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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见南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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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星埋下头,刀叉并用,认真对付T骨牛排。
  好不容易切下三片厚度不均的牛肉。谈话声也停了。
  全星抬头看着大家,潘陆乔一脸看怪兽的表情,章悠然摆了一张高深莫测的脸。
  洪禹呢,想笑又忍着笑的样子。
  全星不好意思地问他:“怎么了?”
  洪禹笑着说:“你的样子不太文雅,还是我来吧。”
  全星吐了吐舌头,“这块牛排有点硬!”
  章悠然将切好的牛排放在潘陆乔面前,两人甜甜蜜蜜,眉目传情。
  全星撇过头,看向别处,旁边那桌也是两男两女,谈笑甚欢。
  “全小姐,喝一杯?”潘陆乔举起酒杯推到她的红酒杯前。
  “干杯!”全星礼貌地笑笑,举起酒杯,轻轻一碰,错开章悠然的眼光,喝下一口,余光不偏不倚地望见旁边桌子下面的独特风光。
  全星定睛一看,一条白花花的腿正在勾蹭对面的男人的裤腿。那男人若无其事地谈笑自如。
  那悍女接着又脱了鞋,将脚趾伸进他的裤腿里。
  全星这会子没忍住,噗嗤一口差点喷毁了她的牛排。她紧紧用手捂住嘴巴,指缝里渗出了几滴红酒。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望着她。
  她窘迫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刚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
  章悠然立即回头望去,向下一扫,快速地转过头来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种事情上大学那会儿,你又不是没见过!”
  全星冥思苦想了一阵儿,“有吗?”
  章悠然轻轻放下刀叉,看着她说:“大三有天晚上,我送你和关映雪回宿舍的路上,远远望见一男两女,那男生隔着他女朋友拉住另一个女生的手。你当时也是这副表情。”
  全星这才恍然大悟。
  当时章悠然看到后立刻骂道:“你小子少脑啊!”
  他跑上去,喊了声那个男生的名字。两人拉着的手像遭雷击一般地火速分开,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来。
  章悠然勾住那个男生的脖子,一阵棒槌。
  全星眼睛笑成了一道弯月,“我想起来了,你当时把那个男生打了个半死,我跟关映雪都笑残了!”
  章悠然终于眉开眼笑,“因为那件事,我之后再也不敢跟你们一起走了。”
  全星留意到潘陆乔一口喝下了高脚杯的红酒,渐渐淡下了笑容。
  洪禹将切好的牛排送到她面前,全星又重新扬起了笑容,说:“谢谢,帅哥!”
  洪禹很受用,将一块牛排插好送到她的嘴边。
  全星毫不迟疑地一口刁走,然后呵呵笑道:“真好吃。”
  洪禹怔怔地看着她,全星顿住,他随即又恢复了笑容,用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宠溺地说:“贪吃鬼!”
  章悠然椅子一推,声音很沉:“我去下洗手间。”
  潘陆乔立即握住了他的手臂,他浅浅看了一眼,拉起她的手一同离开。

  ☆、第四十八章 真情告白

  全星低头戳着牛排,慢慢戳出了血丝。
  既然做不到毫无芥蒂地谈笑风生,又何必勉强坐在一起彼此添堵。
  “洪禹,我想跟你说说我跟章悠然的事,你想听吗?”
  洪禹洞悉一切,却不过问,只等她开口。“说来听听!”
  “我跟章,简单来说,什么特殊关系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大学同学;复杂来说,他过去好像喜欢过我,但他从未向我表白过什么。
  我大二那年,他让我做他的名义女友,我答应了。
  大三,他决定出国深造,让我等他回来。
  这之后的两年,我跟他断断续续有些联系,逢年过节他还会打电话给我。
  后来,我主动断了跟他的一切联络。直到上次跟你和李教授一起吃饭,我跟他这么多年,才算第一次碰到。”
  洪禹安静地聆听完,抬眼瞧见章悠然和潘陆乔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于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水光沉沉,宁谧得透出一丝冰凉的既视感。
  洪禹神色坠入漆黑的夜空,轻声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全星凝望着窗外的池水,倒影出他模糊不清的脸庞,“因为,我想一心一意对待我们的感情。”
  章悠然双手插进口袋里,默然地立在他们身后。
  透过玻璃,洪禹瞟见他不远不近的身影,声音波澜不惊,淡淡地问她:“你真想好了?”
  既然话已说出,全星便再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她轻轻地转过身来,凝视着她恋恋难忘的这个人,轻盈的睫翼总是不经意地笼罩着的淡淡忧虑。
  她发自肺腑地、真诚地表白道:“洪禹,虽然历经十年,我们才重逢,但我依然记得那些关于我们的青葱往事。
  记得高一,我篡改了你的数学卷子,你原本满分,硬是被我恶搞扣去了五分;
  下雪天,我的自行车锁口被冻住了,你骑车载我回家,告诉你的目标是考上南大;
  每次考试看到你第一个交考卷,我都会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快点;
  生理课上,我看到你不好意思念课本,跟着大家一起笑话你;
  新闻播台湾发特大洪水,班上有个女生拿你的名字开玩笑,说应该派你去治水,还公开写情诗给你。你一气之下在班上大吼,就算全天下的女生都死光了,你也不会喜欢她。你当时的神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高二时,文理科分班,我只好每天晚饭后绕到你们班门口去偷偷地看你一眼。
  两个月后,你喜欢上了郭曼凝,你为她摔水杯、打架,成绩一落千丈。
  那段时间,我也跟丢了魂似的,每天浑浑噩噩,上课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到了高三,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去看你们班的黑板报,每次考试排名,你的名字总是在最上面。你成了我努力学习的动力。
  高考,考完数学,我整个人都奔溃了。当年的数学试题,后面三道大题我全都不会。我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哭,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下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擦了眼泪告诉你,我数学肯定不及格。
  你当时对我说,最后几题是奥数竞赛书上的,很少有人会做,这次平均分数线也肯定不会高。你说只要我其他几门发挥好,肯定也能考上好大学。多亏了你鼓励我,我其它几门都发挥得很好。”
  洪禹眼中的波澜不惊,几经冲击,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chao。
  但全星说这些,绝不是为了感动他,她只想告诉他,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洪禹,这些就是支撑我等你到现在,挥之不去的记忆。”
  此时,潘陆乔走上前,紧紧挽住了章悠然的胳膊。
  全星没有犹豫:“所以,别人根本替代不了你!”

  ☆、第四十九章 我做不到

  洪禹深深地望着她,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看到见他眼中有沉重的东西浮现出来时,全星对自己说:洪禹,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也会如此坦诚地对待我。
  潘陆乔虽感受到章悠然胳膊上的肌肉越收越紧,但仍横了横心,若无其事地唤道:“洪禹!全小姐!”
  洪禹扭头跟她打了声招呼,回脸对全星温柔地笑了笑。
  他一把拉过全星的手,“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回请二位。再见!”
  全星局促地低下头,从章悠然的面前走过,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从这一刻开始,你我就分道扬镳吧。
  章悠然也就在那一刹那,抽出手来,想要抓住她,被潘陆乔卯足力气,给按了回去,“悠然,你承诺过我的!”
  任凭时光流逝,他们依旧还是这个结局。
  “哼~”章悠然自嘲似地抖动了下嘴角。
  出了饭店,洪禹拉着全星一路狂奔。两人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跑得上气不接下。
  全星咧着嘴,“去哪啊?”
  洪禹麻利地将头盔扣在她的小脑袋上,啪地一声扣好。
  他长腿一伸,跨上一辆黑色、酷毙了的摩托车上,挑衅地问:“你敢不敢坐我的摩托车?”
  啊?帅哥,原来你喜欢玩刺激的东西呀!
  全星手掌迅速一拂,扣下头盔的挡风罩,大声说:“你带我玩玩不就知道了!”
  哈哈,贴上去,圈住你,顺便揩揩你腰上的油,帅哥,这下你逃不掉了吧!
  车哄地一声,像匹脱缰的野马,夹着流光溢彩的夺目,冲了出去。
  全星将脸紧紧地贴在了洪禹的背上。他们在车流中穿梭,在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车身倾斜成六十度角,疾驰而过,惊吓得她毫无形象地尖叫连连。
  帅哥,这比过山车还刺激啊!
  全星勒紧他精瘦的腰身,感觉已然魂不附体,不过她的心踏实地沉淀下来,停留在了她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身上。
  全星在他耳边高喊:“洪禹,以后这车只准载我一个人!”
  洪禹的声音带着风的爱意飘进全星的耳朵里:“好!”
  “关映雪,我—追—到—他—啦!”全星欢呼雀跃,振臂高呼。
  爱一个人,需要缘分、勇气、耐心、恒心和抵御一切诱huo的决心!
  这个夜晚注定会,很浪漫。
  只是月有阴晴圆缺,自古难全所有人的心愿。
  摩托车后跟着的玛莎拉蒂,越行越慢,最后熄了灯,寂寞无声地停靠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
  “悠然!”潘陆乔再也顾不得什么骄傲和矜持。从听到“全星”这个名字的那一霎那,她所有的焦虑便翻涌而至。
  她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悠然,我们结婚吧,你答应过我的!”
  章悠然整张脸没入无边的黑暗,“还没成定局。”
  “悠然!”潘陆乔默默噙着泪,“你若是真心喜欢她,想让她幸福,就该祝福她,而不是存着侥幸,希望她赶紧分手。”
  “你把我当成圣人了。对她,我做不到。”

  ☆、第五十章 苦口婆心

  关映雪起床后发现了“新大陆”,全星居然举着铲子,在油烟里忙活。
  “全儿,你今儿唱的哪出啊?”
  “你起来啦,快去刷牙洗脸,饭菜马上就好。”全星用小勺子舀了半勺菜汁送到嘴边,吹了吹,小心地吸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有点淡,再放点盐。”
  关映雪转身看见圆桌上已经摆放着四盘菜,还是两荤两素,不可置信地指着它们问:“这些是你烧的?”
  全星没空理她,只“嗯”了一声。
  关映雪收拾妥当,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桌子前,看着全星忙来忙去。
  “汤来了,鱼头豆腐汤,给你补补脑!”全星笑盈盈地说:“给你,筷子、饭,开吃吧!”
  关映雪咬着筷子,对着一桌丰盛的午餐,不知该如何下口,她挑了个色泽最诱ren的,问:“这是什么菜?”
  “松鼠鱼,这个菜最费时,我刀功欠缺,手法也不熟,所以这个菜我做了两个小时才总算大功告成。你多吃点啊。旁边的番茄酱是我加工过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关映雪夹起一块鱼肉,放在番茄酱里蘸了蘸,丢进嘴巴里,瞪起大眼咀嚼,“全儿,我决定以后再也不给你烧菜了。你这是大厨的水平,干嘛总让我烧啊!”
  全星得意洋洋地说:“我就知道你喜欢吃!这几样菜都是我最爱吃的。以前我经常给我妈打下手,不过自己烧还是第一次。我就会这几样,别的你也别指望了!”
  “你会的这几样,足可以哄住你婆婆,留住你老公的心。那你还总打电话喊我回来给你做饭!”
  “嘿嘿,我不这样,你怎么能天天想着我,按时回家呢!今天,我先烧一遍给你尝尝,下周,我就烧给洪帅哥吃。”
  “偏心啊偏心!无情啊无情!你是为了男人,才烧给我吃的啊!你把我当成试菜工了,我抗议!”
  全星用牛肉堵住她的嘴,“抗议无效!”
  关映雪很给面子地吃了两碗饭,捂着肚子大叫:“撑死我了!”
  “关儿,你下午上班吗?”
  “上,两点走。今天有项艰巨的任务等着我去做。你慰劳我是应该的!”
  “什么意思?”全星撕开保鲜膜,将菜盘子一一包好。
  “没什么。唉,这个松鼠鱼别包了,让我带走吧。”关映雪抱拳,放在胸前装可爱。
  全星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没辙,调笑道:“官人不嫌弃它是残羹冷炙,奴家感动得泪流涕下!”她用小饭盒装好后,双手递上,“请官人拿好!”
  全星在网上看了一下午的《美食天下》,眼睛酸酸涨涨的。
  她拿起手机按了紧急一号键,整个人仰倒在柔软的小床上。
  全妈妈接通电话说:“喂,星星啊!”
  “哎,妈!你跟爸在家干嘛呢?”
  “我们刚吃完饭,在看电视!你和小雪吃了吗?”
  “吃过了,她烧得菜特别好吃,我肚子都快撑爆了。”
  “你别总让人家给你烧,你也不小了,要多向人家学学,以后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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