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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外面传来女人的娇笑嗲声,元昊日这才回过神来,颇为懊恼的离开她的身体,他是气昏了?居然在妓院的纱房里……
岳下弦也困窘的赶忙起身,却见自己酥胸半露,而他正怔怔的瞪着那半露的浑圆瞧,她粉脸一红,急急的用手遮起来,元昊日发现自己失态,那张俊脸也涨得红通通的,但他当真没想过她的身材会那么好。
他蹙眉摇头,他怎么变淫贼了?连忙转过头说:“青娘查出小月是被绑在后面的柴房里,所以我们直接往后院去,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
她明白点点头。
片刻后,两人从窗户施展轻功一路往后面的柴房而去,没想到半路撞见一名妓院姑娘,该姑娘一见到岳下弦想逃就惊声大喊,“娘,人跑了!”
不一会儿,许多打手全冲了过来,元昊日轻松的挡住他们,岳下弦负责跑进柴房将小月救出,接着在外面候命的方萌跟英群听到打斗声后,也一路冲进来,刹那间,寻欢客逃、姑娘们躲,在一阵轰轰烈烈的打斗后,翠红楼几乎变成废墟,地上倒卧不少伤客,而元昊日等人早已坐上备妥的马车离开。
在离开杜儿城好长一段路后,坐在马轿内的小月才提出她的疑问,“为什么不叫官府的人把那地方给拆了?看你们打得那么惊险,我都快吓死了。”
“世子的王妃被软禁在妓院五天,这事若传出去,世子妃清誉受损,日后又怎么能在贵族百姓间立足?”这话英群答得直接。
原来如此,岳下弦凝睇着坐在她身边的元昊日,她其实也有相同的疑问,可原来——他是考虑到这一点。
她拉紧披在身上的披风,遮住那身暴露的衣着,再想到她跟他在房里惊天动地的一吻,脸上不由得又红了,心更是怦怦狂跳……
“我们要回府了,有些事我得跟外公商量,得尽快赶路,”元昊日看着低头脸红的她,“你身体可以吗?”
她点点头。
于是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往王府的方向行去,一连好几回,她都想问问他有关那几天他彻夜不回的事,但又担心造成他的不快,所以又咽下了,但一天又一天,她都快被好奇心给吞噬了。
而且他也不提那个吻,甚至不再吻她,她真的不懂,他应该看得出她多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他啥也不说,一路上也没有特别的照顾她,于是她愈来闷,闷那个吻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闷他不该跟她解释一下吗?
这一天,他们来到离王府还有上百里远的一个梅南城外,却听到王府所在的都城爆发一场瘟疫,为了防止灾情扩大,城里的人不得出去,城外的人也不得进入,因而他们势必得在这个梅南城待上一段日子了。
元昊日帮他们安排了住处,却因心系族人与外公,竟要单独入城。
“不行,我不准你去!”岳下弦第一个反对。
“我要事要处理,你不懂的。”他怕又是圣山女巫搞的鬼,但这一次,不知她又要什么了?!
“又有要事处理?”她咬咬牙,“那就说给我听啊,只会说有事处理,我们是夫妻,难道之间还要有秘密?”
“我没空跟你说,”他直接要跨上马背,她却火大的直接对他击出一掌,他忙回以一招,怒道,“别闹了!”
“我闹?!”她半眯起星眸,一掌又一掌的拍过去,他咬牙只守,却被逼得频频退后,他也气极了,跟着频频出招,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看在小月、英群跟方萌眼中,吓得频冒冷汗。
“快住手!”元昊日大吼。
“要我住手可以,你说啊,你干么这么急?那个寻欢楼里有你看上的女人,所以你迫不及待要冒着得瘟疫的危险去见外公,干么?想请他老人家帮你们主婚?”
他扣住她的手臂怒道:“莫名其吵!”
“我莫名其妙?”她反手再出一招,逼得他不得不放开她的手,还被迫倒退一步,“那你给我一个理由,都已经知道城里有瘟疫,你为何执意要进去?”
见她再扑身向前,他咬牙再推出一掌,轻轻推开她,“我有我的理由。”
她气呼呼的再迎向前去,再次逼得他紧急收回掌势,“你够了!”
“小姐,好了啦!”小月也忍不住叫了,她看了好害怕呢。
她这才停下手,“好,你就是不说?那我告诉你,只要你进城,我一定跟去。”
他黑眸危险的半眯,“你不准!”
“你准我就不准?!我不知道你这么霸道!”
“我是为了你好!”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
他咬咬牙,气愤的转身往街道走,她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他猝然转身正对着她,“我不会进城了,你乖乖待在这儿,这里只有一问客房,你跟小月——”
“不,公子跟小姐一间吧,我跟方大哥他们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就好了。”小月忙道,因为许多商旅都被迫在这儿落脚,因此客栈是一房难求:
“不必了,我另外找地方。”元昊日还是要走。
“我也要跟着你。”岳下弦也是吃了秤坨锤铁了心。
他咬咬牙,瞪着又跟上来的她,“你要监视我?”
“你要这么说也行!”她回头看着小月跟两名侍从,“你们就待这儿吧,我一定会跟紧他不让他回去送命的!”
闻言,元昊日气得又往前走,她也急忙快步跟上。
“这样行吗?”小月担心的看着两人的身影。
“不行也得行,我觉得世子妃好有魄力。”英群话中有着佩服。
“但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凑在一块真的没关系吗?”小月真的很不放心。
有关系又如何?英群跟方萌相视一笑,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夜色如波,这是元昊日跟岳下弦山居岁月的第一天。
这是一间位于山中湖岸边的茅草屋,里面只有两张木床,放了几件折叠整齐的衣物,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没办法,城里的客栈全满了,一些百姓们能借住给外来客的空房也没了,元昊日跟岳下弦是愈走愈远,只能到这离城遥远的山林小屋中居住。
元昊日自然是气极了她,这一点岳下弦是心知肚明,因为他不跟她说话,只是闷闷的烤些鱼啊、找些素果给她当食物吃。
而她呢,也生气啊,所以每天跟他大眼瞪小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但他可不给她瞪,他开始练武,她则搜寻着脑海里的诗书来吟唱。
一文一武比较好,不然两人可能会打起来,结果他们不是染到瘟疫而死,而是自相残杀而亡!
于是常常是这头一掌击出,掌风凛凛。
那儿传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诵诗声。
这儿挥刀扑往,舞得密不透风,一片狂沙飞石。
那儿又传来“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的笑吟。
这儿剑气飘飘呼呼,闪光尽现。
那儿却是“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的唱和。
习武声、吟曲声,一声声交叠着,在微凉的风中,夕阳微光下,一静一动,竟意外的勾勒出一幅暮色的好风景。
第八章
时间交替过了个把月后,这场突发性的瘟疫在亚彦与城中大夫的努力下,控制住了病情,不久后,百姓渐渐康复,元昊日等人也在城门重开的那一日回到王府。
只是——百姓们目露狐疑的看着世子身边那个水灵灵的大美女,中原来的胖世子妃呢,怎么不见了?!
当世子亲切的问候众百姓时,一个圆润的身影突然快步的要上轿,但岳下弦眼尖的瞧见了她的脸,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那位胖美女的手臂,“胡姑娘?”
胡莲婍一愣,怔怔的看着她,怎么这个美若天仙的美女会认得自己?
她笑,“我是岳下弦,世子妃啊!”
“怎么可能?!”她错愕的瞪着她,但再仔细看看那双翦水明眸,她愈看愈熟悉,该死的!羞惭的她快步的上了轿子。
为什么?她变那么胖,胖世子妃却瘦了!可她真的不明白啊,前阵子她胃口大开,怎么吃都吃不饱,就……
小月想了想,眼睛突地一亮,“二小姐,该不会是你那个——”
她吐吐舌头,“我没想到效果会那么好。”
而众族人在得知她就是胖世子妃岳下弦后,一个个全拥了上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赞美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问候大家,过了半晌后,人群渐渐散了,她才发现元昊日早就不见了。
“世子先回王府了。”方萌连忙回道。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甩开她?!她心里嘀咕,但还是跟百姓们挥挥手,这才乘轿回到王府。
她直接去天宝斋,没想到吃了闭门羹,因为亲王跟元昊是在商讨大事,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当然也包括她在内。
她无聊的踱步走回昙风阁,仁立即从寝宫内跑出来欢迎她,她欣喜的跟它玩了一会儿后,先是瞟了元昊日常待的书房一眼,她就踱步进去了,而仁跟小月也随后跟进去。
“小姐,这样好吗?”小月听下人说过,世子最不喜欢人家到他的书房。
“哪里不好?”她就随便给他翻看一些书籍、看一些画,而且还很故意的东翻西翻,让他一看就知道有人进屋动过了。
“小姐,我知道你不开心,但你跟世子住在梅南城的时候都剑拔弩张了,你这会儿何必还故意激他?”小月真的很下安。
岳下弦没说话,她直接从桌上倒了杯水,迳自喝着,再一边翻看书柜,一个不小心,水杯竟然掉到几幅画轴中,她脸色大变,连忙抢救,小月也赶忙过来帮忙。
其中有一幅画已湿了大半,她懊恼的将其摊开来看,却见到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再看看旁边写着“金艾茵”三字,“谁呢?”
她想了想,脸色倏地一白,“天啊,这最好不会是世子心爱女人的画像,不然我就惨了!”她急急的以袖子在画布上擦拭,却愈擦愈糟,美人的整张脸都被她擦模糊了。
“怎么办啊?小姐。”小月也急了。
“我——”对了,她画工也不差,先补上几笔再说,她连忙要小月磨墨,拿了毛笔努力在画上勾勒几笔,但应了“愈描愈黑”的话,一双柳眉被她画成两道浓眉,樱桃小唇成了血盆大口……完了、完了,简直像鬼了!
小月看得都快昏倒了,岳下弦能怎么办?只好做她跟姐姐最擅长的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将画轴卷起放回原位后,拉着小月就赶紧逃了,至于仁这只目击“动物”,也跟着逃了。
一连二天,元昊日都很忙,但岳下弦却很开心,尤其是在派小月偷偷到仆人间去打探元昊日喜爱的姑娘就叫金艾茵后,她更是求天求地,让元昊日继续忙下去,忙得不见人影最好。
而有拜有保佑,一切也如她愿,但开心之余,她还是过得心惊胆颤的。
她知道自己该诚实以对,但奵几次见着了他,她就是鼓不起勇气告罪。
“弦儿?弦儿?”
天宝斋内,元晤一连喊了她好几句了,可这娃儿的心魂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呃、外公。”她回过神来,尴尬的应声。
“你怎么回事?从回来到现在,人瘦了一大圈,魂也少了一大半?”
“没有,没事的,呃……”她四周看了看,刚刚不是还有看到元昊日?
“昊日跟亚彦上山去见女巫了。”他叹息一声,这次瘟役应该又是那个邪恶女巫搞的鬼,惟一庆幸的是,上回弦儿误上圣山一事,并没有人透露风声,否则弦儿这会儿可能得因民怨而去见阎王了。
但说来说去,还是孙子当日的话太具威胁了。
“这么说来,亚彦也是女巫恩准上山的人之一了?”
他点头,但其实哪有什么恩不恩准?这只是为了掩饰一个丑陋的真相,但偏偏他连自己的外孙媳妇也说不得,真是悲哀。
岳下弦突地想到另一件事,“爷爷知道杜儿城的寻欢楼吗?”
他一愣,随即明白她想问什么,元昊日有跟他提到两人冲突的起因。
他也只能装糊涂了,“寻欢两字听来就是个风流地,你认为我会到那种地方?”
她摇摇头,但如此一来,她更不知道元昊日在妓院里做了什么好事。
“弦儿,你们如影随形的相处好几个月了,难道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元晤这话问得含蓄,毕竟他是长辈。
“爷爷这话该问他吧?”她也很委屈。
“我问了,他不回答。”
那还不清楚?她觉得好挫败喔,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她很讨厌跟他打冷战,偏偏还打了那么久,闷。
元晤看着闷闷下乐的她,却犹豫着该不该跟她说?
据青娘飞鸽传书所述,过几日,元昊日可能就得准备上战场了,更糟糕的是,敌队的主帅还是自家人,真是家门下车!
天边,变幻着一层层诡谲的晚霞。
圣山中,鸡皮鹤发的女巫塔黑穿金戴银的高坐在金碧辉煌的神庙里,两旁婢女早已退下,而两名访客——元昊日跟亚彦的神情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严峻的。
塔黑一双邪恶又充满皱纹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下方挺身而立的两个年轻人,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