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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忘幽处瑾醉华裳
作者:free蓝羽汐
☆、楔子
皓月的皎光洒下一片清冷,迷蒙中依稀的光晕淡淡的斜挂一方……
忘幽教内烛光晃动,男子一袭锦衣华裳端坐殿上,眸子深邃而冷绝。
凌厉的鞭破风而下惹得烛火一阵摇晃。殿下的少年跪的笔直规矩分毫不差,膝下的碎瓷片尖锐的顶在髌骨上,刮骨般的刺痛正深深的侵蚀着每寸肌肤,膝下的血迹已蜿蜒成一片混着滴落的汗水应着烛光显得分外妖艳。身后同样装束的男子还在不断挥着凛冽的鞭。
男人颇似悠闲的拨弄着茶杯,指尖轻点着玉质的圆桌发出“嗒嗒”的声响,似乎正深思着什么……
少年高举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却依旧稳稳的护住手心那枚精致的荷包,他已是第无数次将荷包呈给父亲,可每次的得到的都是无情的鞭挞和父亲的雷霆之怒。他不知道父亲的误会有多深亦不知道母亲在他心中是何位置、是爱是恨?难得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少年一夜间杀了十二位高手没留下一道伤痕,看看荷包他还是鼓起勇气跪呈出来,只盼殿上的人能看一眼,一眼就好。但得到的依旧是无情的斥责和痛苦的深渊,少年心中苦涩,偷偷看看男人的脸色终是忍不住开口……
“爹爹……”又是狠厉的一鞭少年身子微微一颤,身后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下的血正无情肆意的渲染了他的绝望。
“嗒嗒”骤然而停,少年心头一喜不禁满怀期待的望想他,只听“哗”的一声,男人拂袖一带便将满桌的茶具扫落在地,眸子几分厉色怒斥道,“住口,不准这么叫我!”
少年无暇观察他的反应,只自顾自的说着,“爹爹,娘亲说这里是……”每吐出一字似乎都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啪”男人几步下来夺过鞭子狠狠的抽向少年似是要将他撕碎一般。“不准叫我爹,不许和我提那个贱人!”
“不许这么说娘亲,娘亲不是,不是……”少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可以说娘亲,娘亲是好的女人,是唯一给了自己爱和希望的人,只是这希望正被无情的鞭子不断的削弱,削弱……
“啪!”男人长袖舞动,转眼就在少年身上割开了数道深深的口子。男人暴怒道,“那个贱人,你再提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夹了内力的鞭子呼啸而下,少年的嘴角流出了汩汩鲜血,被打得伏地不起。他没看到他倔强的眼神和他一般相像。
男人心里越来愈盛的怒火全聚到了手中的鞭子上,越发狠绝的抽了上去。
少年的视线开始变的模糊,却强忍着坚定道,“求……求您看看……”
“啪”贯穿了所有伤口的一鞭,少年几乎眼前一黑。耳边娘亲的声音不断说着,“瑾儿,以后无论遇到什么要坚强……”“瑾儿,一定要把这个交给爹爹,要好好孝顺爹爹知道吗?”
“求……求您看看……”少年无力的双手又托了托掌心的荷包。
“啪……”
男人难得停了下来,鲜血顺着鞭梢滴落到地上,少年跪伏着缓了片刻忍不住回头看看这个冷漠、残暴但又忍不住想亲近的男人。
注视着这双和晴儿一模一样的眼睛,男人的眸色更染了几分赤色,忍不住又是几鞭呼啸而下运足了内力。
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放弃,这次是怎么了?少年的执着更似一种拼了命的哀求,男人心里开始烦躁和不安起来。
男人不愿思考下去只一味的挥着鞭子,无情更似一种发泄!他曾经起誓不再碰和那女人有关的一丝一毫,对她只有恨,对这孩子也只有恨!
“求,求您看看……”少年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喷涌出来,似乎一同流逝的还有他们最后的父子情分……
忽而少年手上一空,心中竟是不可置信。努力的撑开双眼抬头看看,荷包当真在父亲手中了。
第一次,男人见到少年的笑容,惊喜而满足。那是孩子般的天真烂漫,一丝莫名的情绪游走于心底却未曾察觉。
“是不是我把他毁了,你就再不会烦我了?”男人玩味的看着少年。
笑容瞬间僵在唇边,少年似乎忘记了所有的规矩和疼痛,挣扎着夺过男人手中的荷包,眼里是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少年的已无多余的力气,只见男人运足了内力,只需顷刻荷包就将化为乌有,连同消失的是母亲的心愿和自己的未来。
少年复跪倒在男人的脚下,痛哭着哀求道,“求您,求您不要毁了它,我再也不会拿出来了,再也不会了,求您……”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少年已是在自己的房间,虽然在这里他身份卑贱的不如个下人但房间却是格外清雅,因为这里曾是他母亲的房间。里间的书房摆满了史传书籍,桌上笔墨纸砚陈列的井井有条,卧室里紫色的帐幔虽是旧了些却依旧淡雅精致,外间是客厅圆桌上一套茶具不过是盛些清水,若是有任务几天不在怕是连水也干了。
为了交换母亲的气息,少年近乎是丢了性命放弃了所有的尊严才能住进来。
那天少年被打的皮开肉绽,刺骨的凉水不知浇了几遍,地牢里阴暗不得一丝光亮,唯有男人的声音不断传来,“接着打!”“狠狠的打!”直到少年几乎放弃的时候,男人终于开口给了他一个机会,那天他匍匐在自己父亲的脚下成为他冥殿黄字杀手。
冥殿是忘幽教的杀手组织,进去那里的人都注定了一个悲惨的结局。冥殿分“天”“地”“玄”“黄”四等,少年从此注定了他悲戚的人生、注定了他的人生将不再有阳光……
房间里干净整洁却冷清的渗人,少年是被惊醒的,如果没了荷包似乎便丢了最后的寄托,毕竟那是娘亲的东西,也只有娘亲会问自己疼不疼、冷不冷……
少年的房间建的僻静却是风景独秀,那人想的周到只因她属热的身子故依水而建这听雨阁,男人曾许诺“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这样的平静和没好终于因为武林的血腥、争斗而不复存在。同样的听雨轩,同样的陈设,唯一不同的是少年自幼体寒,因为洛晴在怀他时便已中毒,于是每到这寒冬腊月便分外的难熬。
眼泪从眼角静默的留下,绝望静默的没有一丝声响仿佛死了一样,直到夜鹰进来。
夜鹰是男人的心腹,少年以为他此刻过来多半是又有什么任务。
“给你的!”夜鹰递过那枚精致的荷包,少年的眼泪难以自制的涌了出来,他没有毁,他看了吗?
“教主有命:东西没动你便要付出代价,这是教主赐你的!”说着将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床头。“规矩知道吧?”
少年却是没有理会这么多,抚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荷包,仿佛找到糖果的孩子急忙收到怀里满足的笑了,徒留脸上的两串泪痕显得分外刺眼。
见他这般模样夜鹰竟是生了几分不忍,提醒道,“先看看这是什么吧!”
少年这才注意到了床头的瓷瓶,脸色微微一变,“十日醉?”
夜鹰只微微的点头,静静的看着少年,他的眸色没有太多的愤恨,甚至没有抱怨,只是淡淡的哀伤让人不愿直视。
“伤药都在书案里,有劳了。”少年知道他终是没有看,许是能把荷包还给自己便已是万幸了……
夜鹰不敢过多停留收了所有的伤药便匆匆离去了。
房间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少年拿着瓷瓶目不转睛的看着,原来爹爹这么讨厌自己,甚至希望自己死,他从来没想认自己……
除了忘幽教的教主男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影渡公子,十四年前是为人称道的神医,但自从忘幽教劫后重生影渡便消失了。江湖传言昔日悬壶之心的影渡公子已是冷酷无情见死不救的冷酷教主,故再无人求医,影渡也从此绝迹江湖,留下的只有一种奇药——十日醉。
说是圣药是因为他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且不会造成任何的损伤,只是服用到第十次时便是精气枯竭之时,十日便会毙命回魂乏术。
少年将药丸倒了出来反复数了几遍,随即笑的风轻云淡。依稀听得他的自言自语,“娘亲,若是爹爹本就不喜欢我,我就不必惹他生气了,再帮爹爹做点事情,瑾儿就去陪您好不好……”
没有了伤药这是唯一的办法,少年将剩余九粒一一的放了回去,只从容的拿起一颗,开始了自己生命的倒数计时……
☆、梦里不知身是客
洛瑾发丝凌乱,气息也极为不稳,拄着剑才一路挨回了听雨轩,血已覆盖了剑鞘原本的颜色,此刻正滴滴答答的在地上绽开了一朵寒梅。
洛瑾踉跄几步扑到书案上翻出了那个精致的瓷瓶,颤抖的双手费力的拔着瓶塞,“嚓”的一声终是一个不慎瓷瓶摔碎在地上,来不及自怨自艾只得趴在地上护住那两颗蹦跳着远去的十日醉……
洛瑾趴在地上顾不得比寒冰还要冰冷的身体,怔怔的看着掌心的两颗药丸眼睛酸涩的难受,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拿了一颗塞进嘴里,体力不支的昏睡了过去,最后一颗十日醉也在浑然不知中不见了踪影……
“哗”一桶盐水泼下,洛瑾微微的睁开双眼,第一次任务失败结果他早就想到了,本想服了十日醉再去请罪却没想到还是没撑到过去。
“休息的好吗?”南宫影的声音透过黑漆夜色传来,地牢的血腥味让洛瑾稍稍清醒,火盆照亮了南宫影的半边脸,看的他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洛瑾撑着身子好半天才跪好,嗓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他的言辞,“属下知错……”
南宫影曾说讨厌他的声音,故此洛瑾从不解释,任何的解释似乎都是他的催命符,没了伤药多一次的责罚就意味着离那十日更近了……
南宫影看看跪在脚下的洛瑾,衣衫凌乱的不成样子却似乎打不散他一身傲骨,即使被寒冰掌重创还是不见分毫的狼狈,他明知让他一人去毁了寒水宫的暗阁是不可能的,那里的高手并不比冥殿少,可是他就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动十日醉。
听夜鹰回报这小子居然砸了药瓶也被不肯吃,贪生怕死的畜生,他便偏要看他有多能忍。
南宫影不急不慌的倒了杯茶水,喝罢磕了磕空杯,洛瑾不禁跟着一颤。
几个黑影瞬间将他架上了刑架,夜鹰挥着长鞭正准备动手。
“夜鹰!”
“属下在!”夜鹰单膝跪地听候着南宫影的命令。
未得教主御令夜鹰不解的抬头看看,只见南宫影颇是期待的看着墙上的锁脊鞭,那是用千年寒铁打造的极细的锁链,每一环都布满了倒勾的铁刺,若不是尽头处的木柄几乎想不到这是执行鞭刑的刑具。
夜鹰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颤声道,“教主……”
洛瑾暗暗庆幸还好服了十日醉,不然……
“去吧!”南宫影淡淡道。
“教主……”夜鹰转而跪伏在地无声的为洛瑾求情,动了锁脊鞭伤筋动骨还是后话,寒气入体怕是常人难以忍受,何况洛瑾还中了寒冰掌。
“等我亲自动手吗?”南宫影的声音忽而冰冷的令人窒息。
洛瑾静静的听着心里早已麻木,一个任务,再有一个任务瑾儿就去能去陪娘亲了,想着竟是笑了出来。
跳动的火苗让这笑容多了几分讥讽,不巧的被南宫影尽收眼底。
“去啊!”南宫影大声命令道。
夜鹰紧了紧手中的锁脊鞭站在邢架前,看着一脸恬淡还在走神的洛瑾,狠狠的挥了一鞭。
“嗯……”一时间地牢里只剩下鞭子划破皮肤的声音,铁钩带掉皮肉血肉横溅的声音,和从没听过的洛瑾的哀嚎声和呻|吟声。
“禀教主,他昏过去了!”夜鹰脸上恭谨心中却说不出的苦涩,这些年他看的太多,多的心里早已怜他,又怎能屡屡下这死手。
“泼醒继续!”南宫影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教,教主……没下手的地方了!”饶是这些年看惯了面前男人的冷酷,但仍是有些不可置信,尤其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哦?”南宫影起身凑近了几步,看看长衫下的一片血迹和紧锁着眉头的洛瑾,长袖一甩,指了指一旁的刑凳。
“教主!”夜鹰还欲再说凌厉的一掌已经落在了他是胸口,饶是南宫影只用了三成功力,夜鹰的嘴角还是渗出了丝丝血迹。
“懂了吗?”南宫影回到上座竟是铺开了棋盘。
“属下遵命……”夜鹰抚着胸口,下令手下将人绑到刑凳上。
夜鹰提了凉水只从洛瑾的背上淋下,洛瑾呛咳了几声又没了声响。
“不会用盐水吗?”南宫影专心致志的看着棋盘,似是不打算轻易结束今晚的刑罚。
如愿的听着洛瑾的呻|吟声和接连不断的刑棍入肉的声音南宫影的棋却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