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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羽·黯月之翼-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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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陌生人说,他要去青木塬?!
他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那个旅人已经走到可门口。孩子忽然冲了出来,怯怯地开口问:“鱼篓……鱼篓里的鱼,是你弄进去的么?”
听到孩子的问话,旅人回头微微笑了一笑,他的笑容温暖而虚无,有一种纯净的力量,似乎让这个寒夜的风都暖了起来,“就算是我打扰贵处的一点歉意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入了黑夜。
“这位客人!”忽然间,身后的男人咳嗽着,低声开口了,“孤村荒凉,没有什么客栈。如果不嫌弃舍下简陋,不如留下来歇息一夜如何?”
旅人有些意外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此地的主人没有说什么,手里捏着那一封信,在夜风里恳切地望着他,似乎忽然间改变了主意。

深夜留客,重开酒席。
酒已经没有了,上来的只有茶。神木郡出产好茶,然而杯中的茶叶却是微微泛黄,也没有清香,泡出来苦涩不堪,应该是隔年的陈茶了。
“抱歉,家里真是没什么好招待的……酒今晚刚被我喝完了,咳咳。”男人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着,“等下我让嘉木再去把鱼给煮了。”
深夜里,万籁无声,只有后院里那条老狗不停地叫。旅人还没说什么,男人却骤然不耐烦起来,回头大喝:“嘉木!替我去后院,把那条乱叫的狗宰了给客人下酒!”
旅人愣了一下,以为对方只是随口说笑。然而孩子显然知道父亲的说一不二,身体颤了一下,站在那里没有动,脸色刷的苍白,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三花是从小养到大的啊!爹,别杀它,我们吃鱼吧?”
“让你去你就去!还不赶紧滚?”男人暴躁地拍着桌子,指着后院那条不停吠叫的狗,“它已经老得快掉牙了,不吃了,难道你还想给它养老送终不成?”
“不必劳驾了,”旁边坐着的旅人连忙伸出手,劝解,“在下一贯不吃荤,就不用麻烦找菜来下酒了——狗是有灵性的牲畜,吃不得。”
“不吃荤?”男人有些愕然,回头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俊秀年轻人。
“是的,除了鱼类之外,我从小只吃素,也不怎么喝酒,”旅人道,对着如释重负的孩子微笑,“你就去蒸几条鱼来吧。”
“好!”孩子喜出望外,一溜烟地提着鱼篓往后面灶台跑。
“这个小兔崽子……呸!”男人看着儿子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么会是娘们似的脾气?男儿到死心如铁,为了一条狗哭哭啼啼,将来难成大器!”
旅人却是一笑:“像阁下这样的高手,生出来的儿子又怎么会是娘们呢?”
他说的轻松随意,然而男人眼神刷地亮了,有肃杀之气一掠而过。他猛然从桌子旁站起,定定地看着对方,就像是一只要扑食的猎豹。然而旅人面不改色,只是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那把刀,淡淡:“这东西上有血腥气,只怕以前射杀过不少人吧?”
他抬头微笑:“眼神和杀气可以隐瞒,但兵器是不会隐瞒的。”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弓弩,眼神微微一变,吐出了一口气:“就知道阁下不是普通人,果然好眼力……”
旅人微笑不语,并不继续追问。大野藏龙蛇,云荒之大,自然多有奇人。既然这个人选择隐居在此地,那么必然是有自己的原由。如果对方不说,自己也不方便多打听。
然而,他虽然不语,但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下,肃然拱了拱手,坦然介绍:“在下祁连钺,昔年也曾是个游侠,如今不过是一介废人,让阁下见笑了。”
“祁连钺……阁下当初用的,肯定不是这个名字吧?”旅人微笑着,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下溯光,海国人,路过云荒,有幸与阁下有一面之缘。”
“海国……”祁连钺喃喃,一拍桌子,叹息,“我年轻的时候,也算是纵横四方浪迹天涯,去过不少地方,然而却偏偏没去南方的碧落海……如今只怕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去了吧?”
那个叫溯光的鲛人摇了摇头,微笑:“人类的一生有一百年,而如今阁下四十岁不到,余生尚自漫长,轻言一生未免过早吧?”
“你不会没看出来吧?”祁连钺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腰,“我的腰椎曾经彻底断裂,差点就成了终身瘫痪的废人。如今虽侥幸能重新站起来,却连弯下腰都不容易,更不用说别的——已成废人,谈何搏浪出海?”
溯光看了他一眼,道,“请容在下冒昧了。”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迅捷地伸出手指,轻轻搭了下对方腕脉。他的手指是冰冷的,令祁连钺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背后一阵冷汗——这个鲛人的速度是如此惊人,如果他不是只要搭脉,而是直取自己的咽喉,只怕自己也无从阻挡吧?
溯光停顿了片刻,松开手来,摇摇头,不说话——是的,这个男人体内的气脉已经完全断了。大约在十年前,他整个身体的奇经八脉被一种可怖的力量震断,如今连内息和骨骼都不连贯,论体力,只怕连普通农夫都比不上。
“可惜。”他轻声叹息。
“不可惜,”祁连钺眼神坦然,道,“幸亏这一身的本事废了,否则我可能就这样死在外头,连这几年的安然生活都享不到。可怜嘉木他娘……”
刚说到这里,孩子从后屋里跑了过来,祁连钺便立刻住了口。嘉木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竹子做的托板,上面架着一口粗陶小锅,热气腾腾,却是三尾新蒸好的鱼——也没放什么作料,就加了一点姜末和葱花,却是鲜香扑鼻。
“爹,快趁热吃吧!”孩子语气欢悦,一边将碗筷布置好,又重新添了茶,手脚麻利地将父亲照顾的妥妥当当,然后夹了一条鱼放在祁连钺面前的碟子里。
“没礼貌!”祁连钺敲了一下儿子的头,呵斥,“也不招呼客人先吃?”
“哦……哦,叔叔也请吃吧——”祁连嘉木缩了一下脑袋,这才回过神,对着溯光笑,“家里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溯光微笑着看着这个乖巧的孩子,眼神温暖,神色却虚无。
“怎么才一个下酒菜?”祁连钺看看桌面上实在是有些寒碜,便开口吩咐:“去,把我吊在后屋梁上的那个盒子拿下来。”
“啊?”祁连嘉木有些吃惊,“现在还没到过年呀!”
“今天有贵客,”祁连钺一拍桌子,“让你拿就拿!”
在溯光来不及说不必的时候,嘉木已经猴子似地窜了出去,跑到房间后面的一根柱子上,拍了拍五尺高处的一个地方——只听喀拉拉一声响,不知道哪里的机关被触发了,转瞬从梁上垂下下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溯光在前面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这间简简单单的农舍,不过几十坪的大小,里面却居然机关遍布,步步惊心,似是此地的主人为自己筑起的一个严密的城堡,守护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这个白发男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嘉木小心地抱着那个匣子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嘴里咕噜吞了一口口水。匣子里透出一股奇异的香味,似是肉味,浓郁而诱人。
“家里虽然简陋,但这件东西倒也足可款待贵客。”祁连钺说着,动手打开了匣子——那一瞬,浓烈的气息扑鼻而来,令溯光都哦了一声,脱口而出:“肉芝?”
匣子里的是一团金黄色的东西,用红丝线扎着,形似灵芝,散发出异香。那一朵灵芝本来大约有三尺长,然而此刻匣中剩下的不过半尺,断口处有刀削的痕迹。
“好眼力。”祁连钺赞扬了一句,从匣子里拿出一把小小的银刀,一刀下去,整齐地从肉芝上切下了厚厚一块,放在了溯光面前的碟子里,“尝尝看。”
银刀切下之处,那朵肉芝似是抽搐了一下,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切口处出现了细密如牛毛的血丝。然而刀锋过后,肉芝仿佛有生命,迅速自我痊愈,金色重新覆盖上了切口,甚为灵异。
嘉木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眼里露出了微微的恐惧。
“爹……”他喃喃地开口,嘴角开始抽搐,言语不清地道,“这……这肉芝,是不是在动?它……它会不会疼?”
那一刻,溯光忍不住暗自一惊,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孩子。月光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嘉木的眼睛深处蒙着一层灰色,脸色青白,气色极其不好,似有隐疾。
“他奶奶的,我说这个小兔崽子一点也没男人气吧?”祁连钺蹙眉,不耐烦地对着儿子叱喝,“每次看到切肉芝还会吓成这样!真没用!”
仿佛闻到了肉芝的气味,屋后的狗也开始叫的更大声,有些骚动不安。
“传说肉芝生在南迦密林深处人迹罕至之地,喜雨露湿意,不能见丝毫阳光,见则必瞬间枯萎,”见多识广如溯光,也忍不住称赞了一声,“传说肉芝长得极慢,十年才能长出小手指大么大的一点,能有如此巨大实为罕见——传说大的肉芝有神效,堪比慕士塔格峰的雪罂子,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千金难买啊。”
“果然是高人!”祁连钺击节赞叹,“来来,请用!”
“如此,多谢美意。”溯光微笑,一边用筷子夹起了一小块。然而,还没有送入口,溯光的脸色忽然一变,似乎是闻到了极其无法忍受的气味,立刻将筷子放下,捂住了嘴巴。
“怎么?”祁连钺吃了一惊,连忙跟了出去。
溯光疾奔出庭,将咬下的那块肉芝吐出,在冷月下深深呼吸,片刻才说出话来:“这……真的是肉芝么?”
“不是肉芝是什么?”祁连钺愕然。
“说实话,我在海国并未见过类似的东西,也只是凭着古籍记载辨认它的外表而已。”溯光蹙眉,摇了摇头,“这个东西外形酷似肉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头似的……这种味道,似乎并非灵药所应该有的。”
“放心,这东西绝对没毒!”祁连钺显然理会错了他的意思,立刻用筷子拈了一片,坦然吃了下去,“你看,我就是靠着吃这东西,几年来逐渐把伤病都养好了。”
让断裂的腰椎重新生长,让瘫痪的人重新站起——这已经不是普通药物能做到的了,必是某种稀世罕有的灵物,如慕士塔格峰上的雪罂子,或者传说中的龙心血。
“我不是说肉芝有问题,”溯光摇头,“只是……”
话说到这里,他却不知道怎么往下解释——在方才那一瞬,他似乎直觉到了某种极其不详和黑暗的感觉,令人窒息。肉芝是天地灵物,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更何况祁连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异常,吃了多年,身体也逐渐痊愈,也足以见证这并不是不祥之物。
“算了,”溯光摇了摇头,只道,“在下无福消受,只吃鱼便好。”
祁连钺有些诧异,但也不再勉强,有些扫兴地让嘉木将肉芝放回去——这匣子里的肉芝原本应该有三尺高,然而此刻已经只剩下半尺不到了,估计也吃不了一年就该没了。祁连钺在合上盖子前看了一眼,目光里有隐忧。
一回头,却看到嘉木躲在屋子后,盯着桌子上的肉芝,眼里露出一种奇特的恐惧神色,舌尖轻轻地扫过下嘴唇。祁连钺以为他是贪嘴,没好气地叱了一声:“去去,小兔崽子,快滚回去睡觉,我和这位叔叔还有事情要谈。”
然而嘉木却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连后脑勺撞到了柱子也不觉得疼,只是拼命摇着头,左侧唇眼的歪斜更加明显了,喃喃:“不……不要。不要吃。”
“啰嗦什么?不吃你的病会更厉害!”祁连钺看到儿子躲躲闪闪的眼神,心头一下子腾起了一股怒气,二话不说大步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细弱的脖子拎了过来,“来,给我把这里切下的全吃掉!”
“不……不!”孩子被按在桌上,却拼命扭着头抵抗,“它、它是活的!”
“别动!”祁连钺的脾气极差,顿时暴躁起来,硬生生捏开了他的下颔,一边将肉芝塞入一边怒骂:“不吃?你想怎样?想死么?臭崽子!”
嘉木无法抵抗,却是满眼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祁连钺用粗暴的方式逼迫儿子吃完了肉芝,刚一松手,嘉木便脱力般的瘫软在地上,用手捂着嘴,深深地弯下腰去。“不许吐出来!”祁连钺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他背上,将儿子踢了一个趔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嘉木趴在地上,瘦小的肩膀一起一伏,似乎经历着极其痛苦地煎熬。直到一刻钟后,他的呼吸才渐渐有了规律,啜泣着,歪斜的眉眼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祁连钺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儿子。
“我不要吃……爹!我不要吃了!”嘉木哭叫着,
“良药苦口。每次吃肉芝都要哭哭啼啼,真是的!”祁连钺皱眉,“要知道这种稀世良药不知道多少人想吃也吃不到……快给我滚回后面睡觉去!”
嘉木抽泣着,垂着头走回后面卧室了,一路上用手背擦着眼角。
前面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月光如霜,映照着破落的房间。溯光看了一眼嘉木的背影,眉间露出一丝沉吟,却没有说什么。
“你看出来了吧?”祁连钺低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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