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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客手中白光一闪,一只破旧的扫帚出现在手中,然后看似胡乱地开始扫地。
楚云齐正觉古怪欲意发问,老狂客的扫帚划动处却是出现了一只阵法,星云分布,似乎模拟了周天星斗之数,妙不可言。
“楚兄弟站到传送阵中,便能到达琅嬛福地之外。”狂客将手一摇动,扫帚便又凭虚不见,被收入他的芥子间了。
楚云齐微一躬身为谢,便踏入阵中,脚底的星云忽然浮起,在他四周活动,使得楚云齐好似处在浩渺星空当中,而外面世界的景物反倒变得遥远而不可捉摸。
半晌。
漂浮的群星如尘埃落地,楚云齐已在一只峡谷处。
眼前两山巍然相靠,距离一线,形成一条狭长的甬道。
楚云齐顺着狭道而走,里面阴暗潮湿,不时有冰冷水滴从高处滴落,行了少时,终于望见狭道的出口。
狭道尽头,腰窄肩宽的黑面大汉扛着一块巨石,挡住道路。
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楚云齐用望气术一瞧,却是看不透黑面汉子的深浅,这面相凶恶的汉子相当棘手。
不过楚云齐处事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下抱拳道:“小弟借道一用,劳烦兄台移玉。”
黑面汉不言不语,将肩头巨石卸下,索性直接堵住一尺多宽的路口,将自己与楚云齐隔离。
楚云齐万般无奈,却是在不知深浅的大汉面前发作,攀爬上巨石,挤出笑容道:“大哥,小弟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明言。”
“你没得罪他,可是你得罪我了!”大汉的背后,伸出一只小脑袋,笑嘻嘻却是蕴含阴险之意,天真的孩童颜面下却像是住着毒蛇般的灵魂。
是穆天仇。
“塞北叔叔,替我收拾这个混蛋!”穆天仇的声音稚嫩而清脆,却是叫楚云齐很是厌恶。
“小祖宗,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尽管很讨厌这个小鬼,楚云齐还是不会跟小屁孩计较过多。
“你哪里招惹我了?你不知道么?你以大欺小欺负我就算了,你还杀死了我的小狗,还斗胆想要睡我娘亲。怎么,你那无辜的表情却还像是没有招惹过我似的。”穆天仇心机已绝非一个孩童所能有,他早知塞北叔叔对孀居的娘亲有意思,故意添油加醋突出重点,在某些字眼上咬字奇特。
黑面大汉果然勃然大怒,拳头敲在巨石上,竟震得石头开裂,转瞬便化作了灰烬,正想着“那恶犬原来是你派来杀我的”的楚云齐,从巨石上落地,心里一寒,这一拳要是敲在自己身上,十条命也不够活的。
“你出来,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黑面大汉怒意上涌,脸部充血,刹那成了红脸大汉。
楚云齐只有老老实实跟着出去,外面是一片空旷,乱石居多,林木稀少。
“在下楚云齐,敢问兄台大名?”楚云齐不想不明不白死了都不知仇人是谁。
“大名早就没了,认识我的都叫我‘塞北败卒’。”大汉声如洪钟,提到名号却微有唏嘘,“小仇,躲远些!”
穆天仇乖巧伶俐,立即退到几百步之外。
剑走偏锋的楚云齐自知不敌,忽然就平躺在地面上,举觞望青天,无趣道:“我肯定打不过你,你直接动手吧。”
塞北败卒愣神片刻。
他是鼎足南赡部州三大王朝之一玄武王朝的塞北名将,一朝落败而无颜面对爱戴自己的百姓和重用自己的皇帝,便逃到人烟稀少的极寒之地,后来为“破晓”吸收,被委以看守山门之任。数十载冲锋陷阵、出生入死,杀过的人何止数百,见过的敌人形形色色,可却是从没有一个如楚云齐这般躺下来等着给他宰的。
“怎么,找不到地方下手么?要不要我脱光衣服,好让大哥你看准地方随意屠宰?”楚云齐说着,还真开始解衣服上的纽扣。
塞北败卒忽然发话,大声道:“你如今虽然年轻识浅,但将来很可能大有作为,成就远胜我区区败军之将。我今日便给你一个生存的机会,我只出一招,你若不死,我便再不为难你。”塞北败卒当年纵横沙场之际就有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的规矩,现下修道已久,却也一直懒于杀毫无斗志之辈。若不给楚云齐一点机会,就这样宰牛切羊一般杀他,毫无趣味,绝非曾经风云一时的名将之风格。
楚云齐立时翻身跳起,双眼发光。他之所以如此作态,便是为了等塞北败卒的这句话。
已然步入元婴之境的楚云齐,如果只接一招的话,或许还有存活的机会。
远远地,穆天仇却是捧腹大笑,简直上气不接下气:“看你那高兴劲儿,难道你认为你能挡得下塞北叔叔一招么?”
楚云齐恍如未闻,紧紧盯着自己的对手。
他必须将塞北败卒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才会有一丁点机会找到即将出手的那一招的破绽。
塞北败卒马步站立,双手虚拖,一声暴喝:“宝塔镇魔!”
一只雕工精细的九层小塔浮现在他手里,朝天一抛,迎风见涨,散发浓浓的血腥之气,使得天空成为腥红的幕布。
巨大的宝塔,锁定楚云齐,碾压而下。
楚云齐左右移动,宝塔便随之而动,牢牢将他笼罩。
宝塔垂直降落的速度不快,但求稳求准,左右调整方位动得迅捷,抓着楚云齐的位置就不放。
楚云齐仓皇乱窜,拔出紫水,不时朝空激射数道剑气,却是根本阻挡不了宝塔半分,甚至连宝塔左右浓厚的血腥都激射不透,纯然是垂死挣扎之举。
望着楚云齐无助惊骇的模样,小男孩穆天仇开心的笑出了声。
可是,楚云齐却忽然嘴角勾起,蓦然发出一声嗤笑。
下一瞬,楚云齐如电闪蛇舞,极其迅捷,却是到了穆天仇跟前,一把抱起穆天仇,单手锁住穆天仇双手,哈哈笑道:“杀我啊,镇压我啊,有本事连这孩子一起杀了!”
宝塔缓缓却有力地下压,激得空气爆破作响,火星乱溅。
塞北败卒眉头皱起,他要是继续的话,便将小天仇与楚云齐一并杀了,要是转而去救小天仇的话,就有悖于一招取楚云齐性命的承诺。
小天仇被那宝塔散发的血腥气息压得难以喘息,恐怖之下大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塞北败卒叹息一声,大手一挥,半空里的宝塔便如浮云散去,不留影迹。
楚云齐将穆天仇轻轻放下,摸了摸他额头,做出极认真的表情道:“多谢小弟弟救我一命,大哥哥当真是感激不尽,简直是感激涕零。”
穆天仇“呸呸”两声,满腔怒意不减,却也悔恨不已,我只交待塞北败卒杀楚云齐就够了,何必要赶过来要亲眼看他死呢,却让这家伙利用我而脱险。
千算万算,没算到楚云齐这般狡猾无赖,用这等君子不耻的做法而挽回了生机。
塞北败卒没有再说什么,拖着略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回到所镇守的峡谷通道前。
曾经的将军,从来不会出尔反尔,既有承诺,自然放行楚云齐。
一瞬间,将老的将军便树立笔直,僵硬如铁,似金刚怒目。
穆天仇恨得牙痒痒,一脸要吞了楚云齐的样子。
楚云齐摇了摇头:“如果是真男子汉,你就应该凭借自己的实力来杀我。其实你又何必心急呢?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学苦练,我想在十年之后,便有跟我一战的实力。十五年之后,我就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讲完话,洒落转身,踏歌而行。
一首历史久远流传广泛的《将军曲》。
远远听着楚云齐悲怆豪迈的市井诗歌,塞北败卒、将近迟暮的将军胸中顿燃起少年时的将军之志,不觉热泪已盈眶:
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
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
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
我见楼船状心目,颇似龙骧下三蜀。
扬兵习战张虎旗,江中白浪如银屋。
身后玉帐临河魁,紫髯若戟冠崔嵬。
细柳开营揖天子,始知霸上为婴孩。
羌笛横吹阿亸回,向月楼中吹落梅。
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
功成献凯见明主,丹青画像麒麟台。###第五十二章 背叛的楚云齐
渝州地界,众多山林的某一处。
楚云齐脚踏枯枝,顶着熹微晨光,进入当日赴七杀手之战前的小木屋。
不知病弱的青青好些了没有,不知身受天魔禁咒困扰的萧落木有没有回来。
停在上锁的门前,楚云齐手指轻轻一点便即打开,走进去,一几一椅,素然整洁。
大红色绣梅花的被褥中,青青熟睡安详。只是那原本秀丽的脸庞,依旧是十分憔悴,病容之下却还镌刻着深深的担忧,从那春葱细手紧抓着被单就可看出。
抿紧的嘴唇略干枯,如将谢的蔷薇。
若非为了给楚云齐与白玉京的一战之力,青青也不会弄成这样。久病虚弱,而且寂寂独处,无人照顾。
楚云齐忽然一拳捶在自己胸口,自语喃喃:“楚云齐你就是个混蛋!”
混蛋俯下身,在苍白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然后外出,采摘一些营养丰富的野果,抓几只野味,找几只破瓦罐胡乱炖了便用温火煨着,摘来野花树枝,插在窗口空置已久的盛水细口瓷瓶内。
再祈祷明媚的阳光,这样的天气才适合体虚病弱的人外出散心。
铁汉尚有柔情的一面。楚云齐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最温柔体贴的一面,让醒来的青青能够会心一笑,则足矣。
朝阳升起,青青依旧高枕。
楚云齐坐在窗边静等,打着瞌睡,忽然却耳朵一竖。
木屋所在的林间有不平凡的声响,并非鸟兽之声,而是先天便有一种凛然的杀意。
楚云齐一个寒颤。
来者不善啊。
窗前掠过一缕红影,闪至窗正对的林间远处,半抹红袖故意留在枝叶间,勾留着楚云齐的视野。
“我听说深山中成精的狐狸,倒是很喜欢像这样勾引单身的男子。”明显不善的来者是故意让楚云齐发现的,楚云齐势所难避。
回首凝望一眼依旧熟睡未醒的青青,旋即跳出窗外,朝那魅影消失处而去。
楚云齐不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眼下毫无战斗力的青青独居良久,若有人想要对她下手也不必等到现在。
深入山林,楚云齐疾走如飞。
一路上便有枝条挂饰着丝丝缕缕的大红断袖,像是特地作为标记,生怕楚云齐找不着似的。
楚云齐一共追出了两座山。
忽闻清泉叮咚,闯出绿荫,便见溪水斜出,水上一女,红袖长裙,背影清幽冷韵。
感觉到这人气机隐约熟悉,楚云齐微笑道:“不意七杀手竟找到了这里。”
红袖女子转过身来,却是袁紫霞。
初长成的少女,本来是青葱醇然的古典美人,今日却是格外打扮得艳丽成熟,傲人的胸脯、曼妙的曲线似乎都在诉说着她已到了可以采拮的最美年华。
楚云齐暗吞两口口水。
遇见美女,仅仅只是咽了咽口水,这一点都不过分。
袁紫霞打扮虽然成熟靓丽,然而却是板着脸道:“七杀手想要什么东西,你很清楚。”萧落木不在,而且楚云齐如日中天的气机已然衰落,正是他们来抢夺禁书的时机。当初楚云齐挟持紫霞时,紫霞便有准备,在楚云齐身上下了子母追魂香,一个月之内,能完全掌握住楚云齐的行踪。然而前些时候却是发现楚云齐身边或明或暗有着众多不世高手,她才未曾贸然出手。
楚云齐摇头叹气:“你们要的东西在萧落木那里,找我有什么用?”
“因为你一定有办法弄来禁书。只要你能将禁书弄来,我们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袁紫霞吐字清脆,而且颇有欣赏楚云齐本事的意味。
能被美女所看好本就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眼下的楚云齐与当日硬撼乾天大雷劫的硬汉形象简直没法比,嘿嘿贼笑道:“弄来禁书后,如果我要求你在我面前脱衣服,那你满不满足我的要求呢?”
袁紫霞即刻变了脸色,沉吟着,怒气隐隐如汹涌江水随时会决堤爆发。然而她终究是忍了下来,冷冷道:“现在你的性命,只在我一念之间。你若是还不想死,就少在这里说疯话,赶紧想法找来禁书。”
楚云齐忽然大笑。
“你笑什么?”尽管认定楚云齐是虚张声势,袁紫霞依旧对他有所忌惮,总感觉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笑你很天真。其余的杀手一个没来,却派了一个最弱的你过来找我,一向筹谋深远的法天道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以你那日不惜一死也不想当作人质的脾气,竟能容得下我肆意出言轻薄。可见其中一定另有文章,如果你肯说实话的话,我或许愿意配合你。”
紫霞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