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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反骨。”
前一句有理,后面那句好像不怎么搭界,似又所指但又云里雾里,不过这时候没人在意,只觉得十三郎激昂慷慨,好不威风。
阎君说道:“八王齐至,不把相柳请出来,你有什么办法解除危机?”
十三郎冷笑说道:“八王冲你而来,我们都看到你与鬼王有约。”
“冲本君来的没错,但它们不会放过你。”
“了不起代表妖族燃梅,好过与魔物狼狈为奸。”
“魔物为囚,相柳可是你放的。”
“是你逼我。”十三郎振振有词。
“本君只是建议。”
“霸占别人身体说建议,不知羞耻。”
“什么叫霸占……”阎君脸色有些难看:“你不了解情况……”
“我了解哑姑生死在你一念之间……妞妞回来,她不是姑姑。”
“呱!”关关首先行动,直接从哑姑肩头跳到十三郎脚边。
狼王也听到这句话,看样子竟也有“背叛”的念头,抬头看看阎君哑姑,最终忍了下来。
“呃。”小不点一步三回头,忍几忍终于没忍住,小心建议道:“那个,阎君叔叔,要不您先放姑姑出来?”
“……”阎君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围人大眼瞪小眼,一方面弄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二来觉得真真是开了眼,好不庆幸。古往今来,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管它当下什么状况,务必把这场热闹看仔细,听清楚。
“瞧见没,瞧见没,就知道不是好人。”十三郎赶紧拽女儿回来,说道:“兴许还会拐卖儿童。”
“吓!”小不点吓了一跳。
“他利用爹爹,还准备算计爹爹。”十三郎看看左右说道:“人多,这货不好意思开口。”
“啊!”
“他与相柳早有勾结,和鬼王也是,转手又把鬼王卖给天魔,其心可诛。”
“……坏人……”小不点神情担忧。
“当然。”白宜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代替十三郎宣告判词。
“够了!”
几千几万年没有这种经历,阎君初始还觉得有趣,慢慢发觉实在丢人,越听越不是味儿,越听越是满头黑线,终忍不住重摆君威。
“当真以为本君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
“我还真不信了。”十三郎目光连闪,主动挑衅道:“动我试试,敢说你会死的更快,还有,相柳一定不答应。”
听了这句话,周围一片哗然,心里均在想这是什么人啊,刚刚那般大义凛然,这么快又把魔物拉出来当盾牌。腹诽归腹诽,大家心里满肚子疑惑,熟悉的人知道他故意试图激怒阎君但又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至于其口口宣称的利用……
这不是鬼扯吗。
胡搅蛮缠又胡搅蛮缠的作用,眼看主仆两个太过老实,根本斗不过这一家子演员,阎君无奈叹了口气,神情转为认真。
“别忘了,本君刚刚替你解除一重隐患,化解了天道之气。”
“欺负我没见识?还是你觉得我现在还看不出来?”
“你看出来什么?”阎君微微皱眉。
十三郎望着他说道:“你和天道一体双生,好比镜子正反两面,同一个人!你们都想把这个世界搞乱好方便逃脱,可惜最终意识到必须牺牲一个成全另一个,所以才会自相残杀。结果你败了,但你早有准备,不知多少年前就已分出掌命作为续命之法,并与相柳勾结起来,图谋不知。”
语惊四座,周围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人们无法接受十三郎所说的话,更不知道他因何得出这种结论,但都能够分辨一点,假如事情真如其所讲,则意味着阴阳两界最高主掌都想抛弃世界,这个世界恐怕没什么指望。
真的是这样吗?
众人目光投向阎君,试图在其脸上寻找线索,但无所得。阎君表情漠然,眼眸深处似有感慨,但被一层云雾所笼罩,谁都看不真切。
“果真……如此?”胸中大厦倾倒的感觉,金花大判的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
“曾经是。”阎君的声音听起来像在飞,难以捕捉行迹。
“曾经是?恐怕现在也是吧。”
十三郎哈的一声怪笑,满脸皆是鄙夷。
“九大鬼王与你有何约定?与天道是何关联?”
“为什么不直接放出相柳?非要找河间王拿回什么东西才可以?”
“是不是镇压相柳时有些盟誓,不如此做,连你也没办法破开其封印?”
“连你都破不开的封印,除了天道还能有谁?你为什么需要由我出口,除了因为我体内又天道意志,九阴应龙夔神之气,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上古四凶,相柳就在眼前,巧合的是,十三郎的身体里竟然把另外三种的气息积了个全,假如这也是释放相柳的必要条件之一,只能说,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即便天道自己恐也不能做到。
一口气道出心中疑问,十三郎冷笑说道:“本界强者,我差不多见了个遍,除了自在魔,还真想不出谁有能力脱离大界。”
“苦心经营把他放出来,是否就为了这个?”
第1676章 谁想走
连番质问,像一块块沉甸甸的石头不断压向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周围人全都陷入沉默,美帅眼巴巴地望着阎君,像个等人保养的孩子。
阎君或者说哑姑的脸色没什么变化,自打十三郎开始喝问,她(他)便收敛了最后一丝戏谑,极认真可说是专注地听着。这样的表情让气氛有些怪异,阎君不像犯错迎接训诫当然也无必要,但他用不着这般仔细,像是要从十三郎的言语眼神动作中分辨什么一样。
直到最后一声喝问出口,听完那声可令世界改换颜色的推断,阎君才终于有所变化,眼角轻轻挑动几次。
“不对吗?”
没有刻意等待或者掩饰什么,也没有任何否认与辩解,阎君用完全平等且真诚的口吻询问:“这样做难道不对?”
十三郎坚定摇头,回答道:“当然不对。”
阎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世界将亡,万灵陨落……你要说的道理我都懂。”
十三郎说道:“所以我没必要浪费口水。”
“但你还是讲了。”
阎君想了想,说道:“你想阻止我。”
十三郎摇了摇头,微讽说道:“自作多情。”
这话很有力量,但又没什么力量,大家都知道十三郎阻止不了阎君,这样讲只能掩盖无能,发泄一些闷气罢了。
阎君似乎不这么想,有些好奇地问:“不想阻止,为何说破?”
十三郎回答道:“说破是要让你知道,别拿自己太当回事,是要在场大家所有人知道,没有你,没有天道,太阳照旧东方升起。”
以铸阳金乌的身份说出来的话,比之前那种空白谩骂坚实很多,许是受到感染,又或真的被十三郎的气场所慑,周围气息震动几次,一些人尤其人界而来的生修为代表,纷纷挺起胸膛。
阎君感受到了这些变化,淡淡说了句:“不错。”
十三郎听出其中包含的轻蔑意味,冷冷回了句:“不孝子孙。”
阎君神情微变。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孝子孙,是个孬种。”十三郎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干什么,装傻?还是听不懂?”
阎君再度陷入沉默,很长时间才重新开口。
“辱骂对本君没用。谁敢自称本君父母。”
“这天,这地。”
十三郎举头举天,脚踏大地,再把目光转向远方鏖战怒吼中的相柳,“还有那头魔!”
关他什么事?
周围人愕然,一些人想到阎君祈魔相助等于认贼作父,转念想又觉得不大对,很明显,这件事情天魔求助阎君的成分更多,没理由那么低声下气。
“关他什么事?”阎君当即问出来。
十三郎回应道:“除了真魔界,你以为他能带你去哪里?”
阎君微微皱眉,说道:“那又如何?本君早已脱离灵魔范畴,有天地便能……”
“不是这个。”十三郎摆手说道:“他为什么要回去?”
“在这里他会死。”
“你都能够无视灵魔,他比你弱?”
“不是强弱的问题。”阎君耐心解释道:“他再强也是血肉之躯,非天地所生便不能得到天地眷顾,所以……”
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阎君意识自己等若承认天地如父母,稍显尴尬。
十三郎并未纠缠这些,转回头把双手在嘴边拢成喇叭形状,用力大喊道:“那个谁,那个谁谁谁,一真魔的名义,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回家!”
“……想……”天边传来怒吼,八头齐鸣,听上不声音并不是太大,但比之前所有声浪相加更震撼人心。
接着还有下一句,刚好赶在十三郎开口嘲讽前入耳。
“小朋友,你把阎罗想错了。”
“呃?”轮到十三郎发愣。
“想借本尊之手离开的是天道,阎罗极力阻止,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
提到十三郎,但凡知道的人都会想到一点:他是个很会算很能算的人。修士管这叫推衍,也有人称之为道,十三郎自己管其叫逻辑分析,拥有修士强大的神魄与精神后,他有能力把那些点滴线头都存在脑海,想用到,拿出来就好。
追溯过往,初与算师傅接触还是落日城的时候,四目老人精通算道,楞是被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算道惨死;抛开十三郎自己的想法,别人定将此事归结为天赋,不修行算道当真可惜。
道院修行,禁楼门前三月,十三郎一步步走上算道的自我修行之路,只是一直没把它当成一门专用神通;再后来修为日益深厚,他从眉师那里学来灵犀眼,那时起,每当推演的时候,十三郎明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按照严格的逻辑分析得出的结果,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眼里总会出现一些飘渺幻象,就好像那些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能够看到一样。
叫法不同道理相仿,过程如何结果就是事实,十三郎常有惊人之语,事后又总是被证明。不明白的人弄不懂这是为什么,明白的人,或自以为明白的人认为这里有着极深层次的原因,并在背后给他取了绰号,流传甚广。
天机。
十三郎就是天机……当然他自己嗤之以鼻。
今天他算错了,打错而特错。
于是有人会因此想到,谁能让天机出错?
答案只有一个。
……
“天道告诉我,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阎君的声音此刻响起,带有几分难以相信又有些庆幸的味道:“不是跨界投影,完全没有因果,所以只有你能够透视天机却不被人看透,你让天道觉得忌惮同时又不能不去利用。因此上,本君需要最后试试你,看你会如何……”
“……你闭嘴!”
十三郎傻了一会儿,朝远方大喊道:“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苦心设局,骗我放你出来?”
“你被骗了?”天魔反问。
“难道不是?”十三郎再反问。
“当然不是。你本来就是按照乞儿的意思赶往本尊封关之所,忘了本尊之前告诉过你,我在那里等你到来……”
“屁话连篇,我去不是为了放你,再说去本身就是他搞的鬼!”
“你还是不明白,这件事……”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说。”阎君插进来说道:“你专心打仗,别被干掉。”
“就凭他们?又不是本尊。”
“本尊来的话你早就完蛋了。即便是影身,没有本君先破誓约,九王联合,你也根本不是对手。”
“那是因为本尊少一头……火云小鬼,你找死……刀来!”
被烧的急了,相柳狂喝头内凭空生出一只手,遥遥一招,天魔刀顿如倦鸟归巢,呼啸着自十三郎手中飞出。
原来这是他的刀!
当然是他的刀,只能是他的刀。
同样是刀,横山拿过洗红浪拿过,阿古王与十三郎也都拿过,回到相柳手中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顿时生出感觉,此前的它根本不是刀,这时候的它才是天魔刀原状。
桀骜但不暴虐的气息,狂烈如最最赤猛的火焰,天魔刀在手纵横三刀,此前一团火云凝聚的空间裂成几份,彼此毫不相关。
“啊,啊啊啊啊!”
火云王被关在最小的那一块,周围由他亲手放出的火焰变成强仇,气焰顿时被压制下来,仅又支撑的份儿。
亲眼看到这样的情景,群修心中难免会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然而那种战斗尤其那把刀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插手,连看都不能一直盯着看,否则便有心神迷失之祸。
就在这个时候,剑鸣声忽起,原本与魔刀相安无事的天绝骤放光华,像是发现什么披着面具的仇敌露出本来面目,亢烈将起。
剑鸣将所有人唤醒,那种“隐伤”的感觉一下子消退,回过神来的人们方才意识到刚才多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