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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叔道:“阿宝少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非常担心阿宝留下后遗症。
“没有。”阿宝眼珠子转了转,故意岔开话题问道:“怎么不见莲姨啊?”
丁海食和奇叔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
丁海食道:“岛上有个小纠纷,木莲过去排解。”
“没想到莲姨竟然还兼任居委会大妈的角色。”阿宝说完,忙掩饰般地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是说莲姨是大妈,我是说,嘿嘿,她热心。我去看看祖师爷!”他关上门,默默松了口气,抬脚着正要走就听到门板后奇叔微不可闻的声音,依稀是:宝少爷……印玄前辈……
迈出去的步子立刻就缩回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笔,随便沾了点口水,在墙上飞快地画着,不多时,就听到里面的声音清晰得传出来,但话题已经变了。
丁海食道:“我们去看看木莲吧。”
奇叔道:“还是我一个人去吧,省的老爷为难。”
房间里静默下来。
阿宝有点急,口水易干,阵法一会儿就没用了。
终于,在阵法完全失去作用之前丁海食又出声了,“我终究不适合当善德世家的传人。”接下来似乎是奇叔在接话,但声音又听不太清楚了。阿宝正把笔往嘴巴里送,就听到脚步声朝门的方向靠近,当下拔腿栏杆的方向跑。
门把转动声在后面响起。
阿宝一咬牙,直接翻过栏杆往下跳。
从二楼跳到一楼不但是技术活,还是体力活。虽然阿宝恢复记忆之后重新掌握了技术,但这么多年荒废的体力并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他刚一落地就感到脚踝传来剧痛,差点站不起来。可头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能咬牙站起来,拖着步子往边上靠,躲进楼梯下面的储藏室里。
幸好丁海食和奇叔都不是很警觉的人,所以从楼上下来之后,直接出门去了。
阿宝等大门关上,才从储藏室一拐一拐地走出来。
“大人,你在干什么?”四喜从楼上飘下来。
阿宝道:“你找三元和曹煜过来。”他偷听到的内容不多,但怎么分析都觉得莲姨、奇叔和父亲有什么事瞒着他。想起莲姨对父亲的关心以及父亲对莲姨的疼惜,他心里头就堵得慌。他发现自己是自私的,与厉鬼煞气无关,在他心目中,父亲只属于母亲和自己,无论莲姨与母亲曾经多么的要好,他都无法接受她以替代母亲的方式加入到他的生活中来。
“要去哪里?”
阿宝以为四喜回来了,一转头却是印玄,双手不由自主地掺住他,对着他苍白的脸色低声抱怨道:“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被风吹得着凉了怎么办?”
印玄道:“我只是耗力过度。”
阿宝继续抱怨道:“信用卡透啊透的就会破产,人的精力透啊透的就会完蛋,怎么能不小心?”
印玄抬手捂住他的嘴。
阿宝先闭上嘴,后来又坏心地故意一张一合,用唇瓣轻轻磨蹭他的掌心。
印玄道:“你不是要跟踪你父亲吗?”
“啊!是啊!”阿宝心急火燎地要走,随即感到脚踝一阵钻心之痛。
印玄看着他纠结的表情,蹲□子,从怀里掏出药膏在他的脚踝出轻轻涂抹。
药膏的味道依旧难闻,效果依旧立竿见影。
四喜正好带三元和曹煜过来,无所事事的邱景云也跟来了。“大人,人到齐了,你要我们做什么?”
印玄收起药膏,低声道:“我陪你去。”
阿宝立刻欢天喜地地回答四喜,“找你们来欢送我们。”
“……”
欢送队伍移到门口,发现丁海食和奇叔早就已经不见了。阿宝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念念有声,不多时,黄符就飞起来,朝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阿宝吃了一惊,“这么快!回来!”
黄符回来,在半空中一颤一颤地发抖。
四喜道:“爸爸大人一定是坐车走的。”
阿宝不抱希望地看着印玄道:“祖师爷会开车吗?”
印玄回望着他。
于是欢送队伍又成了跟班队伍。曹煜开车,三元坐副驾驶,印玄和阿宝坐后面,四喜被赶到车顶上,邱景云和同花顺看家。
即使关着车窗,也能听到四喜断断续续的歌声:“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阿宝掏出电话打给奇叔,“岛上有打鸟队吗?”
电话那头的奇叔似乎正在做什么事,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阿宝虽然担心,但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他们,就将心头的烦躁压抑了下去,反倒担心身边的人来,“祖师爷不是在闭关吗?”
印玄道:“出关了。”他没有告诉他,即使闭关,他依旧时刻关注着他的动静,所以才能在遭遇到危险和受伤的时候及时赶到。
阿宝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皱眉道:“你的脸色还是不大好。”果然是因为他而中途出关的后遗症吧。他心底忍不住愧疚。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等到印玄出关之后再合体。
印玄道:“饿的。”
阿宝立刻全身上下东摸西摸地摸起来,好不容易摸出一块猪肉脯,立刻献宝似的递过去。
印玄接过来吃了。
带路的黄符飘啊飘,却并没有领到山脚居民建起来的小镇上去,而是转向了后山。
阿宝面色渐渐沉重起来。
“等等。”印玄突然打开门,身体极快地移动到外面。
曹煜在印玄开口的刹那马上踩刹车。
山道里开车本来就不快,地上摩擦的阻力又大,一下子就停下来。
阿宝打开车门跑到印玄身边,看到他从草丛里拎出几个铃铛。
“风吹草动闻铃阵?”
印玄点点头,顺手将铃铛收入怀里。
父亲和奇叔都不会道术,不然让他合体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狼狈,那么这个阵法是谁摆的?
阿宝还在想这个问题,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让他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触动阵法的其他铃。他接起手机,没好气地说:“打电话就打电话,干嘛打得这么响?”他质问得那样理直气壮,好似手机铃声并不是他手机设置的,而是对方手机设置的一样。
幸好邱景云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厘头的对白,并产生对应的过滤机制,自顾自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去了后山?”
阿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邱景云立刻道:“小心前面有风吹草动闻铃阵。”
阿宝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投奔吉庆派了?”
邱景云道:“这个阵法是我布的,”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的解释太含糊,又补充道,“是令尊拜托的。”
阿宝第一反应是,“你收钱了吗?”
“……象征性地收了。”
“多少?”
“住在岛上的伙食费。”
阿宝这才把话题转移回原点,“父亲干嘛让你布阵?”其实他更想问干嘛不找自己,论关系,父子更亲厚啊。不过他很快想起在不久之前,他还不会风吹草动闻铃阵这么高深的阵法。
邱景云道:“我猜,令尊可能在木屋里藏了什么秘密。”
“木屋,哪个木屋?”阿宝努力记忆中搜寻木屋存在的迹象,却一无所获。从小到大,他呆在岛上的时间屈指可数,每次回来都忙着和父母团聚,当然不会注意到后山有什么。
“是不是那个木屋?”四喜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阿宝抬头看去,呆住。
那里的确有个木屋,正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中!
铃声丁零当啷,此起彼伏。
阿宝拼了命地往前冲去。
印玄的身影更快,几个起落,就已经感到了木屋前。情形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得多。至少阿宝赶到的时候,丁海食、奇叔和木莲都在木屋外面,而且都有呼吸。
木莲倒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肌肤一点点地龟裂开来,面容变得极为狰狞可怖。
阿宝想要上前,被奇叔拦住了。
丁海食低头凝望着她,眼中充满了悲悯。
木莲嘴角抽动,左手食指弯曲,在地上轻轻地划动着……一笔一笔,缓慢又固执。
你对我……
她没有写完,眼睛紧紧地盯着丁海食,就好像他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希望和救赎。
阿宝的心突然软了下来,虽然相信着父亲,但这一刻却不得不同情莲姨。他抓着奇叔的胳膊,想要冲过去,“不管怎么样,先救人。”
奇叔死死地拦住他,“救不活的!”
阿宝回头看印玄。
印玄点头。
阿宝深吸口气道:“那好,一会儿我送莲姨上路。”在御鬼派呆久了,对生死他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偏激。
奇叔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阿宝震惊地瞪大眼睛。难道说……
丁海食终于开口了,“对不起。”
木莲手指一下子松了开去,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却渐渐变得空洞,最后轻轻地闭上眼睛。
丁海食慢慢地蹲下来,声音极为轻柔,“我什么谎都能撒,只有这个不能。”
一行清泪从木莲的眼角落下,很快渗入土中,不见踪影。
阿宝推开奇叔的手臂,走到木莲的身边,慢慢地蹲□,把手放在她的额头。
三魂七魄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开来。
阿宝飞快地写下凝魂符贴住她的额头,但魂魄仍是像流水一般,从黄符下不紧不慢地流逝。“怎么会这样?”他不甘地问道。
无论是失去记忆前还是失去记忆后,莲姨始终在他生命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他母亲病重父亲远行期间,是她用她的怀抱和关怀帮助他撑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刻。因此即使他心里对她有所不满,也绝不会动摇他对她的感情。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在他的面前一寸寸地消失,魂飞魄散,化为尘埃!
“你不用太为她难过。”奇叔道。
阿宝身体一震,抬头看他。
奇叔缓缓道:“是她害死你母亲的。”
是她害死你母亲的。
这样平静的一句话像一块巨石一样,砸得阿宝头晕目眩,喘不过气。
是因爱生恨?还是因妒生恨?
阿宝不能阻止自己脑袋的胡思乱想。他不断模拟着在母亲病重时刻,莲姨是不是一边照顾她,一边暗中害她,可当时的自己完全不知情,还傻乎乎地跟前跟后帮忙。他甚至不能控制地想在她害母亲的过程中,自己有没有被利用成为帮凶过!
印玄的手指突然贴住他两边的太阳穴,轻轻按摩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阿宝轻声道:“祖师爷,呼神唤鬼盘古令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印玄道:“不能。”
“不是有种说法叫还阳吗?”
印玄道:“尸体会腐烂。断了气的身体就算长生丹也没用。”
阿宝将身体缩进他的怀里,单手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喃喃道:“可是我想妈妈回来。”
印玄道:“你可以让她成为你的鬼使。”
131、网中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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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网中雀
经历连连番打击,阿宝已经连悲伤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丁海食和奇叔处理好木莲的身后事进书房。
邱景云、曹煜、三元知道他们有要事密谈,识趣地起身告辞。
印玄本来也要走,却被阿宝拉住了。
印玄毫不犹豫地坐下。
“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宝的脸平静得就像他身后的墙。
印玄坐在他的身侧,肩膀与他轻触,虽然没有说话,却将支持表达得淋漓尽致。
丁海食慢慢地坐下来。经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他似乎一下苍老许多。“你说过,我欠你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告诉你的,但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力量保护你们。”
阿宝皱眉道:“你是说尚羽?”
奇叔接口道:“他是其中一个。”
神兽尚羽只是其中一个?
阿宝瞠目结舌。倒是印玄依旧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来一个尚羽和来一打尚羽都是一个价。
丁海食看他神情,以为吓到了他,解释道:“这只是个猜测,具体还没有任何证据。”
阿宝道:“说故事抛悬念是很好,但吊胃口就不好了,该出口时就出口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还是直说吧?”
丁海食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静静地翻开了第一页,手指轻轻地摩挲纸张上方,好似陷入回忆之中。
“这要从你出生那天说起。你的预产期是五月,可是到了三月三十一日晚上,你就吵着要出来。你母亲进产房,我在门口等,一等就等了三个多小时,到凌晨两点才出生。我很高兴,太高兴了,我不停地发短信给朋友,向所有人报喜,完全不管那时候已经是半夜。我很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