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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大骇,正在此时桌子下面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欧阳雷火想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他长出一口气见金素梅始终背对着自己:“金素梅,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心有愧疚!”
“呵呵,难得您也会有愧疚!”金素梅冷冷地说道。
“当时发现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之后我应该和你说清楚,其实我和金无偿根本也是被人蒙在鼓里而已!”欧阳雷火长叹了一口气道,“金无偿只是出于好意将你收养,而我也希望你能过上一个普通人的日子!”
“呵呵!”金素梅微微笑了笑,烛光中隐约可见她眼角的泪光,“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情恐怕你们会把这件事隐瞒一辈子吧!”
“是的!”欧阳雷火毫无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那件事,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人提及此事,就这么让它永远地过去!”
“过去?”金素梅扭过头盯着欧阳雷火说道,“怎么过去?我父亲是因为你们驱虫师家族的秘密而死,难道这血海深仇就能如你所说这样过去吗?”
“哎,你看看这个吧!”欧阳雷火说着撕开衣角,从内中拿出一封信。这封信欧阳雷火一直缝在身上,他将那封信递给金素梅说道:“这是在秘宝遗失之前金无偿给我写的信。”
金素梅迟疑了一下接过那封信,看到这信上熟悉的字体金素梅忍不住鼻子一酸,虽然金无偿不是金素梅的亲生父亲,然而在全家生活的十几年金无偿却待她如掌上明珠一般。她强忍着泪水展开那封信。
欧阳兄亲启:
见信如面!
自素梅之事后,兄与我已然有十数年未曾联系了。这十数年来我一直在派人到处打听着素梅的下落,我想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一定对我们恨之入骨。无论如何亲王也是因我而亡,所以如果素梅来寻我报仇我也毫无怨言。
其实自从素梅嫁到新疆之后,她所住的闺房我一直不允别人进入,思女心切之时便到房中坐一会儿,宛如素梅还在一般。只恐我在此也时日无多了,我隐约感到似乎有人又在打驱虫师秘密的主意了,可是我实在不想离开这里,人可以走,可是这女儿的闺房却无法带走。
可能是人老多情,这段时日我常常会梦见素梅小时候的情景,当我在马车中发现她的时候她虽然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却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半点儿恐惧,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瞬间就动了恻隐之心。
欧阳兄,最近我感觉很差,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快发生了。也许这将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如果我此生再也见不到素梅的话,如果你有机会能遇到她的时候把这封信交给她。
金素梅读到这里一滴泪水滴落到信纸上,立刻蔓延开去,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视金无偿如仇敌一般,不禁心如刀绞。
“金素梅,我们之前确实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那全部出于无心!”欧阳雷火平静地说道。
金素梅一直沉默不语,手中紧紧抓着那封被泪水打湿的信。
“金素梅,你离开家之后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和日本人在一起?”欧阳雷火一直好奇金素梅这十数年间身份的突变,其实他在北平时便早已醒来了,当他看到身边的金素梅先是一怔,金素梅不但和日本人在一起,而且似乎地位非凡。
金素梅冷冷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将手中的信拿到眼前的烛火前,那封信被烛火点燃,眼前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就像当年在沙漠中的篝火一般。
她只觉得心惊肉跳,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想要呕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醒来的时候她眼角依旧挂着泪痕,睁开眼睛依稀可见天上的星星。她连忙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沙丘背后,眼前是一簇篝火,篝火很旺。在那篝火旁边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袭黑衣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篷。
“你醒了!”男人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刚刚在欧阳雷火卧室中与他攀谈的那个人,金素梅想到这里豁地从地上坐起来,向四下摸了摸。
这时那个男人将一把短刀丢到金素梅身边,说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金素梅慌忙向前爬了两步,捡起那把刀,自卫般地架在自己面前。男人淡定地坐在篝火前不再说话,而是拿过一坛子酒自斟自饮起来。金素梅见眼前这男人似乎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戒心渐渐放下,将那把刀收起来,看了看自己周围,此地已经远离欧阳家的老宅了,是大漠深处。
“吃点儿东西吧!”男人将一块肉递给金素梅,金素梅接过那块肉,她确实饿了。刚刚被欧阳雷火发现之后她便疯了一般地放下燕鹰奔出了门,唯恐欧阳雷火追过来,她死命地向前跑,一直向着沙漠的最深处跑去。
她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手中的肉,男人又把一个酒袋递给金素梅,金素梅会意地接过酒袋一股脑儿地将其喝光。男人淡淡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谁!”
“我也知道你是谁!”金素梅虽然处境如此却不想让对方占了上风。
“呵呵,果然有亲王格格的样子!”男人肯定地说道,不过这句话却让金素梅微微一颤,眼前这人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她见男人背对着自己,想先制伏他然后再细问,当下便缓缓地把刀尖对准那个人的后背。
谁知未等她动手,那男人低声说道:“如果你现在杀了我的话,恐怕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你父亲的遗愿了!”
“我知道我是亲王格格就够了!”金素梅冷冷地说道。
“哈哈,难道你忘记你父亲在送走你的时候告诉过你,你不仅仅是他的女儿,更是爱新觉罗的后人吗?”这句话让金素梅又是一颤,她依稀记得父亲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之后便抽出匕首自杀了,可是当时在场的人不过寥寥数人,眼前这个人能说得如此清楚,显然当时一定在场,或者是看到了这一切,他究竟是谁?
“不用想了,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以后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那个人简直太可怕了,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可以将人的心思完全看透,“我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金素梅壮着胆子说道。
“想不想完成你父亲的遗志,为你父亲报仇!”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想!”金素梅回答得干净利落。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是金素梅不曾想到的,男人将她从新疆带到上海,之后交给了一个日本人,她坐着巨轮来到日本,之后的日子就像是做梦一般,很快接受了日本军队的训练。那是魔鬼一般的训练,这种训练不但能磨炼一个人的身体,更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渐渐地金素梅将自己以往的感情全部深深地埋在心里,胸中只有复仇和怒火。
自从那时开始,那个男人极少与她联络,偶尔会打电话告诉她应该做什么。而当金素梅再次回到中国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信已燃尽,金素梅连忙松开手,余下的纸片飘落,纸片上最后一个“金”字也缓缓消失在了火焰中。欧阳雷火坐在金素梅身后的炕上,低着头长出一口气:“其实你离开之后最心疼的不是我们,是燕云和燕鹰两个孩子。燕鹰刚刚懂事就每天哭着喊着找妈妈,燕云每天坐在门口等着你回去。所以这次听说我要去北平才会一路跟来,可是这两个孩子现在……”
金素梅听到这里脑海中依稀出现了两个孩子的模样,在未遇见燕鹰之前金素梅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当她看到燕鹰之后一切似乎都改变了。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有没有价值。
“欧阳雷火,我想问你一件事!”金素梅抬起头狠狠地咬着嘴唇说道,“当年与你联络的那个人是谁?”
欧阳雷火凝住浓眉,踌躇了片刻说道:“那个人只是负责联络我们一干人,应该是一个与我们年龄相当的人,但是必定是驱虫师家族的人!”
“这就不对了!”金素梅诧异地说道,“救我的人应该就是和你联络的那个人,可是据我观察他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戴了人皮面具!”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金素梅和欧阳雷火四目相对,两张脸上都是惊愕的表情。
欧阳雷火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那扇门缓缓拉开,金素梅紧跟在欧阳雷火的身后,随着那扇门缓缓拉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几天之前,兰州城北一声巨响,一个坐落在官园正街的老宅子轰然倒塌。任何人也没注意到一个年轻人将一个女子从巷口背走,更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还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可是有那么一双眼睛却一直躲在深巷之中注视着这一切,他不仅看到了潘俊焦急地将燕云抱起,看到了欧阳雷火在人群之中因为惋惜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的痛心疾首,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人就是欧阳烟雷,之所以要引起那场震动了兰州城的爆炸,便是要将潘俊引来救走燕云,也可以不让那个人注意到自己的身份。谁知却发现了欧阳雷火,于是那天晚上,他便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欧阳雷火来到了这兰州城北的小宅子。
之前欧阳雷火听到窗外窸窣的声音其实便是欧阳烟雷,然而那时候欧阳烟雷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所以他当时并未现身。此时此刻,欧阳雷火和金素梅见到欧阳烟雷都是热泪盈眶,金素梅三步并作两步扑在欧阳烟雷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头贴着他的胳膊,忽然狠狠地咬了一口。
烟雷轻轻将金素梅扶起,然后跪在地上说道:“父亲,恕孩儿这些年的不孝还有对您老的怀疑!”
欧阳雷火此时见到失踪多年的亲生儿子,早已经忘却了所有的事情,立刻将欧阳烟雷搀扶起来说道:“儿啊,你这说的都是哪里话啊!”
“哎,其实我起初一直以为您既然知道七十二年前湘西水系时家那场灭门的火灾,那么一定参与了之后的阴谋,可是随着我这几年的暗中调查我终于知道其实父亲一直都在想弥补爷爷所犯的错误,所以您才会如此看重秘宝!”欧阳烟雷站起身娓娓说道。
“烟雷啊,你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我之所以将那秘宝视若生命、确实是不希望再像你爷爷那样被人利用。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爷爷在那场灭门的火灾之前便已经醒悟了,只是当时他受到的牵制太多,不能抽身。于是他便用驱虫师的密语给水系君子写了一封信将她支开!”欧阳雷火的话让欧阳烟雷恍然大悟,道:“难怪现在水系还有一支人尚存,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好了,别站在门口了,我们一家人难得十几年之后再次重逢,快快进来说吧!”说着欧阳雷火让出身子,拉着烟雷向内中走,谁知烟雷微微笑了笑说道:“还有一个人!”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另外一个人从门旁走了出来。
一个人从深巷中走了出来,站在燕云身后道:“你是谁,为什么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
燕云扭过头瞪了身后的女子一眼说道:“哪个说我一直在跟着你了?这路这么宽本姑娘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管得着吗?”身后的女子正是时淼淼,她的想法与燕云不谋而合,既然潘俊是在从薛家宅门回来的路上忽然失踪的,那么重新将这条路走一遍也许会有所发现。谁知不一刻便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
听了燕云的话,时淼淼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这丫头根本不会和她讲什么道理。然后沿着洪恩街继续向前走,谁知燕云跟在她身后说道:“喂,我说你装自己不舒服原来是出来闲逛!”
时淼淼心知这丫头无理取闹也无心答理她,继续沿着那条路向前。洪恩街是兰州城东西走向的主街,从东面沿着这条路走到中间拐过一个巷口便是虫草堂,时淼淼停在巷口处微微皱着眉头。
“燕云……”时淼淼忽然扭过头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燕云说道。
“怎么了?”燕云诧异地望着时淼淼,平日里时淼淼总是称呼燕云为欧阳姑娘,这燕云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确实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你说有没有可能潘俊走到此处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去了别的地方?”时淼淼站在这个岔路口向四周打量着。
“不会吧!”燕云皱着眉头说道,“潘哥哥好像并未提起在这兰州城中还有什么熟悉的人啊!”忽然燕云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一愣,说道:“对了,潘哥哥会不会去了缘石斋?”
“缘石斋?”时淼淼此前听冯万春说燕云失踪之后便是在缘石斋找到的。
“嗯。”燕云点了点头。
“你认识路吗?”时淼淼急切地问道,虽然燕云也担心潘俊的安危,但见时淼淼如此担心,心中略微有些不快,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咱们去看看!”时淼淼说着抓起燕云向前走,燕云忽然觉得眼前这水系女孩的手也不像她的脸那般寒冷。
夜深人静的兰州城,两个女子穿过洪恩街转入到官园正街,在如同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