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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喝口水:“我在沪海,你呢?”
小柳笑眯眯:“我在川省,这是小池的第一个项目,我肯定要亲力亲为的,邱姐比我还忙呢。”
一提到嫂子,杨平一阵紧张:“那个,老大也跟你们回川省了吧?”
小柳肯定:“是啊,潘哥可殷勤了,每天开着车给我们送饭,得空儿还带着邱姐四处转转,基金会的人都羡慕得和什么似的。”
这不白瞎么,杨平心有戚戚:“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别太累就行,我下个月会去凉shan地区,你在不在?”
“那我等你,反正这里的项目是长期的,”小柳合起文件夹,舒展双腿,腻人,“我想你,你要快来啊……”
电话越打越上火,还是收拾文玩吧,平心静气,提高修养。挂了电话,杨平把机动鞍袋取过来,一件一件地取出来观赏,计划回去配在什么手串上。
想点根烟,杨平摸摸短裤兜,只有个打火机,下楼买吧。
街角弄堂口好几家小卖店,杨平买两盒中华,踢里踏拉地回去了。上楼梯的时候看见欧式角柜上有三封信,顺手拿起来看看,很正式,不是那种银行信用卡的对账单。有两封是给宁光耀的,一封信宁静的,估计是下午还来收拾院子拿进来的。
杨平看看时间,有点儿晚,还是发条短信:宁静,睡了没?这里有宁伯两封信,有你一封,明天我给你送过去?
杨平点根烟,把信扔下上楼,还没进屋电话就来了,宁静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呓语:“喂,你是不是想我了?”
“呃,真是有三封信,”杨平叫屈,“不是那种银行对账单,挺正规的。”
宁静慵懒地回一句:“哦,很正规?你在我家?你一个人现在?”
杨平被这一连串问题绕晕了:“嗯,正规,我在这边收拾收拾,明天我老婆搬过来。”
“那我现在过来?”宁静不置可否。
杨平有点儿傻眼:“现在?太晚了。”
“万一很重要呢?你等我。”宁静挂了电话,在床上打个滚儿,把脸埋在枕头里欢呼一声。起来收拾收拾,悄悄出了门。
宁静进来的时候,杨平正坐在院子里的矮木台上发呆,身边一杯清水,一盒烟,一个海纹石骷髅头。
“哦,来了,”杨平起身招呼宁静,“来来,信在屋里,我还说明天给你送过去呢。”
宁静咳嗽两下,稍微镇定点儿:“嗯,我正好也没事儿就过来看看,咳咳,也许很重要呢。”
两人都假模假式的,气氛莫名诡异。
进了屋,杨平把信拿给宁静,眼光顺着宁静接信的手,慢慢上下扫视。宁静头发比在香gang的时候长了不少,看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儿潮,明眸大眼,嘴唇倔强地抿着,睫毛大概是有些紧张微微抖动。
她打开一封信又马上装起来:“嗯,这是我爸爸的私信。嗯,这封,哦,这是邀请函,沪海第六届扇文化博览会的,已经开幕了,这场博览会规格很高,已经是沪海夏季文化品牌了,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宁静接着打开自己的那封信,忽然颤抖起来,眼泪在眼光里打转儿,嘴唇快咬破了,杨平的自己可以悄悄修复,宁静要是咬破了,他可不敢给轻易恢复。
“怎么了?”杨平关心。
宁静狠狠擦把眼泪,把信揉成一团:“这是我前夫的律师信,来争夺囡囡的抚养权的,已经过时了,前些日子我和对方律师已经通过电话,等他起诉。只是现在看见律师信心里难受。”
“哦,我能帮上什么不?”杨平给宁静倒杯水。
宁静看一眼他,镇定下来,接过水喝了半杯:“谢谢,其实你已经帮我了,我前夫就是知道我投资失败,才落井下石的,现在这都不是问题了。”
杨平小紧张,好像每次和宁静有深度交流都是在非正常情绪下,这不好。他把海纹石骷髅头拿起来,沉甸甸的正好压压惊:“你不着急回去吧,咱们说说话,走,还是小木台那里凉爽舒服。”
宁静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汗衫,可怜兮兮:“陪我……”
“啊,在陪啊,”杨平顿了一下,“聊聊天嘛。”
宁静屏了下呼吸,嗫喏:“陪我上楼……”
“哦,早说嘛,我还想着直奔主题不要好意思呢。”杨平转过来挽住宁静的手,“咱们能不能正常点儿,不要每次都是因为外力影响,就不能水到渠成那种?”
宁静脸臊得通红,这男人太可恶,接人伤疤,索性甩开他的手,一下子跳在杨平背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双臂累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住耳垂:“就这么背我上去……”
疯狂得很,杨平算是领教了什么叫肆无忌惮,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他迷迷糊糊地问:“这么早,你干嘛去?”
宁静过来亲一下:“我要早点儿回去,家里人不知道我出来,我姆妈起得早。”
“我送你,唔……”杨平打算来个鲤鱼打挺,被宁静压住一通儿湿吻。
“好了,”宁静擦擦嘴,“不用送,我自己走,你好好休息,别多想,就这样挺好。”
听着宁静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杨平摇头苦笑:“这该不会就是吃干抹净吧,还擦嘴……”
早上起来浇遍花,杨平去早餐摊儿吃了点粢饭糕,看看时间差不多就给海兰打电话安排事宜。
侯斌要上班,吃早饭的时候查过快递,上午派送。那海兰上午就留在海青家等着接快递,这边快递可以送进家,真不错。
杨平接口处理房子的杂事,比如水电暖什么的,溜之大吉。
左右没事那就去扇文化博览会看看。折扇杨平狠喜欢,自己在家临摹过郑板桥的六分半书,还刻过扇骨,但水平有限难等大雅之堂。
扇面以小见大,强调笔墨趣味。中国历代书画家都喜欢在扇面上作画,抒情达意。保持扇子原样的叫成扇,装裱或成册页的叫扇面。宋元流行团扇画,明代以后折扇画逐渐成为主流。
宋代的山水画,花鸟画在唐代的基础上空前繁荣,书画扇面艺术臻于顶峰,“归一握,藏袖中”的扇面小品成为表现万里江山的重要形式。
书画界素有“一手卷,二册页,三中堂,四条屏,五楹联,六扇面”之说,在古代就有“一尺扇面两尺画,万里江山袖中藏”的说法。理论上来说,同一画家,同一题材,在扇面上要比在册页上作画困难得多。
杨平今天就打算找把好的成扇,能吓到收藏家的那种。(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半为风雅半为金
沪海扇文化博览会在黄蒲区乡山美术馆,离得也不远,只是溽暑熏蒸,实在痛苦,杨平打定主意一定要买把好折扇,实在不行蒲扇也成啊。
杨平到了美术馆,门口几株植物绿意盎然,美术馆名字有点儿恶俗“羊羊羊乡山美术馆”,装修倒是很大气。进了二楼会场,参观的人不太多。诶,这算是来对了,这里不光是满墙装裱好的精品扇面,还有文房四宝,印石,古墨,竹青留刻,文玩摆件。而且这里不只是展览更主要的是展售,可以随便买卖。展厅的一部分是柜台,各式的扇骨,镶嵌的,红木的,斑竹的……各式的团扇,还有现场画扇面的。
杨平对扇面不是特感兴趣,他四处踅摸成扇。一圈柜台前熙熙攘攘为了些人,杨平挤进去一看,果然是卖成扇的。
柜台里是几位女士,不知道是工作人员还是卖主。杨平看上了一把仿郑燮的墨竹成扇,拿起来合上,打开找找感觉:“这把成扇多少钱?”
一位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士,看样子四十多,头发懒懒散散扎在脑后,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瞄一眼杨平,这人动作太粗鲁,不知道成扇应该轻合轻放吗?还穿着短裤t恤就来了,冷冰冰地回话:“两千,先生你这样用力开开合合对成扇损伤很大的。”
杨平抱歉:“哦,对不起,这扇子我很喜欢,能不能优惠点儿?”
“先生是北方人吧?”黑裙女士好像对北方人有成见的样子,“最低一千八。其实好成扇在北方容易坏。而且成扇不像扇面。打开一次就损伤一次,没必要买太好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档次也没必要玩好成扇。
杨平把成扇一合,往机动鞍袋的侧兜一插,取出钱包,数了十八张,放在柜台上:“行,我要了。”
黑裙女士撇撇嘴:“成扇最好用扇袋保管,和文玩布袋一个道理。”
“哦。这把随便玩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儿还有好的吗?”杨平随和得很。
傍边一个工作人员插话:“好的都是扇面,成扇这里基本都是普品,想要好成扇得去拍卖会。不过这里有一盒别人寄售的,要价很高,就是破损得厉害。”
杨平笑起来,这不正合适嘛:“我能看看吗?要价有多高?”
黑裙女士从后面货架上取下一只锦盒,打开里面三把成扇,叫成扇实在是太抬举这两把扇子了。
这两把扇子的扇骨可圈可点。一把是梅鹿斑竹,一把是小叶紫檀。一把就是很普通的玉竹。单看这扇骨,就知道这不是便宜货。只是扇面都已经支离破碎,一条一条的。
杨平轻轻打开那把梅鹿扇面,这扇面被水泡过,破损不堪,依稀可以辨别出是两匹骏马,杨平调侃:“这不会是是三套车吧?什么价?”
黑裙女士瞪一眼:“这三把成扇是一起出售的,五万。还不都是在你们北方糟蹋成这样的,这骏马的实在不好辨认没法修复了。你看看这把檀木的,虽然破损严重,但依稀可以辨别出很像大千先生和善之先生的作品。这两把成扇都是三十年代的老物件儿,要不是破损严重,无法修复,都应该是上拍的东西。”
杨平不置可否:“哦,那这把玉竹的,这该算是素面?能优惠吗?”这把玉竹的成扇上面大概是有字,只是水火无情,破破烂烂没法看清。
“不能,”黑裙女士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了,“这是寄售的,单说这三把扇骨也不可能便宜。”
“那也有可能是三十年代的仿品呢?”杨平咋就这么不待见黑裙女士说话的口吻,北方文化兴盛的时候这边还是南蛮子呢,“再说了,你老是北方北方的?北方人怎么了?”
傍边插话的女士连忙过来劝解:“先生,是这样,我们是很推崇扇文化的,正巧这寄售成扇的是北方人,他没有好好保护这三把扇子,你看看糟蹋成什么样了,这也是恨屋及乌。呵呵,您别在意,优惠是真不能优惠,如果您要,我们送三个扇袋,还有挂坠怎么样?”
这还像话,杨平点头:“那行,你这儿的挂坠就算了,品质太差,这平安扣是塑料的吧?你就给找三个好些的扇袋吧。”
黑裙女士看杨平真买,有些诧异:“你真买?这,为什么啊?这没价值了。”还不错,知道实话实说的。
杨平拿出卡,笑了:“可以刷卡吧?喜欢呗,回去找高人修复看看,万一是大千先生的真迹,不就赚了吗?”
黑裙女士拿过来pos机,划一下,咕哝:“半为风雅半为金,唉,好了,你输密码。”
杨平输好密码,签字,成交。傍边的女士拿过来三个锦绣扇袋,他接过来连锦盒连带收据一起装进机动鞍袋。
“谢谢,”杨平看看墙上的扇面,咨询:“这展出的扇面可以买不?”
黑裙女士点点头:“可以的。”
杨平哦了一声,转身去看展出的扇面,真有写好作品,价格基本都在几千到一万之间。他挑了副《鸟语花香》扇面,作者是刘德六先生,一副《山乡巨变》作者是贺友直先生。一共两万,都是装裱好的,回去挂海青家。
回到海青家,廖妈和海兰正洗被单呢,好在是全自动的,杨平连忙放下东西,让两人去歇着,剩下的活儿他全包了。
廖妈擦擦手笑:“这都不用人操心,洗干净一晾就成,不累的。”
杨平看看凉台里的晾衣架咂咂嘴:“这儿晾不开,洗好了我拿去小洋房的院子晾。晚上你们就过去住吧。”
海兰在沙发上调整一下卧姿,发话:“你朋友的床上用品还挺好看,我还以为老粗布都是那种红红绿绿的,没想到burberry格子都有,等我回jc你要给家里多买几套。”
杨平笑着把洗好的床单被套叠好放袋子里,准备一会儿拿去小洋房晾晒:“这都不叫事儿,中午想吃什么?我就手做了。”
廖妈点一下海兰,笑着给杨平说:“不用,我已经擀好面了,中午臊子面,海青想吃。”
那杨平就专心洗东西,中午侯斌海青回来,杨平给他们拿出两幅装裱好的扇面:“这两幅扇面你们看挂哪儿,今天上午去看沪海扇文化博览会买的。”
侯斌不好意思:“怎么又花钱啊,那个舒俱来把件我就没给钱。对了,你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