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修长的手指,在柔亮的阳光下,仿佛辛德瑞拉的魔杖,正演绎着将灰姑娘变成公主的童话。
安流慧的心突地一跳。
苏沅雅的瞳仁倏地收缩,像是不敢置信。
随后,她咬紧了下唇,死死地瞪视着眼前的那个女孩。
尹真的脸,在刹那涨成了血红色,她完全呆滞住地看着罂泽耀指向她的手,颤抖着的嘴唇,似乎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可是对着苏沅雅几乎喷出怒火的双眸,她却硬是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为什么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似乎是在困惑的口吻,他轻轻地靠近尹真,美丽恍如夜雾般的声音,流淌出充满诱惑的低笑,“难道你,讨厌我吗?”
“不……不是的……我一直喜……喜欢你……”
仿佛被催眠了,尹真再也顾及不了苏沅雅的愤怒,她急促地喘息着,眼睛里盛满了迷乱。
他轻轻地笑了。眼底越发妖娆的华光,流转到了苏沅雅几乎被怒火扭曲的脸上。
“所以,你明白了?”
她恨恨地瞪视着尹真,用力咬紧了牙根。
“好啊……你记住!今天我所受到的屈辱,一定会加倍地要回来!!”
尹真有些恐惧地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
“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绝美的笑容,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你现在只需要去想,该把这座花房变成什么。”
“你……你是说……”
她不停地颤动着嘴唇,连身体都连带地颤抖起来。
“把这里送给你,好不好呢?”
他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嘲弄,唇边的笑意,却依旧带着致命的诱惑。尹真彻底地呆怔住了。似乎连呼吸的能力也即将失去。
树梢在风中安静地簌簌作响,无声地观望着那个少年随手导演出的戏剧。
安流慧静静站在斑驳的光影中。香樟优雅的香气,随风飘来。馥郁诱人的味道,仿佛少年唇边的微笑。她转过了身。顺着林荫小道,按照来时的路,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罂泽耀似乎向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轻轻闪烁的笑意,变幻莫测。似乎是风闻了千氏继承人将有变动的消息,不少媒体的记者开始不约而同地每天围堵在樱学院的校门口。安流慧走在林荫道间,戴着手机专用的耳线,微笑着和电话另一端的千羽落通话。
“妈妈让我问你,今天要不要去吃晚饭。”
“好啊,”那头传来他的笑声,“又有口服了。”
“妈妈总是很偏心地为你加菜,”她佯装不满地抱怨着,美丽的眼眸,闪烁着顽皮的光芒,“你说,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那……我洗碗好了。”
他顿了一顿,很配合地顺着她的话说。
“怎么样?”
她想象着他洗碗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啊,不过不许打破盘子!”
“嗯,我在老地方等你。”
为了避免无孔不入的记者,千羽落不得不单独从后门先走。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了静谧祥和的空气,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狼狈地从旁边的树丛中冲了出来。另几个女孩紧跟着追了过来。安流慧按掉手机,有一丝惊讶地停下了脚步。实力悬殊的双方,很快分出了胜负。
最先跑出来的女孩,被她们按在了地下,恨恨地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怒骂着。
“这是你这个叛徒该得的教训!”
“他真的说他喜欢我,他还说要把花房送给我!”
女孩挣扎着,不停地尖叫。
“苏沅雅,你凭什么因为他喜欢呃不是你,就这么对我!”
安流慧的眼眸闪动了一下,认出了被打的那个,竟是尹真。
苏沅雅负手站在一边,冷冷地一笑。
“他喜欢你?别笑死人了!他喜欢你为什么不来救你呢!”
“你那天明明也听到了……”
尹真吃力地辩解着,声音却被浸没在其他女孩的叫骂声中。
“他会要你不要沅雅姐?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罂泽耀现在的女朋友是谁大家都看到了!那个可不是你!”
“你还敢到处讲他不喜欢沅雅姐,你忘了谁才是老大了吗!”
“打死你这个叛徒!”
“对!她居然还说罂泽耀喜欢她!他喜欢你为什么交往的对象不是你!”
“不要脸的骗子!”
那些女生们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毫不留情地对着往昔的伙伴拳脚相加。罂泽耀远远地注视着那里呃骚动。唇边始终浮着轻轻浅浅的笑意,似乎很满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那个尹真好像说你喜欢她呢。”
他的新一任女友,校花裴语嫣然一笑,猫一般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是吗?我不记得了。”
他不羁的轻笑,口吻懒洋洋的。裴语立即乖巧地闭上了嘴。她知道这个妖媚的少年,绝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他看着她的时候,眼中从来没有过丝毫的涟漪,似乎任何女孩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张无用的废纸,可以随时丢弃。可她却还是如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地坠入其中。不禁苦笑。
曾有一个和他交往过的女孩说,和他在一起,无论发生任何结果,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因为他从来不曾多看一眼分手后的女朋友。她暗暗咬住了嘴唇。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女孩子,可以完整地得到他的爱吗?
“好可怜哦,她大概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个穿着红色衣裙女孩娇笑着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笑靥甜美。
“耀哥哥,你还真是无情呢!”
裴语有些惊奇地看着那个一脸稚气的女孩,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妹妹吗?长得好漂亮!”
可是,听说罂家族只有一个独生子啊……
“我很幸运,没有这么一个妹妹。”
罂泽耀笑得有些讽刺,冷眼看着那个小魔女无辜地装着可怜。
“姐姐,你说他是不是很无情?”
“呃……”裴语笑了笑,很聪明地扯开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樱学院初中部的新生,”绯衣女孩的脸上盛开了明媚笑容,恍若初花绽放,“我叫音茉,音乐的音,茉莉的茉!”
“很好听的名字,”裴语微笑着赞叹,“嗯,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说她很可怜?”
“因为她惹到了不该碰的人,所以耀哥哥生气了呢!”
她天真笑着,白皙的手指,卷起自己乌黑的发丝把玩着,很开心的样子。
“是谁?”
裴语的心一跳,顾不得掩饰地问道。
可是,她没有能听到答案。
“你该回去了。”
罂泽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口气不重,却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她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于是立刻微笑着轻吻了下他的脸颊。
“那么,我先走。”
他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远后,目光转到了音茉趣味盎然的脸上。
“你今天的话很多。”
她精灵般的转了转眼珠,笑容中,充满了兴趣。
“这一个好像还挺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所以我才想提醒她一下,希望她别重蹈覆辙!”
“你为了要教训尹真和苏沅雅,还真是绕了好打一个圈子呢!”
“先是说要拆掉花房,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不喜欢千羽落,当然,大家也会以为你同样不可能喜欢他的女朋友,而你又换衣服一样的换女友,让本来还对手镯那件事有些猜忌的苏沅雅,也不再把矛头集中在安流慧的身上,这样,就为她免去了很多本来可能会有的麻烦。”
“而你为了教训尹真,故意不和苏沅雅那个圈子中的任何一个女生交往,等到她按捺不住来主动表白,你再开始挑拨她和尹真之间的关系。”
“最后,就变成由苏沅雅来替你出手教训尹真,昔日的好朋友反目呢,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惨?”
“而苏沅雅现在也被踢出了击剑社,很快又是学生会改选的时候了,她现在公然找人打尹真,一定会对形象造成影响,恐怕下一届的主席位置也会不保!我看她啊,一定是被你刺激得不轻,都顾不得其它事情了!”
“她们一个直接把安流慧推下了楼,一个间接导致她被推下楼……你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啊……偏偏,那两个笨女人都看不出这是你的刻意安排……被利用了互相残杀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呢!”
“如果事事都要自己亲自动手,那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被风吹起的垂柳,从他的指尖掠过,手指感受着仿佛穿梭过情人发丝般的舒适,他的唇边的笑意,带着一抹近似慵懒的邪气。
音茉小心地垂下眼帘,没有让他看到自己眼底悄然流淌出的得意。
“你最好当作没看见!”
苏沅雅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安流慧,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眼眸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喘息的尹真,那个曾经把她从二十二楼推下去的凶狠女生,现在正目光涣散地看着她,脸色惨白。
她的确没有兴趣管闲事,不过——
“你们当道我的路了。”
她淡淡地说道。苏沅雅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清澈的阳光下,那个容貌并不能说出众的女孩,却始终散发出难言的清雅气质,还有那种恍如王族的尊贵,让人不敢随意出言不逊。
“如果你对仇恨可以这么执着,那为什么不能对爱情也同样执着呢?”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苏沅雅的眼睛,表情很平静。
“要是爱情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那么就靠自己去争取它,不要因为没有勇气再次尝试,就拿自己曾经的裴语泄愤。”
“你懂什么!”
她一下激动起来,目光愤恨地怒视着俯在地上的尹真。
“你又不曾被人那样出卖过!”
“出卖?”她的语调奇异地一瓢,淡笑着轻轻摇头,“那,真的叫出卖吗?她做错了什么?”
苏沅雅一窒,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她在尹真的面前蹲了下来。
几个原本围打尹真的女生,可能也在那次的击剑比赛中见过安流慧,看她走进,都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些。
干净柔软的面纸轻轻擦拭着她沾着血污的伤口,尹真愣愣地看着她,仿佛被那样的柔软触动,眼泪怔怔大的落了下来。
“伤口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她的声音像清晨的风,干净而柔软,直拂进了尹真碎裂开的心底,缓解了疼痛,“还有,眼泪是为值得的人流的,所以,不要那么轻易地哭出来。”
“哇哦,人家还真是不领你的情呢!”
远处,看着闹剧收尾的绯衣女孩,笑盈盈地斜睨了罂泽耀一眼。
他低声一笑。
“这就是,天使和恶魔之间的差别啊……”
音茉也笑,笑容纯净无邪。
“那么,天使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呢?”
“还是不服气吗?”他看着那个不停转动的女孩,眼中掠过一抹似是而非的嘲弄,“不要白费心计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偏心鬼!”
她小声嘟哝着,浓密的睫毛扑扇了一下,眼底悄然闪过一道近似残忍的狡诈。
“喂,我还有事,先走啦!”
她朝他挥了挥手,很明媚的一张脸,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稚嫩。
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狠辣。
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很久前的自己。一个孩子的眼睛里,竟会有着想要毁灭世界的仇恨。
或许也只有经历过那样布满仇恨的童年,才会早就那样的孩子。
所以,天使是注定的,恶魔也是注定的。罂泽耀轻轻一跃,如黑色的飞鸟般,站立到了那棵枝桠粗大的榕树上。
眺望远处。
少年俊逸清秀的面容,掩隐在压低帽檐的米色棒球帽下。唇边的笑意却闪耀得刺眼。女孩跑向他,如墨的长发,仿佛追逐光亮的黑色蝴蝶,轻灵扇动着翅膀。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中。他微笑着,伸手替她拂开了缠在发丝上的细碎花瓣。艳丽如血的夕阳。树梢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站在榕树枝桠间的少年,俊美冷傲得有如撒旦。他在轻轻地冷笑。收拢的手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肌肤。摊开手掌。殷红的鲜血沁出,像在午夜盛开的樱花,纯净的白色中,悄然透出一抹凄艳的,淡淡的红。音茉曾经问他,为什么会让千羽落活到现在。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漫不经心。
“死亡,永远不是最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