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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不通,完全的想不通,这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嘛!
难道后世有关东厂的种种记载都是胡说八道,难道有关那些公公们的传说都是后人附会不成?难道有关东厂的横行霸道都是栽赃陷害,泼的污水不成!要不然何以自己竟然会见到这么低声下气的东厂三把手?!
施大勇可不以为贾洪等人对自己的恭敬是因为他是锦州大捷功臣的缘故,因为他所知道的东厂是一个连首辅都不放在眼中的特务机构,休说理刑千户了,就是随便一个番子都敢在六部大堂里横着走的。
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的认知截然不同,已经远远超出施大勇的认知范畴,已经是他仅凭自身的意识不能理解的了。
可是,曹变蛟、蒋万里、邵武他们却是一个比一个明白,他们根本没有将这个东厂理刑千户贾洪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知道,眼下的东厂可不是当年的东厂了!
贾洪三人的恭敬原因只在于他们手中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权力,厂卫的大厦已经在四年前轰然倒塌!
………
在施大勇前世那个时空,说到明朝,几乎所有人都在骂厂卫,可以说,有明一代,厂卫最是叫人害怕,也最是叫人非议,以致于很多人将明朝灭亡的原因归咎于特务统治,归咎于厂卫。可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回事。
造成厂卫留下千古骂名的原因在于满清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对厂卫极尽污蔑!
锦衣卫和东厂是干什么的?
在后世,所有人都在顺着满清的思维张口就骂锦衣卫不好,东厂不好,可是他们连锦衣卫和东厂的实质都不明白!
锦衣卫是监察百官,为皇帝刺探百官动向,调查百官有没有贪污、反叛行为的机构,当然也是保卫皇帝的机构,相当于后世的国家安全局和反贪局。
这样的机构是好还是坏?不言自明。
对官员来说,锦衣卫的存在实在是坏极了,最好没有,可对百姓对国家来说,锦衣卫的存在却是太重要太好了,所谓国家有之安,民有之福。
而实际上明朝锦衣卫从来没有对百姓执行过一次镇压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针对百官。
而东厂的设立,可以说是明朝最具特色,也最具实用价值的一个创新。
为了防止锦衣卫受到朝臣的拉拢腐化,明成祖建立东厂,东厂的监察对象则是除了百官还有锦衣卫。
但东厂没有执法权,所以,行动时往往要锦衣卫配合,因此世人一直把二者联系在一起,统称为“厂卫”。
。。。。。。。。。。。。
可以说,厂卫的存在是对于官员集团的压制,他们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震摄了官员集团,保证了百姓的利益,毫不夸大的说,厂卫实际是国之柱石,民之依靠之一!
一个王朝的存续在于,经济基础与政治基础,明朝民间很富,多少西方传教士记录都能证明,但是为什么民富却变成了明朝财政破产,民富却成了国穷,这就是政治基础出了问题。
政治最重要的在于权力的平衡,同时也要有监督反馈机制的到位,这两点是科学管理的基本要素。
而崇祯时期却在这两点上全面失衡,大臣可以擅杀节将,皇帝得不到实情,皇帝的命令也往往没人执行,具体事实可从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崇祯与某首辅谈到:“我想做的你们不愿意做,你们想做的我认为不合适。”
包括遗诏中的:“百官误朕。”
这都明显的说明了崇祯朝的管理的两大要素,平衡与监督全面崩溃,李自成入京之后,崇祯朝官员的贡献就可看出,这些官员贪污累积了大量钱财!这些财富是他们在完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大肆累积的,是在牺牲中央政府、逼反百姓的前提下贪婪堆积的!
崇祯很节俭,可是为什么官员会如此大量贪污呢?原因很简单——没有监督的权力必然腐败。
天下是崇祯的,崇祯当然不会贪污自已家的,但是官员就不同了!
他们眼中可没有天子,没有国家,他们眼中只有自己。
如果厂卫的权力还存在,这些官员们敢这样肆无顾忌的贪污吗?
答案,恐怕所有人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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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明长达两百年的时间里,厂卫忠实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也保证了明朝政府的顺利运行,历任厂公,就是名声极臭的刘谨和魏忠贤都在东厂提督太监任内搞反腐,惩治贪官。
但这一切在崇祯执政之后被打乱了,崇祯搞垮魏忠贤的同时也搞垮了厂卫。
这个后果放在后世,就如同检察院院长和反贪局局长也贪污了,中央在惩办他们的同时,竟然也取消了检察院和反贪局!
魏忠贤死后,在满朝东林党的“倡议歌颂”下,崇祯缩减了厂卫权力和职责,锦衣卫甚至直接退化成了皇帝的保镖,履行了自己最基本的职责——大汉将军,如同摆设一样立在庙堂之上。有时也被派去保护某位出巡(出镇)的文官,如张春出关,便有董开国等锦衣卫随身保护。
东厂更是被文官们压得只剩下一个破败的衙门,番子们甚至连京城也轻易出不得了。
失去厂卫的帮助,崇祯自然控制不了百官,自己的方针实行不下去,对此,他以不断更换首辅的方法试图摆脱困境,但是,立场决定行动,原来听话的官员,一放到内阁首辅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于是崇祯不断更换首辅的行为最后必然是以失败告终。
没有了耳目和手脚的皇权根本无法控制百官,于是百官成了经商集团代言人,最富的人不用交税或缴很少的税,最穷的农民反倒要负担全国的主要税收,在这种情况下,大明的财政很自然的就破产了。
下智治事,上智治人,睿智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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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的被削弱,在某种程度上进一步加快了大明灭亡的脚步。这一切,却是谁也不知,施大勇不知道,蒋万里、曹变蛟他们更不知道。
坦白讲,曹变蛟他们对东厂是憎恶的,东厂的垮台是他们喜而乐见的,因此,曹变蛟毫不客气的对待贾洪,只差将对方撵出去。
施大勇却是不知道东厂已经不是当年的东厂,怪就怪身体的主人实在是个屠狗辈,对朝堂发生的事太过愚钝,没有敏锐嗅觉,因此不能给后一个主人提供一些有参考性的意见。
除了疑惑,他还是疑惑,疑惑之下,他迫切想知道贾洪来访的目的,示意邵武安排人上茶后,他很是客气的请贾洪三人上座,赔笑的问道:“不知贾千户有何事找末将?”
打魏公公死后,贾洪还是头一次见到对东厂还这么恭敬的武将,他看得出,对方是真的敬重他,一点也不做作,这心里不禁就暖和得多,朝曹变蛟他们看了一眼后,轻咳一声,意思是人多,不好说话。
施大勇忙朝部下们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曹变蛟嘴快,见施大勇对东厂的破落户还这么客气,有些气不过,嚷道:“将军,吃酒要紧。。。”不待说完,便被蒋万里拉了一下,其余的话只好咽了下去。
蒋万里不像曹变蛟这么鲁莽,虽也不屑东厂,但对方来见将军,想是有要紧的事,还是让将军知道好。朝李大山他们打了个眼色,三拉两拉的便拽着曹变蛟出去。
待人都下去后,贾洪有些尴尬,朝施大勇看了一眼,嘴角挤出点笑容,道:“不是咱家要找将军,是我家厂公有事相求将军。”
咱家?
听了这个称呼,施大勇又是一怔:怎么,这贾洪是个公公?
本能的就再次打量起对方来,这一细打量,借着灯光的照射,才发现对方竟然真的没有胡须,确是个公公!
第一百八十一章 曹化淳 误会
男人不一定会有胡子,可是没胡子的也不一定就是公公。
但是一个人说自己是“咱家”,那他一定是公公,因为,“咱家”是公公们对自己约定俗成的称呼。正如“咱家”这个名词在后世一定不会被人用来称呼,即便是需要服用伟哥的男人,也肯定不会在人前称呼自己为“咱家”。(作者注:咱,za)
“咱家”就是太监,这个问题,施大勇搞得很明白。他还不至于探过头去好生打量一下眼前活生生的太监,至少,他还懂得一点——太监也是人,他们也应该得到尊重,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理由对太监产生歧视和不屑的目光,甚至于都不应该产生过多的好奇。
引刀成一快!
每一个太监背后都有一段悲伤的往事,甚至是一段血泪史,那一刀切断的绝不是他们的身体某一部分,而是他们的整个人生。
所以,他们值得被同情。
很多嘲笑讥讽太监的正常人,其实自身本事连给太监中的某些翘楚提鞋都不配,他们之所以嘲笑,之所以鄙视,之所以污蔑太监的原因只在于他们不如太监。
………
惊讶只是短暂的,施大勇很快恢复如常,面具后的他究竟是什么神情,对面的贾洪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屁股倒是如坐针毡了,因为他不知道掩藏在面具后的施大勇会如何看待他的厂公。
毕竟,曹公公与施大勇素未蒙面,更无半分交情,这样冒冒然赶来求人帮忙,实在是太过唐突,更何况,这事牵涉极广,一个不慎,就可能引来杀身大祸。
东厂已经不是当年的东厂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东厂就是没人疼的孩子,说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不为过。
当年威震八方,侦骑四出,不把王候将相放在眼里的东厂,如今只剩几百号老弱番子撑着门面,昔日的四大档头也一夜消散,落魄到顺天府的差役们都敢找上门来欺凌。
这么一个东厂,还能拿出什么吸引人家冒着风险来帮忙呢?
来时的路上,贾洪心里就一直嘀咕,来时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要是锦州兵将不见他,他也只能无奈回京向曹公公复命,到时说不得就要劝曹公公另作他途,不要和高起潜一争高低,也不要搅和周温二人的争斗中,图个安稳平安就是。
反正皇爷对外朝的话听信得很,根本就没有再启东厂的意思,既然如此,不如就学锦衣卫的骆养性,做个吃太平饭的闲官得了。争来争去的图个什么,到了还不是文官眼中的一块臭抹布,说甩就甩了。
可是这位施参将对他的恭敬举动却又让他生出几分希望来,暗道对方并没有嫌恶东厂的意思,看来事情并非没有把握。要真是办成了曹公公要办的事,那东厂东山再起也未必就没可能了。
想到有朝一日能重振东厂声势,贾洪的心不禁就热了起来。
忐忑不安的等着对方的反应,岂料,对方的反应却是让他着实又尴尬了一次,施大勇张口说的是:“贾公公所指的厂公是哪位公公?”
“呃…”
贾洪好不失望,便是东厂再不得志,可是这厂公毕竟也是司礼监的公公,他施大勇身为锦州参将,大小也是个三品,怎么能连东厂的提督太监是谁都不知道呢?
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而为?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可惜对方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说这话时是真是假,无奈之下,也不去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点头道:“我家厂公是司礼秉笔太监曹公公。”
“曹公公?”施大勇却是有些过份了,他竟然又问了句:“这曹公公叫什么?”
闻言,贾洪脸色大变,足足怔了数秒后,方按住心头怒火,闷声道:“我家厂公姓曹名化淳。”
一听之下,施大勇哈哈一笑,起身竟道:“原来是曹化淳,久仰久仰!”
笑声中,连着踱了几步,一脑门心思想着的就是这曹化淳莫不就是那被污为替李自成开城门的曹化淳曹公公!
贾洪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勃然大怒,豁然起身,怒道:“施将军,你若不待见我东厂,咱家这就离去。何必对我家厂公极尽嘲笑!”
那两随贾洪来的番子也有主辱臣死之感,双双怒目而向,说不出的愤慨。
“贾公公误会了,误会了!”
贾洪的发作让施大勇一惊,他哪里有嘲笑曹化淳之意,之所大笑,只因这明末的诸位公公,除了魏忠贤外,他还真就知道另一个公公,这便是曹化淳。
知道曹化淳的事迹还是因为在一次牌桌上与一戴眼镜的中学老师瞎聊时听对方提起的,当时那眼镜男不止一次对自己重复强调,说那什么城门绝不是曹化淳开的,全是满清和东林后人的污蔑。
当时施大勇赌性正浓,有一茬没一茬的和他随口瞎扯,根本没往心里去,但在那老师的一次次重复下,曹化淳这名字却是记得熟了。现在突然又听到这个名字,自然就想到了前世那场赌局,颇有他乡遇故知之感,自然油然而笑了。
“末将是真心敬仰曹公公,这才轰然而笑,绝无半分菲薄之意在内,贾公公千万不要误会!”
施大勇不迭的连声解释,可是任他解释,贾洪也是不信,气鼓鼓的立在那,一脸的不满。言行中,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要走了。
这要真一走了之,那便是真个把东厂的人得罪了,曹化淳什么人?不说是东厂的提督太监,光那司礼秉笔的身份,就不是施大勇能够好相与的了。
还未进京,就把宫里的大太监得罪了,这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要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