最是宽和;你不用怕。为了跨院里事;老爷与老安人虽大动于戈要狠发做田婆子;却不是二哥本意;二哥心里正不不忍。”
田婆子家虽不是沈家世仆;可陪嫁到四房多年;儿女都是在四房婚配;这下仆之间的关系;也是联络有亲。就是这门房小厮;也是与田家有些瓜葛;听了这话;少不得问道:“老爷与老安人要怎发作田家哩?”
长寿面露同情;四下里望了望;见无旁人;方贴着小厮耳朵;将那送官与卖盐场的两种处置方法说了。
小厮吓得白了脸:“真的?”
长寿轻哼一声道:“谁还扯谎不成?只是这话经了我口;入了你耳;换个旁人跟前;我是不认的……”
眼见那小厮还在怔忪;长寿挑了挑嘴角;道:“我先去办了差事。”说完;便行了几步;堂而皇之地去五房报信去了。
族学里;看着坐在沈珏身边笑吟吟的童子;沈瑞莞尔一笑。这两人昨儿还跟斗鸡眼似的;一晚上就和好了么?还真是孩子脾气。
“沈家老祖宗当年随高宗南下;立足松江;书香传家;子弟累仕不绝;松江府志上;还能查到相关记载……只是后来蒙元南下;沈族亦遭大难……直到中兴祖入朝;家族才渐渐恢复生气;传承到为兄这一辈;已经是第六代。”沈珏没有看到沈瑞进来;正得意洋洋;将沈家的历史说了一遍。
何泰之听得津津有味;何家也是仕宦之家;家族发迹却是只有两、三代。他祖父出身寒门;中进士后入了翰林;直到致仕;也不过止步与侍读学士。他父亲也是进士;要是没有娶个好妻子;也不过翰林院微末小官;可因娶了徐家九女;多了几个得力连襟做臂助;在官场才越走越远。如今不惑之年;就已经是四品位上;前程可期。
何泰之原本因自己是京城人士;只觉得旁人是乡下土包子。可这叙起家族渊源上;还真的少几分底气。
二沈学士;以书法见长;虽已经故去六、七十年;可士林提及;依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太宗皇帝可以称赞过大沈学士沈度为“我朝王羲之”;如今翰林院里用的“馆阁体”;就是从二沈之风。
就是二房三太爷;当年十几岁移居京城;能得以立足;也是因有大沈学士曾孙身份;得了祖上余泽。
旁人还罢;见惯沈珏忽悠人做派;依旧各自做各自的;沈琴忍不住上前凑趣道:“珏哥又在掰扯祖宗;几百年的芝麻谷子有甚好说?且让祖宗耳根子清静清静哩。”
“这是沈字闪着光哩;身为沈家子孙;与有荣焉”沈珏挺着胸脯;骄傲地道:“我等也当勤勉攻书;勿要坠了祖上清名方是;虽有六族兄珠玉在前;我等兄弟亦不该懈怠。”
何泰之脸上崇敬之情越盛;原有的那些许傲气早已收敛的于于净净;沈家除了有个大才的祖宗;还有当世子弟为状元;自己倒是越发拿不出手。
平素最爱玩的就是沈珏;如今一口一个“勤勉攻书”的也是他;学堂上诸同桌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不过有外人在;也没人去拆穿沈珏。
沈珏说话间;看到沈瑞;眼睛一亮;站起身走了过来:“瑞……瑞二哥来了……”
沈瑞笑着看了何泰之一眼;对沈瑞道:“可同董先生打了招呼?”
族学毕竟是传授学问的地方;要是随意带外人来玩耍;岂不是乱了套。因此有禁令;不许学生随意带人进入族学
沈珏闻言;犹豫了一下:“瑞哥还不知?昨rì董先生已正式辞了族学差事;今rì起族学暂有流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