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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袖微笑道:〃妹妹,还要再来一局么?这次姐姐我下的注可是六百两喽!〃小晴面前的银子却只有四百多两了,扭头向梁小飞道:〃小飞,借我一些来,等翻了本还你。〃梁小飞已觉出不对,道:〃小晴,咱们先别赌了,吃些晚饭再作计较吧。〃小晴想了想,道:〃再赌一盘吧。这一盘,你来帮我掷。〃梁小飞还在迟疑,小晴已将赌盅塞到他手里,只得接过,轻轻晃动,算准必掷个豹子出来,却觉落盅之际,其中一粒骰子微微颤了一下,便知有高手暗以内力在动手脚,打开看时,却是十七点。
小晴拍手道:〃好哦,除了她掷个豹子出来,再赢不了。〃梁小飞却面色有些发白,看着秋晚袖慢慢晃起赌盅的雪白臂腕,放下,然后娇美如樱的唇边漾过一丝微笑,打开。
小晴的脸色也发白了,三个六,十八点,正是个豹子。
接连三次,每次都比小晴多一个点,若说不是故意,也委实太巧合了一点。
秋晚袖微笑道:〃妹妹,不好意思了,只怕抢了妹妹的嫁妆钱了。〃小晴冷哼一声,道:〃愿赌服输,这些银子你都拿走,我们再赌一局。〃秋晚袖微怔,道:〃再滚下去,已是一千二百两了,妹妹身边还有么?〃梁小飞忙道:〃是啊是啊,我们没银子啦,不赌了。何况秋姑娘不但是赌中高手,更是冰雪城的弹雪灵指的高手,我们再赌,也是输的。〃这时人群中有了骚动。有些怕事的不敢再色迷心窍了,开始抽身退步;眼中闪过光芒的却反而上前一步,显然都是江湖中人,对四大势力之一的冰雪城及冰雪城的武学极有兴趣。
小晴奇道:〃她是弹雪灵指的高手,和她赌大小有什么关系?〃梁小飞苦笑不语。
小晴猛地悟道:〃啊,她听得出我骰子里的数字,暗用弹雪灵指做了手脚?你耍赖!〃秋晚袖微笑道:〃原来姑娘也是武道中人。不过姑娘这般说就不厚道了。谁看见我做手脚了?只要赌盅没问题,骰子没问题,凭本事掷出来的大小就能做数!〃小晴气得瞪了秋晚袖一眼,又瞪梁小飞道:〃你不会什么灵指吗?〃梁小飞道:〃冰雪谷的绝学,我又怎么会?〃秋晚袖微笑道:〃既如此,我在这里就谢谢妹妹送我这么多银子买衣裳了。改天买了好看的衣裳,必挑一套送与妹妹穿。〃秋晚袖转头跟锦袍男子笑道:〃师兄,那么多银子,我可拎不动,师兄帮包了提上楼去吧。〃锦袍男子苦笑,却照办了。
正要走时,小晴忽然道:〃且慢!〃秋晚袖道:〃妹妹还不服气吗?〃小晴笑道:〃我还想再比一次,不然嫁妆就不够了。〃梁小飞道:〃咱们没钱了呀!〃小晴道:〃岩哥哥那里有哩,我看见娘亲给他的包裹里,塞了好几张银票。不然你以为我偷了他钱,他没向我要回去,却哪来的银子一路开销?〃梁小飞对行止端稳冷静的方岩原有着三分惧意,怎奈敌不过小晴杀人眼神,只得去找方岩。一时回来,手上果多了一千二百两银票。
秋晚袖微露讶色,道:〃好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小妹妹!谁要娶了你,不用担心万贯家财用不了。〃小晴却冷笑道:〃谁若娶了你,更是倒霉,便是攒了千万家财,也敌不过半夜点来的索命灵指。〃秋晚袖和锦袍青年脸色俱是大变。原来冰雪城的第七代城主为武帝所害,三位儿子为争城主之位,斗了个不亦乐乎。后来老大叶兰舟发了疯,武功被废,而老三叶灵舟居然在睡梦中暴病而死。但江湖隐有传言,说那老三叶灵舟是被老二叶轻舟,也就是现任的冰雪城主在睡梦中以弹雪灵指震断心脉而死。但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而已,无凭无据,谁来管又有谁敢管冰雪城的家务之事?全是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七大尊者却曾见到过那叶灵舟,甚有好感,听得那些传言,不免遗憾,有时论起,却曾被小晴听到。小晴年纪既轻,见秋晚袖狂傲,也毫不避讳加以冷言讥讽。
锦袍青年冷冷道:〃姑娘,你小小年纪,说话得积些口德。〃小晴笑道:〃彼此彼此。这次就秋姑娘先请吧。我们不比大了,单比小如何?〃秋晚袖道:〃好。〃秋晚袖很快开出赌盅,居然是三个一点。群情一片哗然。最小的点子已经开出,这个十多岁的美丽小姑娘,哪里一丝扳局的机会?
小晴冷笑,缓缓转动着赌盅,许久许久。
秋晚袖冷冷看着,眼中闪过讥讽,道:〃小姑娘,开不出来吗?〃小晴停止了转动,淡淡笑道:〃你猜我开的是几?〃赌盅慢慢揭开,里面居然是四个骰子,却只有二点!
其中一个骰子,被剖成了两半,剖面向上,自然是白板一块,一点俱无。
小晴微笑道:〃我赢了吧!秋姑娘给把嫁妆还我了。〃秋晚袖猛地夺过赌盅,细看赌盅上有无裂纹。隔盅震骰和隔盅剖骰,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没有相当凌厉的刀剑之气,如何能剖开如此坚硬的骰子?
可赌盅偏偏完好如初。
以弹雪灵指隔盅震骰,本是一种类似隔山打牛的工夫,只有用力得当,指法灵巧,并不十分难做到。而隔盅剖骰,还将骰子剖的如剑划过一般,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工夫呢?
这时秋晚袖旁那锦袍青年叹道:〃姑娘剑术,大约已臻一流了,才能在转到赌盅同时,以指作剑,化气为刀,剖开这骰子了。姑娘,了不得。叶某不才,竟不知天下有姑娘这号人物,实在惭愧!〃小晴笑道:〃你犯不着惭愧,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你怎会知道呢。把我的银子留下,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还想再赌一把哩。〃秋晚袖哦了一声,道:〃以妹妹的身手和容貌,不出名才是希奇呢。〃她取了那些黄金和一千零五十两银子,送往小晴身边。
距小晴还有数步时,忽然一踉跄,〃嗳呀〃一声,装着金银的包裹已向小晴摔去,趁小晴慌忙向后闪躲时,手指微屈,一道劲气已向小晴腰间要穴逼去。
小晴武功虽高,却不曾真正与人交过手,这秋晚袖却又是冰雪城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慌乱之下,竟躲不开去,眼见将被点中,忽见白光一闪,〃丁〃的一声,一物正在小晴腰前被击碎落下,原来却是一只小小白瓷杯盖儿,挡住了秋晚袖的重重一记暗袭。
小晴逃过一劫,又惊又怒,道:〃不怪人家从不说冰雪城好,果然行事恶毒得很。〃秋晚袖以口掩袖,笑道:〃姐姐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口中如此,一双媚眼,正在四处搜寻出手救了小晴之人。
而她的师兄,却已经踏出一步,望向楼上廊前那正端着白瓷茶杯向下观望的青年。那青年二十二三年纪,容貌甚是端正,却清俊冷冽,微含怒意,一身素色淡青袍子,泯然众人,却掩不去随风浮动若隐若现的一丝忧伤孤寂。
锦袍青年微吸一口气,向着那青年抱拳道:〃在下冰雪城叶出尘,未曾请教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青年轻轻噫叹,道:〃叶出尘,冰雪城城主的侄子惊鸿公子?〃围观的众赌徒已悄然散去,十数名没走动的,个个携刀带剑,显然都是江湖中人,听得惊鸿公子名声,都微微动容。
天正教归隐之后,极少履足江湖的冰雪城频频在江湖出现,做出不少大事来,其中风头最劲的,一个是以美丽闻名的是秋晚袖,另一个,则便是以弹雪灵指和冰雪神剑闻名的叶出尘了。自从一年前大败武当教真人天凌的二弟子游超然后,叶出尘更是声名大震,成了青年高手中最拔尖的一个。
但这青袍的青年却未对叶出尘的声名显出太大的兴趣来。他只是将手中的白瓷递到唇边,喝了一口茶,又在手中轻捻片刻,才叹息般道:〃我,圆月谷,方岩。〃原本微微动容的江湖人都不由站起来。
冰雪城远在漠外,声名原不甚好,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数次改变江湖运数的圆月谷,神秘而如雪山般高洁的圆月谷。何况这青年不但是圆月谷弟子,还是圆月谷北极的弟子,月神的师侄。击败了宇文天伤和乾坤双魔的北极,击败了皇甫青云的月神!
秋晚袖面色顿时苍白,叶出尘也惊叫了出来:〃妙剑方岩?〃方岩看着众人的崇敬或惊羡的目光,不觉有种穿透世事的悲伤和疲倦,忽然明白了尊贵如月神的神情中,为何总有些疲倦和落寞。也许是因为众人的追捧,更容易反衬出内心的孤寂吧。所以他没有接叶出尘的话,只是懒懒道:〃小晴,你也该回房去了吧。〃小晴笑道:〃我今天又赢了许多,要走的话,得问问那些输钱的朋友肯不肯罢手。〃方岩环扫了客栈众人一眼,淡淡问道:〃还有不愿罢手,要和我师妹赌胜的人吗?〃连原先带了刀剑站在原地未动的人都开始往后退了。只怕退慢了一步,显出是站在众人之前,存心找圆月谷岔子似的。
方岩微笑道:〃看到没有?没人愿和你赌了,小晴,快回房去。还有你,小飞,别在下面乱晃。〃梁小飞应了一声,拉了小晴正要过去,只听得叶出尘喝道:〃慢!〃梁小飞驻足看他,却听他道:〃我倒不想和这位姑娘赌斗,只想和方公子切磋一下赌艺。〃方岩道:〃哦,我不赌。〃叶出尘冷笑道:〃你不敢吗?身为圆月谷的嫡传弟子,你竟不敢应战么?〃方岩微笑道:〃是的,你可以告诉你见到的每一个人,妙剑方岩,不敢应叶出尘的赌约。我是绝不会否认的。〃小晴和梁小飞已走到方岩身边。小晴怒道:〃岩哥哥,这人开始看起来还像个好人,原来却这等坏,想着法子在挤兑你哩。你不应他的赌约,不是堕了圆月谷的威名?〃方岩轻轻挥了挥衣袖,道:〃圆月谷的威名,并不是靠赌建立起来,也不是靠赌来保全的。〃他头也不回,转身往自己房中踱去。他的青袍虽是陈旧,但肩背却挺得笔直。
小晴怔忡半天,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岩哥哥不是不敢。〃她回头向叶出尘二人娇媚一笑,追向方岩。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方岩不是不敢,而是不屑,他似谦实傲,绵里藏针,竟叫出口相逼的叶出尘无法回答,又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圆月谷的弟子,若轻易应了一场普通的赌约,才是失了自己身份的事。
梁小飞双手一击,激动道:〃嗨,我师父怎么没告诉我,方大哥这般有个性!帅呆了!〃他却不知圆月谷数年静修磨砺,和月神的言传身教,方岩气度武功,均非当年可比,早已不是齐若飞当年遇到的那个质朴少年了。
只有惊诧的叶出尘、秋晚袖师兄妹,愕然当场。
第四十七章 故人次日,方岩暗遣梁小飞出去打听,果听得燕州城里已是满城风雨,都知道了圆月谷嫡传弟子方岩带了圆月谷弟子住在了云来客栈,冰雪城的大美人和大剑客亦在客栈,双方还起了冲突,亲见的人极多,描述起来绘声绘影,差点没说成两大门派之间的一场大战。
同时客栈的房价也突然调高了数倍,因为太多的江湖人这日已到了燕州,且一定要住到云来客栈里。结果除了圆月谷和冰雪城弟子所在的房间,所有的房间都涨了价。
小晴听说,大是惊讶,笑道:〃果然无奸不商。〃又道:〃等我呆会儿有空,一定去找这里的老板,务要问问,可不可以分我们几分红利?〃方岩道:〃小晴别闹了。我们还是收拾收拾,明天就去刀神门吧。已到燕州,却在此地盘留不走,刀神门知道,必觉得我们太过失礼,不给刀神面子了。〃小晴道:〃罢了,那等明日吃了午饭,我们就去刀神门吧。听说燕山顶这些日子还有许多的雪,山脚却花开正好,正可以赏赏这奇景。〃小晴正筹划之际,听得有人在外问道:〃方岩方少侠住在这间房吗?〃方岩听这声音甚是熟悉,一时竟想不起是谁来,正迟疑际,已听见云英在外泣道:〃姨父!田伯伯!〃方岩忙将门拉开,果然是林如龙和田笑风正在门外,与云英执手相对,泪眼迷蒙。林如龙头发已经苍白,背也微微弯曲,显然老了许多,不复当年英姿;田笑风却未曾有多少变化,一见方岩迎出,便笑道:〃方少侠,别来无恙?〃方岩忙上前见礼,依旧如以前一般称田笑风为前辈,林如龙为总镖头,恭恭敬敬迎入房内,云英捧了茶,亲手奉上。
林如龙叹道:〃我早不是总镖头啦。年纪也大了,只要守在家里,日日能伴着我的小孙子,便心满意足了。〃方岩早知他在林夫人、林小凤以及众弟子身故后十分孤凄,将青州的镖局关了,携了仅余的弟子陈越,到洛阳儿子的镖局去住着,以含饴弄孙为乐,其实也是在打发寂寞时光,不愿一直耽溺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之中。
可从他短短数年额上多出的皱纹来看,他还是在思念着妻子和小凤,思念着当初镖局与众徒相处时的欢愉与满足。
可终究,万般俱成空,惟有纸钱灰晚风送。
尽蜀鹃啼血烟树中,唤不回一场春梦。
数年前的悲欢,早如刀刻般深深镌入他的脑海,驱之不去。正如方岩竭力不去触碰与小嫣和北极相关的任何记忆,却还是每每半夜惊醒,汗湿重衣。
那种阴影,如相思一般刻骨缠绕,剪不断,理则乱。缺月疏桐,何处找那一点归鸿!春事已空。
林如龙定定神,细看云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