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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众散修,却聚到一起,盘膝打坐,作壁上观。众人皆是蟒牙山周边散修,被宝光吸引而来,没想到却落入中山族的陷阱之中。他们不正不邪,行事纯以个人喜好。如今中山族人将他们害苦,其中几人更是在心中盘算着,等到战事完了,如何折磨于他们。
九匠人面蛇身,大尾横扫,高矮剑修近身不能。那蒙面教主倒有些能耐,取出一套法宝,由七七四十九根铜铸透骨钉组成,叮得那九匠怪吼连连。鳞甲坚固,仅受些皮外伤。它神智渐渐恢复,本领又多了一重,巨口裂开,吐出碧绿圆珠,圆珠由小变大,化作十亩毒云,当空罩下。
观战众人见殃及鱼池,连忙做法护住周身。可怜那中山族人与云国军队只是肉体凡胎,哪有保命本事,只得自求多福。那毒云煞是厉害,腐蚀性极强,碰到一丝一毫,便可要人性命。
战圈之中,毒气更密,九曲教三人各自施展辟毒法术。那九匠还不罢休,背后展开三对蝉翼,身子笔直,好似一把青棍。高个剑修眼看它飞将而来,御剑在身前抵挡,哪想到自己有如螳臂挡车,被撞飞老远。法术破去,毒气入体,登时变作白骨骷髅。一金丹逃窜而出,被矮胖剑修收入怀中。两人本就是兄弟,眼见九匠毁去自家兄长肉体,他及哇乱叫,摄来双剑,双双出击。
眼见教中左护法险些丧命,九曲教主大呼失算,又对那骑虎女子言道:“请魔师出手,帮我降服此妖,必有重谢!”
女子纹丝不动,反问道:“重谢不敢当,只需教主答应我先前所提之事,这九匠自然是你教中护法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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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人嫁衣,再见故人(二)
九曲教主一边思考得失,一边小心应对九匠的反击。此时正是要紧时期,若是时间拖得久了,九匠神魂渐渐恢复,到时候自己一干人等,非但功败垂成,十之八九还要落荒而逃。可倘若答应魔师的要求,那九曲教两百年的基业可就毁去一半。
女子之后一言,打消了他的顾虑,“教主宽心,我愿立下心魔大誓,必不干涉教政。”这心魔大誓,乃是魔门禁忌,稍有违背,便要受天魔噬体之苦,最是狠毒。因此九曲教主终究是点头答应。
女子见九曲教主点头,也不多说,在身下老虎脑袋上一拍。那黑虎立即扑了出去,也不知这大猫是何血统,竟毫不避讳毒雾,与九匠在雾中大战起来。黑虎与九匠动作皆是快到急处,声到影到,力道也是相当,碰撞之声堪比响雷。到了后来,两物干脆舍弃道法,撕咬起来。
女子见了,问道:“教主,你这是还未看够?”
九曲教主本想待两物斗个两败俱伤再出手,却被魔师道破心声,连忙笑道:“魔师座驾果不寻常,我这就做法收了九匠,莫要让孽畜伤了你的宝贝。”说话时,头箍再次丢了出去,这一次,他长了个心眼,头箍绕了一大圈,到九匠身后。九匠一个不防,被头箍套中。魔师一声哨响,黑虎跳出战圈,回到主人身边。
九曲教主眼见事成,连忙默念紧箍咒,先给它些厉害瞧瞧。头箍缩紧,九匠痛苦难当,用头撞地不止。念咒之人见它还不服软,又念的更急,九匠仰天大叫。
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道璀璨夺目之光不待众人作何反应,从天界而来,直贯而下,由九匠之口进入体内。九匠蛇鳞缝隙处有琉璃色光芒依稀可见,身体自上而下鼓起。待九曲教主反应过来,却见一道剑光从九匠后背破体而出,之后一道人影分出剑光,琉璃长剑当空一转,被收入那人灵台。此人白衣素袍,正是灵隐剑派二十代弟子姚黎。
姚黎站立在一处破屋的房梁之上,笑道:“此物不通教化,难登大雅,我替教主做主,一了百了。你看可好?”
九曲教主虽用面具遮脸,但此刻脸色不想也知,他喘着粗气,一连说了十几个好字。随后四十九根透骨钉朝着姚黎,一齐飞将而来。
姚黎也不亮出兵器,左手两指做剑,右手背于身后,指剑点在近身的透骨钉上,立见指印。法宝受损,九曲教主这才清醒几分,心道此人虽是偷袭,但一剑就杀了九匠,绝非运气。细看之下,白衣少年修为未到金丹,更是一惊。问道:“我与你有仇?”
“无仇。”
“前世可有冤?”
“无冤。”
“无冤无仇,误我大事,是何道理?!”
“邪魔妖宗,人人得而诛之,何须道理?”
九曲教主怒喝一声:“去死!”话音未了,四十九根透骨钉合到一处,变作一把飞剑,教主人与剑合,如同闪电一般的劈了下来。
“有些看头。”话虽出口,但姚黎依旧以剑指应对,两指朝天一刺,未见有何异象,动作也稀疏平常。但却偏偏夹中劈来的剑尖,使得教主雷霆一击,不得寸进。
九曲教主也算应对得当,当机立断的撒手不管,飞剑又化作四十九根透骨钉,四面八方而来,只有一根还被他夹在手中。
却听姚黎不急不慢的说道:“两招已过,莫要坏了规矩,教主且要当心。”说罢,手指顺势向下一按,虚空中嗡鸣声不绝于耳,更有万道绯红剑气凭空现身,布成一张剑网,将九曲教主连带法宝一齐毁去。四十八根透骨钉被碾成粉末,法宝主人躲避不及,被斩去四肢。有此下场,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只是坐井观天,小视了天下英雄,九曲教在他眼中甚是了得,可要真放在九州之上,只被当做蚊蝇。要知斗法胜负并非全看修为,经验法宝道术剑诀,缺一不可。
没人会想到,九曲教主败的如此快速而又彻底,他的帮手根本不及来救。左护法甚是忠心,大呼一声:“休要伤我教主性命,且看剑来!”说罢,御剑朝姚黎飞去,却在半途被截,截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朱丽颜与唐思瑶二人。
她们一持剑,一御宝,与左护法斗个旗鼓相当。再看那白面独臂人,早已不知去向。反倒是骑虎女子,正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战,似乎打定主意两不相帮。
姚黎看了一眼三人斗剑,想来是一时三刻分不出胜负,气机锁定那骑虎女子,只要稍有异动,便拔剑相向。同时向九曲教主问道:“我且问你,我师兄等人现在何处?”
九曲教主脖子一扬,看向别处,“什么师兄师弟,我不知道!”
“莫要逼我,关系同门性命,非常手段亦非不可。你也知搜魂之苦,莫不是也想尝尝?”
九曲教中酷刑颇多,搜魂之法自然不少。其中痛苦,他虽然不曾体会,但却比谁都清楚。于是服软道:“我若说了,你可放我?”
“不可。但你若不说,少不得一番折磨。”
九曲教主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说道:“据此地向南十里,有一山坳,丁香三亩,再向东三里,有一峭壁,壁上有石头机关,进入其中便是我教总坛。你那师兄都被困护教迷阵中。”
姚黎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于是打开腰间葫芦嘴,默念收妖诀,将九曲教主收入其中。做完一切,又看向骑虎女子。那女子自他出现,就一刻不停的看着他。这时见姚黎向自己望来,便问道:“怎么?是想来收我么?”
姚黎语气平常的说道:“那是自然,你与邪教一同,我自当拿你。”
女子倒也洒脱,笑道:“那就来吧。”最后一字尚未说出,姚黎已然出现在身前三尺,黑虎灵兽正要护主,却被女子制止。姚黎的指剑离她只有一寸之隔时,再也难进分毫,只因这女子已然摘下斗笠,露出绝世容貌。空谷幽兰,不似凡尘女子。更要命的是,这人姚黎竟还认得。
那女子提唇一笑,柔声问道:“黎弟,可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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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人嫁衣,再见故人(三)
女子一瞥一笑皆如当年离别之时一般无二,姚黎怎能忘记?回想当年,他未入山门之时,家中还算富裕。只是少时多奇谈怪论,又能见鬼魅,家中父母找来神婆道士为他驱邪看病,被说成妖魅缠身,需办喜事儿冲邪。于是便差人给他买来童养媳,初见时女子好似叫花,长他十岁。待梳洗干净,方才知道竟是一清丽脱俗的美人胚子,名作凤姑,姓氏已不可查。后来凤姑照料他长大,两人相处甚是融洽,形影不离。凤姑日渐长成,更是美不可方物。再后来,被一游方道姑遇上,非要带她求仙问道。可家人哪肯?道姑见说之不通,便招来黑风作怪,待风停住,凤姑与那道姑已然不见踪迹。
姚黎本想,两人总有再见之日,下山游历时,常常打听凤姑消息。只是万没料到,再见之时,两人却势成水火,一是道门高徒,一是魔门新秀。
“凤姑,为何是你?”
“为何不是我?”说话时,凤姑素手一招,九匠尸身上有三色玄光飞入她手,却是那先前的丹丸。随后,她一拍座驾,化作黑风而去。
姚黎本想去追,却想不到追上之后当如何。这一犹豫,佳人已经走远,不可再追。他将目光转向场内,如今只剩下二女与那九曲教右护法还在斗法。朱丽颜法宝层出不穷,唐思瑶得白鸟剑相助,不逞多让。又斗了一阵儿,妖人见自家教主被擒,请来的帮手也遁走,早就没了激斗的心思,正谋划退路。这时,见朱丽颜抛出一枚银铃,脱手变大,向他当空罩来,心中生出一计。两柄飞剑合到一处,与唐思瑶对拼一记,将她荡开,然后佯装后力不续,被铃铛罩住。
朱丽颜眼见妖人被自己逮住,立即做法收回法宝,可不想银铃不听使唤,怎么也招不回来。依她性格,决不轻言放弃,此事谁也不说,牟足劲儿想要将它收回。
唐思瑶以为她在施法折磨铃中之人,立剑在旁看守,却不想铃铛突然遁走,再看朱丽颜,脸色煞白,像是受了内伤。原来那右护法早年得了一道旁门秘技,真玷人法器,收人法宝。加上朱丽颜得到银铃并没多久,未经祭炼,这才被他轻易夺去。
九曲教最后一人逃去,山中再无战事。云国大军仅剩不足千人。苗民更是稀稀落落数十,其中多是老幼。再看那群散修,各个呲牙裂目,怕是姚黎等人一离开,就要对苗民下手。
唐思瑶看出其中利害,人立飞剑之上,问道:“尔等作孽深重,可愿随我回山,世代为奴,洗去孽债?”声音清脆,却似在苗民耳边所言,字字清晰,乃是道门传音秘法所至。
苗民哪还不知,这是那女仙菩萨心肠,不忍中山族人灭门,这才找了借口,将他们带走,免得受了散修门的祸害。自然点头答应,并口中道谢,又跪又拜。散修们看在眼里,但剑门三人皆是道门正统,且刚才斗法看在眼里,虽修为上稍逊一重,真要打斗起来,没人自负能胜之。便什么也没有多说,看着中山族被收入载人法器之中。
姚黎看在眼里,也并未做声,全凭唐思瑶作为。此间事了,便纵身向九曲教总坛而去。行了不多时,果真见了九曲教主先前说所的三亩丁香。此时正直丁香盛开,触目可及全是一片紫海,千结万朵,甚是好看,正应了那句:丁香体柔弱,乱结枝犹垫。谷中空幽,只有蜜蜂来此采蜜。朱丽颜最喜紫色,被她见了,喜不自胜,非要做法将这片丁香迁到自家别院。
被她这一番折腾,耽误了些时间。月色已浓,三人好不容易找到那处隐秘山崖。山崖上果真有块大石,唐思瑶用剑轻击,发出咚咚闷响,里面想来别有洞天。姚黎也不多想,劈出两剑将巨石斩成四段,露出石后面的空洞。又取出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当先走入,二女随后跟他进洞。
没走多远,见洞中有白骨数十。姚黎上前查看,这些人早已死去多时,只是洞中并不通风,这才没有化作尘埃。想来是当年为九曲教开山的民夫,事成之后被困死在此。
朱丽颜暗恨道:“邪教果真可恨,待我杀入总坛,扫除祸患!”
又行了一阵,山洞渐渐宽敞,到了后来,又见光源,三人对视一眼,纵剑飞去。到了洞边,却见脚下别有洞天,不远处有一片桃花林,桃树密密麻麻,按九宫排列。看来就是九曲教主所说的迷阵无疑。仔细一看,阵中果然有人,领头的正是自家师兄齐浩然,他正带领一队剑门弟子列阵严守。姚黎看准阵眼所在。月色之下,人影一分,带起琉璃剑光,飞驰电掣而去,阵中九棵隐蔽桃树几乎同时被斩断,桃花纷纷落下,如同夜雨。
阵眼被斩去,阵中幻想尽破,齐浩然等人这才看清前路。又见相救之人正是自家师弟师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带着众人前来道谢,一问之下,原是先前高矮剑修设下陷阱,将众人引入了这九宫桃花阵,一困就是八天。
姚黎也将蟒牙山之事说与他听,只是略去凤姑之事未提。齐浩然听到九曲教主被擒,左右护法遁走,拍手称快,同时又暗道可惜。随后姚黎将唐思瑶引荐与他,齐浩然嘴里不说,心里却惊为天人,留下了念想。
这齐浩然与姚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