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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 房门大敞四开,透过窗棂,真一和尚看到这吉字营曾九帅正在默默的静坐,就静悄悄的稳步进屋,把手中的盒子轻轻放置在案几之上,还未及动作其它,那边的曾九帅却先开了口:“师父,昨夜下睡的可好啊?” 真一就哈哈大笑,“九帅果然机敏,老衲尚且还没有动念头,九帅如何就察觉其中了呢?” 正果舒展了一下颈间,又把头左右扭动,“师父虽然念头未曾起落,可是,一点流光,已然是闪彻心地,这光走则神扬,神扬就意驰,如此,怎见得动与不动呢?” 哦,真一和尚就收敛了笑容,马上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九帅脱口活泼泼,似乎羊脂白玉牌温润在手,也说不得是美玉养人,抑或人润美玉,可是,纳子还要请教九帅:若九帅闭门读书,如老衲前来讨饶,则当开门启户,揖让而入,如此才是决定根苗。可是,若说念头不交接,中间隔着皮与骨,这何能算究竟涅槃呢?” 正果的眼神仿佛不离眼前一寸,又像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终古一轮明月色,莫成就照不到你这北泉寺?不错,不错,你这大佛殿、莲座下,地涌金莲,暗水浮花,八卦池水深三尺,这些形色俱在,你不动,我不动,夜来一轮明月照池水,月本无心,池亦不动,水底游鱼儿却心惊!问和尚,如何说得?” 真一右手急忙挑起念珠,闭目沉心:“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三声佛号过后,真一和尚又合十向正果道:“恭喜恭喜,九帅有大精进了!” 正果就哈哈一笑,“师父的盒子里定是新采摘下来的茶叶吧?” 真一和尚点头道:“正是正是,不过,看你曾九帅认得不认得这茶的名目吧?” 说着,他把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个青花罐子,解开四围的麻绳,掀开罐子盖儿,正果见状就凑到罐子口边儿去嗅,真一急忙衣袖一拂,“哎,这可是煞风景的了呀,”正果笑着退后,可也觉得一股清香陡然之间落在这一室之内,真一就闪开罐子口儿,给他用眼睛瞭了一下,就问:“怎么样?说说吧?这是什么茶色呀?” 正果一眼看去,见那茶外形扁直挺秀,感觉似乎形似龙井,可再一看,色翠显毫,就又觉得有些像信阳的毛尖,可说是毛尖吧,看上去又有些肥壮紧直,就说: “这个茶吗,采摘上手法细弄,一芽一叶,一定是经鲜叶摊放、杀青、炒条、理条、初烘、摊凉、复烘、提香、筛分等手法制作而成,缺一不可为此茶。 真一和尚笑着问正果:“九帅,陆鸿渐的茶经能成诵否?” 正果心中暗笑,自己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就喜欢茶道一说,还真背诵过这茶经,只是别有经年,不敢自恃了,就说,只求其一吧。 真一和尚就马上放下罐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摸样,无奈何,正果只得清了清嗓子: “好,咱且说其一吧,”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叶如丁香,根如胡桃。其字或从草,或从木,或草木并。其名一曰茶,二曰槚,三曰,四曰茗,五曰荈。其地:上者生烂石,中者生栎壤,下者生黄土。凡艺而不实,植而罕茂,法如种瓜,三岁可采。野者上,园者次;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牙者次;叶卷上,叶舒次。阴山坡谷者不堪采掇,性凝滞,结瘕疾。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支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采不时,造不精,杂以卉,莽饮之成疾,茶为累也。亦犹人参,上者生上党,中者生百济、新罗,下者生高丽。有生泽州、易州、幽州、檀州者,为药无效,况非此者!设服荠尼,使六疾不瘳。知人参为累,则茶累尽矣。” “阿弥陀佛!九帅果然不俗,行伍经年,竟然还能对这草经科目口诵心惟,老衲自愧弗如啊!”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一个小和尚笑嘻嘻的一手拖拽着个大土缶,一手抱些松枝,正在厢房的门前搭架子,正果一看就笑了,他对真一和尚说道: “你看,你还说我是方家,实际上,师父你才是里手呢,你看,此地东临秀岭,西接乐山,北有豹溪环绕,南有万木夹道。而我们能于此处,以青松助势,古缶藏茗,就是当今朝廷,也没有这个真架势的吧?” 真一和尚听了哈哈大笑,这时,外面已经把火点燃,真一和尚就把茶罐子交与小和尚,片刻之间,松枝的幽幽清气,随着篝火燃的瓦缶内水声孜孜作响,一阵清香随着山风飘送在这西厢房之内,真是荡却层云,廓清胸臆呀。 正果看着这古色生香的氛围,也感到襟怀舒畅,就笑着请真一和尚讲一讲佛寺之中吃茶的典故。真一也不推辞,娓娓道来。 在唐朝的时候,小沙弥入寺先学烹茶,“一十辞亲愿出家,手携冱槪氩琛!薄 ∽咭皇钟媚粗赣胧持竿斜斐鎏逋猓却∩趁忠来窝膊瑁韫灿腥玻埠蟛辉偬聿瑁思溆幸槐醋阏撸梢旰蠹绦允滞斜膊枵呒曰崆袄矗舨挥僖蛩忠造ㄓ⊥斜硎静杷炎恪F浜缶残牡却谘膊璞希杖∫撸嗌逶揭幌欤俣热攵ā! 」赜陟懦圆瑁爬匆延幸欢ǖ脑ㄔ戳恕! ”彼瘟皱汀段骱喝铡酚性疲骸按貉趟略呵貌韫摹保纤纬略臁断匚鳌酚校骸安韫氖是昧轲赵骸薄! √瞥趼伤轮幸延幸璧姆缙佬摹督陶'新学比丘行护律仪在院住法》中:凡欲受药、茶、盐,一切堪食之物,料量,当吃取尽,逐时受之,不得多受,令有残宿。深须慎之,人多喜犯。可知茶与药、盐都已成为唐初律寺僧众的必需之物。 由此可见禅门吃茶早有定制,唐代佛寺尊行“食止一味,茶不非时”,一般定时在斋饭之后饮茶。 《五灯会元》中载赵州禅师问新到:“曾到此间吗?”曰:“曾到。”师曰:“吃茶去。”又问僧,僧曰:“不曾到。”师曰:“吃茶去。”后院主问曰:“为什么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师召院主,主应喏。师曰:“吃茶去”。 说到这里,正果就忍不住插嘴问道:“三个吃茶去!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呀?是不是禅师左冲右突呢?” 真一慌忙摇手道: “九帅何出此言啊?我赵州禅师一连三个“吃茶去”,语意虽相同,却是为不同的道白而设,但寻根到底,都是禅门机锋,候着这几下子下去,棒喝成悟。将顺序的认识的轮回陡然打散,将思维逼至万丈悬崖谷口,进退无据之时,要他最后的凌空一跃、才能智慧解脱。 先是要他放下一切念头,进而要将“放下一切念头”这一念头也放下,令一切无住于其心啊。” 正果恍然大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双手合十,点头而已。 正恍惚思忖的时候,小和尚已经把煮好的茶水倒置在两个大白瓷碗中,茶色隐隐碧绿,茶气上扬着,正果接在手中,忽然,他停下了: “真一师父,禅茶原是一味,可是,这茶叫什么名字?于何所存在?我是愿闻其详啊,不然饮亦无名!是故,还请不吝赐教。” 真一和尚哈哈大笑,“好你个九帅,香气扑鼻尚且要寻个出处,果然不同凡响。” 正果也哈哈大笑。 真一和尚就说:“此茶名曰‘金刚四步’,” 正果听的心里一抖。 真一又道“而且,这金刚四步还有八最之说: 其一,北地最高,其二,形势最北,其三,芽期最佳,其四,出世最晚,其五,秉性最显,其六,养人最丰,其七,沏数最多,其八,饮用最爽。 哦,正果就问这沏数最多能沏几次呢?真一和尚就告诉他,这“金刚四步”具有高山云雾茶特别的香气,泡饮一道兰花香,二道嫩栗香,三道浓香,四道清香,香气清雅持久,滋味鲜爽甘醇,经泡耐饮,饮后口颊留芳,沁人心脾。 看着正果痴痴的看着这茶,真一和尚就喊小和尚给换一碗热的茶汤来,说一定要请九帅把这清茗品个透彻方休。###第六十三章 王知县的剿贼筹划
却说这正果在北泉寺内与真一和尚品茶论禅,其乐融融,十分相得益彰,正在得趣之时,忽然门外有人进来报说,确山知县王观瀛在山门外求见。 原来,这确山境内这些年一直是不太平的,境内四方各处都是结寨挖沟壕,且都说是为了自保,可是,一旦拉起了武装,就都不那么干净了。眼下,就只这确山一处,就是遍地团练,拉起十个八个的人来也就号称练总,就敢向道路通衢之处设置卡子,收取捐税。 而山林之地更是巨匪魁盗不绝,在大别山和伏牛山脉这些地方,多少兵勇放进去都是如同一把沙子撒到地上,打家劫舍、绑匪藏匿人质一般都在这些地方。 时下横行这一带的官匪李昭寿销声匿迹了,而一会儿是匪,一会是太平军,一会又自立为王的苗沛霖也丧了性命,表面上好像情形大好了,可这些人手下被遣散、击溃的成千上万的小股队伍确像蝗虫一样,时不时的就骚扰县境,搞得这王知县也是一日数惊,不得安生。 尤其是捻子,在这一带活动的厉害,大股的如小阎王、任柱子等人更是拿这确山小县直如等闲,寻常过境都是大吹大擂,拉夫派款,不一而足,直到最近,王知县才听说浙江巡抚、吉字大营的统领曾国荃追击长毛到了确山境内了,而且有些日子了,他就赶紧催促书办、衙役们,搜罗了些鸡酒猪羊,雇佣了些民夫,带了200多人的护卫队,就来到了北泉寺,他要拜见这炙手可热的曾国荃曾大人。 西厢房的院内,王知县见到了他早就听说过的曾九帅,人离着尚有一丈开外,这王观瀛就撩起袍服的前襟儿,远远跪倒,禀手道:“从六品确山知县王观瀛拜见巡抚大人,给曾大人请安!” 正果看这王观瀛,只见是一个有三十七八岁年纪,身材有些瘦小,眉毛却是很重,显得很干练的样子。 正果就赶紧大步上前,一手扶起王观瀛,边说: “王知县多礼了!本抚尾追长毛,从江宁城到了贵县,因为军务繁忙,所以就没有来得及去拜访尊驾,还请王知县海涵啊!” 这王观瀛赶紧退后一步,又躬身拱手: “抚台大人盛名遍布国中,观瀛仰慕已久,今日大人又不辞劳苦,祛长毛于千里之外,誓追穷寇,驾临鄙县,学生未曾早来候教,实属愚顽,昨日得知大人驻跸于此,所以就赶着前来迎接,能否请曾大人移驾确山县城,如此,则确山万民之幸也!” 哦,正果明白了,这王观瀛是想让自己住进他的确山县城啊。 寒暄之间,一旁的真一和尚就招呼着大家进房内叙话,这王知县就扭回头,吩咐身后的一个书手模样的人让勇丁们把礼物抬上来,边说边把礼单躬身递至在正果的手中。 正果向那单子上面看去,只见单子列着: 500斤豪猪6头,肥羊20只,芦花鸡300只,米5000斤,时令蔬菜2车。 正果就急忙道谢,这时候,那边的勇丁就开始把东西往这里搬动,慌得真一和尚赶紧摇手,说使不得使不得! 正果就笑着吩咐自己的手下,帮着确山的勇丁把这些礼物都搬到寺外的去,先捡一个距离寺里远远的居处放置,不要叨扰了北泉寺的清净。 进得室内,小和尚正好奉上烹好的“金刚四步”茶,这王知县到也是个方家,见状却赶紧起身,向小和尚讨了净水,洗了手,略略的漱口,之后,方才落座。 正果看这王观瀛举止不俗,言谈优雅,就启口问道:“贵县今年春秋几何呀?” 王观瀛就答道:“学生今年虚度四十二载,惭愧,惭愧!” 啊,正果吃了一惊,因为乍从面相上一看,这王知县仿佛也就是三十几岁的年纪,竟然是已过了不惑之年,此人比自己还大了两岁,自己一向觉得观人有道,没成想,竟然看走了眼。 心思仓促之时,正果就笑着接口说:“哦,贵县年纪竟然大于本抚台,看来,要以世兄呼之的啦!” 这王观瀛一听这话,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躬身再拜:“抚台大人断不要折杀下官的运命,下官实在是担当不起!” 正果就哈哈大笑。 言谈之中,正果就觉得这王观瀛应该还是找他有事,或者说是有求于他。 因为,要是诚心接他去确山县城里去驻兵的话,还把这么多的东西弄到这里干嘛? 而且,自己是衔署浙江巡抚,实际上就是专门就是围攻江宁城的武官,而这王观瀛完全可以不怎么理会自己的存在的,况且,自己现在是属于擅自移师,取粮外省,都是犯毛病的事儿,当然,这擅自移师,王观瀛就未必尽知了。 果然,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