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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在这里等你!”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扇子挽了一个花,抵在她的下巴处。
莲舟眼睫低垂,笑道:“公子可别骗我,你日理万机的,哪里有时间记得我。”
“因为我把你放在心里,故而天天想着你啊!”谢青棠不假思索地便能将甜言蜜语款款道来。
不过,那可对莲舟没用。
莲舟抬眼扫了他一眼,笑道:“公子又在逗我玩了,公子你说这些就是想要看见我害羞的样子吧!公子真坏。”
谢青棠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却是收回了扇子,莲舟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终于把自己偷懒的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你以后行事小心些,有人天天来我这里告状,公子我也烦啊!”谢青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
居然有人告状!
莲舟心中一跳,头脑立刻警惕起来,伸出手为谢青棠揉着太阳穴,温声道:“给公子添麻烦了。”
谢青棠自顾自地坐在廊子下,任由莲舟按摩,闭着眼睛道:“你也不用道歉,我知道有人嫉妒你,你家公子还没有糊涂道是非不分的地步。”
是非不分?不,我要你完全对我偏心。
莲舟的声音越发轻柔了,“这些本来是姐妹们私下解决的事情,居然弄到公子面前,让公子劳累至此,我很心疼……”
“嗯?”他从鼻中轻哼一声,低声道:“莲舟是在心疼我吗?”
“我负责院子中的事情,常常见公子早出晚归,只觉得公子如此不易,实在让人可怜心疼。”
她轻柔舒缓的声音仿佛夏夜的清风,拂过他的耳畔,带来心境清凉。
“可怜我?呵……”他自嘲地笑声响在廊下,院子中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天色也渐渐变暗。
莲舟柔软的手指捂住他的眼睛,低声道:“公子身为侯府长公子,未来的安乐侯肩上的担子一定很重,什么事情要是做的好,大家都会说这是身为小侯爷应该做好的;可要是做不好,大家就会纷纷指责你。人们只能认同你的好,却不能容忍你的不好……我很为公子担心啊……”
她舒缓的声音恍若催眠,让他熏熏然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可以完全敞开心扉的世界。
“你又懂了……”他无力道。
“我只是一心想着公子,总是看着公子,才知道公子的难处,公子的沉重。”
才怪!莲舟现在说的不就是你刚刚说的甜言蜜语的详细版,跟女人比说甜言蜜语你是永远比不过女人的,因为女人可以在其中无限制的添加各种细节。
“看着我?”谢青棠觉得被她接触的肌肤变得灼烫起来,脑中的反应似乎也慢了好几拍。
“公子要好好照顾自己,毕竟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比公子重要的,那在公子心中我又是如何的地位呢?”莲舟徐徐引导道。
“地位?”谢青棠低声笑起,温柔缱绻道:“那你想要什么地位的。”
莲舟慢慢放开自己的手,道“只要公子记得我的好就够了,我就一直将公子当作最重要的。”
莲舟不断地给他暗示,给他等价交换的概念,你如果想要一个人把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那你也应该记得她的好。
莲舟等待着,姚黄再向谢青棠打小报告的时候,那时便是她自己受辱的时候。
“你这奴婢可真奇怪!”谢青棠缓缓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她在夕阳下有着惊心动魄魅力的面庞。
“公子快看!”莲舟望着远处的天空,忙扯动他的衣服。
谢青棠将视线投去,只见西方的天空通红一片,仿佛天火点燃了云彩,燃起一片艳艳霞光,这样惊人的美景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造就。
“很惊人吧……”莲舟轻声念道。
谢青棠却好像被震惊地说不出好来,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
“也许我们从没有认真看过身边的风景,而在侯府之外有着更广阔的天空,公子只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天空就好了,我会一直看着公子的。”莲舟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将自己的爪子放在谢青棠的头上揉了几下。
谢青棠这才回过头,笑眯眯道:“你这个小婢真是讨打。”
虽是这样说,他却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没有,语气更是一脉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莲舟一甩头发道:“姐有天赋技能,你们是学不会的。”
☆、夜探
深夜静谧,房门关上,熄了烛火,便又到了莲舟和萱草两人的卧谈会时间。
莲舟半眯着眼睛,听着隔壁床萱草絮絮叨叨地讲述谢青栋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英俊非凡。
虽然,我也承认他很有男人味,很有让人扑倒的冲动啦,可是,萱草你也不要这么冲动了,被角都快被你咬破了。
“二公子谢青栋是挺有男人味的。”莲舟枕着自己的胳膊,赞同道。
“是吧!是吧!”一提到谢青栋,萱草就进入了一种疯癫狂魔的状态,“公子就像是天神一样完美,无论是品格、才华还是武艺都高出别人一截,真真是玉京第一号公子!”
“噗……咳咳,对不起,咳咳,你太夸张了。”莲舟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笑意说道。
“哪里夸张了,他就是那样的神,是不能让人亵渎的。”
莲舟的眼神一阵漂移,不好意思,姐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亵渎他了。
“啊,他完美的只能令人膜拜……”
莲舟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耳边萱草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哎,你和软玉馆的芙蕖认识吧?”
不知道话题什么时候转到这里了,莲舟强打起精神,道:“是啊,我和芙蕖一同进的侯府,也算是有缘。”
萱草润了一下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莲舟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忙坐起身,问道:“是芙蕖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之前听说四公子被侯爷臭骂一顿,夫人气得指责软玉馆的奴婢没有照顾好爷,便一人赏了十板子。”
莲舟猛地跳下床,将衣服胡乱披到身上道:“我去看看,你先睡吧。”
“哎,这么晚了,院子各处都落锁了你该怎么进去啊?”萱草急忙起身去拦她。
“可是,我不去不放心啊。”说罢,莲舟便提上了鞋,打开屋门走进夜色中。
夜间的侯府果然很吓人,虽然廊子里留着灯笼,可是能照到的地方毕竟有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便是一团漆黑。
莲舟双手抱胸,脚步飞快,走到一方院的院门前,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落了锁的。
她沿着墙根绕到一处怪石耸立的地方,手臂支撑着墙壁,脚踏在怪石上,用力一瞪,顺势向上一攀,便翻过墙,跨在墙头,四处打量,巡视的人在远处,一定不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莲舟缓缓舒了一口气,从墙头跳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借着月光,她飞快地走向谢四的软玉居,因为太过匆忙,还差点被路上的枯枝绊倒。
前面的软玉居居然还灯火通明!
莲舟一个闪身,躲到树后黑暗处,正巧有两名婢女匆匆经过。
“这可怎么办是好,四公子从中午起就没用过任何食物了。”
“快去告诉夫人,否则四公子出了事情你我都担待不起。”
“我可不想被夫人打板子。”
“谁会想啊!可是即便是夫人来了也很难能劝动公子吧?”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二公子!”随即又一同沉默了,估计是两个人谁都不敢这么晚去找谢青栋吧!
待两人提着灯笼远去,莲舟才从树后面走出来,贴着小路边,将身子藏在黑暗中朝着软玉居走去。
一进大门便见几个婢女下人面朝着屋门四散开来,口中道:“公子您消消气吧!用点东西吧!”
接着屋子里便砸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谢青杉怒喝:“滚!都给我滚!”
“哐”的一声,碎片四溅。
莲舟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朝院子后面的下人房移动,而谢四砸出来的东西也很快地被周围的一圈奴婢收拾走了。
这个大魔王又在为什么生气呢!
周围的婢女奴才都在忙着劝慰谢青杉,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莲舟悄悄溜了进来,她顺着屋子边的一条小路,快走过去。
不远处,似乎有个人蹲坐在石头上,抹泪。
莲舟的脚步顿了顿,轻声道:“不知道前面是哪位姐姐?”
那人一惊,匆匆抹了抹脸,轻声道:“你是谁?我是软玉居的兰佩。”
咦?是和莲舟一同进府,却被早早分配道四公子软玉居的兰佩。
“原来是兰佩姐姐,我是莲舟啊,这些日子真是苦了姐姐。”莲舟一面从夜色中走出,一面温声道。
兰佩的泪水越发止不住了,呜咽道:“妹妹……真是我的命啊,原以为分到受宠的四公子这里能有个好前途,为此我还许了管事不少好处,谁知……谁知……竟是入了魔坑啊!”
原来你是许了管事好处,才被分配道这里的。
莲舟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啦,一切都会过去的。”
而那过去了的都会成为你苦逼的回忆……
不过……
“我听说你们被夫人惩罚了,身体还好吗?”莲舟蹙着眉忧心忡忡地问。
话一出口,兰佩却哭得越发厉害了,她抽噎着说道:“还……还好,我与打板子的奴才认识,他便下手轻了些,哎呦!我的命好苦啊!”
莲舟急着想要去看芙蕖,她却拉扯着不放手,啰啰嗦嗦地说了好多谢青杉的坏话。
快要急红眼的莲舟,一把捂住她的手,亲切道:“我知道……真的,你不用再说……”
“不!你不知道!”
“……”
莲舟扭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问道:“芙蕖是在屋子里躺着吗?”
兰佩撇撇嘴道:“她那个死性子,还非要解释,结果白白地多挨了十板子。”
莲舟心里一抖,不禁为芙蕖心疼起来,忙道:“那她是在哪间屋子?”
兰佩抬起头看着她,翻了一个白眼,不满道:“呵……结果你不是来看我的啊,切……”
你废话,我跟你又不说。
她看着莲舟着急的样子,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痛快,手指指指点点对面的几个小房子道:“哎?是哪个呢?瞧瞧我这记性,都被打得认不得了。”
想卡油?
着急的嘴上都快冒泡的莲舟,直接撸下了自己手上夫人赐给的镯子递给她,脸上还得带笑道:“小小东西就送给你把玩了。”
兰佩眼睛一亮,一手扶着腰,一手夺过那个镯子细细打量,“这是主子赏得?”
莲舟点点头道:“是夫人赏赐的。”
兰佩嫉妒地瞄了她一眼,笑道:“哎呀呀,还是莲舟妹妹好,攀上了大公子这个高枝儿,说不定以后还能抬籍做个如夫人什么呢!”
芙蕖挨了那么多板子,身子怎能受得了。
莲舟勉强笑了笑道:“姐姐们都比我美貌,哪里有我得宠的地方。”
兰佩昂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指着右边第一座房子道:“就是那个啦,与她同屋的薇水身子不好,被打之后丢了半条命就被拖走了。”
她虽然说得轻飘飘,莲舟却是一阵心寒,为奴为婢者任打任骂,生死不论。
莲舟捏紧拳头,快步朝着屋子走去。
同屋的姐妹被拖走,芙蕖的心里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哐当”一声,莲舟一把推开了们,狭小的房间内,一张床上被子凌乱,暗色的血迹还在其上,可以看出薇水被拖走时时怎样的一番残状。
莲舟咬了一下唇,走到另一张床边,带着血味的微潮气息不断涌入鼻端,却逼红了她的眼睛。
芙蕖半裸地趴在床上,月光下她的脸白得有些渗人。
“芙蕖……芙蕖……”莲舟轻声呼唤。
她的眉心蹙起,声音虚弱道:“莲……莲舟……”
莲舟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蹲在她的床边,趴在床沿,忧心地看着她,轻声道:“你还好吗?”
芙蕖闭着眼睛,脸侧向她,努力地牵扯着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和往常无二的温柔包容的微笑。
莲舟低垂着头,冰凉的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芙蕖脸色十分难看,嘴唇也起了一层白皮。
“嗯,我知道,我们芙蕖是最坚强的。”莲舟为她倒了一杯水,细心地放到她的唇边,慢慢地喂她。
芙蕖轻轻抿了几口,又摇了摇头,“莲舟,我真的没事。”
“你这个笨蛋,你去解释什么啊,结果又被多大了十板子,那板子是好受的吗?”莲舟含着泪怒道。
“有些事不应该牵扯更多的人,虽然我因为他们求情而挨打,但我觉得很值。”
莲舟心里难受的厉害,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在公司、社会上趋利避害几乎成了本能,实在想不到还有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