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这起影响极坏的刑讯逼供事件,却成为了社会口诛笔伐的焦点,T市的警察形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那时又恰巧市局新的党委书记黄汉文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在想黄汉文肯定会拿区东开刀,给自己立威。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关于区东破获砸车案问题的总结大会上,黄汉文狠狠地批评了区东的错误,本应被当作英雄表彰的区东一下子变成了彻底的罪人,黄汉文当时就想把区东作为负面典型,把问题会搞成个批判大会。
当时,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只有胡玉言一个人在会上为区东据理力争,把所有可以为区东开脱的理由都说了个遍。可是黄汉文却不为所动。当时所有人都替区东捏了一把汗,因为看黄汉文的气势大有想给区东来个开除公职,最好是开除党籍的处分。
可是,最后这件事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区东甚至连处分都没有受到,只是从管片派出所转到了市里的治安拘留所当了所长,平级调动。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区东心里清楚,这是刘胜利在私底下做了很多工作。
人在危难的时候才最见真情,在区东岌岌可危的时候,胡玉言敢于在明里和黄汉文顶牛,是因为他知道区东在市里是仅次于自己的刑侦人员。
而刘胜利却完全是因为他和区东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这个号称T市最懒惰的派出所长,却为了自己的老朋友,在这个问题上显得十分积极,发动各种关系,为区东开脱,甚至不惜到区东的管片鼓动群众,联名为区东喊冤。
当然,左右事件本身的绝对不是这些百姓的努力,刘胜利如此懒惰却还能安稳地坐在东郊派出所所长的职位上稳如泰山,这源于他的一种超乎常人的能力,那就是公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际关系。
如果说谁在T市的业务能力最强,那非胡玉言莫属,而若说谁在T市的警界最吃香,刘胜利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这个满脸皱纹的老警察,在T市高层的眼中,却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角色,无论是哪个衙门口的人都要给他点面子。
当区东被调到拘留所的时候,他问过刘胜利“,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胜利那时却只是淡淡一笑,不肯回答。但是从那时起,区东知道在T市警界可以相信的只有三个人,刘胜利、胡玉言和T市市局局长张涛。
区东感谢刘胜利是因为他为朋友出力,感谢胡玉言是因为他为同事仗义执言,感谢张涛是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位老局长的暗中保护,恐怕自己的这身警服算是脱下去了。
不过,区东的仕途也就算走到了头,谁都知道拘留所这个地方只适合养老,不适合干实事。不过让一个“虐囚”的警官头子,调到拘留所来管犯人,在T市也算是一个莫大的笑话了。
区东到了这里,沿袭着他执著的工作作风,对于工作兢兢业业,毫不放松,关进这里的每一个被拘留人员他都会把他们的案由和相关材料研究个底掉,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了。而刘胜利也依旧在他的派出所所长的岗位上继续着他吊儿郎当的工作生活,上班喝茶看报,好生惬意。
“前两天是不是有几个天津人因为打架被关了进来?”刘胜利对区东没有任何的隐瞒,上来就直入主题,问自己关心的情况。
“你向来对案件是不关心的,今天来问案子,是哪根筋搭错了?”
区东笑着给刘胜利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放上一包立顿的菊花茶,给他泡上。
“我到你这来还不来点好茶啊?拿这些纸包里放些碎末子来敷衍我。”
“老兄,这牌子的袋装茶可比那些散装茶要贵哩,我一般都喝点普通花茶,贵客来了才用这个呢。”
刘胜利指了指区东,口中念叨着:“你这个老抠门!”
“你问那几个天津人干啥?他们在你的地头犯过案子?”
“那倒不是,其实我这次还真的是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了,根本不是我的案子,你也知道就算是我的案子,其实我也懒得管的。”
“那是什么原因?”
“你知道国际会展中心,前天办的那个《鉴宝》节目吗?”
“知道啊!听说是吊灯掉了下来,当场砸死了一位古玩专家,有风言风语说八成是他杀。”
“嗯,这事本来是委派胡玉言去侦办的,但是开会的时候,张局特意把我也给叫上了。我就寻思着是不是他有意让我为这个案子出出力?”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懒虫闲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张局没这个意思,你也早就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可是你也知道人家小胡可是看不上我,在会上就给我甩脸子看了。所以,有好多事我还是通过我自己的关系去查。”
“呵呵,小胡为人耿直,不是个坏人。”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坏人啊!我知道你对他有好感,当年那件事,小胡在会上跟黄汉文当场顶牛要保你,你感激他。”
“说的哪里话,那件事我最应感谢的人是你,只不过觉得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人,却愿意为我说两句话,实在是够朋友。不过,后来我请小胡吃饭,他可是一次都没来。”
“那家伙就那样,要是放在宋朝估计他贴个月牙就去当包青天了。”
“呵呵,你可真逗,不扯闲篇了,说说你查到什么没有?”
“我在东郊宾馆前找到一个出租车司机,”刘胜利故意没有把和唐氏兄弟关系密切的事告诉区东,这是他谈话的一贯作风,不肯透露自己的私人关系,“据那个司机说,王大山,也就是那个死者……”
区东点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不用刘胜利解释。
“王大山在死之前半个月内,天天都坐他的出租车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四平路的兰之海玉石专卖店。”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但是王大山去那个店干什么?”
“这就是我今天来你这的目的。据出租车司机回忆,王大山每次去都要带一些精美的盒子,而且都不用他等着。我怀疑王大山是去做什么交易,从他的职业分析八成是去卖古玩的。回来时东西也就卖了,再随便打辆车就回来了。”
区东拍了拍刘胜利的肩膀,“你这个老小子就是懒,真的认真起来也是相当厉害的嘛。”
“少废话了,其实我还有更深的想法,只不过这时还没有得到证实,没法跟你说。你还是先带我去见见那几个天津人的头,应该是叫张芃的那个人吧。”
“没问题!但是我有个要求,我要在一旁听着,你也知道这个案件和他们所犯的事是两码事,我不想再惹麻烦了。”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没办法,这年头想当个好人真难!呵呵。”区东说完就拿起电话给下边的狱警安排了相关事宜。
询问被安排在了区东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会客室里,并没有特意放在审讯室里进行,这也是区东特意安排的。
张芃被狱警带着走进了房间,此人一进屋子便令刘胜利颇感意外。
在刘胜利的印象中,张芃这个人应该是个混混儿,对警察应该有种天生的藐视,生怕别人拿自己当好人看的那种形象。
可是,当刘胜利见到张芃时,却发现这是一个在外表上极其温文尔雅的人,耳朵上架着时尚且流行的塑料框眼镜,凸显了几分文气。
若不是在拘留所里,说他是个律师或医生绝对有人相信。
但在他的身上也流露出一丝凶悍的气息,他眉目突出,虽不俊朗,但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敬服的气质。他年纪在岁上下,宽厚的肩膀,显得人非常的魁梧,而厚厚的胸膛也预示着这个人是一副好身板。如果摘掉那个伪装似的眼镜,瞬间击倒几个大汉,似乎也并非难事,刘胜利对眼前的这个人充满了联想。
张芃进来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刘胜利斜对面的沙发上。
“抽烟不?”刘胜利掏出香烟。这两年因为老是咳嗽,所以他自己不经常抽,带着烟多数是为了让让别人。
“对不起,我不会。”张芃的回答简单明了,他的举动一个接一个令刘胜利意外。
“你叫张芃?你这个名字很特别啊!”
“家里上辈是做学问的人,就给起了这么个好多人不会念的字。”
张芃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与刘胜利交谈着,丝毫没有带出任何的天津口音来。
“这个芃字当什么讲呢?”
“字形上就能解释吧,就是看似平凡,却绝不平凡的小草。小草看似弱小,却可以在狂风过后仍旧屹立在草原上,在大火过后依旧重新钻出土壤。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个芃就有这个意思。”
“还真是有学问的人家啊,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为什么进来呢?”
“打架,把人打伤了。”
“可真看不出像你这样的斯文人也能干出打架这样的事。”
“有时逼急了,兔子也能咬人。”
“说说为了什么事啊?把你这只兔子给惹急了?”
“你们有几个当地人抢了我们的生意,截了我们的货,这个我在审问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哦?截了你们什么货?”
“明知故问,当然是玉石了。他们的玉石来路不好,没有我们卖的好,就变着法地使坏,威胁我们的进货商不要进货给我们,他们还企图联合你们当地的地痞流氓,想把我们的地盘吞了。”
“有这么严重啊?”
“做玉石这行生意的,靠的就是货好,给我进货的客商的料都是正宗的蓝田玉和和田玉,可你们当地贩卖玉石的总是想拿什么缅甸玉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我们家的玉石都是好玉,而且从来不骗人,价格又公道,生意自然比他们好,他们眼红,就去找流氓威胁供货商让他们不许再踏进T市来,否则有生命危险。这也就罢了,客商不进来,我可以去外地自己进货。但他们还成天找人来我店门前捣乱,弄得我们做不下去生意了。”张芃说到此处有点激动,没了刚才的冷静。
“嗯,这行还真是难干啊!就因为这个你带人把他们打了。”
“当然不是了,一开始只是口角。”
“口角?”
“昨天,我跟他们约了出来谈和解,我一开始跟他们说得很清楚,我卖的是玉石原料,他们卖的是一些已经加工好的玉镯、玉坠之类的成品,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没必要大动干戈。”
“这样说,我觉得是不会演变成一场斗殴的。”
“可是他们不依不饶,非说我们抢了他们的地盘,弄得他们现在只能搞些A到C级的翡翠装饰品,最挣钱的玉石原料生意被我们都给抢走了。”
“哦,原来如此,继续说。”
“我一开始也并没有想打架,但同行是冤家,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怪我手下的兄弟多嘴,对他们说谁让你们的水平只能卖些玉镯、玉坠的东西,糊弄糊弄无知妇孺而已。好像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他们激怒了。”
“呵呵,这话如果是我当时听见,估计也要冲你动手了。”
“对呀,就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是被逼无奈才还击的。不过,你们当地的警察还自己人护着自己人,把我们都抓了,你们本地人却都释放了。”
“是吗?其实我现在就能放了你。”刘胜利的话,让旁边的区东一阵紧张,心想这个老小子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活。
“哼哼,还是不要了,反正就是天呗,在这里待几天就出去了,我可不想欠谁人情,特别是你们这些警察。”
“出去?哪这么容易?你们打伤的人里边两个是轻伤,现在他们死咬着你们不放,如果他们不放口到法院去起诉,判你个三年没什么问题。”
张芃的眼神里依旧满不在乎,没有一丝害怕,不过他听到刘胜利的这句话后却一言不发了。
“你放心,事情没有这么严重,我已经找到那些人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
“为什么帮我?”张芃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在眼镜片的放射下,这种疑惑似乎被放大了。
“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不光做玉石生意吧?”
“我只懂得玉石,当然在天津时也倒腾过一阵蝈蝈罐子和葫芦。”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如果你这么不实诚的话,我恐怕很难让你尽快出去了。”
“你不用这么威胁我,我外边也有人,能把我捞出去。”
“我相信,不过恐怕你的关系也不是这么硬朗吧,要不你干吗现在还在里边坐着呢?”
张芃再次陷入了沉默,所谓的外边关系也确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给力,自己现在还待在拘留所里是事实。
“其实你是T市地区最大的地下古玩商,对吧?”刘胜利见张芃的表情有所松动,赶紧把自己想要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你这家伙真能瞎猜,我说过我只做玉石生意。”从张芃的眼神中似乎又什么也看不到了,而越是这样刘胜利越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还记得这个人吗?”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