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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忙走了上来,做了个躬请的动作,示意张春随他到安排在众贝勒下面的一显要席位就座。
张春起先想拒绝,但想不过坐下,怕什么;便由范文程领着往那席位坐了。
待他坐下后,皇太极也回到自己的汗位,扬声问张春道:“老大人在我营中已有两日,却不知老大人对我大金八旗勇士印象如何?”
“营盘尚整,兵甲尚利。”张春不冷不淡的说了句。
皇太极点点头:“老大人说得想必也是实话,我大金八旗确是比你明军要强上许多。不过本汗听说威天下不以兵戈之利,固国不以封疆为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所以本汗一直以来,并不曾将这兵甲械利当做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反而对人才格外重视。自先汗起兵以来,尔明国人才源源不断地归顺大金,我大金如日中天,尔大明却是日薄西山,这江山走势,日见明显,张老大人乃识时务的大英雄,何不弃暗投明,助本汗共成大业?”
皇太极这是又要劝降张春了,张春也知他定要与自己旧事重谈。不过经过昨夜反复思虑后,他决定不再执意求死,而是与皇太极能够谈判,使明金双方能够议款成功。
大明现在处境艰难,西北流民已从小乱变成大乱,声势越来越大,朝廷财力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女真人又是如此的虎视眈眈。若不及时处置,时局将不可收拾。
若是能够活下来,在朝廷与女真之间起个沟通作用,设法说服圣上重开和谈,以争取一段喘息之机,最终使鞑子们恭服大明之威,未必就不是好事。
因此,听了皇太极劝语后,便慨言答道:“春乙榜出身,受圣上重托,率将出征,此大丈夫一生最大之荣耀。然春无能,丧师辱国,本当自裁以谢天下,苟活至今已是偷生,何敢言降?当今圣上不近女色,不亲奸佞,勤于国事,躬行节俭,日理万机,心系天下。
召臣于平台时,废寝忘食,几近子夜。古往今来,人臣莫不盼得遇到明主,而春遇到了,此三生之幸也。若皇上是个昏君,臣自有离之而去的理由,可当今圣上偏偏不是,春只有事之以忠了。夫美女者,人人见而爱之,但美女却不能对人人都爱,对人人都爱,那是荡妇。
夫高士者,人主都想得到,但高士不能事所有明主,否则便是奸佞。当年曹操对关云长可谓厚矣,但关云长最终还是离曹而去,为何?士为知己者死也。为士者若朝三暮四,春所不齿,况汗王乎?若汗王真是仁主,春只请汗王能够与我家圣上握手言和,定下议款之约,使双方不再受兵戈之祸,若汗王能够纳春言,春不胜感激,每日当早晚祈盼老天保佑汗王。”
席上的宁完我听了这番话,当时就要站起欲批驳张春,皇太极却对宁完我摆摆手,示意其坐下,然后对张春道:“张老大人之高义,本汗领教了。但美女高士之说,本汗不敢苟同,你做你的关云长,各位作韩信、陈平。人各有志,不可勉强,今日盛会,不谈这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只字不提与大明议款和谈的事。
张春心中失望,暗叹一声,知道如今洪太已是成了羽翼,大小凌河一战,大明在关外的军事力量葬送干净,再不能拿他女真如何了。攻守之势已变,尔今只能祈盼大明能够保住锦州不失,哪里还敢奢望女真能和大明议款呢。
今时不同往日,翅膀硬了,这女真人便要飞了,连那胃口也大了起来…唉…
张春闭目不语。
帐外却响起鼓乐声,鼓敲三遍,皇太极起身端起酒杯,一脸笑容朝众人扬声说道:
“此次大凌河之战,我大金国又得了一批精兵猛将,此本汗最大之收获也。自古有天子沦为虏囚,如南唐李后主李煜、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桓。有布衣贵为天子者,如:汉高祖刘邦、南北朝刘宋的刘裕、明太祖皇帝朱元璋。所以古来凡成大事业者,必有文臣武将相辅佐,非一人之力也。
想那楚霸王之力大矣,力拔山兮气盖世,却败在一个小小亭长之手,为何?他不善得众人之力,以至分崩离析,乌江自刎,成千古之憾。海不辞涓涓,才可成汪洋,山不拒拳石,方能高万丈,明主重人才,终能平四方,今本汗得众爱将,大业可成矣!”
一众降将听了皇太极这番话,都是倍感惊讶,虽知这天聪汗文采极好,也好读汉家史书,却不想他却是如此精通,摘经引故,信口拈来,浑然一成,绝无半分停顿,叫人不能不佩服。便是张春听了皇太极这番话,也是眉间一耸,动容不已。
刘天禄更是激动的上前拜道:“末将等虽非人才,但入金以来,见汗王仁德,有口皆碑,末将等都有归顺恨晚之感,末将等愿为汗王身先士卒,赴汤蹈火,佐定天下!”
韩大勋更是一脸谄媚的端起酒杯,感激涕零道:“能为汗王效犬马之劳,乃末将三生有幸,末将就在此,借这杯酒恭祝汗王早日定鼎中原,成就大业!”
听了这二人的话,皇太极哈哈大笑,好不得意,“有诸位鼎力相助,本汗何愁大业不成?”
“臣(奴才)等恭祝汗王早成大业!”
代善以下大小贝勒连同满蒙汉三旗将校官员都是起身,由衷的叫道,帐内气氛一派融洽。
与这一派融洽的气氛相比,张春却显得格格不入了,好在人人都知这老儿食古不化,顽固得很,故也没人会在这时去寻张春的麻烦,免得扰了汗王和众位贝勒的好心情。
杯至嘴边,一饮而尽,皇太极笑着将杯子放下,示意众人坐下,这时才发现祖大寿的两个兄弟和他的三个儿子却是没有在席间,不由感到奇怪,忙问佟养性:“额驸,祖家人哪里去了,怎么没有来?”
经皇太极一提,佟养性这才发现祖大成和祖大名还有祖大寿的三个儿子都不在,忙又问坐在身边的张存仁:“张将军,祖家人去哪了?”
张存仁犹豫一下,起身说道:“臣回汗王,祖家人说要等祖帅归来才敢来大帐见汗王。”
“哎,这又何必?”皇太极晒然一笑,“祖将军是祖将军,他们是他们,今日既已都降了我大金,便都是本汗的臣子,何必非要等祖将军归来才敢来本汗。莫非他们以为祖将军会就此不回吗?”朝侍卫摆了摆手:“速去请祖家人前来。”
不一会,侍卫便领着祖大成、祖大名、祖泽润、祖泽洪、祖泽五人进了大帐,五人进来之后,看到帐内有这么人,都有些惶恐,上前倒头便拜:“臣等来晚,请汗王赐罪!”
皇太极笑着示意他们赶紧起身,说道:“本汗知你们为何不敢来,不过你们放心,祖将军此去锦州乃为本汗办大事,你们不必多心,更不要有疑。只要你们能真心为我大金效命,谁也不敢慢待你们,你们快快起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再不吃菜,这菜可就凉了。便是你们不急,大家也急,是吧,呵呵。”说着朝众人看去,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祖家五人心中感动,稍许忧虑释去,祖泽润更是含着泪,小心翼翼的入了坐。
人都到齐,开场白也说过,这也该动手吃菜了。皇太极知道自己再在帐中,臣下们肯定放不开,便朝代善打了个眼色,代善会意,忙起身要对众人说汗王还有他事,就不再此与众人同乐了,却听帐外有急促的马蹄声而至,微一愣神,帐帘被掀起,达尔汗和阿山同时急匆匆的奔了进来,“汗王,大事不好,祖大寿叫人杀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取锦州 定遭天谴
祖大寿死讯传来,惊得皇太极失手跌落酒杯,祖泽洪更是当场晕了过去,祖泽润和两个叔叔也是瞬间木化,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帐中众人都是目瞪口呆,便是张春也震惊万分,不明白祖大寿怎么就被人杀了?
一干降将中大半则是不约而同在想,是不是皇太极背信弃义,叫人杀了祖大寿?
降将们猜疑的目光使得皇太极又惊又怒,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怒不可遏的冲向阿山和达尔汉,厉声喝问:“祖将军怎么死的!何人杀了我祖将军!是不是你们这两奴才下的毒手!…”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阿山吓得慌忙摆手,脑袋也摇得厉害,惶恐叫道:“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杀祖大寿…”
“汗王息怒,祖大寿非臣等所害,乃死于锦州城外五里处。臣和阿山赶到时,祖大寿已然身死,其脸更被砍得面目全非,想来凶手乃心狠手辣之辈,唯恐被人发现死的乃是祖大寿,这才下了狠手。若不是臣等仔细察验,也难以辨认死的是祖大寿…”
达尔汉是皇太极的妹夫,和皇太极是一家人,可不像阿山这个奴才一样惶恐,而是镇定的将事情详细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住嘴不语,等着皇太极再问。
听了达尔汉的叙说,皇太极的脸色越发深沉下来,待他说完,沉声问道:“可曾探查是何人杀害祖将军?”
达尔汉摇头道:“臣等赶到时,凶手早已逃跑。不过…”说到这,顿了一下。
皇太极忙问他:“不过什么,额驸快说。”
达尔汉犹豫一下,说道:“不过据臣推算,杀害祖将军的凶手应是锦州城的明军。”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皇太极失声道:“额驸何以如此说?”
达尔汉解释道:“臣这么说,是因为祖将军遇害地点乃在锦州城外,而这城外除了咱们八旗,便是他明军的小股探骑,凶手定然不会是我们,如此,也只能锦州城中的明军有这凶嫌了。”
达尔汉的分析使得众人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锦州城外事实上除了金军外,也就他明军的小股人马活动,这便说明杀害祖大寿的不是金军就是明军。看皇太极和一众贝勒惊讶的样子,不似做伪,先前怀疑是皇太极下令杀害祖大寿的降将们均是安下心来,但旋即又困惑起来,锦州城中的明军为何要杀死祖大寿?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
“奇怪,他锦州如何知道祖将军会深夜逃归呢?”代善奇怪的撇了撇嘴,朝帐内众人扫了一眼,“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听了代善的话,皇太极一凛,忙转身喝了一声:“阿济格!”
“臣弟在!”阿济格慌忙从位子上出列。
皇太极问他:“祖将军投降之后,城中军民可有逃脱的?”
阿济格肯定的说道:“回汗王,祖将军投降后,臣弟便领镶红旗入城将城内军民尽数迁到城外,又仔细搜检城中,确信无人藏于其中这才出城。臣弟敢保证,除非他会飞,否则断不会有人逃走!”
“不是有明军逃走,那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皇太极眉头一皱,便是真有明军或百姓逃回锦州,那锦州也只知道祖大寿投降,又如何知道他会深夜归回锦州,在半路埋下伏兵等着祖大寿呢?
这事太蹊跷,除非锦州明军能未卜先知,否则定不可能就事先知道祖大寿要归锦州诈城的!
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皇太极心中疑虑越来越重,他相信肯定是有人向明军泄露了消息。而知道祖大寿要归锦州诈城的除了自己,便是代善和济尔哈朗、阿济格、佟养性以及范文程和宁完我几人,就是多尔衮他们一众小贝勒也不知道这事,降将中除了祖大寿的兄弟儿子知道,其他人也不知祖大寿哪里去了。祖家人肯定不可能泄露消息,可除了他们,又会是谁?总不可能是二哥他人或是范文程他们吧?…
皇太极不敢想下去,耳畔却听有人悲愤的叫了起来:“汗王,臣知道是谁害了我父亲!”
“谁?!”
皇太极一个急转,发现叫嚷的是祖大寿长子祖泽润。
“定是辽东巡抚丘禾嘉杀害我父!”祖泽润咬牙切齿,拳头捏得紧紧,那神情,真是恨不得要生食了丘禾嘉。
辽抚丘禾嘉?!
皇太极一怔,朝祖泽润问去:“小将军何以如此肯定?”
祖泽润一心认定是丘禾嘉杀了他父亲,恨恨说道:“丘禾嘉自任辽抚以来,便与我父不和,屡次想夺我父兵权,若不是经略孙承宗支持我父,我父兵权早被他丘禾嘉夺去。丘禾嘉夺我父兵权不得,又生一计,要建新军,被我父与经略阻止后,便视我父如眼中钉,肉中剌!我父被困城中,他丘禾嘉不尽力来救援,反而处处阻挠,恨不得我父死在这城中才好!试问,不是他派人杀害我父,锦州城中还有何人有这豹子胆敢杀我父?!”
听了祖泽润这番话,帐中众人顿时一齐点头,祖大寿的一干降将们也都说必是丘禾嘉下的毒手,便是张春也觉得或杀祖大寿的真是锦州明军,那说不得就真是丘禾嘉派人干的。不过他却是觉得痛快无比,只差叫道杀得好了!
皇太极也有些相信是丘禾嘉为了争权而杀了祖大寿,以免他归城后会联络旧部动摇自己的地位,但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小将军说得也有理,不过,即便丘禾嘉有心杀害你父,他又从何得知大寿将军会在今晚归锦州呢?”
“这…”
祖泽润呆了一呆,这个问题他却是没有想过。
阿济格性急,想道祖大寿已死,这锦州城便没法诈开,索性提议道:“汗王,祖大寿已死,这锦州城便诈不得了,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