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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打来热水想替她擦脸,却被她赶苍蝇似地一个个打了出去。她挣扎着下了塌,又摇摇晃晃的合上殿门,手上还捏着洗脸的锦帕,却将整个脸都埋进了水里,白瓷盆子里咕嘟咕嘟的冒出一串串气泡。
满殿的酒气弥漫,看得季澈目瞪口呆。
看来伯父伯母指望宫廷生活将女儿改造成优雅淑女的计划,是没指望了。
不过……这件事恐怕也怪不得她。雅容长公主慕容雅的名声,,连宫外的他都有所耳闻。她虽然不是皇后嫡出,却是崇极皇帝的长女,身份极为尊贵,因为母妃早死,更得皇帝爱怜。十五岁出嫁,十七岁守寡,十八岁的被皇帝接回宫里,一直居住在母妃生前所住的长明宫里。这位公主平生最好美男子,虽然守着寡,宫里却豢养了不少美貌的男侍,时常会备上美酒佳肴,在长明宫中摆宴,并给宴会起了一个极为风雅的名字,唤作簪花宴。
顾名思义,簪花宴上的宾客都是些如花似玉的贵女,反之,服侍的都是那些貌美男侍。席间喝多了酒,男女间自然会有些旖旎风流的举止,甚至于互赠男侍这样的荒唐事。但这些终究只是传闻,她的身份高,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向来无人管束。
看来后宫新宠晏容公主,这一回是被邀请去长明宫大开眼界了。
季澈等了片刻,却发现慕容七的脸还是埋在水盆里,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却没了。他心里一惊,想起她从小就不识水性,这会儿不会因为喝多了酒就溺水了吧?
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藏身之处,伸手就要将她扯起来,谁知手还没碰到她的衣服,埋在水盆里的脸却猛然抬起,几缕湿漉漉的黑发划过半圈弧线,带起一片冰凉的水珠,簌簌的飞溅在他的脸上。
一张七分熟悉三分陌生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依稀还是从前的容貌,眉眼间却褪去了青涩,肤色也细腻白皙了许多,因为喝了酒,一双凤眸半眯着,目光迷离,几颗晶莹的水珠沿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缓缓滑过丰润的唇,滑过修长的颈,最后隐入胸口的衣襟,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窒了那么一窒。
但心悸也只有那么片刻,因为眼前这位绝色佳人在打量了他一眼之后,立刻撸了撸衣袖,气壮山河的吼道:“不长眼的小混蛋竟敢擅闯内宫,看本宫不把你拿……”
“下”字还没出口,就被季澈一把捂住嘴拖进了帷幕的后面。
幸好寝殿的大门够厚实,又或者晏容公主向来如此颠三倒四,因此这一吼并没有引来旁人。季澈等了一会儿才略略放心,郁闷的在慕容七耳边低语道:“七七,是我。”
“你是谁?”凤眸一瞥,又恍然道,“长明宫里的小华公公?”
“……”
“不是?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李侍卫长?”
“……”
他是疯了才会跟一个喝得七零八落的人对话。
“喂喂你别走啊。”慕容七一把拉住他,却因为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扑在他胸前,扬起脸嘿嘿傻笑道,“逗、逗你玩儿呢,阿澈你怎么这么小气?一年不见,你、你是不是长高了?”说着她伸出手去比了比,“原来只比我高半个头的,现在我只能到你下巴啦!”
他的衣袖被她扯着,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扶着她的腰,一低头,看到她满头柔顺的黑发,不由心想,其实你也长高啦,一般的姑娘家,只能到我胸口。
不知怎的,心里一软,也不生气了,将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包裹塞给她:“这是你爹娘带给你的,里头还有些你托小久调配的药膏。”
“他们差遣起你来倒是很顺手。”慕容七靠在他胸口咕哝了一句,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道,“瞧我多、多糊涂,既然你来了,怎么能连杯茶都没有?我、我帮你倒……”
却见慕容七直起身子,举着偌大一个包袱,摇摇晃晃的朝桌子的方向走过去,可是距离还未够,手指便松开了,想来她本是想将包袱放在桌上的,但是脑子不太好使,距离就没拿捏好。若是这么大个包袱砸下去,不光桌上那只看起来很贵重的白瓷水盆要完蛋,恐怕还要引来外面的宫女太监,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他赶忙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顺手抢了包袱放置妥当。浓烈的酒气迎面而来,慕容七就跟没了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还呜呜叫着:“阿澈,我的头好晕!阿澈,我走不动了!”
该!谁让你去参加什么簪花宴,才多大呢,就不学好。他一边暗骂着,一边架起她的胳膊往帷幔后面华丽的大床走去。
慕容七好像真的走不动了,一路攀着他的脖子,力气奇大无比,季澈狼狈的将她拖到床边,正要撒手,却被藏在帐子下的脚踏绊了一绊,手是放开了,自己却也一跤跌得半跪下来,膝盖被脚踏上繁复的雕花硌得生疼。
他咒骂了一声,抬起头,却看到慕容七正瞪着一双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侧卧在雪白的被褥里,一双手还攀在他脖子上,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季澈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正要掰开她的手,慕容七却突然诡异的一笑,道:“阿澈,你也是男人,喔?”
“喔”什么“喔”?他不是男人,难道是女人?
谁知慕容七突然手腕一紧,将他拉近,然后冷不防把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季澈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动弹不得,活了十八年,有胆子主动轻薄他的姑娘,这还是第一个!虽然说的确是个美人,但这个美人是慕容七。他无法把那个小时候骑在他身上挥拳头的野丫头和眼前长发披散眼波朦胧的绝代佳人联系在一起。
原来,她是这么柔软,还很香甜……
呆滞片刻,他只觉得心跳如鼓,脸颊发烫,右手摸到床上的瓷枕打算将她拍晕,左手却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慕容七在他唇上只摩挲了片刻,便退开了,歪了歪头,满脸疑惑的呢喃道:“没什么特别啊……哪有她们说的那么销魂?”
他愣了愣,顿时明白了,想必是她在簪花宴上见到了一些不怎么合宜的画面,一知半解,偏又好学,顺手拿他当陪练呢!
心底涌起的不知是愤怒还是失望,他左手一紧,右手义无反顾的举起瓷枕,决心给这个醉鬼一顿结结实实的板砖,以便醒酒。
可手才落下一半,慕容七又凑了上来,这一次,她不光咬到了他的嘴唇,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含含糊糊的自言自语:“是不是……要这样?”
唇上传来难以形容的酥麻感觉,他浑身一颤,手上顿时失了力道,瓷枕落在她的肩头,反倒将她压得更近了一些。她的手顺势往上移,十指与他的发丝纠缠,细巧的舌尖一点点沿着他嘴唇的轮廓勾绘着,虽然不得要领,却亲得很认真。
季澈:“……”
他努力的稳定心神,默念着——她是醉鬼她是醉鬼她是醉鬼……喂,舌头不要伸进来,找死么你!
十八岁的少年,再寡情冷淡也是血气方刚,谁都会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当她的舌义无反顾的撬开他的齿列的时候,他眼中星芒一闪,手掌猛然收紧,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慕容七,这可是你先惹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粉红送上,看在这么粉红的份上顺路包养下呗~~~么么
所以说,其实小七的第一次,早就没有了……(之前好像有同学猜到了的啊,鼓掌~)
关于更新:
不出意外,本周基本上是日更或者隔日更的
☆、第十章 一个人的第一次(三)
许多事,一旦找到了借口,就变得无所顾忌。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少年,激烈又全无章法的亲吻着,控制不住力道,牙齿时不时的磕碰在一起,可尽管如此,身体里的欲望却被撩拨得越来越炽烈,只想要多些,再多一些……
她唇齿间的酒意仿佛也醉了他,纠缠得越深,越是混沌,像是跌进了无底深渊,怎样也无法餍足。
“好疼!”蓦然间,慕容七吃痛的低吟了一声,季澈微微抬起头,见她唇角被自己咬出一个小小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珠,他立刻冷静了几分,一边喘息一边替她抹去血痕,伸出手,却发现指尖控制不住的发抖,手心里满是粘腻的汗水。
身下的慕容七两颊绯红,胸口随着呼吸剧烈的起伏着,隐隐露出散乱衣襟下柔美高耸的曲线,十六岁的少女,她成长得已经足够诱人。
他的眸色越发深暗,抚在她唇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往下移去,
她怕痒,朝一边躲了躲,没躲开,也就随他去了,只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傻笑:“你挠我痒痒,你犯规,我要去告诉季叔叔……”
她以为还是小的时候,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嬉戏胡闹,她真的醉得不轻。
可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此时此刻 ,一贯的冷静已经不复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宫女的声音:“公主,沐汤已经备好,奴婢服侍公主沐浴。”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他猛然间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神志不清的慕容七,又看了一眼华丽的寝殿,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干着多么荒唐的事,慌忙爬起身,随手将锦被劈头盖脸的扔在慕容七身上,然后打开窗飞快的溜走了。
直到离开皇宫,他才紧紧的按住胸口,心跳依旧剧烈如鼓,浑身的热意被凉风一吹,并没有散去多少,反倒让他陷入另一种无所适从中。
那一晚,是他生平第一次失眠。整夜了无睡意,眼睁睁的看着天空开始发白。
他一直在想,从此往后,该拿慕容七怎么办?
在他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
大不了——就娶她吧!最后他终于将此节想得通透,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姑娘家的名节有多重要他也是知道的.那丫头虽然凶悍了点,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人,又能玩在一起,娶回家……也不错。
做了决定,一颗心也就放下了,沉沉睡意袭来,他想着先好好睡一觉,再回宫里去找慕容七说清楚。
谁知他刚合上眼没多久,慕容七就来了。
她瞪着一双凤眸,看着半躺在床上略带紧张一脸尴尬的季澈,问道:“阿澈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我……”
“哎,我也没睡好。”她烦恼的抚了抚额头,“我被雅容皇姐请去参加什么簪花宴,喝的糊里糊涂的。”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昨天你来找过我吧?”她眼睛一亮,凑了上来。
他一眼就瞥见她唇角小小的血口子,心里一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睫,心情复杂的承认道:“是。”
“我就猜是你!”她拍手笑道,“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和胆量闯皇宫啊?我醒来看到那个大包袱,就知道肯定是爹娘找你跑腿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那会儿醉得死去活来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没和你好好叙旧。”
他愣了愣:“你不记得我来过?”
慕容七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完全没印象啦,不然绝对留你逛逛皇宫,陪我解闷。你不知道,我在这儿都快无聊死了,幸好御厨坊的甜点做得很地道,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一定准备一桌子给你尝尝……”
“你真的不记得了?”他打断她的话,微微皱眉,“一点也不记得了?”
慕容七被他突然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你是怎么了?要是我还记得,今天就不用特地跑来找你求证了啊。”
他怔了半晌,一时间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应该……是庆幸她的不记得吧,这样他就不必再想着如何开口,也不用匆忙的娶一个凶悍的妻子回家,不记得也好,不记得就什么事就解决了,他也可以把昨晚当成一场醉后春/梦,慢慢的,也就忘记了。
他刻意忽略了心里那一抹淡淡的失落,面无表情的点头:“看来你确实醉得不轻,连自己差点淹死在脸盆里的事都忘记了。你欠我一条命,记好别忘了。”
“胡说!”慕容七脸上一红,“谁会那么蠢,洗脸淹死!”
季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慕容七撅着嘴,不满的哼了一声:“反正我都不记得了,随你怎么编排。”说罢,又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快起来啦,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辽阳京,我也好不容易溜出宫一次,可别浪费了这一身好不容易偷来的衣服。我们俩出去走走,我好久没逛街啦,午饭我请,你付钱!”
季澈不由自主的被她拉出了屋子,阳光刺眼的照下来,他抬起手挡了挡,看着身前那个身穿一身小太监服饰的少女,微微笑了笑。
就这样吧。
这样,也好。
……
此后几年,聚少离多,各自为了不同的事情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