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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在祥和的氛围下落幕,张灯结彩的曲府虽不如奢华的皇宫但这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环绕也别有一翻意境。
傍晚,酒过三巡的人或走或留,因为是曲典墨成亲没人敢提闹洞房的事,苗帆等人喝的没劲了带着猪朋狗友离开。
曲云飞和曲忠告送朝廷命官。
余展带着夫人离席,月色下的京城街道安静宁然,余展牵着夫人的手没有坐轿子:“曲典墨成婚了,曲家的荣耀可谓盛极一时。”
夏小乐微微的笑着,她不懂国事不善文墨,论姿色也不漂亮,她安静地陪在相公身侧静静的聆听。
余展心里百感交集,曲家如此隆宠是好事还是坏事,纵然太后不会有想法,皇上呢?曲太督对皇上向来不敬,曲典墨是皇上的人,此次决定没有别的意思吗。
余展揽住夫人的肩淡淡的笑着:“夫人觉的曲少爷如何?”
夏小乐脸色微微泛红:“她们都说是万里挑一的灵性人?”
“你脸红什么?”
夏小乐的脸更红了:“臣妾觉的老爷才是最好的人。”
余展闻言愣了一下,嘴角随即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曲典墨一杯一杯灌酒,新房里的人已经散去,曲典墨不理会床上坐着的人兀自喝酒。
安公主盖着盖头静静的坐着,身为夏国举足轻重的公主她知道什么是气度,小的时候她上面有很多姐姐,所有公主的头衔都轮不到她身上,母亲也不过是父亲不受宠的妃子中平常的一个,她是感激圈禁的,至少她成为了夏国的长公主,享受一切的荣宠和尊严,这份尊严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也不允许她自己玷污。
曲典墨依然喝着,一瓶接着一瓶的灌,完了就派他的小厮去拿,他对安公主没有非分的想法,想到叔叔的大逆不道他更对安公主没有念想。
叔叔可以做到的就等于他能做到,若叔叔不在了曲家就是他当家,太后呢!太后是不是也会多看他一眼,是不是也会向宠信叔叔一样依赖自己。
曲典墨喝着,眼神已经迷离不清。
漆黑的云雾遮盖了天上的月亮,刚刚还如水的月色变的阴暗迷离。
安公主足足坐了两个时辰,除了酒杯的碰撞声她什么也听不见。安公主攥着手里的玉如意,这是临行前皇弟交到她手中的,她记得一切嘱咐,只是看来某人忘了。
安公主松开玉如意,自己掀开头上的盖头,掩住眼里所有女人的脆弱。
她没有看曲典墨,优雅的走到铜镜前,慢慢的拆头上的发饰,案台的烛光已经燃了一半,烛心发出兹兹的声响,安公主拿了剪刀减去一部分,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安公主拆完发饰,为自己梳洗,他有闲心坐到天亮她还没有心情陪呢。
曲典墨喝的迷迷糊糊,他看着铜镜前的身影摇摇晃晃。
安公主解下凤袍,安静的走到曲典墨的身边:“天色不早了你想睡书房随便。”说完态度自然的转身。
曲典墨突然拉住她,眼神早已没了焦距:“为什么?”为什么是叔叔,为什么对他们永远冷漠。
安公主微微蹙眉,神态与母后有几分相似,效仿太后是本能的行为,就连皇上都不能免俗。
曲典墨猛然站起来靠近她,酒气混杂着阳刚之气洒在安公主颈项。
安公主本能的后退一步。
曲典墨突然把她拽到自己怀里。
夏之安本想反抗,但一想到他们的关系没了动作,她和他迟早是那么回事,不管他们是不是看中彼此,成婚起就是永远。
安公主任他抱起,任他放在床上,任他混乱无章法的对待,任他嘀嘀咕咕的喃喃自语,待疼痛来的那一刻她紧紧的攥着被单一句话也没说。
……
一大早曲典墨已经走了,安公主吩咐侍女沐浴更衣,换了床单收起满室的红烛看着丫头们把屋里屋外收拾干净后,躺回床上继续睡了。
她是公主没有敬茶的环节,如果曲家不是权势过大,她或许会去敬茶,可她知道曲家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她出头降低身份,曲忠告此次执掌秋试大权,曲云飞又权倾朝野,曲典墨娶了自己,她如果再去讨好婆婆,她的皇弟和母后还不气死。
曲典墨大婚第二天依然上朝,当众人在大殿之上看到他时,五味参杂,不知该说他一心为国还是不懂疼惜佳人。
夏之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安公主才貌双全他竟然舍得离开看来太后也有失算的时候。
曲云飞嗤之以鼻,以为这小子还在为当时的事闹别扭。
徐天放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曲典墨是皇上手下唯一可用的文臣,如果跟了太后无疑让皇上举步维艰,现在这样很好。
朝中诡异的气氛过后,开始商量金国使团的落踏点:“皇上,京郊之内的园中苑一直空着,其规格和布局无一不彰显皇家的大气,也早已做好了迎接金皇的准备,微臣认为京郊之内比较合适。”
夏之紫看了一眼折子,准了这项建议。
曲典墨突然站出来道:“皇上,不知微臣上书的折子皇上可有过目,微臣认为举官当不分偏颇,为何这次北永县县令流年大人竟然能连升四级,直接来京城为官,微臣认为定有人从中谋私。”
众官员闻言瞬间看向他处,接下来肯定是一场以皇党和太后党为中心的唇枪舌战,而最后赢的往往是太后派,谁让太后影响深远,不过这新郎官真够闲的,刚成亲就弹劾如此有难度系数的问题,够呛!
夏之紫放下折子,恢复一贯的云淡风轻,准备听这出别开生面的弹劾计……
静心殿的宫人们扎着纸鸢,陪着小公主在园子里玩耍,朱砂坐在一旁瞅着她们嬉戏:“这孩子,一天都没怎么笑了,小安只是嫁去曲家又不是嫁到塞外,她至于那么闹腾。”
赵诚帮太后揉着肩,尖细的嗓音柔和如风:“顺公主舍不得安公主,昨晚哭了一夜呢,幸亏冬江姐姐想出这么一出,要不然顺公主还不肯出屋呢。”
朱砂故作生气道:“就她事多,她要是能在房里哭上一个月本宫也省心了。”
赵诚嘴角微微扬起,纤嫩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在太后的肩上:“顺公主活泼可爱是太后和皇上修来的福气。”
朱砂心想福气过头了,只希望她成亲后别和徐天放打起来才好。
春江急急忙忙的走进亭子,见赵诚在看了太后一眼对赵诚道:“你去看看给太后熬的药熬好了吗?”
赵诚闻言不敢多言的悄悄退下,太后近日有些身体匮乏,一直吃着补药也是事实,但是这些药不是都有春江亲自盯吗,出了什么大事让春江放弃药膳亲自来找太后?
春江见赵诚走远靠在太后耳边道:“陆大人进城了,皇上安排金国帝王和陆大人住在京郊园中苑,跟在陆大人身边的是一位姑娘,据说她从陆大人离开夏国就跟在陆大人身边,有人说……说……”
朱砂手里的佛珠停下,状似不经意的问:“说什么?”
春江小心看太后一眼,如实以告:“说此女是陆大人的夫人。”
朱砂看着院子里的孩子,目光似乎没什么变化,朱红色的佛珠也开始慢慢的转动,神态祥和平静。
春江不敢再说的站在一旁,忧思的看着园中的一切,太后和陆大人之间真的没什么了吗?春江首次希望曲大人赶快来,有他在太后身边,太后或许会好一些。
朱砂嘴角淡淡的扬起又瞬间垂下,她可以有曲云飞,陆司错为什么不可以,何况她和陆司错间什么都没有承诺,他离开时把话说的很清楚,她以为自己是谁能让一个男人为她守身,她自己都没做到不是吗!
朱砂转着手里的佛珠,时快时慢没有章法:“他们已经进城了?”
朱砂俯身道:“回太后今早进的城,两国皇上决定休整一天再正式拜会。”这也是十年来陆大人首次踏上夏国的领土,他真的不想太后了吗。
当初陆大人在万千人中搜索太后的焦急成了过往吗,她和万福浓情蜜意时陆大人和太后也同样无猜,如今她和万福形同陌路,太后和陆大人也不可能吗,当初陆大人让她不要强求,结果她还是强求了才落了今天的下场,可陆大人呢?
朱砂望着这座院子,修建这里时他亲力亲为,他说要建一座四时四节她都能漫步的小院,如今她确实常常在院子里停留,只是人恐怕谁也留不住:“本宫有些累了。”
春江急忙扶起太后:“奴婢派夏江在这里看着,太后您先回去。”
……
京郊内的园中苑内,陆司错告别了金国皇上,走在他熟悉的国土上。
阔别了十年的地方依然保持着他熟悉的品貌,十年了他离开时的决然现在反而没有那么清晰,如果当时留下,如果他不是总顶撞她,会不会没有十年的离别,看着令人怀念的青砖高瓦,听着家乡熟悉的声音,陆司错怀念的笑了。
他站在熟悉的高台上俯瞰下面纷纷扰扰的红尘俗物,京城的布局更加紧凑,他走时这里的建筑还没有如此密集如今又是另一番景象,她还是做到了,让夏国国泰民安,让幼帝平安长大。
陆司错从进城看到现在,京城的繁华就像她当初承诺的一样一片祥和,她说过施政只是手段目的是一样的,如今看来她并没有令人失望,陆司错迎着风的看着他的故土,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这里安康、更希望坐在上面的人没有灾祸。
只是她呢?是不是还和十年前一样固执一样不停劝告,发脾气的时候会滥杀无辜,生气的时候会胡乱猜测,朱砂在他心里并不是贤明的君主她有所有女人和高位者都有的通病,她急于求成、好大喜功、喜怒无常,她只是一个人一个怀疑人人都会夺她儿子皇位的母亲,所以她杀了大皇子圈禁三皇子以至于后来禁锢了所有的皇室造成了无法弥补的过错。
她可曾想过如果她过逝了,历史怎样记录她打给皇家的耻辱。
陆司错无奈的叹口气,似乎又看到了十年前,她固执的一意孤行的样子,那样美丽那样耀眼,似乎所有的过错在她看来都不是过错。
陆司错想到她睁着圆圆的眼睛在御花园跟他吵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十年了,她老了吗?十年后的自己明显老了,开始恋家开始不自觉的想她开始怀念过往开始追忆曾经,十年后的她是不是还记得他……
笑儿抱着披风终于找到老爷,这里好大她饶了很久才找到这里:“老爷,这里风大您注意身体。”说完急忙把手里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陆司错面容平静的看着下面,远处高高的摘星楼保持着十年前的样子:“这片故土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可也带着刻骨铭心的伤痛。
笑儿不解的随着老爷看去:“难怪老爷看起来不一样,只有咱们国家的国都才能养出老爷这样的人物。呵呵。”
陆司错不置可否,那要什么地方才能养出朱砂霸道的个性,多少和先帝的宠爱和她无尚的地位有关吧就连自己或许也是她养成目中无人性格的罪魁祸首。
笑儿突然道:“对了老爷,刚才有个官员来见皇上,皇上本来叫你过去但你不再房子。”
陆司错并不在意,官员探视是正常情况:“来的是哪位官员。”说不定还是旧识,曲继盛他老人家还好吗?
笑儿道:“好像姓曲,哦!奴婢想起来了是曲云飞!奴婢还说这人的名字真好玩,云飞,云飞为什么不叫云飘!嘻嘻。”
陆司错闻言微微凝眉,曲云飞?好似没有听过,但随即释然:“原来是曲家,能代表皇上走这一圈的不是曲家就是卓家和徐家,并不惊讶。”只是曲云飞……是曲家那位不入仕的少爷吧,想不到这孩子也这么大了,当初与先帝斗与城外,誓死不入朝为臣,险些没把皇上气死,一转眼他都入仕了,不知这孩子如今是不是还那么目中无人。
笑儿道:“那人真没礼貌见礼咱们皇上竟然不拜,皇上险些没闹脾气,不过不知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他出来时皇上的脸色很那看。”
陆司错文雅眉头蹙气,曲云飞狂傲不羁,说不定是什么地方触怒了皇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叉子:“走,我去看看。”
“是,老爷。”
陆司错下了高台,饶过三条胡同出了景阳楼,刚进入主道时,一队威风凛凛的队伍威严的驶过。
曲云飞坐在马车里抵着下巴,悠然的看着多出来的男人:“你很闲?”
瑞鹤仙目光清澈的看着曲云飞,宽大的飞羽袍裟铺散在敞亮的马车上,明亮的眼睛闪耀着梦一般平和,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夏之紫和金朔坐在一起我能不来,你和金朔说了什么把他气成那样?”
曲云飞端起茶看他一眼:“你想知道?”
瑞鹤仙眨巴的眼睛盯着曲云飞。
曲云飞移开他靠过来的身体道:“只是提醒他要开战的话快一点,我的五万精兵闲的快长毛了。”
瑞鹤仙闻言纤细莹白的手指瞬间指向他:“你——你——”
曲云飞用扇子挑开他的手,然后把扇子扔出窗外:“别指着我,有时间管闲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