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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烛九阴，原本睁开的那一只独目却是已经闭合了，而在独目下方那原本紧紧闭合仿佛是一个装饰的花纹却是睁开了。不同于之前的睁开的那个金白分明的龙目，而是血红血红的一片之中，有着一道竖立的黑瞳，仿佛在红色的幕布上的裂缝一样。
像是之前所为花费了很大的元气一样，烛九阴慢慢的挪动到了那张太极图旁边，轻轻向着石姬幻化的石子吹了一口气，将那石子吹出了太极图的金色光圈，然后就看到那只密布花纹的眼睛，突然闭上了。
似乎是重新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原本静止不动的黑白色双鱼，却是回复了之前的样子，时而搅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圆，时而分开。但是这阵法之中，只剩下在那两条不同样式文字链顶端的那一道水字了，原本的石姬，已经恢复了人形躺在一边不住喘气。
“多谢，没想到这东西还会有后招，差点就陨灭了。”看着那太极图整个随着那黑白双鱼还有那文字链一起消失在这 里，石姬眼中带着奇怪的意味向着烛九阴施了一礼。
“我只是想让你欠我一次而已，没有必要谢我，就当做，是我要你做的那件事的报酬。”烛九阴的声音变得很是低沉，像是脱力之后的表现。
“到底是不在那个地方了，就连这眼睁开都需要这么费力。来，坐好吧，现在没有了那道讨厌的太极图的阻隔，就让我好好的给你讲讲，我烛九阴的故事。”烛九阴的那一只金白双色的独目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仔细看看，那只独目下面的花纹竟是微微的向外渗出了鲜血。
“我石姬很少用我的名义来和谁发誓，因为我一直都不相信什么誓言能够束缚住我这样的存在。但是今天看在你救我于那个太极图的份上，我以两个灵魂起誓，定会帮你问惜颖你想要知道的那件事，如果违背，就让我二体合一，终日忍受生死的轮回之苦。”石姬凝重的看着那只已经闭合起来的眼睛，伸出左手咬破了中指，将鲜血抹在自己的眉心之上。
“你的方式的誓言？倒是很符合你的风格，那么我的故事就开始了。且做好轮回在我的眼中的准备了。”烛九阴微微笑了起来，然后把硕大的脑袋放在了石姬的面前，就在石姬自然而然被这动作吸引过去目光的时候，另一只眼睛，却是再次睁开，将石姬带到了，烛九阴的记忆中。###第59章 烛九阴（下）
谁也不会清楚，最后的决策会成为什么恶果，我们只能在未知道路上，越走越远。
当石姬进入烛九阴的记忆世界之中，却是首先接受了两个故事，来自后来烛九阴记忆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烛九阴掌管着天地间的明灭交替，头上那个一直睁开的独目就是控制这个能力的，当他睁开之时就是天明，闭上则天黑，明灭交替尽数都在了这只眼睛中。
第二个故事，则是说烛九阴深居浅渊，在大禹治水之时被困守在了海底，时刻燃烧全身油脂，来蒸腾水劫中的滔天洪水，而后世之人，也有人有幸得烛龙之油，做了长明天灯。
看起来这两个故事很风马牛不相及？但是石姬渐渐浏览那烛九阴的记忆之后，却是明晰了一切。
当祖龙尸骸沉下了海渊的时候，正好盘古的一块血肉正在海底静修化形，那个时候，两个都是来自上古的残缺事物却是顿时产生了吸引，那一天之后，十二祖巫中正是有了一个名为烛九阴的龙体祖巫。
十二祖巫，各司其职，像是祝融共工各司水火，后土娘娘掌控大地，这烛九阴的天赋，却是正好是时间，那颗独目，却是正好司掌了明暗交替的。
可惜巫族和妖族始终都是处在对立，在人族当兴的时候，十二祖巫必须尽数亡命，那妖族天庭也要覆灭在天道之中。
那是一场惶惶的战争，所有人都知道宿命结果的战争。无论是妖族还是巫族，他们都知道着。
那一天是天道定下来的一决他们结果的日子，烛九阴面前，却是十位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祖巫。
“我们的业力积累的太多了，这一场巫妖之战，能活下来谁，就活下来吧。后土妹子已经为我们的族人寻到了一条后路，化身六道轮回，不知道是我们不幸还是幸运。现在已经不能成就都天十二大阵了，所以，各位兄弟姐妹，还请多顾及自身。”这是祖巫中的老大帝江，烛九阴的眼中，这位曾经风云叱咤的老大已经是垂垂老矣，不是样子老去，而是整个人的精气开始衰老。
“天地不仁，圣人之下皆为刍狗。我已经看透了这悲惨的世界，纵使却了这一身臭皮囊又何妨，反正后土妹子为我们做好了后路，最后生死，还是交给虚无缥缈的命数决定。”这个是长着人头野兽身，挂着两条青蛇在耳朵之上的奢比尸的口吻。
那一天似乎是最后遗言的告别，在战场之前的两方中还有很多，可惜烛九阴那独目不能擅自闭上，也就只能看完这一幕幕的悲惨，直到了那时候的战场上，响起了两族交接之后的杀戮之音。
没有选择的战场，只有最后站着的才是胜利者，没有谁的对错，彼此都是赌上了荣耀和自我的全部，也许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站在那里向着所有人述说这一次战争的结局，但是现在，他们眼中只有杀戮和被杀戮的觉悟。
帝俊再次和帝江碰在了一起，东皇太一自己拉住了三个人，共工祝融碰上了对方的鲲鹏，妖后羲和和玄冥搅合在一块，四处都是战场，四处都在收割着生命，而烛九阴，也是对上对面无数的青龙。
血肉横飞是这场没有终止的杀戮的最好表现，可能每个人脚下都是无数的尸骸，再被强大的对撞的力量吹飞，再次积聚。反复了不知道多久，天地之间，整个都被染上了一层浓厚的血色。这硕大战场周围很远，都弥漫着磅薄的杀气和战吼。
巫妖大战的结果，却是在天道的干预下停下了。但是这其中的惨象，恐怕只有经历过这些的人，还有刚刚看完整个过程的石姬还会记得。猩红的地面漂浮的是尸骸，支撑这漂浮的却是无尽的鲜血。
帝江帝俊一同陨落，东皇太一也带着强良等三人一同亡去，奢比尸和玄冥最后一起炸碎了羲和，还有无数曾经出现在烛九阴记忆中熟悉的面庞都尽数不见。
对面的那条青龙奄奄一息，整个青龙一族，最后只剩下这一只而已，烛九阴也是独目将闭，整个战场，就剩下些许活着的而已。当然，还有那代替天道的圣人传话而已。
时间继续向前，巫族共工祝融那场战争中被鲲鹏带离了几万里，却最后因为不周山的倒塌被封印消失了踪迹。再之后的事情，却是因为不周山的倒塌，而开启了天地的另一次大劫水劫。
水劫覆灭了之前战场上的所有痕迹，也是将整个兴起的人族冲了个七零八落。而这个时候，因为之前受伤颇为严重而躲藏在了浅渊之地的烛九阴，却是被惊动了。
人族之前和巫族虽然交情不是如同本族人那么好，但是在这个洪荒之中，也算的上是很好的守望相助了。所以当烛九阴看到了人族受此大劫，却是心下一动，从浅渊之中出来帮助则个，而坏，就坏在他出现的时候。
这时候，却是刚刚经历了人族和巫族的那一场莫名的战争，人族对于巫族的戒备并没有消除殆尽。而不知道这事情始末的烛九阴，自然是在莫名其妙的围攻中，怒极的将周围的人族尽数拍入了水中。这一下，却是引起了一个大麻烦。
那时候正好黄帝已经隐没在了人族之后成为新一任的人皇，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却是选择了让正在治水的鲧前去，到浅渊之处平定水患，当然实际的用意却是借机除去这个曾经质疑人巫战争的人。
烛九阴见到那个鲧的时候，就知道了鲧是被派来的替死鬼，所以和鲧商量了其中这些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却也知道物是人非，只好应允了鲧帮助其度过水劫。可惜，作为明白人的鲧早已经知道黄帝的想法，只是请求烛九阴帮助他完成一个心愿而已，而这个心愿若是真的能成，则是能结束了人族黄帝的统治。
“所以，水劫就是在你这样的大能者的帮助中过去的？我总觉得，不会如此，这般劫难本就是限制了很多大能的。”石姬脱身而出之后，却是当即问道，她觉得，烛九阴的故事，依旧没有完结。
“没有错，的确和你想的一样，我也猜到你会问我。待你平复心情，我就将我最后的记忆交付与你，只是希望你记得答应我的。”半眯着那只眼睛的烛九阴，有气无力的说到，似乎是已经到了尽头，待到石姬重新回复平静的眼神之后，他的那只眼睛，却是慢慢闭合起来，整个身体，也随着闭合慢慢化成一片片光点散开，最后只剩下那眼睛幻化的光点，慢慢飘到了石姬身前，带着石姬的身体漂浮而去，同时也将最后的这些记忆传递到了石姬的灵魂之中。###第60章 治水
每个人都会走上必须要走的道路，就是这条路，总是充满了让你想不到的东西。
就在石姬被烛九阴最后那一道光芒包裹而起，从这浅渊之中顺水而去的时候，在这一条水道的另一边，岚娘正是凭借御风之力逆水而行，那一叶小小扁舟，却是如同破开万重阻隔的先驱，向着极远的方向而去。
“女魃啊女魃，你说让我杀死黄帝，可是这其中的艰难可真的是不小，我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仅仅是还距离目的还有很远，这要是到了那里，却是怎么样的恐惧等着我。”岚娘一边自语一边抚摸正别在自己发间的那一只黄玉簪子，然后看着远方未知的地方，那紫色的瞳孔却是渐渐放大，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水没路，一片泥途。开峰劈路，分水无阻。九州定土，分封江湖。迢迢罔顾，亡命孤苦。”就在岚娘神游的时候，一道恰逢其时的乐经倒是顺着水面之上的风声传进了岚娘的耳朵，岚娘原本已经放大神游的那瞳孔瞬间紧缩。
“何人？莫要装神弄鬼，报上名号来。”岚娘当得是经历的太多的红尘客栈的老板娘，瞬时做好了防备的手诀，头上的黄玉簪子也是已经握在指尖随时准备发射 而去，同时停下了正在向前的小船，眼睛紧紧的环视着四周的情形。
“咳咳，咳咳，莫要这般模样了，小姑娘你从女魃那里来，自是为了她的愿望而去。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已经知道了，她已经将愿力交付与你，你应该就是拥有那个血脉的人。所以不妨就这样停下来，听听我给你讲讲治水的故事？”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岚娘身边的水底冒了出来，似乎是伤及了肺脏，时刻带着嗡嗡的感觉。
“你？知道女魃的事情？”岚娘稍微放松了几分，但是没有问清来历前，还是带着几分戒备。
“是啊，我自然是知道女魃的，说起来，她的故事还是我到了这里才略有耳闻的，想到她都会变成那个簪子来求你的帮助，那么我还有什么可说呢。对了，介绍一下，我叫禹。”来自水底的声音更加沙哑，这一次像是有东西堵着说话者的喉咙一样的。
“禹？似乎听过谁提起过你，既然你想要和我说说，我就听听吧，只是不好说时间是否够用。因为我还要急着去找一个人，在另一个人之前找到她。”岚娘将那一头因为扯下簪子而披散的长发重新拢起，再次用黄玉簪子穿起，然后眼睛一转说道。
“惜颖吧，不用急了，一会我来送你就是了，逆水行舟，法力送你一程应该是最为轻松了。”水下的禹似乎是明白了的样子，然后开始了他的故事。
当然，这个故事牵绊着远在另一个深渊的烛九阴了。
禹的父亲就是曾经见过烛九阴的那个鲧，但是因为他的治水方法是围堵修坝，想着就像是困兽一样的把洪水困在一个地方然后慢慢消退就可以的。
水劫的水却是不比其他的水，这样的围堵修坝的方法，最后还是不管用途，那样凶猛的洪水，还是顺着整个洪荒开始蔓延开去，吞噬的一个个生命都再次化作了洪水的动力，向前向上而行，直到吞没整个洪荒，劫难才会停下。
这时候因为鲧没有治理好水劫的缘故，黄帝命令当时的舜首领，初死这个曾经在人族的内部宣扬质疑那一次人巫大战的人。而子承父债，黄帝由责令鲧的儿子禹，前来继续治理水劫。
深知黄帝的用意的禹，却是在那个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情况下选择接过父亲的分水铲，继续承担起大劫的引导者，他知道，这对于他，祸福相依。
禹的魄力，却是想到了所有人之前对于水劫都没有想到过的一个方法，开始开凿那些曾经的围水的坝，然后开辟山峰，引流水道，让这漫卷洪荒大陆的茫茫洪水，尽数向着四海的方向而去。
当然这不是治理水劫的最大阻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