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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看看鞋帽……”
南宫影将衣坊的衣服看了个遍,从小衣到轻裘,从头到脚选的一应俱全,还特意选了些年轻人喜欢的花色和款式,走出衣坊心里竟是有些开心,不禁猜想着那小子看到这些衣服的表情。
天色渐渐暗下,南宫影不禁加快了脚步,却偏偏又驻足下来……
“客官您要点什么?”
南宫影想着楚瑾要糖吃的景象不禁有些期待,自家那个也不爱喝药,下次说不定也要起了糖果,想想还是备些好……
“小孩子一般爱吃那种口味?”南宫影不喜甜食故而问询道。
“客官放心,咱们这口碑极佳,那种蜜饯的口感都不差,不过这几种偏甜,这几种片款而已,不知您要那种……”
南宫影看了又看,含笑道,“都来一些吧!”
“好嘞!客官您拿好,一共是八百文……”
南宫影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忘幽已是天色全暗。
听雨轩不过一盏淡淡的烛火,远看仿佛一座孤岛,漆黑萧索。
南宫影叹了口气推门进了听雨轩,哪知洛瑾早在门口跪候。
“说没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下来!”想是听到了南宫影的气息才匆匆过来跪候,细看鞋子都未穿好。
洛瑾的内力被玄妖蛊不断的吸食,故而南宫影近了听雨轩一丈他才察觉,这才没来得及整好衣衫忙下榻跪迎,却不曾想听得这么一句。
“属下知错!”洛瑾一头触地一副卑微模样。
南宫影大好的心情又被扰的烦闷,压了火气吩咐道,“滚回榻上去!”
“属下不敢!”洛瑾一阵慌张。
南宫影将药材和蜜饯放到玉桌上,又将衣物归置好,背了手踱步到洛瑾面前,低声道,“是要我请你吗?”
“属下不敢!”说罢匆忙的想要起身,哪料髌骨上的伤偏巧不巧的发作加之杯狼撕下后那伤了筋脉的小腿,一时只见动作却不见洛瑾起身,洛瑾越发的着急可腿偏偏不听使唤。
南宫影如此看着怒火又袭上心头,拎了洛瑾丢回榻上开始检查他的腿骨。
“髌骨怎么伤的?”南宫影脸色阴沉,这伤都动了骨头了!
“没,属下没有伤!”
“碎瓷片?”南宫影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不是!”洛瑾大了声音生怕南宫影不信一般。
“不是?那是什么?”
“没,属下没事……”洛瑾敛低的眼眸紧张道。
“教主您回来了!”夜鹰派人抬着浴桶进了听雨轩看样子是要为谁沐浴更衣。
“嗯,放那边去!”南宫影指指墙边的暖炉。
夜鹰示意手下快些动作,不一会儿热水已经注满了浴桶。夜鹰带着手下自觉的退出了听雨轩。
难得南宫影没再追问,洛瑾暗暗松了口气却听一个生硬的声音命令道,“脱衣服,进去!”
洛瑾顿时红了脸,一时无言却也没了动作。
“快点!”南宫影甩下命令便坐到了玉桌前配药。
洛瑾看看自己,看看浴桶,又看看南宫影,小声道,“这太浪费了!还是教主用吧,属下服侍您沐浴!”
若是瑾儿能为爹爹沐浴该有多好,瑾儿从未和爹爹这般亲近过……
抬头看看那孩子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里竟是读不懂的期待和欣喜……
南宫影看看手上的草药心中莫名的酸涩,“快脱,药布也拆掉!”
洛瑾僵了面色顿时生了几分孩子气。
这……洛瑾看看南宫影见他只专心的配药,还是不敢违逆缓缓的除着衣物。
南宫影将配好的药材放进浴桶,转身看看那小子还在扭捏,心中焦急,厉喝了一声,“快点儿!”
洛瑾一时情急大把的撕下身下的药布,连带着还未收口的皮肉一同扯了下来,几乎疼的全身都在抽搐。
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南宫影也吃了一惊,接着心里狠狠揪痛了一把!
“你这废物!”嘴上骂着还是走了过去一把抱了洛瑾丢进浴桶里……
尚未愈合的伤口经了刚刚的撕扯又流出汩汩鲜血,遇了热水刺痛的难以忍受,洛瑾双手把住了浴桶的边沿,关节抓的泛白,下唇咬的毫无血色强忍着咽回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声。
“这药是治外伤的,坐进去!”南宫影见他站在浴桶里不知所措,直接按了洛瑾的双肩。
洛瑾猛的一颤受宠若惊的看着南宫影,眼神里甚至带了浅浅的不可置信。
“坐住了,药效还没发出来!”
南宫影转身取了银针和匕首坐在洛瑾的身后,洛瑾知他是为自己疗伤,但洛瑾自知时日无多,本就怕痛的身子本不想多受苦楚,但见他如此上心,第一次的洛瑾心里满足而温暖,默默的承受着。
洛瑾许久不曾用热水洗浴过,但此刻却丝毫不见享受,如此赤|裸的坐在浴桶里一时很不自在,不知是失血过多有些发冷还是疼的厉害,洛瑾不自觉的蜷起身子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
“坐直了!”
南宫影的声音传来洛瑾尽量直着身子,双手依旧死死的扒着浴桶。
“忍着!”
南宫影抬手点了洛瑾周身的大穴防他乱动,接着施了银针为他止痛,接着一手按了洛瑾一手执了匕首为他除去剩余坏死的皮肉。
即使如此洛瑾还是疼的打颤,南宫影看着浴桶里不断泛起的涟漪手里的匕首也有些发颤。
“别动!”你一动我手就颤!
“是!”洛瑾费力的吐出个字,已是掩盖不住的虚弱。
南宫影终于去除了所有坏死的皮肉,洛瑾仿佛受了凌迟的大刑,汗水滑到眼睛模糊了视线,咯的生疼,下颚上尽是血渍,滴落在早已泛红的浴桶里迅速没了踪影。
见南宫影收了匕首洛瑾以为这场刑罚终于结束了,却不曾想大股的内力灌进浴桶,眼看周身的水竟是翻腾起来,这是气浪水温不高却可将使水汽蒸出,这样能充分的发挥药效,洛瑾尚未知晓这需要虚耗南宫影多少的功力。
洛瑾瞬间眼睛凸出、青筋暴露、双手生生的在浴桶上抓出了印痕,全身的外伤仿佛被无数条五步蛇包裹着,一口又一口的啃食着。
“这药霸道,挺着!”南宫影也早已汗如雨下,只是洛瑾看不到……
爹爹在和瑾儿说话吗?好痛!瑾儿受不住了……
第一次南宫影听见洛瑾的□声,没有求饶只有无尽的痛苦,洛瑾发出那样声嘶力竭的声音让南宫影几乎下不去手。
洛瑾满脸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是泪,若不是封了穴道,洛瑾几乎想拔剑废了自己的双腿,伤重的小腿药效发散的最快,被伤的筋骨被一根根的修复,就像把骨头敲散重组一般,洛瑾模糊了意识便不住的呼痛起来。
终于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南宫影匆匆收了手,顾不上别的先解了洛瑾的穴道。
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洛瑾顺着浴桶缓缓向下滑着,南宫影一把拖住抱住儿子,原本期待的毛茸茸的大头此刻已是湿漉漉的靠在身前,全身抽搐着,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泪水肆意的流着……
“娘亲……不要了……瑾儿好痛……不要,不要……瑾儿痛的快要死掉了……”
南宫影攥攥拳头,发功散去他身上的水迹细心的上好药,缠上布巾,穿上蚕丝的新衣,又拉了被子,看看苍白的没有半丝血色的脸又喂了些水,想想又把新衣新裘放到了床边。
洛瑾早已昏迷,病痛中肆意的流着泪,唤着娘亲,一遍遍的控诉着一身的伤痛……
“娘亲……快带瑾儿走吧……瑾儿不看爹爹了……好痛……好痛……”
南宫影听的一愣,“爹,爹爹是不是待你不好……”
洛瑾残存的意识让他晃了小手扑腾了几下,语气虽是虚弱却不难听出愤怒,“不准说爹爹,爹爹对瑾儿好……”
南宫影心里一丝兴奋拨弄着儿子的小手轻声道,“怎么好?我看一点都不好!”
洛瑾恶作剧似的狠狠的扣了南宫影的手,“爹爹好,爹爹给瑾儿米粥吃,瑾儿就不用去井里找青苔了……”
南宫影听着任由洛瑾扣出了血,然后讽刺一笑……
“爹爹坏……”洛瑾忽又松了手,改了口。
南宫影神色一黯,但这才是事实……
“瑾儿疼……娘亲……娘亲……”洛瑾皱了眉似是十分痛苦,南宫影见他睡的煎熬,再次施针方才安稳睡去。
南宫影守到三更才熄了蜡烛回去,他这一走洛瑾更是不安。仿佛做了冗长的梦,身子撕裂般的剧痛,忽的惊醒,洛瑾知道是玄妖蛊又在吸食内力了,那蛊虫啃食着筋脉不伤经络却剧痛难忍。
瑾儿怕痛,瑾儿本就没什么时间,你们何必如此着急……
洛瑾看看自己的手腕,转身拔了长剑把持着力道轻轻划了下去。
经脉相冲洛瑾用着不是办法的办法缓解着剧痛。
反正瑾儿也没有几日了,能捱几日便是几日吧……
看看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寒冷而静谧,洛瑾估算着大约是寅时!玄妖蛊终于停止了吸食,洛瑾简单包扎了手腕,摸出布枕下的荷包,又摸黑翻出了件夜行衣,全然没有留意到床榻边的貂裘。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了朝霞坡的方向。
娘亲,瑾儿带娘亲去看日出,看爹爹生活的地方的日出……
那夜南宫影彻夜未眠,猛的握了手腕,脉搏忽然跳动的厉害,一时心里很是不安,想着拽过长袍径直去了听雨轩。
看看不远处的那口井,南宫影移了脚步,他说的是吃这里的青苔吗?南宫影伸手触触只有一片冰晶,看着黑漆幽寂的听雨轩,心里一阵瑟瑟的疼……
☆、欲眠还展旧时书
冥殿的杀手付出了血的代价练就了高度警惕的防备心理,即使洛瑾内力极度削减,但深入骨髓的痛让他学会的警觉依旧不容小觑,想象着那种不能安寝的生活,南宫影紧了紧领口,这夜晚似乎格外的冷。就如他给他的过往冷入骨髓、痛彻心扉……
南宫影敛了周身气息靠近听雨轩,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摸黑他几乎感受不到半丝活人的气息,那一刻他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强烈的窒息感袭上心头,洛晴隽秀的字迹还在眼前,可儿子,他们的儿子却了无生息……
几乎是一步跨到床榻前,锦被叠的整齐、布枕放的端正、伸手抹上熟悉的位置那毛茸茸的貂裘还放在原位。
南宫影仓皇的探探床榻,尚有余温显然是刚刚离开不久。南宫影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是故意离开要我愧疚一辈子?他是报复我过去对他的无情残酷?他是想独自耗过这剩下的五日去见洛晴?还是那样的痛他承受不起宁可选择毒发而亡?那个他才记下不久的面容又要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吗?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夜鹰已经带着手下四散各处去寻人。南宫影阴沉的面色让听雨轩显得格外的阴冷。
南宫影检查了洛瑾的衣物不过只是少了一件夜行衣而已,不自知的竟有些庆幸……
他还没了离开,但是人呢?为什么要穿夜行衣?
想着身影一闪一并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腿伤的缘故洛瑾几乎每步都很吃力,终于走上了朝霞坡脸上也洋溢起满足的笑容。他环着手臂不住的搓着却是越走越冷,单薄的身子又受了内伤半分御寒的力气都没有,好在洛瑾已经爬上了最高处,看看周边清冷的大石洛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吱吱……吱吱……嚓嚓哧……”
稀松调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洛瑾理理额前的碎发歪歪脑袋寻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吱吱……吱吱……”洛瑾模仿着这声响,眸子里一份新奇雀跃。
“吱吱……吱吱……”似是心有灵犀般的回应!
“瑾儿找到你了!”洛瑾看着树干上不知名的树洞兴奋着随即又有些不知所措,那树洞并非太高,若是强提了内力上去也不是不可,只是……
“吱吱”一个毛茸茸的褐色小脑袋从洞里探了出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别有神采的打量着洛瑾。
“你是谁?”洛瑾见过凶猛的狼犬甚至被撕咬掉皮肉,也见过恶狼那次几乎丧命狼口,只是这可爱的生物,如此乖巧让人看了便止不住的怜爱,这是什么?
小家伙仿佛看得动洛瑾疑惑的神情,“吱吱”的叫着似是回应,忽的又缩进脑袋,洛瑾颇有些失望的时候小家伙又探了脑袋出来,伸出的两只前爪怀抱着一颗大大的松树塔,“咚”的砸了洛瑾的脑袋。
洛瑾皱皱眉随即扯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是给瑾儿的吗?”
小家伙亦不回应又缩回了洞里。
洛瑾侧着脑袋死死的盯着树上的树洞似是发现了别样的新奇。
瑾儿可以上去吗?瑾儿不会打扰的!瑾儿只是,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交个朋友,你那么可爱,娘亲定是没有见过,让瑾儿仔细的看看你吧,这样就可以讲给娘亲听了!
洛瑾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