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紫乃夜往后瞄一眼跟随在后的大队人马。“什么未来?”
什么未来?
竟然说这种话,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到哪里去呀?
“我是说,”乌裴罗扯着马缰往她这边移过来一些,并压低了嗓门。“妳真的打算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吗?”
紫乃夜迟疑了一下。“可是,那是我亲生爹爹替我安排的,不是吗?”
“是,但妳爹爹也说过,妳若是不喜欢,随时都可以取消这门婚事呀!”看她还在犹豫,乌裴罗更加紧努力地想说服她。“妳不是一向都很怕人的吗?特别是陌生人,想想看,妳要多久才能熟悉一个陌生人?再想想,人家是不是有耐心等待妳去熟悉他?”
闻言,紫乃夜顿时不安地咬住了下唇,她胯下的马儿似乎也感染到她的不安似的,脚步凌乱了起来。
很好,不安吧!尽管不安吧!再多一点更好。
乌裴罗一见,便暗暗窃喜不已。“话又说回来,妳曾经提过希望那个人是个能够保护妳的人,但妳也见过不少汉人了,不是吗?有力量保护妳的汉人,总是长得一副妳看了就跑的德行,而那些人模人样的却又没有能力保护妳,无论是哪种人,这样妳能安心嫁过去吗?”
紫乃夜终于抬起眼无助地瞅住乌裴罗。“那我该怎么办?”
“放心,王兄会帮妳的。”乌裴罗心头狂喜着,表面上却仍是义不容辞地猛拍胸脯。“妳先去瞧瞧那人妳怕是不怕,”不用说,只要是陌生人,她肯定见了就怕得要死!“若是妳不怕的话,哥哥再帮妳试试看他有没有能力保护妳……”
这个就更别提了,就算是战神,他也不会让那个家伙通过他的考验的!“如果都不行的话,紫乃夜,妳就跟王兄回去吧!王兄会娶妳做侧妃,疼爱妳一辈子的!”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欸?”紫乃夜一听,霎时惊讶得瞪圆了眼。“可是……可是你是我哥哥耶!”
“不是亲哥哥。”乌裴罗耐心地提醒她,并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手。他的经验是,倘若动作太快,或是力道拿捏不对,拍得太重的话,这个小东西肯定会吓死人的尖叫一声,而后一溜烟消失不见。
“紫乃夜,妳不会怕我,对吧?”这句话说得实在不怎么有把握的感觉。“而且,妳也知道王兄有能力保护妳,对吧?所以,跟在王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对吧?对吧?”
对吗?
紫乃夜不太自在地收回手,并苦恼地瞅着他。
“不过,妳不需要现在给我回答,”乌裴罗忙道。“妳慢慢考虑考虑,等妳想通了再决定就好。”
紫乃夜垂首无语。
王兄说的虽然都是事实,但是……
这样好像不太对吧?
☆ ☆ ☆
黄沙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自汉武帝“列四郡,据两关”以来,玉门关便是丝绸之路上极重要的关隘,是中原进入西域的门户,也是西行商旅和文臣武将的重要停息站。因此,虽然仅是一座小小的方形小城堡,却是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使者往来,一派繁荣的景象。
若登上了望塔举目远眺,四周则遍布沼泽、沟壑纵横、长城蜿蜒、烽燧兀立,那胡杨挺拔、泉水碧绿、红柳花红、芦苇摇曳,与玉门关的雄姿交相辉映,更是教人赞叹不已。
在这儿,墨劲竹与沈君陶已足足等候了整整三天,之后,墨劲竹便决定继续往前进入西域,并非他等得不耐烦了,而是……
“临出京前,三师妹嘱咐过我,若在这儿等候三天尚见不着人,我就必须马上进入西域,因为她需要我的救助。”
“可是我们早到了好几天耶!”
“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到的都一样。”
“原来如此,”沈君陶喃喃道:“君陶还以为,一向最有耐心的大爷怎么也转了性儿呢!”
墨劲竹莞尔。“我还以为最有耐性的是你呢!”
“啊!说得也是,”沈君陶立刻当仁不让地猛点头。“在二爷身边尚能保身至此时此刻,可见君陶的耐性有多坚强耐操,简直是世界一等一的强韧,君陶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呢!”
墨劲竹失笑。“有这么夸张吗?”
“那可不!”沈君陶好似无限委屈地咕哝,可转个眼又扬起了灿烂的笑脸。“但跟在大爷身边就轻松多了,这回君陶非得要好好犒赏一下自己不可!”
墨劲竹轻眨两下眼。“这可难说了,如果三师妹算得不差,咱们这回的乐子可也不算小喔!”
呆了呆,沈君陶满脸诧异之色。“不过就是去接回大爷的未婚妻,还会有什么乐子吗?”
墨劲竹沉默片刻。
“以后再告诉你。”
沈君陶倒也机灵,马上就明白这不是他能问的事。“那也无妨,只要不用瞧二爷那副阎王脸,君陶就觉得够轻松了。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四小姐和四姑爷的恩赐呢!”
话说又该轮到水仙进宫当值之前半个月,偏生阳雁儒也要出京去审办一位皇族的案子,为了让水仙心安,墨劲竹便命左林、右保跟随阳雁儒左右。不料,阳雁儒才刚离京没几天,墨劲竹便收到急函催促他赶来西域,当时,他原想孤身一人上路,宫震羽却不放心,硬是让沈君陶陪伴在墨劲竹身边。
“是二师弟太过多虑了。”墨劲竹淡淡地说。
“多虑得好!”沈君陶忙道。“否则,君陶哪来这一趟游山玩水的机会呢!”
墨劲竹又笑了。“君陶,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二师弟那性子可不是普通的拗,亏你伺候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居然还能保持如此乐观的天性,真不晓得该说是你迟钝,还是脾气太好了?”
“错,错,错!”沈君陶摇摇食指。“大爷,是耐性,是君陶的耐性实在太好了……不、不!是太伟大了!”
墨劲竹又失笑。“是、是,君陶,你真的很伟大,行了吧?”
“那当然!”沈君陶傲然地扬起下巴。“这两字词儿我可是当仁不让。”
墨劲竹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可沈君陶觑着他片刻,仍是禁不住好奇地问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爷,听二爷说,您这门亲事好像不是老爷,或是老夫人为您按下的吧?”
墨劲竹微微一笑,“谁说不是?”没绕弯儿,他很干脆地说出沈君陶想知道的答案。“只不过,这件婚事是皇上先行提出来的,之后师母才挑中了我来定下这门亲事。”
吃了一惊,“是皇上?”沈君陶错愕地惊呼。
“是皇上。”
愣了一会儿,沈君陶突然脱口道:“不是吧!皇上居然要您和番?”
“和番?”墨劲竹再次失笑。“别胡说了,我又不是王昭君,和什么番?”
“但是……”
“好了,君陶,别再问了,这事回京以后,你自然会了解,不必急在这时知道吧?”
主子都叫他别再说了,微不足道的小跟班当然只好听命住嘴啰!可不过半晌工夫,他还是忍不住又大声抗议了。
“可是大爷,皇上竟然让您去娶个番邦公主,君陶实在为您不值啊!”
墨劲竹倒是毫不在意。“哦!番邦公主又有什么不对吗?”
“哎呀!大爷,您怎么这么说?”沈君陶更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番邦公主耶!那种不懂教化、不知礼俗,又凶巴巴野蛮霸道、粗鲁……”
“你是在说四师妹吗?”墨劲竹突然轻轻插进一句话。
沈君陶愣了愣,继而失声大笑。“是、是,就跟四小姐一样,原来……原来两边都相同嘛!那……那就没差了!”
“是啊!”墨劲竹说得更轻了。“四师妹要是知道你拿她跟番邦公主比,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笑声骤失,沈君陶的神情蓦然大变。“不……不会吧!大爷,您要告诉四小姐?”
“你说呢?”
“我说?废话,当然不要啊!大爷,属下三妻四妾尚未娶,五子六女犹未生,还不想死啊!”
“三妻四妾?你可真贪哪,君陶!”
“会吗?不然双妻三妾好了。”
“双妻三妾?你真应付得来吗?”
“那……一妻二妾?”
“两个女人吵架就够逼疯你了!”
“那……一个小小的,很小很小的,非常非常小的妻?”
☆ ☆ ☆
乌裴罗以为他们走得不声不响,瓦剌王子绝对不会察觉到,却没想到才刚离开火州(今之土鲁蕃)不到两天,刚过七克台没多久,乌裴罗的亲妹妹阿部娜就追上来了。
“妳来做什么?”乌裴罗劈头就问,语气很不客气。
阿部娜斜眼瞪着紫乃夜,眼神更不友善。“我好心来警告你们也不对了吗?”
她是畏兀儿族里少数几个敌视紫乃夜的人之一,原因很简单,她明明是独生女,紫乃夜却半途跑来抢去了父亲和哥哥对她的宠爱,甚至连她的未婚夫朵儿坎都在偷偷喜欢紫乃夜,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连她的未婚夫都要“抢”,这就太过分了!
乌裴罗狐疑地看看紫乃夜,再瞥向阿部娜。“警告我们什么?”
阿部娜这才转过眼来。“玛哈它已经派人追过来了。”
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的?”乌裴罗冲口问。
“你对着我凶干什么?又不是我告诉他的!”阿部娜不满地横眼白他。“是他原本就派人监视着紫乃夜,那又不关我的事!”
乌裴罗皱眉想了想。“他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吗?”
“陇西(今之甘肃)!”
咬了咬牙,“无论如何,目的已经来不及变更了,现在我们只能先越过天山了!”乌裴罗断然道。“既然玛哈它已经知道我们要到陇西,他一定认为我们会循着最快、最直接的路线去,绝不会想到我们会越过天山的。”
于是,他们毅然转进天山,希望能甩掉玛哈它的追踪。
不料两天后,当他们在奎苏村过夜时,阿部娜竟然暗中将紫乃夜骗了出去,而且准备把她交给在村外等候的瓦剌族人,紫乃夜震惊得以为自己在作梦,一场噩梦!
“为什么?阿部娜,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恨妳!”阿部娜恨恨地道。“从妳来到畏兀儿第一天开始,父汗和王兄的眼里就只有妳,族人喜爱的也是妳,甚至连朵儿坎中意的也是妳!同样的……”她冷笑。“妳不知道吧?提拉古丽也讨厌妳,因为王兄喜欢妳,所以,只要有妳在,王兄眼里就不会有她,因此,她就偷偷去密告玛哈它,想让妳嫁给玛哈它,这样妳就永远别想再回到火州了!”
紫乃夜呆住了。她知道阿部娜和提拉古丽不喜欢她,却没料到她们竟然这么恨她!而且……
王兄喜欢她?哪种喜欢?
难不成是那种喜欢?
老天,难怪王兄说要娶她做侧妃!
“现在,妳还是乖乖和他们走吧!”阿部娜冷冷地说:“横竖妳都要嫁给妳会害怕的人,倒不如嫁给玛哈它,至少妳还见过他两、三次吧?”
天哪!就是因为见过,才更觉得可怕呀!
紫乃夜永远也忘不了玛哈它眼中那股邪佞无情,还有他冷酷狂暴的笑声,光是远远地瞧见他,她就想逃进火山里去了,更何况是要嫁给他?
她宁愿死!
“好,那我把她交给你们了。”说着,阿部娜就想将手中的缰绳交给瓦剌族人。“我得赶快回去,免得王兄起疑。”
就在这当儿,紫乃夜突然做了一件谁也没料到,甚至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她竟然没有尖叫,而是蓦然一把抢回自己的缰绳,同时双腿一夹马腹,吆喝一声后,马儿就拉开四蹄狂奔而去,只留下尘雾满天飞。
几个人愕然地张大着嘴吃了满口灰,直愣了好片刻才回过神来,因为他们谁也没料到,一向胆小的紫乃夜居然会做这种事!这就好像看到鱼儿在陆地上走路一样教人不敢置信。
可之后,阿部娜马上气急败坏地跳脚怒声大吼,“你们这几个笨蛋,还呆在这儿干什么?不快快去把她给追回来!否则,不单单是你们要被玛哈它剥皮,连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到一会儿,瓦剌族人就全都追上去了,只剩下阿部娜一个人杵在那儿恨恨地咬牙切齿。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嫁给玛哈它呢?
☆ ☆ ☆
也不晓得是运气好,抑或是运气不好,紫乃夜才策马狂奔不久,就因为太过惊慌而跌下马,一路滚进土道旁的草丛去了,而她那匹不知何谓忠心的笨马儿却丢下主子傻傻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