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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喝了一口酒,突然态度大变,手掌撑着头说:“全星,我们就不要说客套话了。我其实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看。我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漂泊很累很苦。我家有兄弟三个,我是老二,我爸妈都是本分人,哪里有什么钱为我们三兄弟置办婚事。大哥,弟弟都有爸有妈疼。我处在中间,从小到大都没人管,什么事都是靠我自己。生病感冒发烧,我都是自己吃药,睡一觉就好,他们从来都不管不问。其实,我心里特别难受,都是一样的小孩,为什么我就不得人喜欢?”
他极其苦痛地抬眼看着全星,那种神态不像是装的。
全星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他,只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接着说:“我就想找个好姑娘,懂我,善良的好姑娘,而不是只知道物质的女人。全星,我觉得你就是那样的好姑娘。我阅人无数,不会看错。”说着将手放在全星的手腕上。
全星刚想动,他紧了紧手指,假装真诚地说道:“全星,我是真心的。无论你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满足你。我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轻浮,骨子里却是个痴情的人,只要让我遇到我喜欢的女孩,我会……”
桌子上投下一片阴影,两人同时错愕地抬头看。
章悠然冷着脸看着他们交叠的手。
全星动了动手腕,许光立刻松开了手。
章悠然凶狠地瞪了许光一眼,转脸问全星:“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解释,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 白了一刀
全星虽然知道他是来救场的,但是他这个态度,她实在是吃不消。“我,我有必要……”
章悠然皱了皱眉,将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质问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房子、车、心,都给了你,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
全星看着他眸光里带着一丝痛楚的亮光,游离地闪动,他是在演戏还是?
许光立刻起身道:“不好意思啊,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俩刚才就是类似于兄妹间的唠嗑,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我们是同事,因为工作的事才一起吃的饭。全星,对不对啊?”
全星从未见过章悠然这副样子,没有回话,只是盯着他看。
许光看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俩的关系了,立刻从包里掏出三张纸,放在桌子上,说:“全星,既然你们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的宴请。”
在全星甩开他手的同时,章悠然松了手。
他一把拉住许光的胳膊。
许光惊吓地回头看着他。
章悠然转变了态度,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对不住,我刚才态度不好。你是全星的同事,是吗?我送你出去。”
许光立刻说:“不用客气,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章悠然拉着他的胳膊不放,转脸对全星说:“你先吃东西,我一会上来。跟你同事道别。”
这都什么事,他成王了?
全星斜了他一眼,笑着对许光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性子比较暴躁,下次我再请您吃饭,赔礼道歉。您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许光出了一头汗,只说了句:“再见!”
章悠然抬起看向纸页的眼睑,脸色异常难看地望向全星。
全星才不吃他那套呢,摆什么脸,我又不是你的谁?
她拿起桌上的纸,笑着对走了两步的许光说:“谢谢啊,许部长!慢走!”
全星打电话给关映雪:“关儿,到哪了?是你让章悠然来救场的?”
关映雪说:“没有啊,我今天一直关机。我刚到楼下,准备上电梯了,你那什么情况?”
全星匆忙收拾好东西,“你不用上来了,我下去。”
两人一见面,关映雪就拉住她的胳膊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全星满脸伤感地说道:“刚被姓章的白了一刀!”
关映雪假正经道:“哎呦,那伤哪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全星拍她,“去你的!我拿到洪禹的简历了。章美人,你搞定啊!”她转身刚想跑,被章悠然远远地吼住:“全星!”
全星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章悠然,我和你上辈子一定是仇人。我难道欠你的吗,你干嘛老缠着我?
关映雪走到全星身边说:“全儿,你既然心意已决,就一次性跟他把话说清楚吧。”
全星看了眼远处的章悠然,无奈地对她点了点头。
☆、第二十六章 年少戏言
全星走到章悠然面前,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谈谈。“她明白,有些话一旦说破,可能连普通同学都做不了了。她在想如何将话说得婉转些,不至于彼此太难堪。
章悠然在她身后,停下脚步问:“你想谈什么?”
全星横下心,转过身去,一触及他的目光,立刻不自在地避开了,她指着地面说:“章悠然,你看到地上两条平行线了吗?你和我,今后的人生轨迹就如同这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都不会再有交点。”
章悠然瞟都没瞟一眼。
全星见他不答话,就想直接走人了。
章悠然却在她身后突然发声:“你看脚下!”
“看什么?”全星低头一看,地上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说不会有交点吗?现在不交集在一起了。”
前面原来是台阶。
全星很郁闷地转身说:“章先生,看来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章悠然已走到她身前,一脸严肃地说:“我听懂了。但你只说对了一半。一个人顺境的时候,他走的是直线,但逆境的时候,他往往走得是曲线。
全星,我们考虑事情的视角不同。你是看着现在,思考未来;而我是看着未来,思考现在。我的话,你懂吗?”
说实话,全星不懂。但有一点,她知道章悠然不打算放弃,他还是会缠着她。
“章先生,我挑明了说吧。我和你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你,每天开豪车上班,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别人还得争着抢着巴结你,你走到哪儿都是一片赞誉:高学历、高智商、好家世、好修养、为人精明、处事果断、年轻有为,出门随随便便买一样东西、吃一顿饭都要万儿八千的。
而我呢,每天坐地铁坐公交,上班要看人脸色,巴结领导,巴结同事,谁也不敢得罪,陪领导出去吃饭,得点头哈腰,陪酒陪笑,遇到性sao扰还不能吭声。我既没有高学历也没有好家世,买衣服只看打折的,吃饭前先看价目表。
你遇到挫折时,会有一大帮人为你出谋划策,扫除障碍,铺平道路。
我遇到挫折时,只能靠自己解决,因为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弱者。
你为成功而活,而我为生计而活。
这样的你和我,如何在一个屋子里生活?别幼稚了!”
章悠然安静地听她说完,微微蹙起眉宇说:“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风光。虽然我家庭条件不错,但我从上大学起,就一直靠自己赚钱、生活。
我不知道你一直这么生活,要是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当初不会选择离开你。
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学历和家庭背景。
虽然我们过去的生活环境很不同,但是今后我会融入你的生活,我也一直在努力,以后你会慢慢看到。”
全星怔怔地看着他,她这才发现章悠然变了,不再是以前她认识、认为的那个大男孩。如今的他,已经变得成熟稳重、内敛自持。
是什么改变了他,时间、环境、还是人?
全星,这些年,又是什么改变了你?
你逐步抛掉了天真、烂漫、迟钝、懒散以及对人的信任,变成了一个圆滑、世故、疑心、刻薄、斤斤计较和没有安全感的人。
洪禹,他似乎也变了,变成了一个她看不懂的人。
原来,记忆就是个一去不复返的东西,它是会骗人的。
无论记忆中的人和事曾经是多么的纯真和美好,都抵不过时间的洗礼,一步步、悄无声息地将一切改变,或好或坏,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全星说:“我想我刚才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再见!”
章悠然拉住她的胳膊,“全星,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当我的名义女友,帮我挡掉所有的桃花,直到我有女朋友或者你有男朋友为止。”
全星笑了,“年少时的戏言,你全都当真了啊?”
章悠然也自嘲地笑笑,“这些年,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当真了。”
☆、第二十七章 送我就医
“对不起,我正在全心全意追求一个我非常喜欢的男人,我不想三心二意。”
“我也是!你说过你欠我的,你忘了?”
全星对他的无赖行为,着急上火,提高音量问:“你到底想怎样?”
章悠然双手插进口袋里,说:“很简单,继续履行我们的约定,直到你有男朋友为止。你只须偶尔帮我挡档麻烦,等你有了男朋友,我们就各走各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
全星气愤地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姓章的,你简直蛮不讲理!我要答应你,我就不姓全!
大二国庆节后,宿舍四个小伙伴决定出去聚餐。
结果,四个馋嘴的小猫没有抵挡得住路边摊美食的you惑,一条街,从头吃到尾。
回到宿舍后,每个人都是一副好满足的表情。
晚上,全星的肚子开始闹别扭,于是早早倒床上睡觉了。
半夜里,疼痛加剧,她趴在床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时宿舍已经熄灯。全星听到小陆轻微的鼾声,轻手轻脚地下床,在睡衣外罩了件外套,走到屋外给关映雪打电话。
“喂,全姐姐,几点了还不睡觉?”
全星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小声说:“关儿,我肚子疼得厉害,我恐怕得了急性阑尾炎。”
“啊?”关映雪那头一阵响动后,放大了声音说:“你自己能不能走啊?你先走到宿舍楼下,让宿管员阿姨开门。我马上到你楼下,送你去医院啊。”
全星扶着栏杆虚弱地说:“好。”
她弯着腰,跟个腿脚不便的老妪一样,慢慢往楼下走。
等到了楼下,宿管员阿姨正在开门,关映雪已经站在了门外。
阿姨问她:“全星,你哪里不舒服啊?”
全星捂着肚子说:“好像是肚子。”
“那赶紧上医院。”
门一开,关映雪冲上来,扶着她,着急道:“你还好吧?”
宿管员阿姨问她们:“你们怎么去啊?”
关映雪向远处张望,“我同学马上过来送我们去。”
全星抬了抬眼皮:“谁?”
“章悠然。这么晚了,不好打的,我知道他们班有个男生有私家车,就停在他们宿舍楼下。”
一阵汽车疾驰的引擎声,一辆小轿车急刹在她俩面前。
章悠然风风火火地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快上车!”
坐稳后,他回头问全星:“是不是很疼?”
她蔫蔫地嗯了声。
章悠然手闸一放,“关映雪,你搂住她。”说完,一脚下去,车就夹着风飞了出去。
关映雪大喊一声:“章悠然,你悠着点啊,我们还不想这么早投胎。”
章悠然完全不理,我行我素。出了校门,越开越快,全星感觉车都快侧向飘移了。
全星闭上眼睛靠在关映雪的肩上,痛苦地忍耐。
到了医院,她刚走了一步,章悠然突然蹲下身子,命令道:“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走。”
章悠然嗔怒道:“哪来那么多话。”
关映雪轻轻推了推她的背,“上吧,别耽搁了治疗。”
☆、第二十八章 心怀不轨
全星用手肘挡在胸口前,两只手抓住他后背湿透的衣服。闻到他身上一股夹杂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汗湿味,从温热的后背挥发出来。她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脸,看见一颗汗珠正顺着他的脖脊快速滑落,渗进了他后背的衣服里。紧接着又有一颗冒出来……
全星把脸靠在手背上,章悠然后背的温热温暖着她的腹部,疼痛感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
急症办公室,医生按住全星的胃,问:“这里疼不疼?”
不按还好,全星顿时感觉一阵抽痛,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这里呢?”医生把手向下移了移。
全星耷着脑袋,又点了点头。
“今天有没有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路边摊。”
医生立刻下了定论:“急性肠胃炎。要住院挂水。”
关映雪说:“好,我这就去交钱。章悠然,你送全儿去病房。”
章悠然非要背着她去住院部。全星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除了老爸,她还真没有跟哪个男人这么亲密接触过。
没办法,谁让她身子这么不争气呢?
章悠然把全星轻轻放到床边上坐着。
看来今天晚上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