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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见了此针,忙停下遁光,问道:“你怎把金甲神雷带来了?”说话时,她将盖头取下,这才现了那张美轮美奂的面孔,此人不是凤姑又能是谁。
自凤姑离开姚黎之后,便拜在西方魔道宫现任教主玄素夫人门下,夫人自第一眼见她,就认定她为自己的道统继承人,全力培养于她。凤姑天资卓绝,不负玄素的期望,如今金丹大成,道法更是了得。夫人曾与人提及,自己这徒弟虽然入门晚些,但比之道门的三杰四俊七僧也不逞多让,甚至犹有过之。而那大汉正是凤姑的师兄,名唤俞竜,学艺之时比她早上几旬,只是为人争强好胜,这才选中了最难有成《三九元天经》去练,结果走火入魔,变成了这幅摸样。好在因祸得福,玄素夫人为他寻来异宝镇压寒气,此后修为一日千里,这一身寒毒反倒成了杀敌的本事。
言归正传,俞竜亮出神雷,又言明这是师傅嘱托他带来。凤姑一手接了过去,俞竜又道:“师傅还让我捎句话给你。她老人家说你红鸾星动,又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凤姑听他此言,也未多想,冷哼一声,便化作黑风又向乌鸦岭折回。俞竜目送她远离,心中有些酸意,他想道:师妹啊师妹,平日我带你不薄,可你却瞧也不瞧我一眼。师傅让我莫要去招惹那煞星,可我就是要看看能让你心动的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随即,俞竜也化作遁光,远远的尾随凤姑。
当她再次回到乌鸦岭,就见一干手下都亮出了随身法宝,在那四面体下边戒备,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大敌。其中召南子更是面白如纸,像是是真气耗尽所致。凤姑忙问他道:“召南子,你这是怎了?莫不是岭中来了厉害的对头?”
召南子见她发问,便道:“回魔师的话,您刚走没多久,乌鸦岭就来了两个厉害的道门修士。其中一人剑法了得,只用一把怪剑就在那四面体上凿开了个小眼。若是没有猜错,当是时下风头正紧的蜀山三杰之首。”随后他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并说与她听。
凤姑得知前因后果,心中有些犹豫不决,三分窃喜七分为难。喜的是自家郎君修成了大本事,难的是他二人如今势成水火,若是相见,恐怕说不上几句就要生死相搏。正当她费劲脑汁想着两全之策的时候,那四面体又有异动,有五色奇光自顶端而出,直通天际。不多时,光柱中分出一个人影,那人正是姚黎。凤姑趁着众人不查,忙将人头用黑袍罩住。
姚黎此时好不容易脱困,又见下面都是妖人守候,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傲气,他把后脑一拍,那胎光剑飞出灵台,竟要强攻。众妖人知他厉害,好在自己这面人多势众,且魔师已然回来,倒也不怕他。只是大伙都看过他那惊魂一剑,心中有所顾忌,便不能同心同德,合攻一人,却有些畏首畏尾,很不自在。
反观姚黎,元剑化作华光飞来遁去,众妖人被他一人一剑逼得险象环生,喘气如牛,随身法宝也光焰全无。姚黎见众人被他打杀的狼狈不堪,心中甚快,先前在琴冢中的幻境,攒了一肚子的闷气终于发泄出来,好不痛快。正待他要施展困人法术,将这帮妖人一网打尽,忽然一点寒芒破空而至。姚黎只听一浑厚的声音大喝道:“尔等退下!且让我来会会他!”余音尚在,就见白光一闪直奔他眉心。
姚黎暗道一声:好剑法。此刻胎光元剑在外,来不及收回,只一个念想的时间,他就在空中一折,两指并剑的迎了上去。好在那白光也是剑气,两相抵消化作虚无。其实姚黎吃了暗亏,他只觉自己的两根手指似乎没了知觉,低头一看,却见指剑嵌在偌大个冰坨之中,怎也拔不出来。
这时那偷袭之人狂笑不止的现出身形,他正是一路追踪凤姑而至的俞竜。俞竜见姚黎中了他的寒毒,哈哈大笑几声,随后用言语讥讽于他,说他这蜀山三杰只是浪得虚名,他越说越觉得顺嘴,竟将道门新秀各个数落了一通。又见凤姑这半天也没往他这里看上一眼,心中酸意更甚,也不多说,两掌一合,寒气凝结一把飞剑,被他双手一送,朝着姚黎飞将而去。
姚黎人在半空也不反驳,随意将寒冰飞剑挡开。想了半天,也未想起此人到底跟自己有何过节,怎么头一次见面,就好似深仇大恨一般。要知正邪相遇,若是没什么仇恨,顶多你来我往比个高低,留下点伤迹,羞辱一番便是。可姚黎看他招招都要取自己性命,这股歹意做不了假。心道:莫不是遇上了失心疯?
斗过几剑之后,俞竜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心知自己断不是他的对手,但又不肯在凤姑面前丢了面子。尤其是对手还是他最大的情敌,于是不得不向凤姑的手下喝道:“尔等怎还愣着!?若让他带着宝物逃走,师傅怪罪下来,连累我也要受罚!”他这话说得婉转,可修道真人皆是心思细腻,哪里听不出他这是不好意思开口施求助,便找了这么个牵强附会的借口充数。
但大家都是明白人,也不说破,又自亮出法宝。密宗和尚多纱弥勒取下垂耳的圆环,化作金圈环伺在姚黎左右,只待他一个不留神便发起偷袭。红牡丹从腰间抽出一把绿莹莹的软件,人剑一合,与俞竜左右夹攻。唯有召南子真气尚未恢复,无力再战。其他妖人使用的皆是法器,上不得台面,不提也罢。但惟独其中的铁面男让姚黎有所顾忌,他赤着身子,遍体横练的肌肉有如老树盘根,此人也不用什么法宝,只需看准机会,身子那么一撞,就逼得姚黎不得不撤剑来救。也不知他这肉身是怎么炼成的,寻常斩刺奈何不得,若是要认真对待,他却躲到人后不肯再来。姚黎料他是练了什么肉身成圣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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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银鲲身死,得知含冤(二)
他与众妖人斗了一阵,虽然除了那青面汉子,没人是他一合之敌,但胜在人多,这要斗下去自己也难讨什么好。于是胎光剑故意卖了个破绽,待寒冰剑与软剑杀到,胎光冷不防的一绞。那俞竜的兵器化成粉末倒也无碍,反倒是红牡丹的佩剑被绞得七扭八歪,非是要淬炼一番不可再用。此法可一不可再,姚黎也不恋战,他哈哈一笑,便踩着脚下祥云飞走。一干妖人没人带头,便无人敢追上去,只得眼睁睁目送他离开。
见被情敌遁走,俞竜惧他剑术不敢独自追去,心中一股怒气难平,这才想起师傅的告诫,不禁暗骂自己自取其辱。又见凤姑还望着姚黎离开的方向发呆,便暗自立下血誓,痛定思痛,待回到宫中苦练魔功,日后好一雪前耻。随后,魔道宫一干人等在凤姑的安排下做了一些善后,这次功败垂成,少不得一番责罚,因此众人兴致不高。俞竜一路无话,独自带着四方体回到总坛,而凤姑则带着手下返回秦淮河。
再说说姚黎离开乌鸦岭后,飞了一阵,见始终无人追来,便落下遁光,取出收人法器。北堂青木被他丢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也不见苏醒,于是又对他吐了一口真炁,这才悠悠转醒。刚才虽被幻境迷魂,但阵中种种却是历历在目,北堂青木回想起来,顿觉羞愧难当,便向姚黎好一番致歉。姚黎也没与他追究,此事就此接过。
随后北堂青木又问了他关于琴冢的事。姚黎便将五彩鸟、一线天与五十弦琴的事情一并告诉他。北堂青木听得咂舌不已,尤其说到那上古奇阵‘一线天’,更是连连称奇,恨不能回到冢内,闯上一闯。转又想起姚黎还未告诉他这事的结果,便追问道:“那后来呢?你可将那神琴带出?”
姚黎对他说道:“此事还有一重因果在其中,若是跟你说了,便多了变数。是故你也莫要多问,等到了那关键的日子,你也就知道了。”说罢,朝他神秘一笑。北堂青木如此一听,更是抓心挠肝,可姚黎至此再也不提此事,他也是无奈,只得在心里推测各种可能。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个所以然,好在他也非是钻牛角尖之人,这便将此事放到了一边。姚黎见他不在为此事挂怀,又道:“想来枯叶真人交代的事情已经终了,你我这便回南京城吧。”
二人又坐北堂青木的画舫回到了秦淮河,此时距离十五之日只差两天。只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沈屠就找上门来,告诉他俩一见大事。姚黎与北堂青木对视一眼,心惊不已。
却说他俩离开南京的这段时间,城内发生了一件血案,金银岛的银鲲在三日前身死道消。
姚黎又问沈屠那金银岛的银鲲是怎么死的,不过沈屠当时并不在场,只是听了个大概。据他所说,银鲲死前并无什么异状,只是说与人斗法受伤,于是把自己所在门内静修调息。后来金鹏放心他不下,就去他房间探望,没想那是银鲲已经没了气息。按理说银鲲本事是丹境界的修士,断不可轻易丧命,金鹏又查了亲弟弟的丹田,发现金丹还好好的待在那里,只是黯淡无光,像是一块顽铁。随即他找来帮手,想用还魂之法为他续命,怎知这银鲲不知中了什么邪法,三魂七魄也遭人毒手。
金鹏四处打听,这才知道在银鲲兵解前,曾与得知发生了冲突。后来几波人马四处搜寻得知,却找不到他的踪迹。南宫瑾逢人就说得知这是杀人逃逸,更联络蓬莱岛发出公函,通缉得知归案,并许下重宝。
北堂青木听了事情起末,不禁拍案而起,喝道:“南宫世家欺人太甚!还没找到证据就要拿人?这是何道理?姚师弟!且与我去寻那南宫瑾为得知讨个公道!”说罢,也不待姚黎答话,就要夺门而去。
姚黎衣袖一挥,罡风关闭了木门,阻住北堂青木的去路,随即又对他道:“青木师兄,莫要冲动。说不得,南宫瑾正等你上门,给你戴上一顶买凶杀人的帽子。”北堂青木虽在气头上,但他听了姚黎的话也觉得不无道理,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问道:“那你说我们当如何?总不能在此干等着,好让南宫瑾那厮随意诬告得知吧?”
姚黎道:“当务之急是找到得知下落,问清因由,我们才可从长计议。南宫瑾来者不善,想必此时正摩拳擦掌等我们上门。是故,万不可中他下怀,我知你也不怕他,可毕竟咱俩人困马乏,对手却养精蓄锐多日。这时若是发生了冲突,别说我们讨不得好,就是侥幸赢了,你又当那厮能说出什么个好话?”
北堂青木闻言道:“姚师弟此言,甚有道理。只是得知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南宫瑾寻了他几回都为找到,你我二人当如何去寻?”
正当两人无计可施之时,一旁的沈屠突然插口道:“我有一手下,他跟我提及一日前曾见过一红衣女子在南京城外的深山里采药,只因他看上了对方的美貌,便一路尾随。后来被那女子发现,刺瞎了他的眼睛,那手下便来求我为他报仇。我听他描述,越想越觉得那人就是几日前来过船上的那位仙子,又想此事关系重大,就把他藏了起来,此事除了您二位,从未跟人提起过。”随后他又将手下对刺瞎他之人的形容复述一遍,二人一听,便知定是叶赤莲无疑,料她必知得知下落,心里这才有了着落。北堂青木一高兴,便将两个指甲大小的丹丸赏给沈屠,一枚可让死肉重生,用来治眼,另一枚却是给沈屠洗髓之用。沈屠见自己押对了宝,一番感恩戴德之后,恨不能立刻找一个无人之所,将此药吃下。
花开两朵,却说那日得知道人与叶赤莲离开画舫后,也不辨方向,两人一跑一追,不知飞遁了多久。得知道人实在不想继续,便停下与她理论。叶赤莲哪吃这套,一通死缠烂打之后,得知也奈何不得她,只得让她跟着,待此间事了,她也不得不回师门清修。
等两人回了秦淮河,姚黎与北堂青木早就不知去向,于是他们就找了见客栈落脚。这日一早,得知趁叶赤莲早课,也就没告诉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城外。好巧不巧,让他遇上了金银岛的银鲲。却说银鲲此人资质福缘都胜过其兄,只是为人好色,但因在蓬莱岛南宫世家门下挂名,凡事又不能做的太过。这日赶巧他耐不住寂寞,寻了几个酒肉朋友出来猎色,在一处城外的老庙中遇上了来此还愿的富家小姐,几人一看那女子不单容貌奇美,露在衣外的白肉玉也似的,不禁起了贼心。但几人毕竟算是道门中人,做起事来不能无所顾忌,这便耍了些手段,那女子也是信徒,见几人神乎其技,便认定是得道高人,当真言听计从。银鲲见那女子身患肺痨,便骗她这是冤魂附体,非得为她净身不可。当今世道正逢战乱,女子改嫁也是平常,加之动荡年的对贞洁看得都不是很重,那女子也没有犹豫多久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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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银鲲身死,得知含冤(三)
正当银鲲想要一亲芳泽,拔得头筹之时,恰好被得知道人遇上。得知早前与金鹏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