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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破执眼明口快:“哼,我还以为是”江南霹雳堂“的”大霹雳“,原来不过是京师”六分半堂“的”小霹雳子“。”
陈鹰得一听更气得七孔生烟,他刚才在陆破执手上吃了亏,一直忿忿,认为是自己大意失手,而今伤口痛入心肺,偏偏先行负伤的陆破执却似没事的人一样,更是老羞成怒,叱道:
“姓陆的,刚才俺是顾念保存你,给诸葛先生和六扇门个面子,你别自绝后路,迫俺再不容情,讨死着来。”
陆破执哈哈笑道:“成全?谢了谢了,我用得着你成全?你那霹雳抵不住我一根肋骨呢!”
陈鹰得狠狠的盯住他。
这一次,可盯得更狠,只不过,在距离上,要比上次跟陆破执对峙时的距离,可拉远多了。
他负伤时检讨战情:只省悟自己不该与这狠角色站得太近。
……远则无妨。
靠不近,就看他怎么拿命来拼!
“你是真的不要面,不懂俺放你活命,感恩报德?”
陈鹰得知道刚才那一战,他在这几个部属面前已丢了颜面,他日传开去,小县小镇人多口疏,只怕自己威望再已不能稳如泰山,他得要重建威望才能再充好汉:“还是干脆连命都不要了?”
由于这一次他已跟陈自陈通了意思,所以更显得有恃无恐。
陆破执却不是有恃而无恐,他是无畏,根本是无所畏而无所惧,无有恐怖,恐又从何而来?
他只道:“我这儿,命一条,你高兴,尽管取,你要是不办案,要私了,到外面去,那儿有坑,谁垮了就谁扒进去,省了挖坟。严九嫁不是说我:天生样丑难自弃么?我这张面,有本事你来剁了去。”
陈鹰得听了,点头不迭,只狠声说:“好,好……”
严魂灵听了吃吃笑道:“样丑?我又不是说你……谁说我说你来着?”
陈鹰得更是恼火:“不是说他,却是说俺了……!?俺丑!?你说俺丑!?你敢说俺丑!?你不知道县里姑娘拿俺当宝办……”
“不丑不丑,”严魂来笑得格格直打跌,“不太丑不太丑,”她流转着眼儿瞟,似要找到一个支点,终于眼光停留在已死了发僵、刚刚还炸过尸的阿拉老汉脸上,“比起阿拉伯伯,您只不过……只不过难看多一点点……”
她笑得乐支支的补充道:“只一点点而已。”
“听了你这话,我看哪,阿拉老汉如果没死透,都会睁开眼跟你说声谢谢。”陆破执一向以来,都跟他的战友兼莫逆之交严魂灵配合无间:“看来,陈捕头的那村人,品味眼光,未免也太随和、突兀些了。要不然,就是在你淫威之下,不得不说违背良知的话。”
他只顾调侃,一时没发现严魂灵一直凝视着阿拉老汉的颜面,竟目不转睛,面上有了讶然的表情,还一时顾不得应和他的嘲讽。
严魂灵的表情,就好像看到死人正睁开了眼一样。
就在这时候,陈自陈忽向阿丙戟指叱道:“快说!粉红色的狗屁老太婆,是不是你小子骚昏了,凭空杜撰出来的!再不供实,老汉就是你下场!”
他的身形庞大。
身着厚服。
这么一喝,众皆为之一震,一齐看向阿丙,以为陈自陈这就要向那楞小子出手。
就在这一刹间,陈鹰得突然动手。
“胡啸”一声,手中“霹雳”,“霹雳”一声,脱手、破空、劈面、夺面而至!
攻的是陆破执面门!
陆破执正要扭头过去看阿丙。
就那么一分神的刹间,陈鹰得已下杀手!
霹雳子至,回旋、呼啸、疾转、急打陆破执一张铁面。
也就在这一瞬间,陆破执一伸手。
一手捉住了霹雳子。
霹雳子陡然顿住。
陆破执虎口冒血。
血染霹雳子。
但霹雳子的攻势已然顿住。
霹雳子已落在陆破执手里。
……虽然他的掌心都是血。
陆破执龇牙咧嘴笑道:“好狠,不过还是让我……”
话未说完,已说不下去。
因为更大的危机已至!
更大的攻袭已到!
完全没有先兆。
完全没有声张。
完全没有留意。
完全没有迹象。
……所以也完全没有人知道。
更完全令人无法防备。
出手的是陈自陈。
人人都因他之一叱,而望向阿丙之际,他已出手。
出手一霹雳。
打向陆破执。
无声。
无息。
无风。
无劲。
……待大家发现时“霹雳子”已打了出去。
到陆破执察觉时“霹雳子”已到了他脸门!
然后,破空之声陡起!
破风之声猝闻。
破罡之气遽至。
破功之锐疾到!
陆破执避不及避。
闪不能闪。
躲无法躲。
接不可接。
就在这瞬间,一人长身而至,从容不迫,不慌不忙,一伸手,抓住了霹雳子。
……这霹雳子远比陈鹰得的大。
也犀利多了。
更强多了!
可是这人仍是一手接住。
……就像接住一个扔来的雪球一样。
以空手接利器。
而且还不伤。
更连一滴血也不流。
接住了。
霹雳子就在一人手里。
陈自陈的暗袭,失手了。
陈鹰得的声东击西,也失算了。
八、霹雳手
霹雳,就在一人手里。
他一伸手就接住了霹雳:
……看来,就算来的是个“雷霆”,他也一样可以接得住。
他就是:
铁手。
陈自陈从来不知道,眼前这年青人,竟有那么可怕的战斗力。
陈鹰得也势猜不着,他和陈自陈处心积虑的联合出击,竟然会毁在这么一只手里。
一个青年的手里!
“嗖”的一声,陆破执只觉手里一空,他手中捏了个虚空。
霹雳子已然“不见了”。
它倏地收回在陈鹰得的手里。
……原来,那“霹雳子”还连着一根透明的钢丝,陈鹰得一甩劲,趁陆破执仍在分心之际,扯回了“霹雳子”。
同一时间,暗算失手的陈自陈也藉力一扯:
他也要收回“霹雳子”。
但没有用。
扯不动。
收不回。
青年铁手依然温和。
从容。
一手抓住“霹雳子”。
看来,他并没有用力。
但“霹雳子”就是扯不回。
收不回来。
这一刻,“三陈双煞”这才知道:诸葛先生麾下这位有名捕快的战斗力。
陈自陈向铁手厉声叱问:“你想怎样!?”
铁手淡淡地道:“我不想怎样,但我师兄大概有点想法,他大概是不想把精力徒耗在内哄上,想好好问一下阿丙哥儿一些问题。”
陈自陈大汗涔涔下:“你……们要问,迳自问去……我们又没拦着你!”
“没拦着?”铁手笑道:“陈大统领这样说了,那就好办啦!”
说着,轻轻一放手。
拍的一声,霹雳子就陡地弹了回去!
陈自陈马上接了、收了,然后人陡地一声大喝,往后疾退,急退,飞退,猛退,“蓬”地一声,撞在墙上,砰地撞了一个大凹洞,沙尘簌簌而下,打了他一头一肩,这才算收着了霹雳子,然后,又霍然呛咳起来,又咳又喘,好久方休。
铁手心里恼怒他几乎杀伤了陆拼将,手段卑鄙,所以些微附送了些潜力。
无情却似无意要跟这些人、这些事纠缠下去。
他问阿丙:“粉红色的老太婆?这话怎说?”
阿丙仍木木讷讷地道:“对,粉红色的老太婆。窗打开,她就一飞,飞了进来,我看到她,她俯首看了拉伯一下,回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是人,还是神仙。”
这回连阿吠也不禁责问:“怎么那晚你没有跟我们说,哎呀真是!”
他的确是怕给上头责备。
阿废也咕哝道:“难怪那晚这窗子是打开的,好冷。”
说着,他也打了一个寒噤。
火光,好像已不太管用了。
阿丙仍讷讷地道:“我不说,是因为那婆婆告诉我:你要活着,就别说我来过。”
无情问:“那你现在为何又说?”
阿丙望望“三陈双煞”,又看看铁手无情,说:“当下的情形,好像是有点不同,趁如今把什么都说出来,命要长一些。”
大家都没料到他会说出一句那么聪明,甚至那么投机的话语来,一时,为之绝倒。
严魂灵忍俊道:“丙哥儿,你是做对了。告诉我们,有好处哩。对有些人,得沉得住气,不要说。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是真心来帮你的。”
她生性捉狭,而今学着阿丙语气说话。
铁手问:“老太婆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人在这堂内?”
阿丙答:“是。”
无情问:“他们两个就睡在室内?”
阿丙道:“室内有坑,有柴火,暖和些。”
无情冷笑:“所以,他们也几乎烧光了你们过冬用的柴火。”
阿丙道:“没有柴火,还有牛屎、马粪、草并,都可以生火。”
无情冷哼:“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老婆婆已经走了。”
“走了。”阿丙道:“只一闪,就不见了。他们才来。雪还飘进来。那晚,雪好大……”
严魂灵忽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年纪老迈的女人?”
阿丙眼睛亮亮的:“她满头白发。”
严魂灵生性也豁达,听了就笑着道:“说不定,她只是营养不良,未老色衰呢。”
阿丙眼光光的:“她脸上皱纹很多。”
无情即问:“你可认得她是怎么个样儿?”
阿丙眼朦朦着水光:“我那时很惊怕,只记得这两样。”
严魂灵皱眉道:“白发和皱纹?”
阿丙道:“不。”
严魂灵饶有兴味:“还有么?”
阿丙说:“香。”
严魂灵、铁手、无情一齐问:“香?”
“对,香。”阿丙呆呆的说,“香,很香。”
然后他还加了一句:“很香的香。”
三人互望了一眼,满目狐疑,这次是陆破执问:“老婆子进来的时候,这老头子断气了没?”
阿丙有点犹豫,好像想说,又不敢说。
无情望向铁手。
铁手知道无情的意思。
他走过去,动作很慢,很稳,很令人有依靠的感觉,然后,他拍了拍阿丙的肩膊:“你不要怕,”他说,“尽管说出来。”
阿丙看着铁手,眼睛望入铁手眼里,然后又有点委缩,垂下了头,看自己一手裂得旱土也似大手。他的指甲嵌满了泥垢。好一会,才低声道:
“我还想活下去。”
“我想阿拉伯走的时候,也是带着些秘密的。”铁手道,“可是他还是死了。”
阿丙明显的仍然担心:“我说可以,但你们要答应我,保我平安,这事过后,让我远走他乡。”
无情蹙了蹙眉:“你们?……是我们?”
阿丙点头:“就是诸葛神侯麾下六扇门的人,只要答应这个,我就放心说了。”
无情的眼神亮了,莞尔道:“只要凶案、偷窃与你无关,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阿丙毅然抬起头来,说:“那粉红色的老太婆初来的时候,拉伯还没有去。他正醒来,在找东西……”
无情问:“找东西?找什么东西?”
阿丙道:“找灯。”
九、我极痒
“找一盏灯。”
阿丙如是说。
“我连武林低手也不是,”阿丙还解释道,“我没有办法。就像到了晚上,这灵堂一片黑暗,就算没有这些灵牌,我也得点燃一盏灯,让它发发亮,照照我。你们就是我的神灯。”
铁手明白他的恐惧:“我们会尽力维护你的安危的。我们也只是武林低手,都是小老百姓,很多事都无能为力,甚至爱莫能助,但我们决心从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身边的案先办好再说。就算我们在武林中地位再低,但只要我们努力,也可以为黑暗江湖多争一口气,挣一分热,增一分光的。你要相信我们。”
听了铁手这番话,阿丙才很稳定,甚至很安祥的有问必答。
无情问:“你是第一次遇见这粉红色的老太婆?”
阿丙答:“不是。我总共瞥见过两次。”
无情问:“什么时候?”
阿丙道:“前几天一次,前天一次,准确日期,不记得了……我连今天是啥日子都不知道。”
无情又问:“这儿来拜祭亡灵的香客多不多?”
阿丙说:“这儿多是无主孤魂,但坟位多了,每天总有来的人,奠祭一下。”
无情静了下来,沉思。
铁手问:“贞节坊那边的家属来的多不多?”
阿丙摇首:“那些多属于冷月庵管的,我和阿拉伯只管扫墓除草修坟。”
铁手又问:“以前你见过这粉红色的老太婆吗?”
阿丙肯定的答:“没有。”
然后补了一句:“我来这儿也不到两个月。”
铁手再问:“你见到这老太婆的时候,有什么特别?”
“特别?”阿丙搔搔头皮,然后回答:“痒。”
“什么!?”
“我极痒。”阿丙说,“不知怎么的,每次我见到她的时候,都极痒。”
“痒?”
“对,这儿痒,那儿痒,什么地方都痒了起来。”阿丙老老实实的说,“这儿一向蚤子多,冬天冰死了不少,但冷不死的一近暖身,就咬个不休,忙着吸血保暖,所以更暖。”
然后他摊摊手道:“我也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老婆子,都会那么痒。”
接着喃喃自语地道:“也许是因为味道吧。”
“味道?”
“对,是味道。”阿丙眼里又有了彩,“老婆子每次出现,都总有股味儿。”
大家想起阿拉老汉的恶臭,不禁有点不快的揣想。
“不是臭,是香,很香很香。”阿丙连忙澄清,“是很好闻的香味儿。”
“什么香味?”
“我也说不出来,反正从来没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