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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全身都赤裸著,被子零乱的盖在身上,完了,昨晚的真不是做春梦。
可摆脱处男的名声让我完全高兴不起来。
「喂。」我轻轻的推了推她,手一不小心按到了某个柔软的部位上,那手感让我向手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干嘛?」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清澈的目光看著我,脸上有些烧红。看来她是不好意思,一直都装睡。
「对不起。」我挠了挠头,在此情此景下,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你是被我逆推的,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出乎意料,女孩大大方方的露出甜笑,「我是自愿的,放心,不会让你负责。等下我就去问老妈要传家宝,你拿到后就离开吧。」
「你不跟我走了?」我吃了一惊。
「不了。」周芷婷轻轻摇头,原本曾经留在脸上的惘然一扫而空。
「昨晚想了很多,其实有些事情是自己想复杂了。出国去又有什麼好的呢?就算他们真不是我亲生父母又如何呢?其实周氏集团也没想像中那麼差,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每个员工都很亲切。离开了这里,去哪找更好的地方?」
一夜之间,原本迷茫,内心充满痛苦的女孩竟然长大了。她似乎真的想清楚了,看著我的眼神如水般温柔。
她从被子中半仰起身体,露出了无限好的春光,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著我的脸。
「看来我或许违约了,有点喜欢上了你。我知道,你恐怕是不会属於我的,不过没关系了,希望能怀上你的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行。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留在这里接任周氏集团,孩子长大了,就把集团交给她管理。」
她笑容中有一丝凄苦,「经历了昨晚,突然有些了解母亲了。或许我从前的疑神疑鬼都是错的,她确实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也和我一样,和爱的人生下了我,然后选择和不爱的人结婚。我猜,真的是这样吧!」
我愣愣的看著她的笑容,完全无法插嘴。
所有的语言在现在的环境下都是笨拙的,我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或许每个女人都会再心底铭刻自己第一个男人的模样。男人,也是一样。二十年的人生经历虽然精彩,可是却没办法让我处理现在的情绪。
她说我不用负责!她说有孩子了不用我管!她说一辈子不会结婚!一切都是她在说,我在听,在沉默。但是我,现在真的还能抛下不管吗?
身为一个男人,根本就做不到!
正当我无限纠结的时候,异变突发,一阵阵刺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营地。一股股狂风刮得整个帐篷就像狂怒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令人望而失色。
「发生什麼事了?」我和周芷婷对视了一眼,慌忙的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尸外群魔乱舞,昨天还安静静的蜜蜂,今天又发疯起来,只不过发疯的对象不是同类,而是人类。
无数的蜜蜂如同遮天盖地的乌云,袭击著所有活动著的生物。它们趴在帐篷上,车上,密密麻麻的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它们飞扑过去,撕咬著视线中的集团员工,许多人哀号著,不断的挥舞著手驱赶身旁的蜂群。
惨叫声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倒地的人被一群群的蜜蜂遮盖上去,涌动的蜜蜂像是饥饿的食人蚁,当它们离开后,剩下的只有一付血淋淋的骨架。
「这是怎麼回事?」周芷婷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恐怖的情况。
「进去!」一群蜜蜂发现了我俩,我立刻将她推进了帐篷,然后紧紧地拉下了帆布内帐的拉鍊。
蜂群撞到了内帐上,纷纷贴著那层布到处爬,似乎想要找个缝隙钻进来。
我压下内心的恐惧,稍为弄开一点空隙,弄死一只蜜蜂后,将它的尸体攥进手心后,再次紧闭布帘。
为了有效的防雨防潮湿,帐篷的内帐是上下一体的,只要没弄破,就不用考虑虫子飞进来的问题。
我轻声安慰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周芷婷然后摊开右手研究起这只死掉的蜜蜂。
确实是周氏集团的蜜蜂,可模样却略微有些出入。众所周知,蜜蜂的攻击方式是利用尾巴上的针螫飞刺攻击,由於刺连著心脏,所以一般攻击后不久,它们便会死去,可咬人的蜜蜂,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手心里的周氏蜜蜂明显示变异了,它的尾螫更加锋利,甚至闪烁著青铜般的光泽,口器内部由於太细小看不清楚。
「哇,怎麼可能!」周芷婷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蜜蜂的口器里怎麼可能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尖锐牙齿?」
「你看得见?」我吃惊的问。
「当然,我的视力很好,二点零以上。」她脸露得意的笑容,两秒后就意识到现在根本没有得意的时间,「我家的蜜蜂怎麼会变成了这模样?」
「谁知道。」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周婆婆抱著的那块人形枕头,然后又无来由的回忆起福伯昨晚的威胁,摇头将混乱的思绪抛开,我不无担心的说:「现在该怎麼办?总不能束手等那些怪蜂咬破帐篷,跑进来吃掉我俩吧。」
「不知道奶奶和妈妈怎样了!」周芷婷也很担心。
这个作为新房的帐篷里,吃吃喝喝倒是有一点,至於防蜂服这种煞风景的东西,肯定是没有的,看来就是想要自救,也有些难度。
「听,蜜蜂的声音小了。它们似乎在集体离开。」她侧耳倾听了一阵,突然喜道。
确实,原本震耳欲聋的怪蜂振翅声逐渐小了许多,它们不知为何全都飞离了。没多久,原本密密麻麻趴在帐篷上的蜜蜂也一只不剩,飞得乾乾净净。
「走,出去看看。」我又等了一会儿,确信没有危险了,这才建议,「自己小心点,一有情况就往回跑。」
「嗯,你也要当心。」她温顺的点头,一副唯命是从的小妻子模样。
小心翼翼的拉开拉鍊,我身出头向外张望。地上有大量的人类白骨,新鲜的,在凌乱的草地里,在有些冰冷的早晨,甚至还冒著热气。没有死掉的人哀号著,伸著血淋淋手,托著残缺的身体寻求帮助。
昨晚还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营地,不过才几个小时后,便成了人间地狱。
周芷婷紧紧地拽住我的衣角,胆战心惊的看著眼前的恐怖场景,她的小腿因为惊吓而发软。
我抬起头,看著庞大的蜂群乌云般向著东方天际飞去。看来暂时是安全了!
「奶奶!」身旁的女孩惊叫著,慌忙朝著不远处跑过去。
我向后一看,只见周婆婆倒在血泊中。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怪蜂撕咬得只剩骨架,血水流了满地。她的上身也没好到哪去,原本耷拉的皮肤更是惨不忍睹。奇怪的是,长满黑孔的脸部却丝毫没有受到攻击的迹象。
「婷婷,你来了?」周婆婆气若游丝,她艰难的将乾枯的手臂移开,「今天早上福伯来我的房里,他很凶,带著一把西瓜刀,他抢了我的老伴,我拼命的抢,死都不放手。结果他还是把你爷爷给抢走了!我只留下了这个。」
手臂下是一小截枕头,应该是人形的腿部位置。
「福伯抢那枕头干嘛?」我问,心里却稍微有些怀疑。
「福伯抢了老伴后,朝东边跑了。我追出来,结果蜜蜂都飞来咬我。」周婆婆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她的生命余下不多,恐怕听觉和视觉也在逐渐失灵,可嘴上依然惦记著自己的老伴,「老头子的身体不好,拉扯的时候又被我弄掉了一条腿,婷婷,你妈妈已经去追福伯了。咳咳!」
周芷婷大惊失色,「老妈去了东边?那可是蜂群飞过去的位置!」
「我们立刻过去。」我站了起来。
「那奶奶怎麼办?」她有些犹豫。
我沉默了,嘴角流露出一丝哀伤。周婆婆的手已经无力的垂落了下去,我将手比在她的脖子前试了试脉搏,「你奶奶已经去世了。」
「可恶!」周芷婷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就在这时,我竟然眼睁睁看著周婆婆的尸体飞速变冷,没有被怪蜂咬到的部分迅速崩塌,如同几十年的岁月瞬间加持到了肉体上似的,骨肉逐渐化为一摊烂肉,恶臭熏天。
她坑洼遍布,如同虫蛀的脸也在迅速老化,肌肉松弛,腐烂,最终像是个埋进土里一年以上的尸体般,呈现出超自然的诡异。
「这是怎麼回事?」我吓了一跳。
周芷婷却不感到惊讶,「你发现了吧,周氏集团的掌权人,每一个死亡后都会变成这副模样,许多代了,没人例外,这也是我从前想要逃出去的缘由之一。」
「时间不多了,快点去救你老妈。」既然她已经开始惦记起自己的母亲,既然她是我的女人,就不能让她伤心。
这一刻,我终於将乱七八糟的烦恼彻底丢到了脑后。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现下的事实,就要像个有能力的成年男人,勇於承担起责任。
「不忙,我们先去特殊后勤处准备点东西。」周芷婷抹乾眼泪,突然头脑清晰的建议著。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对。既然是去消灭怪蜂救人,没有完全的准备,确实容易全军覆没。随即跟著她到了特殊后勤处的货柜前。
「你去拿几套防蜂服,还有安定水。最好能将右边箱子里的罐子全带上,里边装著没有稀释著镇定剂,对那些怪蜂应该有用处。」她熟练的指挥著,对付蜜蜂,她本来就是专家。
我点点头,找来一个大背包,将她描述的东西全都装了进去,还搜罗了一些应该能用到的东西。
她接过去又吩咐:「再去多弄一点。」
「行。」我再次转身朝里走,可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转头一看,货柜的门居然被她紧紧的关上了。
「你在干嘛,现在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连忙拍门。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亲爱的老公。」周芷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虽然隔著一层金属,依然能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在哭泣,「我只是不想你去。」
「为什麼?」我皱了皱眉头。
「福伯的目的可能不简单。他要去的地方,或许是周氏集团崛起的起源地,那里很可怕,只有手持传家宝的人能进去。」
周芷婷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翻涌情绪,「福伯昨晚说要报复,要让我母亲后悔,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只是不知道他视从哪里知道周家秘密的!」
「放我出去,我跟你一起去!」我急了,心里清楚明白这个女孩究竟想要干嘛,「你不是说不知道传家宝的事情吗?你又没有传家宝,怎麼能进你所提到的那地方?」
「抱歉,我撒谎了。」她背靠著冰冷的墙壁,眼泪顺著脸颊滑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传家宝的盒子里究竟装著些什麼。那是两只手指,人类的手指,已经乾枯了,一节节的白色骨节很可怕。光是用眼睛看就觉得有种慑人的魔力!」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用手温柔的摸著货柜的门,就如同摸著我的脸一般。
「盒子里的一根手指,奶奶缝进了她抱著的枕头人里,从此后,死掉的爷爷彷佛真的在她身旁出现了。虽然所有人都看不到,但还是常常能在十三号货柜里听见奇怪的声音。为十三号货柜送饭的员工全都不是主动离职的,而是要嘛在某一天神秘消失,或是全身得一种怪病死掉。」
「剩下的一根手指骨,还留在盒子里。」
周芷婷的轻声细语不断的撞击著我的心脏。
「昨晚,其实母亲已经把它给了我,只是我还来不及给你而已。」
「我要走了。亲爱的,你好好在里边待著,不会有危险的。闹了这麼大的事,附近的小镇肯定已经发现了,**来了自然会救你出去。」
她再次抹掉流出的泪,背著旅行包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她用力的咬著嘴唇,咬得血都流了出来。
「还有,你手臂上的伤,我昨晚不小心看到了。别担心,从前在老妈那里也看到过。周家有祖传的药可以治疗,只是那药,只有老妈才知道怎麼配置。」
「亲爱的老公,我爱你!」
女孩离别时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其后是越野车的轰鸣。我使劲儿的拍打著货柜的门,拍得手都红肿了也没有停止。心里那股难受究竟是怎麼回事?一个才相处了半个多月的女孩,难道我已经爱上了她吗?
我不理解自己的情绪,也不再考虑去理解,总之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她好好的活下来。
只要是稍微有思维的人都能听出她话语里对那个地方的恐惧,如果传家宝中真的是陈老爷子的两根手指骨,就我所知,那位惨被分尸的神秘强人,他的每一个埋尸地都充满了凶险。
敲打了不知有多久,门外总算又出现了声响。来人显然是听到了我的敲击声,他打开了门,脸上全是震惊,语气颤抖,「这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