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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破人亡。
舒靖靠着父母留下的那些遗产,生活还算过得不错,但他每天都被那个恶梦缠绵着,一个可怕双必须要做的念头在他心底生根,他要报仇,他绝对不能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既然不能用法律来惩罚,那就让他亲手来终结,他要让杀人凶手也尝尝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滋味。
15岁那年,他在街边遇到了一个流浪的男孩子,跟他的年龄相仿,父亲的暴虐,母亲的忽视让男孩子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亲情淡漠的家,他们互换了身份,在福利院的帮助下,开始了新的人生,从此,他成了易南俊,流浪的男孩儿成了舒靖,也就是后来考成为利兹大学教授。
苏薇流着泪:“那个开车撞向我们的人,就是阮皓正吗?你会不会看错了。”
“我记得那辆车的车牌,不会错的,就是他。”
易南俊抱着她:“我当时以为你已经死了,他们既然能把现场清理得不留痕迹,肯定也会杀人灭口,后来我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做DNA采血,当有人通知我比对上的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你还活着。”
“有人把我送到了医院门口,才让我捡回一条命。”
“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明灭良心!”
“哥,那外面的传方是真的吗,阮伯母和阮伯父的死都是你做的吗?”
“他们是罪有因得,他们为了包庇自己的儿子,无视别人的生命,我相信这世上是有报应的。”
他又说:“我一直不肯认你,就是不想把你卷进来,那条巷子虽然小,你却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去看过你两次,大概是被阮皓正发现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我俩的真正关系,他以为我移情别恋了。”
阮皓正不是真的爱她,面对这样的现实,她竟然会有一点失落。
易南俊说:“我后悔了,我早该告诉你真相,让你远离那个凶手,但我又羞愧,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不敢面对你。”
“无论你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小薇,我们走吧,我不想再报仇了,你比什么都重要。”他咬着牙:“那天我是不想到山上去的,但有人给我发短信,说你有危险,我不知道对方到底会做什么,只想着到山庄来守着你,伺机而动,结果对方在路上设了个路障,雪大又没有灯,车翻进路边的山坡下,我当时就想,要么在车上呆到雪停再走,要么就冒着风雪走上山,对方又发短信给你,说你就在附近,如果我尽快找到你,你就会被冻死,他知道我不可能放下你,就用你来绊住我,然后让我们冻死在雪地里。”
“那个人是谁?”
“小薇,我知道你对他心动了,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清醒过来,再执迷下去,下一次,我们或许就没这么幸运了。”易南俊又懊恼:“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真相,你就不会被他所迷惑。”
她依靠在他的肩头:“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
童非和小玫来医院探病,看着她肿得像红萝卜的手和脚,听说还差一点死在雪地里,童非又急又气,童非说:“他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连女朋友都保护你不了,这次你不能轻易就原谅他,得想个办法惩罚一下,让他长点记忆。“
苏薇说:“有什么好惩罚的,我已经决定跟他分手了。“
小玫诧异:“你傻呀,好不容易钓着的金龟,你不能放走了,这次明显就是有人跟他寻仇,才牵连上你,他对你心存内疚,会对你更好的。”
童非跟小玫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但也劝她:“这次只是意外,虽然他没有对你尽到保护的责任,但也不能用分手来解决问题,要是罪犯再盯上你,怎么办?”
她笑了笑:“我已经决定了,交往三个月,感觉我们真的不合适,两个世界的人要凑在一起,真的好累。”
易南俊让她继续隐藏他们的真实身份,他担心阮皓正会对他追究到底,这是保护她最好的办法,她会回到巷子里,继续以前无味却平淡的生活,而他,会和皓雪离婚后去英国定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来接她。
她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吧,为仇恨而活着,也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她希望哥哥能放下过去,重新生活,哪怕平淡清苦,至少可以随心所欲,能跟哥哥相依为命,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小玫说:“你可要想清楚,有些事情可没有回头草吃的。”
她笑了笑:“这个决定,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
这几天,阮皓正从公司出来就会直接到医院看她,晚上就睡在旁边的沙发上,守着她。
他跟平时一样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还在蛋糕店买了她喜欢的红豆饼:“我把花放在你床头好吗,你不是说最喜欢这个味道。”
“放在那边桌子上吧,我最近换口味了。”
“我听看护说你晚上只吃了几个饺子,汤一口都没喝,刘医生可是我以前的御用中医师傅,他开的药膳方子疗效很好,味道难闻一点,但对身体有好处。”
“阮皓正,我们分手吧。”
他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她说的话:“薇薇,你是怎么了?”
“我想得很清楚,当初我们说好的,在一起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我都没有爱上你,你就会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薇薇,你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保护好你。”他轻轻揽住她:“我发誓,同样的伤害,我不会让你再遭受第二次,警察已经在着手调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她摇头:“皓正,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有快乐,但也有疲惫,我仔细想了想,疲惫和担惊受怕远远超过了你带给我的快乐,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承受不了而崩溃。我不得不承认,当初答应跟你在一起,我是有一点私心的,我自身的缺陷和在福利院长大,让我很自卑,许多一起长大的姐妹都有男朋友,或是结婚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像敬生哥这样普通的家庭都会嫌弃我,跟你在一起,我很自豪,平淡普通的我竟然能交到一个有家世又帅气的男朋友,但我真的累了,把所有的骄傲感都消磨掉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子,只适合普通平凡的生活。”
“你就是在怪我。”他的语气显得慌乱:“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你才能谅解我,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我会守着你,不离开半步。告诉我,薇薇,我要怎么才能留住你。”
她觉得是应该对阮皓正有重新的理解,是怎么样的心态,能把他制造的让她差一点就丧命的阴谋说得事不关已,情真意动。
“就到这里吧,出院后我就回青铜巷,希望你不要来打扰你。”
“是因为易南俊吗,他救了你,所以你要跟他走。”
“我很感谢他,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救回来,我只能说,我对他的情感无关爱情,你要怎么猜测,那是你的事。”
逼得太急只能适得其返,他说:“薇薇,我们先不谈这个话题,你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再谈,行吗?”
☆、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冻伤恢复得很好,创口的地方在重新长出细嫩的肌肤之前,脱皮的样子很丑,童非说看着像换皮的蝉宝宝。
阮皓正帮她办理的出院手续,因为她分手的态度坚决,只能先送她回餐馆去住。
她的智能手表在那场事故中丢失了,他送了一块新的,装置了最新的定位系统,他要亲自为她戴上,苏薇把手藏到身后:“既然分手了,最好了断得干干净净,然后从彼此的生活中,彻底忘记。”
小玫一直住在餐馆里,而且会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但阁楼太窄,童非就在旁边租了套房子,三屋一厅,每个人都能有私人空间。
小玫为她惋惜:“你可再找不到像他那样的好男人了!”
她笑笑:“什么是好男人,什么是坏男人,有时候我也会被表象所迷惑,到最后发现,只是表象而已,最可怕的是,他抱着你说甜言蜜语的时候,心里却想着怎么算计你。”
小玫奇怪:“你不会把脑子冻坏了吧,说些什么让人越来越听不懂。”
用回以前的旧手机还真不习惯,不能随时挂在身上,等听到铃声再去找,手忙脚乱,常常刚拿起手机,对方就因为时长挂断了。
有了这次被冻伤的经历,她对低温似乎有了阴影,以前冬天的时候,只要是晴天,她就喜欢坐在餐馆外头摘菜,薄凉的空气会感觉格外的清新,但现在不一样,冷风一吹,她就有全身僵硬的错觉,童非特地生了个火盆,让她坐在旁边。
皓雪来了,她就猜到皓雪会来,她不接阮皓正的电话,他也不好自讨没趣,皓雪就成为沟通的关键。
她问:“南俊哥怎么样了,自从出院就没去看过他。”
“医生说他还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出院。”
为了不让她冻着,他把暖和的衣服给她穿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就背着她在雪地里走,伤得也比她重,她从护士那里听来的,如果时间再晚一点,他的双腿就保不住了。
她记得小时候哥哥最喜欢吃雪梨,那天童非在菜市买了正宗的金川雪梨,她装了一大袋,让皓雪代为转交。
皓雪说:“太谢谢了,他最爱吃梨,这个礼物会很贴心。”
皓雪也有礼物要给她,进门的时候一直在犹豫,因为是阮皓正准备的,不知道该怎么交到她手上才不会被退回。
是阮皓正买给她的书,放在他的卧室里,每次过去,无聊的时候就会用阅读器来听,没听过的,他都送来了。
几本书,也不是贵重的东西,她说:“那我就收下了。”
皓雪聊到最近和易南俊的关系,每在都在医院照顾他,和他相处的时间从未有过的多,虽然他没再提离婚,但皓雪总有种错觉,似乎他就要永远的离开她了。
皓雪问:“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去化解误会,才能原谅我。”
皓雪拉住苏薇的手:“我哥现在的心情跟我是一样的,在我们的心里,愿意用尽一切让对方开心快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小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以前跟你是一样的想法,觉得真心的爱对方,就是拼命的做对方喜欢的事情,说对方想听的话,事事都以对方为中心,我现在才明白,那不是爱,只是一种妥协,到头来两败俱伤,谁都不曾真正的快乐过,真正的爱其实很简单,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次碰触,彼此能心领神会。”
“你在我哥身上没找到这种感觉吗?”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灰姑娘的故事只会出现在童话里吧,许多狗血的豪门爱情都会出现未来婆婆阻拦的戏码,仔细想想,其实门当户对是很有道理的,经历,学识和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尤其是像阮皓正这样的天之娇子,觉得女人爱上他,是理所应当的吧,他送我钢琴,漂亮的衣服,让我站在舞台上,接受大家的掌声,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却是我这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但你也感到快乐,不是吗?”
“只能证明我曾经很用心的想爱过他,想配合他的生活,但最后我觉得好累,这不是我想要的。”她也劝皓雪:“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都为对方会出一切,但仍得不到快乐,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爱,而是根本就不合适。你也该仔细想想跟南俊哥的过往,是你们不懂爱的方式,还是根本就不合适。”
*
苏薇大病初愈,童非监督着不让她在店里帮忙,怕太过劳累,小玫到是变勤快了,整天在店里招呼生意,小玫长得漂亮,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几乎把巷子里的小青年们都吸引过来了,童非常常打趣:“看来我们得赶紧找间再大一点的门面!”
九点,店准备打烊,没多少事可做,童非就让小玫跟着她早点回出租屋,在出租屋楼下遇到阮皓正,他说:“我听说你搬地方了,就过来看看。”
小玫笑眯眯的说:“天这么冷,站在下面冻感冒了怎么办,你扶小薇到楼上去吧,我去店里帮忙,刚才童非说仓库在清货,我去看看。”
小玫一溜烟就不见了。
阮皓正过来扶她:“怎么不租电梯房,台阶这么多,摔倒了怎么办?”
“我们这条巷子里没有电梯房,都是以前的旧房子。”
“以前跟你说过,我在巷口的江边买了套房子,最近才装修好,原本是要送给你住的,但现下的情况,你是会不去了。”
开门进到房间,她说:“我这里只有温水,要喝吗?”
“我自己倒。”他环顾客厅,走到餐厅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你已经看到了,我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