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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绝对不能原谅他!勒死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瞎子!”
“我要勒死他,这样……”路星辰看着墙壁,很久才说,“这样我就可以把他拖回家了。”
有一种痛苦它汹涌而来,如同泥石般要将你淹没,而你的脑海里第一涌现的竟然不是逃亡,而是只想再看一眼那个赠你泥沙的人,那就是爱情赐你的狼狈。
路星辰躺在文娜的腿上,在黑夜里睁大了眼睛,看着沙发隐隐的轮廓。
她自认从来没有想象过会跟闻慕阳有什么更大的交集,不过是想每天都能看见他,跟他说上一句话,当一个温暖的朋友而已。
可是当这自以为微不足道的希望也被人剥夺的时候,她却恍悟了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她的内心深处贪婪地想要很多,她想要整个人生都跟他纠结成一股麻绳,她想要他的生命打满了她的烙印,她想要他快乐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挣扎的时候,直到在这个世上最后一刻都会想起她路星辰。
从第一次喊“睡觉”脑海里浮现出闻慕阳起,她就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对他别有企图了。
“文娜……”路星辰在夜色里说,“我想跟他睡觉。”
顾伯将车子停在了闻宅门前,雨隆兰下车环视了一下周围,缓缓抬起头,看着闻慕阳:“你把路修好了。”
“嗯。”闻慕阳点头,他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却不慎绊倒在了门槛上。
雨隆兰站在那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冷冷地看着,如同看着一位毫不相关的陌生人,顾伯连忙“哎哟”了一声,绕过雨隆兰将单膝跪地的闻慕阳搀扶起来。
“闻慕阳,我今天才知道……”雨隆兰看着闻慕阳的背影道,“原来你很擅长拒绝别人,要是当年你也能这么痛快地拒绝我妹妹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为一个很快就会把她遗忘的男人去死了。”
闻慕阳没有说话,只是松开顾伯搀扶他的手,拿起手杖慢慢地走了进去,顾伯则转过头,叹着气对雨隆兰说:“隆兰,遗忘过去不是对死掉的人的背叛,而是接受他们的祝福。”
雨隆兰微微抬起下巴,冷淡地回答:“也许我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份祝福,所以才不能遗忘吧。所以,我不能遗忘,闻慕阳也休想忘了……他欠下的那四条人命!”
她转身朝着山下而去,山风吹起她风衣的一角,露出里面精致的礼服,雨隆兰走在这条新修的平整的马路上,内心却像是那条曾经的山路一样崎岖不平。
这么多年来,原来闻慕阳不是把世界遗忘了,只是把有关于她的世界给遗忘了。
这一刻,她仿佛经历了三个瞬间,知道妹妹死了他却活着那种喜悦的瞬间,对那份喜悦感到羞惭的瞬间,还有眼前这刻,听见对那份喜悦的嘲笑的瞬间。
她的内心有一种不可自控的不平在向外蔓延,以至于挂在脸上那面名叫“冷静”的面具都要粉碎了。
前方闪过车灯,一辆车子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滑下去,闻慕庭道:“慕阳回去了?”
雨隆兰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她淡淡地道:“回去了。”
“那上车吧,我送你回去。”闻慕庭笑道。
雨隆兰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闻慕庭笑道:“我今天晚上只是跟市长坐谈了一会儿,没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雨隆兰轻描淡写地道:“对你来说,也算目的达到了不是吗?闻慕阳总算公开支持你了,有些墙头草又会倒回去了。”
闻慕庭转头仔细地看着她,雨隆兰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道:“看什么?”
“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不喜欢当个高高在上的人。”
“你又知道我什么?”雨隆兰冷笑。
闻慕庭微笑道:“难道你的梦想……不是想要跟闻慕阳一起去旅行吗?”他见雨隆兰不自然地侧过头,膝盖上微微收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他继续说道:“我家老头子如果不是看到这点,怎么会定下那份继承条约,他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慕阳,非常非常的喜欢,也许远胜过你的妹妹。所以,他知道你会守护他。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我争权夺利不就是为了守护他吗?”
雨隆兰看着窗外的夜色,闻慕庭轻拍了一下方向盘,说道:“所以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对我这么不放心。”
雨隆兰缓缓掉过头来,看着闻慕庭:“你说呢?”
“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你猜对了。”闻慕庭温文地笑道。
雨隆兰的眼神一跳,她没想到他会亲口承认。
闻慕庭看了一眼雨隆兰,微笑道:“我当然可以说些好听的,但是在这个世上,你是我不想骗的人。为什么一个人仅仅因为比我早出生十来个月,他就注定会是这个舞台上的主角呢,而不管我有多努力,有多少牺牲,我都是个看门的配角?我不甘心。”
雨隆兰脸沉似水,眼望着前方,闻慕庭依旧面带微笑地说:“那么你甘心吗?你仅仅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被别人选来当看门的,哦,你还是个倒贴看门的,你嫁给慕阳的那天,雨家的那部分股份也会成为闻家的一部分,严格说起来,你……比我还惨。”
“停车。”雨隆兰沉着脸说道。
闻慕庭慢慢将车靠边停下,雨隆兰拉开车门就下车,他在她背后微笑着说:“好好考虑一下吧,隆兰,是自己操纵命运,还是让别人操纵你的命运。”
他说完这句话就毫不犹豫地将车子开走了,从倒车镜中,闻慕庭可以看见雨隆兰裹紧了风衣有些狼狈的身影,他也只是弯起唇角轻淡地一笑。
雨隆兰没想到山道上的风会更大,加之大型车刮起的风沙让她的眼睛都睁不开,只得靠着山壁慢慢摸索着向下走,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是雨隆兰小姐吗?”出租车司机伸出头来道。
雨隆兰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说道:“是……你是?”
“哦,是闻宅打电话让我送你的,快上车吧。”
雨隆兰松了一口气,她坐上车,揉着酸疼的脚脖子听那个司机笑道:“你们家用车真奇怪,上次用帕什么的定理去追另一辆车子,现在让我在半道上追一个外面套风衣里面穿礼服的姑娘。”
“小姐,你是那个闻先生的姐姐吧?瞧着你们俩长得有几分像,都是俊男靓女啊!”司机没话找话地搭讪道。
雨隆兰缓缓抬起了头,轻淡地说:“不是,他是……我的未婚夫。”
路星辰经历了有生以来异常痛苦的一晚,她本来以为自己应当会失眠才是,可事实是她只是哭累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整晚连梦都没有做一场。
大清早起来,她看着镜子里肿得像胡桃似的眼睛叹了口气,吴小妹拿了两个鸡蛋进来,小声道:“星辰,我给你冻了两个鸡蛋,你敷一下,消消肿。”
路星辰接过鸡蛋,说了声:“谢谢。”
冰冷的鸡蛋不失弹性,敷在肿胀的眼睛上有种刺痛感,但却微妙地感觉很舒服,路星辰抬头又说了声谢谢。
吴小妹搓着两只手,微有些局促地道:“不用谢,其实……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路星辰睡了一整晚,但是脑子还是昏沉沉的,下意识地反问道。
“就是上次……说你是闻慕阳女朋友的那件事,我只是在公司里听她们在讲你坏话,一时没忍住,就……”吴小妹低下头说道,“当时我没想到后来很多人会信以为真,胡乱揣测,对不起……”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已经遗忘了。”路星辰说道。
吴小妹情绪有些激动地道:“可是要不是我,她们就不会把一点点的事掰得很大,到处说你的坏话。”
“那个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路星辰实事求是地说,她一进公司就被贴上了闻慕庭的标签才是她受到围攻的主要原因。
“可是……”
“哎,别可是了……”文娜穿着睡衣将手搭在吴小妹的肩膀上打着哈欠,“她一点也不介意你说她是闻慕阳的女朋友,她唯一介意的是她被传了是闻慕阳的女朋友,可是又没真的睡到他。”
“文娜……”吴小妹面红耳赤,路星辰则继续面无表情地刷牙,事实上她的脑海里想的是跟闻慕阳双唇相接,还有骑在他身上的那些瞬间,要是有后来……
要是有后来就好了……如果有后来,他们会不会相爱?
吴小妹见路星辰看着镜子眼睛直直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转过头嗔怪地看了一眼文娜。
事实上,路星辰远比她们想象的能吃能睡,状态甚佳,以至于吴小妹在厨房里小声说:“我看星辰应该没什么事了,她都喊着晚上要吃火锅。”
文娜翻着锅子里的排骨说:“她是想把房里的闻慕阳涮了吃。”
吴小妹吓了一大跳,结巴地说:“闻,闻慕阳,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哎,昨晚上勒死了拖回来的。”文娜悠悠地叹气。
吴小妹错愕了半晌,才意识到文娜是在信口开河,刚想开口说话,却看见路星辰从房里冲了出来,急急忙忙套上鞋子,拿起包就出门去了。
吴小妹急问:“星辰,就要吃晚饭了,你这是要上哪里?”
“要迟到了。”路星辰丢下这一句,就匆匆下楼了。
“她迟什么到,今天不是周末吗?”吴小妹看着沉默不语的文娜,突然就省悟了,不禁问,“不阻止她成吗?”
文娜专心地看着排骨,嘴里哼唱着:“倘若曾遇见一种爱情可以奋不顾身,那我就毫无保留化成灰烬……路星辰就是那样的人。”
吴小妹看着她,脱口说道:“你们俩快不可理喻了。”
路星辰推着车走到闻宅门前,她赶得一身是汗,闻慕阳的鼻子很灵,不喜欢阿汪在院子里排泄,所以每天吃完晚饭便是阿汪出门排便的时间。
她坐在树下,眼睛盯着大门。隔了一会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着那声响,路星辰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天地间风静云止了,只有门口那阵脚步声。
然后,一条七八个月的初成年的狗仔从门里窜了出来,看见路星辰,异常兴奋地朝她奔去,路星辰不得不连连比手势,才能令它不表现得那么激动。
闻慕阳就站在门口,路星辰坐在树下不敢动,只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阿汪,快点!”闻慕阳命令道。
阿汪虽然跟路星辰很亲热,但它现在已经很清楚究竟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因此,听到命令,它就只好放弃磨蹭路星辰的腿,快快地找了个树干解决了自己的需求,转头朝着闻慕阳欢快地奔去。
奔到一半的时候,它又回过头来,似乎在诧异路星辰为什么不跟它一起回家,但也只是看了一眼,闻慕阳一转身,它就又跟着跑了。
时间是那么短,闻慕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里了。
但路星辰每天骑车,坐车,再骑车,往返两个小时,反反复复就是为了这三分钟,有时她会想,当初不反对闻慕阳把阿汪的名字改了就好了,就叫德弗尼尔好了。
这样……他就能多说两个字了。
明天再也不来了,每次离开时,路星辰都很有志气地想,但隔天她又很有志气地想,就只去今天最后一天吧,然后她就带着最后的行李离开。
最后的行李,路星辰每天提着它二十三个小时五十七分,分分钟都很有骨气,然后在闻慕阳门开的那三分钟里把它彻底遗忘。
她白天机械地干着所有的活,对任何的刺激都没什么反应,看不清别人的窃窃私语,听不见别人的嘲笑声,她的人生仿佛只剩下了每天的那三分钟。
当门响的那一瞬,她的细胞就会立刻活跃起来,世界也开始变得有颜色,有声音。
他们就那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当中隔着欢乐的阿汪。
如果不是碰上这场雨,路星辰都忘了这是多雾多雨的凉城,浓密的雨透过重重的树叶罅隙打在她身上,冷得人心都在打着寒战。
路星辰唯有抱紧双臂,人蜷缩着背靠树干,紧盯着闻宅的大门。
闻慕阳推开门,路星辰本来以为今天下雨,他会更快地进去,但意外的是,他逗留了比往常更久的时间,他摸了一会儿阿汪的脖子,然后起身撑着伞向着路星辰走来。
“我欠你工资了吗,干吗要纠缠?”他手持着雨伞平静且平淡地问,越下越大的雨水在他头顶的伞面上弹跳着欢快的弧度又瞬间坠落。
快乐总是那么短暂的。
路星辰抬起被山风吹得发丝凌乱的头,略有些哽咽:“因为想跟你睡觉啊,你这个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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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不可以这么诚实,她应该说,我好像有件东西掉在你家了,说个谎话才有退路,可是那句话就是冲口而出了。
她忽然发现,人们不是不想提着自己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