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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家都把酒喝了,众人眼睁睁瞧着她那一坛子灌下去,大大方方心里难免生出一丝佩服,轮到你息雯,你要是赖账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你要欺负别人就算了,这余莲房分明是薛睿带来的,事先就请了大家的关照,你欺负了他的人,他能高兴吗,他们这一群人谁要是帮着劝,不是摆明了和薛睿过不去?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余舒她更明白这个道理,她先是占了一个“理”字,又占了一个“情”字所以才毫无顾忌地去灌息雯郡主的酒,就是料定了她今天不喝也得喝!
“好,我喝!”
息雯看到薛睿竟袒护着一个外人,这一桌人竟没个帮她说话的,气的红了眼睛,一把将酒坛从余舒手里夺过去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往下咽,却因喝的太急,不小心呛到,猛地咳嗽,酒撒出来,身旁的谢渺云忙去扶她,却被她用手肘撞开,硬憋着气灌了一坛酒。
“嘭!”息雯将空酒坛重重放在桌上,又咳了几声,一抬头,神情狼狈地盯着余舒,嗓音沙哑道:“莲房姑娘今日敬我这一坛酒,息雯记下了。”
余舒暗自冷哼,小丫头要记仇,那就记吧,要知道她怕穷怕死怕无聊,就是不怕事!
咧嘴一笑,如同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余舒朝息雯伸出拇指夸赞道:“郡主好酒量。”
息雯袖里拳头捏紧了,想要开口讨回些颜面,奈何嗓子火辣的要命,害怕酒后出丑,只好忍怒一屁股坐回去,谢渺云忙帮她扶背递茶,低声关怀。
余舒此时也已快不行,十年陈酿实在够劲,这喝下去才没多久,她胃里便似烧着了一般,脑袋发昏,头晕眼花,她忍住了不在这里吐出来,慢慢转身走回位置,扶着桌沿坐下。
“莲房,你没事儿吧?”冯兆苗小声地问道。
余舒摇摇头,不敢张嘴,怕多说一句话会吐出来,抬起头,便撞见了薛睿的目光,看到他眉间浮起的皱痕,她勉强咧了个笑给他,表示她不要紧,殊不知这傻傻的样子,让人看了又气又疼。
刘炯见事情闹到这一步,坏了气氛,暗叹一声,出言缓和道:“余姑娘和息雯都是性情中人,今天元宵这谜也猜了,酒也喝了,醉的都醉了,我看不如就这么散了吧,都回去各忙各的,让睿哥收拾下摊子,九哥以为呢?”
九皇子点头道:“就这样吧。”
薛睿道:“也好,今天就到这儿。”
于是众人纷纷离席,薛睿和余舒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时,冯兆苗忽地出声:“诶?你们是不是忘了,九殿下也赢了一个灯谜,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众人伫足,看向九皇子,后者环扫了他们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薛睿身上,道:“不急,就先放着,下回再说吧。”
薛睿道:“那就下回。”
一行人出了雅房,林福在前头带路,往楼梯走,外面天早黑了,走廊下、凭栏处挂着一盏盏彩灯,满眼的五光十色,夜风习习,吹得灯光摇散,薛睿和余舒走在人群最后头。
拐角下楼梯的时候,余舒腿一发软,踩了个空,去扶栏杆不及,却被身后薛睿一手托住,一臂揽过她的肩,稳稳地扶着她踩到地面。
薛睿低头看着靠在他胸前的余舒,鼻尖蹭到她发里清香,眼神暗了暗。
“呼,”吓了一跳,余舒扭头小声道了一句谢,站稳后,轻挣了下身子,想脱离薛睿的搀扶,就听他道:
“我扶你。”
“不要紧,我自己能走。”余舒待要去推开他的手,耳边却有一阵风拂过,肩头上的手掌紧了紧:
“不要逞强。”
余舒眼睛一眨,随即垂下,看着下面一节节楼梯,只觉目眩,无奈只好由着薛睿一手搀着她的手臂,一手虚扶着她的后背下楼。
冯兆苗走到下一层,无意间仰头一看,从他角度,见到却是身材高大的薛睿半拥了体态修长的余舒往下走,两人亲密姿态,让他瞧的直了眼,悬梁上有灯,他眼尖地看到薛睿此刻面上表情,冯兆苗赶忙低下头,快步挤到人前去,眼皮呼呼地跳,是觉得发现了什么秘密,一阵心慌。
一到楼下,薛睿便松开了余舒,即便口称兄妹,也逾不得礼,被人瞧见对她不好。
前楼人多,林福将这一群贵人带到后院门前,让人仔细打了灯笼出去照路。
“就送到这里吧,改日再聚。”九皇子对薛睿道。
“你们慢走,回去后派人到我府上报个平安,兆苗——”
“啊!?”冯兆苗一听薛睿叫他,猛地抬了头。
薛睿奇怪地看他一眼,叮嘱道:“别四处乱跑惹是生非,早点回去。”
“哦、哦。”冯兆苗连忙点头,又偷偷看了余舒一眼,便跟在刘炯身后快步离开。
息雯被谢渺云和齐明修的未婚妻挽着,半闭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内站在一起的薛睿和余舒,咬了咬嘴唇,终究是一语不发地扭头走了。
把人都送走,余舒实在没力气上楼,薛睿便带她到他一楼休息的房间,扶她躺在客厅的软榻上,叫来小晴小蝶服侍,他则端了醒酒茶坐在一旁,看着她懒懒倦倦地模样。
余舒喝下半碗醒酒汤,又用热水擦过手脸,才觉得好一些,只是头晕无力嗓子疼,亏得她席上没吃多少东西,不然这会儿一准要吐。
盖着被子横躺着,余舒眼睛睁开一条缝,有气没力地对着薛睿道:“原本打算去接小修和我娘一块儿过元宵,这下是不行了,你使唤个人去我干娘家说一声,免得小修等急了。”
“嗯,”薛睿吩咐了门外守着的人,回过头来,看着余舒:“难受吗?”
余舒一手揉着太阳穴,闷声道:“当然难受了。”
“知道难受,下回还这么冲动吗?”薛睿声音忽地一冷,“为了难为别人,自己先去受罪?”
余舒耳朵一动,听出来他是要秋后算账,眼珠子一转,“哎呦”了一声,便盖住额头,呻吟道:“先、先别和我说话,想吐。”
“……”薛睿明知道她是装傻,但见她难受样子,却没了脾气,暗叹一声,声音缓和下来:
“息雯是自小被宠惯了,脾气乖张,你今天和她作对,逞了一时之强,让她在人前吃了亏,她必是恼了你,回头还要和你算账,日后你若再遇见她,尽量离她远点,不要和她硬碰硬,免得她再难为你。”
余舒竖着耳朵听他话说,那话里意思,竟然是偏向她多一些,而不是他那郡主表妹,于是她停下呻吟,放下手,两眼看着他,翘起嘴角,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下回再见到她,不理就是了。”
闻言,薛睿忍了忍,还是禁不住失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低声道:“听话。”
余舒没躲开,不是不想躲,是她浑身没劲儿,只好郁闷地给他摸了脑袋,哄小孩儿一样。
这时候,门外有人通传,是林福:
“公子爷,前头那两个捣乱的没钱结账,闹起来了,非要见管事的,小的问了,竟有一位是司天监纪右判家的小姐。”
第二百七十一章算你狗屎运
“公子爷,前头那两个捣乱的没钱结账,闹起来了,非要事的,小的问了,竟有一位是司天监纪右判家的小姐。”
“纪右判家的小姐?”
“没错儿。”
余舒和薛睿互看一眼,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门外林福:“那纪小姐长什么样子?”
“这……蒙了面纱,看不真切。”
确定是纪星璇没错,余舒脸色先是一怪,她早就狐疑一个问题,那纪星璇在外头总遮着脸,吃饭怎么吃的?
薛睿转过身,问道:“同行的还谁?”
“还有一位小姐,不知名字,但小的没在京城见过,应该不是宫里的,也不是哪家王府里的,”林福小心问道:“公子,要带她们过来见吗?”
薛睿却是没这个闲心理会,就道:“不用了,让她们打个条子记账,明日再派人到他们府上去取。”
“是,”林福正要领命下去,就被余舒叫住了——
“等等。”
“姑娘还有吩咐?”
“她们欠了多少饭钱?”
林福答道:“统共是一百五十两。”
余舒挑眉笑了,若说忘机楼有什么特色,那就是一个字——贵。就她一个月的工钱,在这里还不够吃一桌的,她看过酒楼里的菜单子,最贵有一道叫做“国色天香”,是用二十八种珍馐做材料,辅料就有三十六味,一道就要百两的天价,看来她们那两个倒霉鬼是点着了这盘菜,却没答上谜。
“大哥,我要见一见那纪星璇,你先回避一下吧。”难得遇上纪星璇倒霉,她怎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林福,你把她们领过来,记得不要提我名字。”
薛睿看着刚才还蔫巴巴的余舒一转眼就有了精神那眼睛闪啊闪的,分明漾着坏水,是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公子爷?”林福站在门口向薛睿请示,不知是否该听余舒的。
“带人过来。”
“是。”
薛睿站起身对余舒道:“我到里间坐着,你不要和她们说太久,等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余舒见他愿意给她腾出地方,当然高兴,点头说“好”,目送他进了里面卧房,才在软榻上换了个姿势躺好背后靠着垫子,没起来见客的意思。
幸而那醒酒汤起了效,她除了头疼犯困,胃里已不难受了,还有一些力气欺负人。
看着满桌子放凉的菜肴,还有坐在桌边气呼呼的夏江敏,纪星璇突然后悔起今日出了门。
纪星璇与夏江敏接触时间并不久,几次见面对她的印象都是乖巧懂事,虽然有一点活泼任性,但是无伤大雅,谁知道她闹起来,会是这么刁蛮,不知进退。
本来她们一个下午,白点了这家酒楼这么多的饭菜,就很不妥了,刚刚答错了三道灯谜,店家要结账实属应该,怎奈饭菜昂贵,她没带够银钱,夏江敏更是路上丢了钱袋以至于掏不起饭钱,折了颜面。
纪星璇心里有数,能在城南开这么大一家酒楼,做主的东家必然富贵,她不愿报上家门,担心得罪对方便打算派个丫鬟回家去取钱,谁知夏江敏竟和店家一言不合吵了起来,闹着要见管事的评理,还一时嘴快,抖落了她的身份。
让她想走都走不了,只能耐心等着掌柜去后头禀报,见一见这里的管事,口头上道个歉,好过得罪人。
等了半晌,掌柜的才又露面:“两位小姐,我们家掌事有请,且随我来吧。”
夏江敏立马站起来,对纪星璇道:“走,姐姐,我们去见见这管事的,看他敢扣留我们!”
纪星璇有些头疼地拉住她,看一眼门外装聋作哑的掌柜,低声在她耳边道:“敏敏,等下你不要做声,让我来说,不然他们存心为难,吃亏的还是你我。”
夏江敏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留下两个丫鬟,两人便跟着林福下了楼,走过穿堂来到后院。
“呀,这酒楼后头还有这么个地方。”夏江敏望了望院子当中那一口清澈的小池塘,又仰头环扫围楼上盏盏满满的花灯,不要钱似的地亮成一片,灯光闪烁,姹紫嫣红迷人眼,一时惊叹。
纪星璇也被这楼后华彩之景恍了下眼睛,回神就见林福站在光滑的云石走廊下,一间房门外看着她们,自觉失态,忙拉了夏江敏往前走到门跟前。
视线探向门内,但见对门一个小厅,左右是玻璃的屏风架子,边立着龟年鹤寿灯,向内一张紫檀垂花软榻,塌脚整齐摆着一双短靴,榻上躺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们,侧枕着手臂,束着高髻而未饰粉钗,下半身盖着一条鹅黄锦被,一时竟不能辨别是男是女。
“姑娘,人来了。”
“进来。”
纪星璇听到林福禀报,又听门内些沙哑的回声,方知是个女子,便拉着夏江敏走进去,先行礼候。
“见过姑娘,今日冒昧了,我与妹妹在贵店做客,因一时有趣便多答了几道灯谜,不想出门没有带够银两,为难了店家,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容我留下信物,明日一早便派人来清帐。”
余舒斜躺在床上,听到背后的声音,还真是纪星璇那丫头,听她避重就轻地讲了今日之事,余舒冷哼了一声,故意压低声音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酒楼今日开张迎客,解灯谜免酒席就是求个热闹,本来做的就是亏本的买卖,你们倒好,要上好几桌酒菜,吃也不吃,就为了寻个开心,找个乐子,白耽误我们的工夫,最后没钱结账,倒有脸来找我要方便,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闻言,纪星璇皱眉,她听得出来,这间酒楼里管事的姑娘,是不打算轻易饶人了。
这下不妙,她们现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看样子这管事并不忌惮他们纪家,显然更有来头,若对方一气之下强要扣人问罪,说不得要吃眼前亏。
纪星璇正斟酌着措辞,如何脱身,不防身旁的夏江敏悻冲冲地开了口:
“我们又不是不给钱,不就是一百来两银子,你当我们给不起还是怎的,是你们打着猜灯谜免酒菜的幌子,如今倒怪我们多答了题,害的你们亏本,怕亏就不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