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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一些想法的。
曾永涛不屑地说道:“刘主任,你们这些矿渣是不是宝贝,这十多年你们都没有搞清楚,怎么外宾来了,你们就突然重视起来了?在这之前,这位秦海跟你们反映过这件事情吗?”
“这倒是没有……”刘祖年道。
“他说这些矿渣是宝贝,有什么证据吗?”
“这个……好像还没有。”
曾永涛道:“这就是了,很明显,他不是冲着矿渣来的,他是冲着外宾来的。我不怕告诉你,刚才外宾说了,上次有位叫岸田邦夫的日本客商到平苑去考察的时候,秦海向他提出了一些不合理的个人要求,遭到了岸田邦夫的拒绝,也造成了极坏的外交影响。这样一个人说的话,你们怎么能够轻易相信呢?”
“有这事?这个情况我真的不了解。”刘祖年当即就懵了,人家外宾说得有板有眼的,这事恐怕假不了。如果秦海真的曾经向外宾提出过不合理要求,那么这一次跳出来阻止外宾运输矿渣的用意,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用几句话摆平了刘祖年之后,曾永涛又回到了秦海的面前,他冷冷地瞥了秦海一眼,说道:“你是秦海同志吧?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返回平苑,等候接受处理。”
“处理什么?”秦海呵呵笑着反问道。他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怕别人发难。曾永涛觉得自己是个处长,在一个小工人面前理应具有绝对的权威,无奈秦海是个不信邪的人,压根就没把这个处长放在眼里,所以曾永涛这番做作,对秦海毫无威慑力。
“处理你向外商提出不合理要求的问题。”曾永涛提高了声音说道。
“你有证据吗?”秦海道。
“外宾刚才已经说过了。”曾永涛道。
秦海哈哈大笑:“曾处长,外宾说我犯了法,我就犯了法?外宾是你们外事处的亲爹还是亲爷爷,你们如此言听计从?”
“秦海同志,你太放肆了!我一定会向你的领导反映你的情况的!”曾永涛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宁中英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倒是把前因后果听明白了。听到曾永涛说要向秦海的领导反映情况,宁中英上前一步,冷着脸说道:“曾处长,我就是秦海的领导,你有什么情况,现在就可以反映。”
“秦海同志在接待岸田邦夫先生的时候,向岸田邦夫先生提出了不合理的个人要求,我以省外事办的名义,要求你们对秦海同志的错误行为给予严肃的处理!”曾永涛义正辞严地向宁中英说道。
宁中英冷冷一笑,道:“秦海是受平苑县政府的委托负责接待岸田邦夫的,他与岸田邦夫接触的全部过程,都有旁证。你说他向岸田邦夫提出了不合理的个人要求,除了这个小鬼子的一面之辞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证据吗?”
“宁厂长,请注意你的措辞!”曾永涛喊道,宁中英的这番话,让他觉得无懈可击,一时间哑口无言,只好抓着宁中英话里的把柄来说事了。
宁中英的脾气也起来了,他一向是个强势的人,虽然在官场和商场上也擅长左右逢源,但到了关键时候,该硬气的时候还是极其硬气的。他瞪起眼睛对曾永涛说道:“我哪个措辞不对了?我叫了30年日本鬼子,有哪条规定说不能继续叫下去了?”
“你……你……”曾永涛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是一个机关干部,要论耍横,还真不是工厂里这些干部职工的对手。至于说一言不合、挥拳相向,这样的事情他就更不敢想象了,秦海和宁中英看起来都是那种生猛的人,一个人单挑他和刘序平两个恐怕都没有问题。
“曾处长,我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来捣乱的。”王逸桥凑上前来,对曾永涛说道,“咱们不要受他们的影响,火车头已经开过来了,咱们直接让工人挂上车皮,把矿渣运走就是了。”
“刘主任,不能让他们挂车!”秦海急了,扭头对刘祖年说道。
刘祖年看着众人这一番口角,早已不知道谁对谁错了。他开始后悔自己淌起了这趟浑水,早知道这样麻烦,他干脆就躲在经委不露头好了。听到秦海向他求助,他后退了一步,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个……咱们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剩下的事情,请王厂长他们做判断就好了。”
“刘主任,你就不怕自己成为北溪的千古罪人吗?”秦海逼问道。
“这件事……糟了,我想起今天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让你们一闹都给忘了。这样吧,宁厂长,小秦,你们和王厂长他们聊,我先走一步了。”刘祖年颠三倒四地说罢,不等众人挽留,便一溜烟地跑开了。亏他这么一把年纪,还带着一个规模庞大的啤酒肚,竟能跑出十一秒的百米速度来了。
“王厂长,你们是执意不听我们的规劝了吗?”秦海只好把头又转向了王逸桥,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宁厂长,秦海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向市里反映,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否则,我就只好让保卫科的人过来解决问题了。”王逸桥黑着脸威胁道。
“小秦,咱们走。”宁中英简单地向秦海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混混的狠招
“现在走?”秦海一愣。
在从平苑到北溪的路上,秦海向宁中英详细介绍过他的安排,希望宁中英能够帮助他拖住川岛一郎,不让运输矿渣的火车离开。李林广那边的测试分析很快就能够有结果,一旦有了正式结论,川岛一郎就别指望把矿渣弄走了,最糟糕的情况,也是他必须以购买矿石的价格来运走这些矿渣,而不是无偿拿走。
现场情况的变化,是秦海始料不及的。他原来设想,有刘祖年出面,自己再把情况说清楚,外事办也罢、北溪钢铁厂也罢,恐怕都不会随便放行车皮,而是会等看到李林广的检测结果再做决定。谁知道,川岛一郎直接泼了秦海一身的脏水,让曾永涛和王逸桥都对秦海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反感,他再说什么也就没用了。现在王逸桥指示立即发车,如果秦海和宁中英离开,这十几车皮的矿渣就要上路了。
当然,矿渣从北溪运到岑州港,还需要一段时间,秦海如果拿到证据,赶到岑州港去阻截矿渣也是可以的。但这样一来,麻烦事就多得多了,而且事情的范围超出了北溪,甚至对柴培德都会带来不利影响。
“走吧,你没听王厂长说吗,咱们再不走,他可要叫保卫科来抓我们了。”宁中英用调侃的口吻对秦海说道。
“好吧。”秦海无奈了,宁中英都萌生了退意,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主角光环仅限于有一些技术而已,人家不理睬他,他又能如何?
两个人回到吉普车上,秦海发动了车辆,向着场外开去。王逸桥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曾永涛则是余怒未平,在心里盘算着该向哪级部门反映秦海和宁中英的问题更好。
吉普车开出废渣场,前面便是一个铁路道口,北溪钢铁厂的自备铁路就是从这里通向料场的。宁中英用手指了指道口,说道:“小秦。把车停到道口上。”
“怎么?”秦海有些没弄明白,把车开到道口前,便靠边停下了。
“我说话你没听懂?”宁中英瞪着眼睛问道。
秦海一指道口,说道:“你不是说把车停到道口上吗?前面这不就是道口吗?”
宁中英道:“我说的是,停在道口上!上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呃……”秦海无语了。平常人们说“在路口停车”,绝对不会有人理解成停在十字交叉口上,而是会停在路口的旁边。但宁中英此时说的,却恰恰是让他停在铁路道口的正中间。换句话说,就是用吉普车把铁路挡上。
“宁厂长,这也太狠了吧?”秦海嘴里说道,手里却挂上了档,果真把吉普车开上了道口,然后跨着两根铁轨停了下来。他本质上是一个斯文人,像这种疯狂的做法,他是真想不出来的。只有宁中英这种草莽英雄才会做得如此极端。
“下去坐坐。”宁中英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铁轨上。然后顺手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还向秦海示意了一下。
秦海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然后学着宁中英的样子,在对面的铁轨上坐了下来。看着悠然自得吐着烟圈的宁中英。秦海摇着头说道:“宁厂长,咱们这样一弄,可就没有任何一点余地了。”
“你小子!”宁中英骂了一声,“咱们这么大一个国家,还缺这几百吨废矿渣?让日本拉走就拉走了。你何苦这样折腾?”
秦海摸摸脑袋,说道:“唉,强迫症吧,就是看不惯自己的国家被人家算计。”
“我也是。”宁中英道,“所以就跟着你一起折腾了。”
“宁厂长,我想起来了,其实你可以不参与的。你现在离开,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同样可以把车堵住,你何必替我背黑锅呢?”秦海说道。
宁中英深吸了一口烟,半晌才悠悠地说道:“有我在这,你就没啥责任了。你还年轻,我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天塌下来,我扛着就行,你还有前途呢。”
“大恩不言谢。”秦海只能这样说了。再说什么矫情的话是没意义的,宁中英吃的盐比秦海吃的饭还多,他做出来任何事情,必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一时冲动。他愿意留下来替秦海扛着可能的风险,只能说明在他心目中的确把秦海看成了一个值得去保护的子侄,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客套话只是虚伪。
“我如果坐牢去了,宁默、宁静兄妹俩,就托付给你了。”宁中英半开玩笑地说道,他当然也知道这么点事应当是不会有牢狱之灾的,但如果上头有人歪歪嘴,他这个厂长肯定是干不成了。他说这句话,是告诉秦海未来发达之后能够照顾照顾他一双儿女,他坚信,秦海未来的发展是不可限量的。
两个人把车停在道口上,还坐在铁轨上抽烟聊天,这个情况马上就被看守铁路道口的工人报告给了王逸桥。王逸桥闻讯,气得火冒三丈:“这个宁中英,真是没完没了了!仗着他有点老资格,真特莫不把我们北溪钢铁厂放在眼里了!”
“矿渣马上就要发运了,他们这样做,破坏正常生产秩序不说,而且还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国际影响。王厂长,你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曾永涛也急眼了,人家外宾就在旁边看着,万一回日本去一说,人家对中国的印象该有多坏啊!
“小李,你去通知保卫科,让洪科长亲自带人到道口去,我和曾处长先过去……什么,带多少人,全带上!如果不够的话,把厂里的基干民兵也带上!”王逸桥暴跳着下达了命令。
如果火车真的被宁中英和秦海拦下来,他的脸可就丢大了。虽然要追究责任的时候,宁中英和秦海是首当其冲的,但他王逸桥事先没有预案、事后处理不及时,这也都是大过错。关键在于,他是完全躺着中枪的好不好?秦海与外宾之间的恩怨,与他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要因秦海而受过呢?
保卫科长洪元接到电话,片刻都没有耽误,便带着十几个人杀奔铁路道口。这十几个人中间,有保卫科的工作人员,还有王逸桥要求带上的基干民兵。为了增加震慑力,基干民兵把步枪都带上了,当然枪里肯定是没有子弹的。
“宁厂长,你们这是干什么!”王逸桥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道口,远远就看到了停在道口上的吉普车,以及满脸欠揍神气的宁中英和秦海。他大吼了一声,便冲到了二人的面前。
“哟,王厂长来了,来一根?”宁中英屁股都没动一下,只是抬起手,把烟盒递到了王逸桥的面前。
王逸桥看着那烟盒,牙咬得格格作响,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把烟盒一巴掌搧飞的**。他可以向宁中英发飚,但动手却又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事情了。他好歹也是一厂之长,怎么能做出如此粗鲁的事情呢。
“宁厂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王逸桥问道。
“走累了,歇会。”宁中英无赖地说道。
如果不是身处于冲突危局之中,秦海真心地想为宁中英鼓掌。老爷子年轻时候是小混混,老了是老混混,生个儿子也是个胖混混,真是混混世家啊。幸好宁静的性格有些随母亲,不像父亲那样混,否则的话就没法看了。要说宁静这个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开朗热情,还真是……
啊呸,想哪去了!秦海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秦海想入非非之际,曾永涛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看了看现场的局面,对王逸桥说道:“必须马上让他们离开,实在不行,可以使用强制手段。”
“来吧,让火车直接开过来,这是最强制的手段了,反正有日本人给你们撑腰。”宁中英指着自己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