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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笑道:“你的故事也颇为离奇,却比不上我的。”他遂将自己原本的命运以及后来发生的事说了,只隐去老君送丹,雷公放水。
吕恒听后神色复杂,半晌才道:“害你迟两百年成仙,还丢了一魂一魄的那个短命修真者……便是我。”
温故笑容僵住。
吕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期期艾艾道:“我那时万念俱灰,一心求死,没想到却害了你。”
温故设身处地地替他想了想,觉得此事实在怨不得他,安慰道:“人生如海,难免高低起伏,放宽心情,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吕恒道:“如今我也悔不当初。”
温故怕他转牛角尖,搂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过去的且叫它过去!我们飞升成仙,命运殊途同归,还有何不可喜?”
吕恒这才高兴起来:“温兄所言甚是。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全你魂魄。”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仙宫,董熙依旧坐在那里,俏生生的脸儿寒霜密布。看到吕恒和温故才稍缓和。她道:“才过去三个时辰,你来早了。”
温故道:“我陪我兄弟来。”
董熙看看吕恒又看看他,笑道:“兜兜转转,你们还是碰到一起。”
温故对吕恒道:“你快点办事。之后我们寻个好去处,把酒言欢,秉烛夜谈!”
董熙道:“且住。你既早来便早来,走不得了。”
温故道:“这是何故?”
董熙随口道:“我有差事派你。”然后叫吕恒上来,接过他手中玉圭。玉圭出现一行字,她颔首道:“办得不错。此等恶人落得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算是恶有恶报。”
吕恒道:“他有个私生子,生母早亡,原配不肯收,被送进孤儿院,我可否……”
董熙道:“你入苍天衙多时,怎还看不透凡俗世情有天定?他命该如此,非你我可插手干预。”
吕恒喟叹。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那个少年让他想起小师弟,心生不忍。
董熙道:“你有两日假期,两日后辰时来此。”
温故见吕恒往外走,想与他定个见面的时间,却被董熙叫住。“把酒言欢秉烛夜谈一年内都莫想。”
“为何?”
“因为,”董熙接过他手中玉圭,手掌轻轻一拂,上面便出现密密麻麻的文字,“你分|身乏术。”
温故接过玉圭,上面是一个人的生平:
仲世煌,1988年8月8日出生龙城医院。
父:仲国强,现任凌天集团总经理。
母:刘晓玲,著名演员。
祖父:仲敦善,现任凌天集团董事长。
祖母:廖女英,已故。
1991年入读龙城第一幼儿园。
1994年入读龙城慈恩小学。
2000年入读……
2003年……
……
2011年进入凌天集团任职。
2013年担任凌天集团总经理助理至今。
喜好:……
特长:……
感情经历:对表哥刘汉思有好感。
特殊经历:……
温故粗扫一眼,只看懂那句“对表哥刘汉思有好感”,父母祖父祖母也是半懂,著名演员尚可揣测,凌天集团总经理、董事长又是何职?
董熙手指指着最后一行:“这是你的任务。”
温故凝神细看,更为迷茫,“何为‘暗恋仲世煌而不得,以身殉,使其愧疚哀愍,舍富贵荣华而求道’?”
“有何不解?”白须大仙笑嘻嘻地从他身后冒出来,抢过他的玉圭,看着上面的文字道,“不就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死后,他却内疚不已,看破世情,出家求道。”
温故结结巴巴道:“可,可我为何要喜欢他?”
白须大仙捧腹大笑:“谁叫你真的喜欢他!只要他相信你喜欢他便可。”
他越解释温故越是糊涂,还是董熙解释道:“你看过天书,应当知道,天道虽定下众生命数,却不能万无一失。连护卫天道之神毕虚都承认万物皆可测,唯人心例外。由此可知,要人人顺应天命是何其艰难。”
温故疑惑道:“为何非要顺应天命不可?”
“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苦,有人生来美丽,有人生来丑陋。难道你不觉不公吗?”白须大仙不等温故回答,又道,“有人富贵却不思进取,有人貌美却恃色行凶。有人贫苦却乐于助人,有人丑陋却心地善良。难道你不觉得不平吗?”
温故深思。
白须大仙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祸福迟早问苍天!我们苍天衙便是保证人人善得善报,恶食恶果。”
第3章 飞升之后(下)
温故胸腔热血沸腾。待数年后回首此情此景,他不得不感慨一句:还是太年轻了。
温故迟疑道:“可是,骗人终归不好。”
白须大仙道:“仲世煌命中注定要得道成仙,你顺应天命,助他一臂之力,叫他早日修成正果,哪里不好?”
温故道:“既是命中注定,那助他之人不当是我吧?”
董熙道:“依天书所载,仲家本该有个养子,名唤张文希,痴恋仲世煌,对他言听计从,形影不离。后仲世煌遭绑架,张文希拼死相救,失血过多而亡,令他耿耿于怀,终勘破红尘。可惜,这命数好端端的又被意外打破。张文希六岁时,他父亲生意失败,半夜开煤气自裁,全家无一幸免。既无张文希,仲世煌便缺了勘破红尘的契机,延误至今。”
开煤气又是何意?
温故一边默记生词,一边思量。
董熙道:“苍天之道,殊途同归。莫管张文希与仲世煌如何,你只管将他引入仙途便功德圆满。”
白须大仙见他还不开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小子,开窍!你少一魂一魄我都将你渡上仙路,那仲世煌三魂七魄俱全,又有何难?”
温故道:“为何非要他心灰意冷?成仙是好事,想来仲世煌不会拒绝,不如直言相告?”
白须大仙意味深长道:“不妨一试!”
董熙道:“仲世煌与你不同。你一心求道,心志坚定,仲世煌享人间富贵亲情,怎会受你三言两语点化?”
温故道:“事在人为。”他实在不愿骗人。
董熙皱眉,正欲再劝,就被白须大仙截断:“也罢,我随你走一遭,瞧瞧你如何说服仲世煌。”他怕董熙不依,拉起温故,迈开方步,顷刻已去数里。
温故共有三座洞府。
一处在神州泰山,于战乱时迁出,早已弃之不用。一处是遇到白须大仙的海外别府,用来置放杂物。另一处,便是与张崎成亲用的海月府。
海月府建于海外灵岛,仅三户人家。他一户,张崎一户,紫叶婆婆一户,皆同道中人。紫叶婆婆生性孤僻乖张,喜独来独往,平日里他与张崎更亲近些,才邀他双修,不想是如此结果。
他想起成亲当晚,自己中毒离去,留张崎一人,不觉忧心忡忡。那时为示双修诚意,他撤去洞府禁制,任他出入,若张崎心怀贪念,只怕洞府难逃一劫。
他落到地上,对白须大仙道:“府中杂乱,恐怠慢仙友,请大仙稍等片刻,我略作整理再恭请入内。”
白须大仙一脸了然:“小仙友自便就是。”
至府外,洞口竟下了新禁制,温故拂袖解去,忽闻洞内一声怒喝,一把金环大刀劈头杀到。此刀名叫落地开花,暗夹雷势,只一招,便有数雷呼啸而来。
温故取出暮海苍月剑抵挡,幽幽道:“你杀我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吗?”他手腕一抖,落地开花刀便被拨到一边。
张崎痴痴地看着他,见他仙气盈盈,比往常更盛,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温故:“……”
白须大仙走到他身后,笑眯眯道:“贵府果然杂乱,却不知你要如何整理?”
温故道:“大仙神通广大,莫不知发生何事?”
白须大仙扫了眼洞府,笑得越发暧昧:“知道,知道。龙凤红烛插着,合卺酒慢满着,如何不知?”
温故不理他调侃,冷眼看着张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为何在此?”
张崎抽抽噎噎道:“那,那日你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你,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不该听信,听信赵铭谗言,害你。”
白须大仙对着温故笑道:“你可真有福气,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好邻居。想来你若是含冤而死,这位好邻居也一定会上天入地替你伸冤。”
温故道:“我问你为何在此?”
张崎继续哭哭啼啼:“我在这里等你。我想与你讲明白,我不是有意害你。酒中药是,是赵铭给我的。他后来还找上门来,我害了你,不能再让他抢你东西,便替你守在这里,等你回来。”哭声微顿,继而大放,他伏地嚎啕,难以自已,“幸而你平安无事,如若不然,如若不然……”却没个下句。
温故看透他为人,知道他是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糊涂虫,换做以前,一定狠狠报复回去,如今飞升成仙,又进了苍天衙,知道他这样的人纵然自己不动手也有苍天“照看”,反倒不想动了,冷淡地说:“把我的聘礼拿回来,你的嫁妆便当补偿,另外再寻一千斤赤金沙,一千斤幻灵砂,一千颗混元丹,一千颗回魂丹来。”
张崎呆若木鸡:“这么多,哪里弄得到?”
温故道:“那是你的事。你害我性命,只用这些身外物来偿,已经便宜你了。”
张崎仍犹豫。
温故冷笑,倒出一杯合卺酒,递到他面前:“或者你把它喝了,我们扯平。”
张崎吓得连连答应。
温故道:“口说无凭,你若是跑了,天大地大,我哪里去寻?”
不管张崎如何担保,他始终不信。没奈何,张崎只好由他在自己魂魄上下了印记,如此一来,不管他身在何处,只要温故心念一动,就要乖乖回来,否则受烈火焚魂之苦。
温故这才缓和脸色,笑眯眯地将张崎送出府。
等他回来,就看到白须大仙在洞府里转来转去,心头忐忑:“大仙以为我下手太狠?”
白须大仙笑道:“如此甚好!我看他守在洞府不是为了等你,而是放不下洞府灵宝。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作自受,怪不得你。”
温故这才放下心来。
白须大仙道:“而且你的两个要求没有伤及他性命,与他加诸于你的不可同日而语,想来以后另有所报。”
温故知他所说必不会错,心里更是畅快,敞开洞府,清点物什,发现少了几样,想来是张崎拿走的。他已成仙,对那些东西也不着紧,只收拾几样日常用的,重新设下禁制,关闭洞府。
白须大仙道:“这些年你都住在此处?”
温故道:“三百余年。”
白须大仙面色古怪:“一点儿没去神州瞧瞧?”
温故听他问得仔细,谨慎道:“可是有何不妥?”
白须大仙道:“亏得我跟你来,不然这趟差事你可要大败而归。”
早在温故听到“凌天集团董事长”、“凌天集团总经理”,就发觉人间与自己所知有所差异,只是一千多年来,神州经历朝代不知凡几,每个开国皇帝总会折腾一些新鲜玩意儿,最后又是大同小异,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如今听白须大仙口气,竟是大不相同。
白须大仙道:“先去我家坐坐。你学习适应一段时日,再谋其他。哦,我们讲话也不能如此了。”
温故道:“讲话还有讲究?”
白须大仙道:“来,去我家喝老酒,吃花生,吹牛皮,看电视!”
温故:“……”
白须大仙住虎城,距龙城五百里,处江南水乡。
温故来时,城中春意正浓。江岸柳叶扫地,荷塘龙舟戏水,拱桥如弓,飞花如絮,伴随阵阵香风,说不清的温柔,道不出的惬意。
温故却无福消受。
此时,他穿着一身深红唐装,局促地站在路边。虽有白须大仙简述近几百年发生之事,但眼见无马铁车自在往来,行人面贴小铁板自言自语,他心中惊骇震撼,实难叙述。
白须大仙拍着他的后脑勺:“小朋友,过马路看灯,看美女作……做什么?”
温故红着脸道:“大仙明鉴,我入道以来心如止水,早摈弃男女欢爱,并不曾乱看。”
白须大仙道:“那你又执着于双修功法?”
温故道:“天华双仙的功法不同凡响,不但可以炼气修体,亦可凝魂养魄,实是至上修炼宝典。”
白须大仙见他双目坦荡,笑了笑:“如此好物,不可浪费。你找个可心的人练吧,只盼不是张崎之流。”
温故苦笑。
白须大仙道:“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