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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印天池欲言又止，一笑置之。
俄顷，一盘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饺子摆上桌，薄皮大馅，看着就好吃！初小药舔舔唇，夹起一个蟹黄馅的饺子，首先搁在师父的菜碟中，继续拍马屁，“今日花了师父不少银子，先孝敬师父大人，嘿嘿。”
“倘若真感到过意不去，日后就听话些。”
初小药敷衍地点点头，将一整个大饺子塞进嘴巴，顿时翘起大拇指，赶紧又给他夹了一个，兴奋道，“虾银滴根好呲！”（虾仁的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印天池给她盛了一碗蛋花汤，“等你吃饱了，我们谈谈。”
“……”初小药鼓着腮帮子缓慢咀嚼，看样子还是躲不过见不见常三爷的事。
为了拖延时间，她一直在吃，吃得直翻白眼儿……
印天池担心她会撑坏胃，压住她的筷子，道，“别吃了，不想谈便作罢。”
说着，他将碎银子放在桌上，先行离开饺子馆。
显然，师父的心情不美丽，初小药拎着给同伴们打包的饺子跟出来。
师父双手背后站在道旁，身材高挑容貌出众，路过此地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忍不住多看他几眼，甚至迂回几圈远距离围观。
印天池蹙着眉，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见初小药走过来，径直前行。
初小药蔫不出溜儿追上师父，忽然发现师父手里没东西。
“呀！师父先等等，刚买的百宝盒落在饺子馆了。”
不待印天池回应，她又奔回去找东西。不大会儿的功夫，提着饺子和百宝盒返回，不过因为东西太多，导致她的步伐很迟缓。
印天池长嘘一口气，三两步迎上前，接过百宝箱。
“谢谢师父。”
印天池不搭理她，快步走在前方。
初小药最怕冷战，小跑步紧追，道，“好啦好啦！徒儿答应师父不见常三爷。”
印天池并未回头，放慢脚步，伸出一手，道，“饺子拿过来。”
“……”初小药暗自舒口气，把沉甸甸的饺子递给师父。
虽然警报暂时解除，但是在返回通天山的途中，师父缄默不语。
她想了想，决定将见常三爷的原因告诉师父。
“其实，其实徒儿会去找常三爷，是请他帮忙撤销击杀令。当然，他也不会白帮我……事成之后，我……”
不待她说完，印天池倏然驻足，冷道，“有些事，为师不想一再强调，是不想加重你的心理负担，但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他杀我龙族女眷，我杀他常家兄弟若干，你认为为师可以做到置若罔闻吗？”他转过身，正色道，“我与他的结局，只有一生一死。”
初小药卡壳儿，一时间不知晓说什么。
“你不曾经历战争，更不知晓战争的残酷，为师不会强迫你去恨谁，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某年某日，因为这些必然会发生的事，恨上为师。”
初小药感觉非常内疚，“对不起师父，徒儿不该在您面前提到常三爷。”
倘若再讲出“卖身契”之事，师父恐怕会冒烟吧？
印天池走到她面前，悠悠地蹲下身，刚欲开口，她徒然扑进他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哽咽道，“想到战争迟早会来，想到一定会有同伴流血牺牲，徒儿感到很害怕……”
剧烈的颤抖传递到他的指尖，他微叹口气，“魔帝不灭，三界永无宁日。”
“最坏的就是魔帝，不让亡者轮回，指使下属作恶多端，还想弄死翎翎，徒儿真想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大魔头！”
印天池抚了抚她的脊背，笃定道，“魔帝一定会死，死在为师手中。”
“嗯！”她擦掉泪水，粲然一笑，“徒儿等着看。”
一缕斜阳掠过她灿烂的笑靥，印天池久久凝望，席地而坐，也跟着笑了。
“万事由为师来处理，你只管安心修炼。”
初小药托腮坐在他的对面，“是，那翎翎呢？还可以和我们一起修炼么？”
他笑容微敛，道，“昨晚，为师已经与她讲得很清楚，目前就看她如何抉择。”
“师父真的告诉翎翎，她就是夜悲音？”她一怔。
他垂下眸，轻轻地点下头，面无多余表情。
“所以日后，翎翎都睡在师父那里？”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直视她的双眼，道，“从前如何相处，日后还是如何，除了修炼，其他事无须理会，不要让为师一再重申。”
“噢，徒儿就是随便问问，干嘛这么严肃……”她掸掸屁股站起身，背起小竹篓，疾步走上石阶。
印天池望向她的背影，扬声问道，“走了一天累不累，需要为师使用法术送你上山吗？”
初小药驻足，严肃地说，“师父，徒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处处依赖师父，当然，徒儿承认……很喜欢粘着师父，但是日后不会了，徒儿会与师父保持距离，因为……师父的娘子，夜悲音回来了。”
凝视着她的表情，他缓缓地提起嘴角，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她干脆地应了声，快速返回他的身旁，一手拎起百宝盒，一手提起饺子，继而调转方向，大步流星地迈向前方。
印天池并未追赶，拢紧五指，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手指越攥越紧。
………………
初小药一口气跑回通天山，气喘吁吁地喊道，“同伴们我回来啦，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然而，只有其中一间房间开了门，霸翎翎走出来，道，“他们几个去后山修炼去了，咳咳……”
“他们也真是的，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啊！”初小药赶忙迎上去，“你怎么回来住了？师父知晓吗？”
霸翎翎充耳不闻，嗅到饺子的香气，取来盘子，自顾自坐在院中吃饺子。
晚风微凉，初小药找来披肩搭在她的肩头。
“这大夏天的，帮我捂痱子呢？”霸翎翎扯下披肩，看向她身背的竹篓，“哟，买了不少东西，你和谁下山了？”
“……”初小药支支吾吾不敢说，“慢慢吃，我去给你盛碗绿豆汤。”
霸翎翎砸吧着筷子尖，扭头问道，“和师父？”
初小药深低着头，手里端着绿豆汤，一副很怕洒出来的神态。
霸翎翎见她旋身欲走，伸手拉住她，关切地问道，“装什么哑巴？是不是和师父吵架了？”
“没……”她艰难地抬起头，心虚地说，“只是一起，一起去吃个早点。”
“吃个早点吃到黄昏？你俩也够能吃的。”霸翎翎调侃道。
“不是不是，我一直瞎逛来着，师父也很烦，催了很多很多次！……对不起翎翎，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这饺子味道不错……嗯？无端端的，为何道歉？”她一脸不解。
初小药低头抠着指甲盖，“师父说，他已经告诉你了。”
“哦，你说夜悲音？”她的态度不以为意。
初小药歪头相望，疑惑道，“一夜之间你成了师父的娘子，不会感到震惊吗？”
昨晚，印天池与霸翎翎聊了很多，关于仙魔之间的战争，关于龙族的使命，关于魔帝颁布击杀令之真相，当然，一定会聊到夜悲音，聊起这位魔女的一切。
她缓了缓情绪，道，“我没有夜悲音的记忆，因此就目前来说，我的感觉只当在听一个故事，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
“不荒诞啊，我在师父的记忆中见过夜悲音，确有其人！”
“我指的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霸翎翎喝了口粥，又因为身体不适咳嗽起来，初小药捋着她的背，“好了不要说了，师父也不准我过问太多。”
霸翎翎弯身按揉心口，刻意利用这个动作掩盖表情，良久，她缓抬头，用手帕挡住大半个脸，按照师父的指示，冷冰冰地说道，“你有这样的觉悟再好不过，没错，这是我与师父之间的私事，以后不要再问了。”
初小药的情绪顿了顿，讷讷点头。
☆、第131章 她是他的小棉被
265、强制复制术
新的任务送到印天池手中。此次任务可以分为三个小任务，皆与凡人有关。第一个任务：铲除向凡间大量投放瘟疫的鼠魔；第二个任务：歼灭引起黄河泛滥的蛇妖；第三个任务；规劝凡人赵康放下屠刀。
印天池审视片刻；决定将第三个任务交给初小药与霸翎翎。
敲门声拉回他的思绪。
“师父；您找我？”霸翎翎随手合上门，见师父的视线移向窗外；她心领神会；道；“初小药已经睡下了，我出来也未惊动任何人。”
“哦，辛苦你了。”印天池递上任务卷轴，道，“按照之前商议的对策，此次任务为师替你去完成。”
“是；不过徒儿心中有些顾虑……既然魔界是通过魂魄的气息来判断我的身份；那么；倘若师父只是从外表上与我相似；会不会露出破绽？”
印天池含而不露一笑，推开另一道门，“你看那是谁？”
霸翎翎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不大点的小男娃正在吃点心。
“仙童……蘑菇？”
蘑菇蹭掉挂在嘴角的点心渣，朝她摆摆手，一派老成地说道，“咳咳，小梅花鹿，我们又见面了。”
“为师请蘑菇前来，正是为了复制你的魂魄。”
霸翎翎越听越糊涂，问道，“徒儿知晓蘑菇可以复制，可是，陪初小药出任务的人是师父没错吧？”
“哎呀，还是由本仙童来解说吧！”蘑菇站到椅面上，得意地扬起下巴，道，“本仙童神通广大！不止可以复制别人的容貌法术和记忆，还可以强制别人复制成我！简单点说是这样过程，首先，我复制成你——霸翎翎，然后实施强制复制术，让印上仙也变成霸翎翎就行了！”
“……”霸翎翎暗自惊叹，这孩子真真儿的强大。
仙童洪亮地咳嗽几声，挤眉弄眼看向印天池，搓搓手提醒道，“事成之后，印上仙答应我的条件，可不能耍赖反悔哦！”
“行，就一日。”
“啊？！一日太少了，你是出门玩去了，我不仅要保护霸翎翎，还要坐镇通天山替你应付妖魔鬼怪，亏，太亏，三日！”
“一日。”
“通天山好无聊啊，两日！”
“一日。”印天池绷起脸，仿佛继续讨价还价下去，一日都没了。
“……？！”仙童气包子似的扭过头，“哼！求人是这个态度的！我就没见过！”
霸翎翎听得晕头转向，道，“什么一日两日，两位在说什么？”
“待为师归来之时，答应让他在为师身上使用复制术，一日就够让人提心吊胆了……”印天池瞥了仙童后脑勺一眼，对她说道，“击杀令之奖赏，引得大批邪魔潜入凡间，虽然为师在通天山周边做了结界，但是结界只能防御入侵者靠近，却没有攻击作用，因此，在为师与小药出任务的这段时间里，需要蘑菇替为师坐镇通天山，而你，万不可离开天龙阁半步。除了蘑菇之外，不能让第二个人发现你留守通天山。”
“谨尊师命。徒儿这就回去简单收拾两件衣物。”霸翎翎俯首告退。
这便是那一晚他们彻夜长谈的主要内容，印天池明确表明，今日的霸翎翎，日后一定会与夜悲音的容貌完全吻合，但是他坚信，霸翎翎并非他的娘子夜悲音，至于言之凿凿的原因，他暂时不便细说，只是承诺，不会影响她的蜕变进程，除非她自己决定放弃修炼。
许多疑团在她心中还未解开，印天池却不愿再多说。霸翎翎仍旧记得印天池讲出以上那番话时的神情，语气平缓，目光柔和，完全是一副商量的态度，尤其当他提及初小药之时，她甚至可以从中看出几分恳求的意味，他说，为了初小药，我印天池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请你一定要配合我。
霸翎翎既然视初小药为家人，自然没有推托的理由。不过非常好奇自己与夜悲音之间的关系，她想，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吧，否则为何会生成夜悲音的容貌？而初小药与夜悲音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小药最终会蜕变成什么模样？
…………
霸翎翎收拾好换洗衣物，悄然走到初小药的门前，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向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小药，她长嘘一口气，又无奈一笑……从小到大，她一直暗暗地，在与初小药争抢亲情、友情。然而，几乎是屡屡受挫，所以时常没由来的讨厌、嫌弃初小药，其实仔细想来，初小药并不是以娇气柔弱博取好感，而是不计回报地对待她喜欢的人。说白了，就是傻。
她避开所有的岗哨，返回天龙阁，印天池与仙童已经做好复制的准备，就差她这个主角登场了。
嘭地一声，蘑菇复制成霸翎翎的模样，然后举起双手，与印天池掌心相对，重申道，“强制复制术，等同我的分身体，可以感应到复制后的一切，你也知晓……我的弱点就是害羞，所以万不可让初小药亲到你，否则复制术同样会失效。”
霸翎翎在旁提醒道，“关于这一点师父确实要注意，小药虽然不会乱亲人，但是她走起路来没骨头，拉手拥抱很常见。”
印天池应了声，又看向蘑菇，问道，“强制复制之后，获得的复制者的能力，是不是也会减少一半？”
“挺聪明嘛，是的呢，霸翎翎自身的能力就不强，只能凑合着用吧……呃！谁打我头！”仙童扭头龇牙，“胆敢殴打未来的战神？小心本仙童不给你饭吃！”
“呵，你试试？！”霸翎翎扬起拳头。
“……”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