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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稍微放缓一些脚步也是做不到的。但这位萧将军,可真是能沉得住气。”
凡是军人,心中无时无刻都存着一种难言的紧迫感,就算是平日里无事可做的时候,也都会绷紧神经,只要一有些风吹草动,便会立刻做出反应。这是天生属于军人的嗅觉,并非人力所能抗衡。此时,阿术已率兵出击了,巴通虽然并未参与其中,但论及心中的战意以及蓄势待发的锐劲儿,跟任何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因此此时,当他面对如此沉稳的萧遥时,心中再三挣扎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萧将军,咱们……就这么坐着吗?”
萧遥头也不抬地回道:“何必着急?坐下等着阿术将军凯旋而归就是了。”
巴通闻言,心中想说战场上胜负难料,你又如何保证此战阿术一定能获胜?但转念一想,如此言语,未免太有些长敌人气势,灭自己的威风了,因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但萧遥却像是头顶长了双眼睛,将巴通的一切反应都尽收眼底,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巴通一咬牙,问道:“萧将军,三千人是否有些太少了?这几天里,中原来了不少的大帮派,其中不乏高手,加上全真教的人,现在终南山上可说是高手如云,且他们人数也决不在这三千人之下……”说到这里,他兴许是觉得自己这番话着实有些不合适,于是话锋一转,道:“当然,咱们这三千兄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又是士气如虹,绝非那群乌合之众可比,只是……这双方的实力终究过于接近,咱们虽不至于输掉,但若说取胜,却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萧遥微微一笑,道:“巴通将军果然是有勇有谋,能想到这一步,也确实是不简单,若非因为你常年征伐沙场,导致你对于那些江湖中人的了解实在是有些不够,那么此刻,你也会如本将一般安心了。”
巴通不解其意,只得道:“还望将军明示!”
萧遥道:“你以为那些江湖帮派来到终南山,真的是来全心全意帮助全真教的吗?所谓江湖,为何自古以来便被称为是非地?为何向来小人多而豪杰少?为何像郭靖那般的人物,天下间只此一位?皆因人心叵测,人人念私而忘公。”
“此番全真之危,事关整个中原武林的安定,若是全真教这个中流砥柱被咱们拿下了,那么偌大的一个武林,立时便如覆巢倾塌,如何还能阻挡咱们大军的脚步?所以之前,本将奉殿下之令,前去敕封少林寺的时候,便已派人在暗中放出了消息,说将来一旦起兵对付全真教,那只是因为他们拒绝接受敕封之事,但对整个武林来说,不仅并无其他图谋,反而还有拉拢之意,敕封少林寺这件事,便是最好的佐证。这也是为何,现在少林寺虽然成了蒙古国的护国禅寺,但仍能保持往日的清净,同时不被江湖人士前去骚扰攻击的原因所在。”
“在这般的软硬兼施之下,那些江湖中人自然也就明白了眼前的局势,无非是负隅顽抗,最后如全真教一般被彻底消灭,或是像少林寺那样接受敕封,选择归顺,以及保持中立,既不与咱们作对,又不归顺咱们这三条路可走。而如此一来,本将在解除了那些江湖人士在这这样的情况下,对于自身难保的担忧及可能一同覆灭的危机感后,其中见识短浅、实力不丰的帮派和势力便乐得坐享其成,选择中立一途,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至于那些颇有野心的,自然而然地便会想到借此机会,将主意打到全真教的身上去。”
“别看现在主动赶来想要与全真教结盟的江湖帮派不少,但等真到与咱们交战起来,这些人中,能有一成的人肯倾尽全力,就是全真教烧高香了。而剩下的人,必然都在保存实力,只等战事一了,他们便会立刻顺势缴械投降,然后立即转头,开始抢夺全真教覆灭后,留下的那些势力和资源以补强自身。所以,看似阿术将军的三千兵马并不算多,与对手的胜算也只是五五之开,但实际上,这一仗咱们稳胜不败。”
巴通闻言至此,已是愕然失色。他万没想到萧遥对于人心和人性的把握,竟已到了这一地步,仿佛这整场战局,就只是他手中的一杯香茗,远远观之,看似朦朦胧胧,不明其中虚实,但只需轻轻一吹,缭绕在手间的轻烟便会立时散去,露出杯中清澈淡然的茶水,不掩丝毫尘垢。
不过,巴通终究是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爬出来的老将,虽然他也明白这般的算计和分析十分可靠,但若说仅靠这样便能赢得胜利,他还是心存疑虑的,换做旁人的话,恐怕他此时早已嗤之以鼻地肆意嘲笑一通了。但萧遥现在既为主将,先前又一直表现出过人的智谋和手段,令人不得不服,因此此时,巴通才会半信半疑,暗道只需等阿术带兵回来便知分晓。
如此这般两个时辰之后,帐外突然人声鼎沸,混之马嘶践踏之声,听起来十分噪杂。巴通眉头一皱,刚想出去查看一番,突然却有一人闯进帐来,纳头便跪,大声说道:“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第三百九十九章 四分五裂(十八)大局初定
那人浑身上下沾满了尚未凝固的血迹,看起来杀气浓重,显得十分狰狞,然而待其抬起头来时,萧遥却见他面带喜色,显得十分开心。见此情景,萧遥心中已是十分了然,却仍然故意问道:“阿术,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仗打赢了吗?”
阿术大咧咧地道:“回禀将军,打倒是打赢了,但却没打过瘾!”
萧遥饶有兴致地笑问道:“为何没打过瘾?”
阿术道:“末将本以为既然中原武林的高手们现在都齐聚于此,那么定然是不好对付的,说不定到时候要颇费一番手脚,才能完成将军临行前,必须要竭尽全力去瓦解对手军心的嘱托,因此特地费了一番心思,还大费周章地排兵布阵,鼓舞士气。谁知一交上手,末将布置的那些阵仗还没怎么发挥威力,手下的三千兄弟,便已在终南山上开起了杀戒,直杀得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们哭爹喊娘,却连一点还手的力量都没有。末将本以为这是对手的疑兵之计,所以一开始还收着打,但眼见对方的阵势越来越乱,所谓的高手们也毫无恋战之心,甚至还有躺在地上装死的,于是索性放开了去打。这一来,那些中原的高手,便与草原上待宰的牛羊也没什么区别,被末将率人从山脚下,一直砍到了全真教的山门之前。若非再往上走,山路崎岖狭窄,不利于用兵,末将一鼓作气,直接杀上重阳宫也不是什么问题。以前我还道中原汉人们的武功有多高,今日一见,才知道都是些花架子,根本不值一提。”
萧遥微微一笑,眼神一瞥间,却见巴通正瞪大了双眼望着自己,目光中惊愕交加,但更多的则是深深的信服之色。帐中现在已站满了前来道贺的军官,众人面前,萧遥也并不再多言,他既未如向巴通一般,对阿术解释这人心的复杂,也未再言及其他,好趁势让巴通对自己彻底地心服口服,只是随众一同向阿术道贺,并商议起了下一步的计划和动向。
在阿术出征前,萧遥确实曾交代过他,这第一仗,定要打出气势,最好直接便令敌人心生惧意,为之胆寒。现在阿术不负所托,大胜而归,也替萧遥达成了这一战的战略目的,此时再商军情,自然就变得容易许多了。
自古以来,不战而屈人之兵,便一直是用兵者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而想要达到这个境界,就必须要做到攻心为上。萧遥之所以对阿术做出那般吩咐,也正是为了实现这一点。只是,想要令那些见利忘义之辈知难而退,这却不是什么容易事儿,若不主动地展现出一些强硬的手腕,他们又如何能服?正因思及此处,所以萧遥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派阿术去下一番猛药,杀他们一个心胆俱寒,令其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如此一来,那些攻心的计策才能够施展出来。
而到了这一步,萧遥要做的,其实便非常简单了。一番沉吟后,他当即下令,命人立即给赵志敬写封密信,大意便是令他借这次阿术大败全真教联盟之事,大肆打压王志坦、李志常这些主战派,然后尽可能多地往自己麾下拉拢人手,增强实力。同时,他自己则又亲自给完颜萍也写了一封短信,上面却只有四个字:“伺机而动。”写完之后,萧遥一声令下,这两封信一同被迅速地悄悄送往了终南山上。
看着扑腾了几下翅膀后,便消失在了蔚蓝天空中的白鸽,萧遥目光深邃地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眼下,全真教新败不久,这对于刚刚才形成的看似强大的江湖联盟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为那么多的帮派,那么多的人手,当这些人风尘仆仆地赶到终南山,并信誓旦旦地说要与全真教一同御敌时,想必当时,即便是有人会疑心他们的动机,但在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以及实实在在站在面前的诸多助力面前,也会一一打消。而随着这样的帮手越聚越多,全真教的信心必然也是越来越足,胜利对他们而言,自然也不再是那么地遥不可及。那一战的前夕,必然有很多人尚未开战,便已经在憧憬战后该如何庆祝了。
可现在,仅仅一战之后,就算萧遥没有亲临战场,也没有亲眼见到那场战事究竟如何,但他仍能预见到此时的全真教中,是怎样的一种暗流涌动。毕竟,那个所谓的联盟,实则只是一群为了利益而各存心思的小人们所组成的阴谋集团而已。这里面,除了全真教弟子是真的想要击退外敌,取得胜利外,联盟中其他人的目标甚至都不在这上面。而如此一个连目的都不一致的联盟,如何谈得上有什么向心力,有什么战斗力?若非为了完颜萍,萧遥甚至都懒得费这么大的劲,早就命阿术和巴通等人直接攻上山去,彻底灭了全真教了。而现在,他之所以设计出如此一个局势来,其实都是为了将来能给完颜萍提供一个出路,一个能让她既顺利脱离全真教,却又不会招致武林同道非议的出路。至于这条出路,同时也是将来萧遥能够作为依仗的,最为坚实的一个依靠。
此时,全真教这边,可以说已是大局初定,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待而已。按着萧遥的计策,到时候赵志敬只要发声,那么定然会博得许多人的认可与支持,从而有所收获,只要赵志敬力量一增,全真教内的分歧便会更大,矛盾也会更加尖锐。到了那时候,面前这个看似强大的联盟,恐怕便会不攻而破,自己就土崩瓦解,根本无需旁人再多动手了。因此,深明此节的萧遥一直绷着的神经,此时也稍稍放松了下来,而他的思绪,现在已飞到了遥远的大理国。在那里,有一位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佳人。
第四百章 四分五裂(十九)裂痕
是夜,蒙古营中一片欢天喜地,杀牛宰羊地犒赏三军,庆贺阿术首战告捷,欢呼声在终南山寂静的夜晚中远远飘散开去,连身处终南山上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而坐在大殿之中,听着如此喜庆的声音,王志坦、李志常等人却是愁眉深锁,面色沉郁,眼神中也不时流露出灰败的神色,显然白天里的那场惨败,对他们的打击非常大。殿中的巨烛忽明忽暗地闪动着,映照出的却是一片死寂。随风飘至的杯筹交错的声音,在此时也为这一幕平添了一抹颓败与苍凉。
而坐在二人对面的,则是各大帮派的掌门、堂主等重要人物。白天里,这些人率着各自帮派的兄弟们与蒙古军队战斗,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惨不忍睹,若非靠着全真弟子们力挽狂澜,借着终南山上的天险之势,这才堪堪将蒙古兵们阻在了外面,恐怕此时,连这重阳宫中,也都已经没有了众人的一席之地。这场战斗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因此此时,他们才被统一召集到了这里,正是为了讨论一番白天的战事。
“王道长,咱们之所以来这里,可是为了帮你全真教排忧解难的。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此时摆出这般阵仗,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重阳真人遗留下来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说话的乃是湖南长生门的门主余敬敏,此时他环目四顾,冷冷地望着守立在大殿四周,手持佩剑的全真弟子,与他一同站起来的,还有长生门的四位护法以及两名长老。余敬敏此言一出,这些人闻声而起,鹤立鸡群般地站在人群之中,隐隐间已与全真教成剑拔弩张之势。
王志坦见状,突然声色俱厉地道:“余敬敏,难道你想动手不成?但白天里,咱们面对鞑子士兵时,我可没见你如此地英姿飒爽。”
说着说着,他似是再难抑制心中的激动,顿了一下后,丝毫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余敬敏,你既然提到了重阳先祖,那咱们今日就在这大殿之上,当着重阳祖师的面,好好地来对质一番。白天里,你面对四五个鞑子兵的围攻,以你的武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