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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芙蓉是她的!
余舒可不管息雯是不是窝火,提完了最后一个要求,就放下举起的三根手指,等着水榭里的人回答。
在座的,一半人看向薛贵妃,一半人看向淑妃。
“妹妹以为呢?”是薛贵妃先问了淑妃。
淑妃看着余舒,冷然道:“倘她是个真的,金玉芙蓉必是给了她。”
倘是个假的,这五十鞭子,一下都不能少抽了。
薛贵妃“唔”了一声,对余舒笑笑,道:“你听见了。”
“谢娘娘恩准,”余舒合手又是一拜,再直起腰来,翻手揭开了桌上记着推断结果的纸张,低头一扫。
场面再次静下,众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不眨眼地盯着余舒,生怕误听了她。
“这第一人,生于丁丑年二月,死于壬午年四月一十三日申时前后,死因是。。。落水。”
余舒说完一则,所有人又将目光指向手握底细的淑妃,这一看不得了,整晚上不苟言笑的淑妃脸上,竟有片刻怔愣。
薛贵妃目光一闪,轻声问询:“妹妹,她说的可是对呢?”
淑妃被她唤回了神,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不错,对了一个。”
余舒不给宴会众人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又报道:
“这第二人,生于甲子年七月,死于辛巳年六月一十八日亥时之后,因是病逝。”
淑妃:“。。。。。。。对了。”
连断两人,精准到死亡时间与死因,四周有人抽了冷气,更有人手臂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这第三人,生于。。。。死于。。。。因是血光之灾,死于刀剑,我约莫这是位武将吧。”
淑妃低头,看着纸上记着去年损在边外的小将,再抬头看着从容不迫的余舒,想起来前阵子双阳会传到宫里的风声,心里头陡然生出了一丝凉意——
这个邪门的女算子,是敬王一边的。
她又将纸上的底细看了一遍,哪怕揪出余舒一点错漏也好,她便能罚了这五十鞭子,将这人打废了。
然而,她之所断,准的惊人。
“对了。”
有言道,事不过三,余舒断准了第三个人后,在场一众宾客,都有一种身在云山不知雾的不切实感。
超过一半人的疑心都被狠狠地动摇了,更有甚的,已然信服了。面露骇然,不觉失态。
“有诈,一定有诈。”息雯嘴里念叨着,十指绞在一起,娇媚的脸庞上笼着一层阴霾。
崔芯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闪烁。
这时候,余舒已经说到了第四个人。
宴会众人暗吞了唾液,但见淑妃僵着一张脸点了头。终于忍不住在沉默中暴发了一阵哗然——
“又对了又对了!”
“这第几个了,第四个了吧?”
“我的天呐,这女算子不是在吹牛,她是真能断生死啊!”
断对一个可以说是蒙中的,断对两个只能说有门道了,断对三个就是有真材料了。断对了四个,那还有假吗?
。。。。。。
薛贵妃一手托着侧脸,静静扫过淑妃脸色,淡淡笑容从嘴角溢出。
靖国公夫人也动容了,这会儿哪里还记得她开始刻薄余舒的话,探着半个身子去问淑妃:
“娘娘没看错吗,真又准了吗?”
淑妃沉了一口气,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听到外面议论声。冷脸拍了下桌子。
“啪!”
“都收声,让她说完。”
五个亡人,还有最后一个。
此时,众人无一不紧张,口干舌燥,分不清是希望余舒对的念头多一些,还是更希望她错上一个。
余舒站在明亮的地方,将在场观客们各式各样的神情收入眼底,内心涌起一股自豪。默默念了一句——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第五人,生于乙卯年正月。死于今年四月初七,应是坠马而亡。”
淑妃低头看着纸上,沉默了须臾,转过头,看向薛贵妃,目光落在那一张艳若牡丹的脸上,看到她那懒洋洋的笑容,很有一种冲动,将手上这一把纸撕的粉碎。
她闭了闭眼,抬起手来,将那薄薄几张纸,递给了薛贵妃。
“姐姐自己看吧。”
薛贵妃接到手中,大略看了两眼,脸上并无一丝意外,就将那几张纸交给身后的宫女,拿给其他人过目。
一时间,水榭中,人人变色。
水榭外面,一群人等的心焦。
这岸上的人,除了薛贵妃,当属余舒最为淡定,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望着湖面远处的动静,全然不担心结果。
薛贵妃等到那几张纸在座上传了一个遍,才以左手轻拍了两下右手掌心,道:
“年纪轻轻,既通断死奇术,难得兼有忠孝,这一朵金玉芙蓉,余算子当之无愧。”
一语定居。
顿时,底下响起一连串吸气声,有人叹气,或许惋惜,但是心服口服——
女算子,断生死,今夜又将是一段奇话。
余舒仰头望了一眼天上勾月,喉头吸来一口爽风,洒然一笑,便垂下袖口,躬身朝薛贵妃一拜——
“谢贵妃娘娘恩典。”
薛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绕到软榻后座,捧了一长一短两只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出来,这里面放的,便是两朵金玉芙蓉无疑了。
薛贵妃取了那一支短木盒,置于腿上打开,探手而入。
余舒两眼望着,很好奇这传说中的金玉芙蓉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下一刻,就见薛贵妃左手捧出一团闪闪发光的紫霞,众人眼花,余舒一惊,再定睛看去,那竟是一朵手掌大小,莹莹紫玉洒金雕作的芙蓉花!
“余舒上前,”薛贵妃笑着将余舒唤到面前,亲手将那一朵金玉芙蓉放在她手上。
余舒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低头一瞧,心神荡漾,暗道一声乖乖。
她养出的紫水晶很美,但一比手上这栩栩如生的花朵,还要逊色三分。紫玉碾做的花瓣,每一片都轻薄的好像纱雾,千瓣层叠,金色的露珠零星点缀着,花蕊是莲房,含着一颗颗小小的金黄宝石,美得惊心动魄。
只要是个女人,恐怕都抵挡不了这一朵金玉芙蓉的魅力。
众人看到余舒得了金玉芙蓉,羡慕的不行,不是没有眼红的,奈何技不如人,怎敌她。
余舒又谢恩,春风得意地捧了金玉芙蓉退出水榭。
然而这个时候,枝节横生——
“我不服!”
听到这一声低吼,余舒一转头,就看到息雯一张被愤怒与嫉恨烧红了的脸。
余舒挑眉,恶意地扬起了笑脸,将手上的金玉芙蓉捧高了一些,背对着水榭,只在息雯看到的角度,竖起一根食指,挑衅地朝她晃了晃。
妹子,你不行呐。
第五百二十二第章芙蓉君子宴(十五)
息雯死死盯住余舒捧在胸前的金玉芙蓉,她处心积虑地筹谋这些日子,孤注一掷,最后却花落别家,这样的结果,她实难以接受。
余舒那一个挑衅的动作,彻底挑断了她的理智——
没有了金玉芙蓉,她就不能要求睿表哥娶她,不能留在京城,皇上会把她远嫁到塞北去,安抚那个凶名远扬的东菁王!
金玉芙蓉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我不服!余莲房你投机取巧,胜之不武,你敢不敢再同我比一回,赢了,金玉芙蓉你拿走,输了,金玉芙蓉就归我!”
水榭里,薛贵妃微微皱起眉头。
靖国公夫人轻声纳闷道:“我看郡主平日伶俐乖巧,今天是怎么着,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湘王妃脸色很差。
余舒心情很好,见息雯纠缠,笑道:
“郡主当我脑子不好使,金玉芙蓉已经是我囊中之物,我作何再与你比试,姑且不论我会不会输,我就是再胜过你一回,这金玉芙蓉还是我的,半点好处也无,你倒好了,空手套白狼,想得美。”
以前余舒和息雯面对面,言语上还有那么一些顾忌,现在嘛,她大可以看谁不顺眼,就削谁!
“你怕了我就直说,别逞没用的口舌,我就问你,你敢,还是不敢!?”息雯挣开了崔芯的拉扯,几步走到余舒面前,举起手来,指着她鼻子问道。
余舒收敛起笑容,正当众人以为她会再次拒绝,她却一抬手将息雯那根细细尖尖的手指攒住,一步上前,低头凑到比她矮半头的息雯耳侧,压低了嗓音,冷丝丝地说道:
“不是不敢是不屑。都告诉你了,我能断死是真,你那点鬼心思,我算的一清二楚妄想用一个死人要挟我大哥,你觉得,你能如愿吗?”
息雯闻言,一个恍惚,紧接着便是窒息,整张脸慢慢失了血色——
完了¨这下完了。
余舒的话,说给别人一定听不懂但息雯本来心里就有鬼,哪里不懂得她的意思。
息雯一意争抢金玉芙蓉,说白了是仗着她目击到十公主坠楼的过程,一明一暗铺好了路,以逼得薛睿不得不往这一条路上走。
可她偏偏没想到会杀出余舒这个程咬金来,半路上就截了她的胡,抢了金玉芙蓉不说,更不可思议地是她还懂得“断死之术”。
过了今晚湘王妃夫妇一定会察觉到息雯的意图,将她看的牢牢的,不会再给她机会躲避那一桩婚事。
“..”息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棒子敲碎了所有希望看着余舒近在咫尺的脸上那一抹只有她能看懂的嘲弄,心里恨得死去活来,却被痰堵了心窝子,说不出一句话。
旁人见到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息雯郡主一下子变作了霜打的茄子,很是莫名其妙-。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靖国公夫人问道。
余舒随口笑道:“回老夫人,息雯郡主不是要与我再比一比高低吗,我与她商量怎么个比法呢。”
“还比什么,”湘王妃没好气道:“娘娘已将金玉芙蓉判给你,便是你的,你不要和她一起胡闹来人,将郡主扶下去休息。”
湘王妃发话,两个王府的丫鬟上来,一左一右搀了精神恍惚息雯。息雯浑身一僵,没有挣扎,只看了余舒一眼便让人扶下去了。
那一眼,余舒看明白了,息雯是对薛睿死心了,同时也对她彻底恨上了。
对此,余舒表示全无压力,她的仇人不少,但是能让她害怕的,至今还没有出现呢。
一朵金玉芙蓉有了主人,剩下一朵能不能被人带回家,就要看今晚男宾们的表现了。
在各式各样的注视下,余舒捧着金玉芙蓉退到了边上,辛六立马挤到她身边,一边羡慕地瞅着她手里流光溢彩的芙蓉花,一边拍着胸脯后怕道:
“莲房,刚才真吓死我啦,就怕你断错了一个,要挨鞭子了,还好你够本事!啧啧,断死奇术,我家老祖宗要是听说了,一准地八抬大轿请你到我家做客去。”
余舒将手里的战利品递给了眼馋的辛六,空出手来,兜住她肩膀,用力搂了一下,笑道:
“好六儿,够仗义,你帮我骂人那一会儿可真够厉害的。”
“我不帮你帮哪个。”辛六得意地翘了翘鼻子,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那紫玉雕成的芙蓉花上。
余舒向挺身而出的宁小姐道了谢,左右看了看,问道:“司徒呢?”
宁小姐摇摇头:“刚开宴的时候我还看到她同齐公子一起,后来就没见她了。”
又问辛六,也不知道。
“要不要去找找?”宁小姐柔声提议,“今晚宴会,定波馆内是许人四处走动的,或许是司徒小姐游到别处,迷了路呢。”
余舒皱眉,司徒晴岚是个很谨慎的人,这样的场合应该不会乱跑才对。
“咦?那不是司徒姐姐吗?”辛六东张西望,突然指着一个方向道。
余舒望过去,就见不远处花池旁的小路上,司徒晴岚快步朝人群的方向走来。
很快地,她也看见了她们。
“司徒姐姐,你哪去了?”辛六等人到了跟前,就问她。
司徒晴岚苦笑,一手掩口,不好意思地小声对她们道:“我去小解,路上跟丢了侍女,差点摸出了定波馆,七拐八拐才找了回来,可误了大事了。”
余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辛六道:“那你今晚白来了,没瞧见莲房有多威风。”
说着,将手里的金玉芙蓉举到她面前显摆。
司徒晴岚惊讶,忙问是怎么一回事,辛六于是兴冲冲地对她讲了,添油加醋七七八八,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余舒秒杀全场抢到了金玉芙蓉。
初闻余舒能断生死,司徒晴岚自然是十分惊诧,然而金玉芙蓉就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余舒打断了辛六对她的吹嘘:“好了,我的事回头你们慢慢儿絮叨,没看见人家都跑到桥上去看热闹了,我们也过去吧。”
女宾们分出了高下,薛贵妃就没拘束她们待在岸上,一摆手,人都往桥上走去看那边的热闹了。
辛六生怕摔着了金玉芙蓉,玩了一会儿便依依不舍地还给余舒了。
余舒拿着这么个金贵的东西,不方便走动,就让她们先往桥上去,留下来向水榭里的贵人讨了那一只短点的紫檀木盒子。
薛贵妃大大方方地赏给了她。
余舒将盒子夹在腋下,去找辛六与司徒晴岚她们,还没到桥头,就被人从后头叫住了。
“余算子,留步。”
余舒停下步子,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