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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山崖绕过半圈,顿时便看见了远处的那片火把,下面一群人围着个洞口,破口叫骂不已,只是不敢钻得进去,内中有人大叫:“围住了,围住了!我们只需守得此处,等坛主来了,那些破和尚自然便收拾得了!”
此处所围之人已全是那白莲教众,手中兵刃亦是钢铸铁打的刀枪剑戟,把那洞口守得水泄不通,怕是苍蝇也飞不进去——至尊宝睁眼拼命想透过那山体看看内中情形,可是山石厚重,这却是看不见了。
天吴收势落地,化作个半人高的童子模样,朝着那处一指,“你可是要我进那洞中帮你打探一二,看看情形?”此事至尊宝也想过,立刻便摇了摇头:“万万不可!那白象上师便在洞里,他纵然受伤,亦是神通难掩,你这一进去怕是凶多吉少…如此,我俩兵分两路,我留在此处伺机而动,你则是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抓个落单的魂魄,实在不行我们便审问个生魂罢了。”
天吴应声又化作一团黑烟,飞在那半空之中四处飘荡,至尊宝则盯着那山崖洞口,不多时,便见得一群人簇着个明袍华冠之人缓缓而至,看样子便该是那嘉兴城的明王坛主。
再细看时,却不见苗风那厮,想必已被赵峰借机给捉了。
那明王坛主走到洞口之前,朝左右一看,哈哈笑道:“这次所来对我教不利的这些蝼蚁,除了躲进洞里这三五人之外,已俱伏诛,尽数剿灭…怎地,这三五人还在里面不肯束手就擒,依旧顽抗么?”
听他开口,那些弟子尽数喝道:“白莲神通,普照万民,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此话听得明王坛主心中甚慰,又加上弟子禀告那洞中之人皆身负有伤,不堪以对,只是靠着个yin险毒辣的暗器在支持,不由哈哈大笑,口中只道:“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这点本事,也敢招惹我白莲圣坛?真真是不知死活,胆大妄为!”
教中弟子正要开口以对,忽然那洞中传来一声喝,叫道:“你们靠着数千乡野之流,偷袭暗算,尚且不能将我们尽数杀了,如此不堪的行径也有脸在那自吹自擂?哈哈,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这句话出口,那明王坛主脸se顿时大变,他适才来路之上也看见了满地的尸骸,激战甚烈,没想现在给众弟子壮壮声势却来了这么一句!眼看弟子眼中均有愧se,他忽而转身,朝着洞内喝道:“你可是这群人的首领么?倘若你觉得心有不甘,那不如出来,我俩比试比试?”
比丘僧以数十之数对抗白莲教千余团勇,数百教众,长达一个时辰,所消耗的体力绝非寻常,加上现在个个身上带伤,那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明王坛主心中明白,无论何门何派,倘若jing力不足,体力不裕,那么术法亦是无法施展出来…真要是和比试,那现在便是个极好的机会,算起来赢面极大,根本算得上稳稳妥妥,毫无凶险。
只是,怕那比丘僧人不敢应战!
此话出口,那洞中之人沉默不语,一时间竟然毫无声息,这明王坛主见状心中更是欣喜,立刻盘算着要du li收拾这几个漏网之鱼,在嘉兴城中将自己威望抬得更高,甚至有可能得到圣母赏识,继而得修那天罗之术——他猛然便吩咐手下,“你们都莫动手,等他出来,看本坛主手段,将这些残余妖孽一并收复!”
“好!好!好!”那些教众尽数欢呼起来,沸沸扬扬为坛主此举而赞。
稍等片刻,他便又向那洞中发话,喊道:“听见了?我这已经吩咐了,届时单打独斗,我和你之间来场生死较量,绝无旁人插手,也叫你死得心安——你如此不答,可是怕了?”
他将那‘怕了’二字喊得极为大声,顿时一并手下哄笑起来,合着朝那洞口呼喊:“怕了?哈哈!怕了?哈哈…”
“谁怕了?”洞中顿时传出一声怒吼,恼怒之意不可抑制,旁边还似乎有人在劝说什么,可是那人却又怒喝道:“都莫要说了!我这便出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纵然死了,也算是为如来而死,早登极乐,又怕什么!?”
听那洞中声响,似乎那人同来之人也在劝他不要硬拼,这声音听在明王坛主耳中只若天籁,当即便应道:“好!你便上来,我俩拼得一场!”
心中甚至开始盘算杀得对手之后,对教众如何说,如何做了…
洞中闷雷似的一声冷笑,继而便看得从那内中走出个人来,满身袍子尽是血污,脸上也污秽不堪,佝偻着背慢慢钻了出来。接着后面又相互搀扶着出来了三五个人,看着尽是强弩之末,嘴里喘息不已,满身具是伤痕!
明王坛主结果教众递来的长剑,扬起朝他一指,喝道:“你便是首领么?”
“嘿嘿…”
那当前之人慢慢挺直了腰杆,整个人出现在明王坛主面前,整个人好似那铁塔般立着,张着大嘴,满脸狞笑,加上这满身满脸的血污,只似那九重炼狱中出来的恶魔一般!
不知怎地,那明王坛主心中升起一股怯意,他勉强撑着身子,喝道:“好个妖孽!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身前那高大比丘僧慢慢将双手合十,忽然开口道:“我的名字叫做白象!”
“白象?好,我记得你了…”
“无须你记得!白象上师打断他的话,手腕忽然一翻,“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的名号而死,增加我的修为,别无他意!”
“你…”
那白象上师将手猛然捏合成金刚摧崩至势手印,口中念诵大毗卢遮那佛号,全身不知怎地竟然忽然发出耀眼光芒来!
“死去!”(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无边浩瀚俱杀意,窥心探寻伺以机
乍见那白象上师双手合拢,至尊宝心中已经在犯嘀咕了:“这手势怎地如此眼熟,看着竟像是见过一般?”可是不等他心中寻思过来,那白象已经手腕一翻,捏出个手印…
“不好!”至尊宝顿时心中暗叫一声:“这便是车臣上师用过的法子,那…那个法术!”
刹那之间,只见满目光耀四射,整个夜空都被这道白光点亮,耀眼的光芒之中,狂风肆意、雷芒无数,天地之间一股极大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竟然犹如怒海巨涛似的砸到了众人身上!
所有人都像骤然之间被人抽空,整个变作那空荡荡的皮囊,尽数被抛到了数丈开外!
半空中一道华光,内有金光佛像,浩浩众生,耳中传来佛号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但听闻那浩渺声音鸿鸿道:
“秘密主谛听心相!谓贪心、无贪心、嗔心、慈心、痴心、智心、决定心、疑心、暗心、明心、积聚心…一切尽收,阳焰性空,彼依世人妄想,成立有所谈议,如是真言想唯是假名!”
和上次一般无二,所有人都被激荡甩开,独独那至尊宝略有不妥,但整个人却依旧能够动——他虽不愿见那密宗肆虐,可是白莲教亦非善类,于是便两不相帮决计看看再说…
那白象上师哈哈大笑,缓缓从身边比丘僧手中接过降魔杵,口中道:“你可知道,我们此次虽然被你所困。可是并非就说我毫无办法,只能认输…看看,你们百十千人之中,我不一样取了你的首级了么?”
身旁比丘僧齐声喝彩,高呼道:“上师大智大勇,神通无比,果然扭转乾坤完成了使命…天人之中,无以伦比!”
原来刚才那一切,都是他们装的!
白象上师降魔杵高高举起,一杵下去便把明王坛主砸得头颅俱裂。白花花的脑浆与鲜血顿时溅射而出。那仅存的几个比丘僧也不含糊,冲上前便把此间几个首脑取了性命,尽数了账——至尊宝看得不忍,心中便想出声吓退几人。救得那些普通教众的性命。正待动手之间。忽然那白象天师身子猛然一偏,整个人朝着旁边倒去…
幸得身边比丘僧用力一托,这才堪堪站稳!
看来白象上师所使的法术亦非寻常。激战之后强行施展,力有不逮,自然便晕眩疲碌,整个人也势如那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疲惫劳顿不堪,适才又发力将那明王坛主杀之,危殆解除,那股子劲儿一消,整个人便再也撑不住了。
见得白象上师如此,那剩下的三个比丘僧也无心杀人,抢过来将他扶住,着急便要送他撤走——他将手一摆,摇摇头安排道:“我只是身子乏力疲惫,人却无甚大碍,休息一两三日便好了…可是,你们只需一人陪我先走,留下两人在此多呆片刻,将嘉兴白莲教首脑尽数杀得干净,也才不枉我费力施得神通,对得起我们来此的使命!”
他这话说得透彻,其意了然,当即便有其中个比丘僧应声道:“上师,无须两人,只得我一人便是——请您安心,如此情形之下我自然竭力为之,把此间所有人一并杀完,再来为上师效命犬马!”
此人还正是那醉仙楼所见,背着那长条布裹,名叫德勒之人。
德勒此人想必是那白象上师的股肱手下,了解甚多,知其手腕强弱,本事大小;又看那满地昏死的白莲教众,首脑已除,仅余喽啰之辈,当即心中便对此放了心,只叮嘱他不得贪恋多杀,斩尽首脑便即刻归来…
德勒应得一声,当即转身便大肆杀人,白象上师见状也不久持,这便在两人搀扶下转身离去,离开了那嘉兴城中…事既已了,留此再无益处,及时归去才是正途。
德勒手中那降魔杵乃是特制,以金、银、赤铜、镔铁、锡五色金属混合,裹以失利般尼木、毗噜婆木、佉他啰木、摩度迦木、阿设多木等等,长逾五臂,重达八十余斤,击那人头只若碎瓜破葫,顷刻之间便取了十余人性命!
多杀得几人,看那鲜血四溅肚腹儿破,脑浆横溢肝胆儿落,眼睛顿时红了,那还记得白象上师吩咐的话?只把那降魔杵捣蒜似的提起砸落,听耳边喀嚓喀嚓的声响,嘴里不住大叫大嚷,只若疯癫。
正杀得兴起,忽然脑后传来一阵刺骨寒风,直刮得头顶、颈项中生生刺痛,德勒吃得一惊猛然回头,却看身后站着个二十上下的男子,双眼正冷冷的盯着自己,见自己回转身来,便开口问道:“你杀够了?”
“你…”德勒‘你’得几声,忽然想起这男子便是自己在酒楼上所见之人,当时自己和店小二纠缠之中倒是没有细细看他,只是瞥的一眼,现在见他在个死人堆中自若无比,心中知道有异,顿时将那降魔杵高高举起,喝道:“突那贼子,你也是白莲教的余孽?来,来,来,和爷爷拼个死活!”
那男子正是至尊宝,他等那白象离开之后,又多待了片刻才从崖上绕将下来,让天吴以实化虚藏在暗处,自己正要偷袭,谁料那德勒感到背后传来的阴气阵阵,顿时转回了身——他见那德勒已是疲惫之际,倒也不惧正面一搏。
至尊宝见那德勒冲将上来,当下便把匕首横于胸前,气凝右臂,只待靠近便奋力一击。可那德勒刚冲两步,脚下踩在一滩血迹之上,身子一晃,立刻便朝着一旁倾倒,至尊宝抓住时机一跃而起,整个人从半空中飞落膝击,直撞在他胸口之上。
膝撞之下,那德勒那里还能收势站稳,仰面重重摔在了人堆之中,降魔杵也了脱手。可是他变式也快,根本不管背后落地如何,只是身子略略斜转,右手倏出朝至尊宝头顶斩落。至尊宝毫不理会,口中低喝一声:“你来!”自己却双手握拳翻手便朝他太阳穴猛然击落。
德勒听那喊根本不知其意,可是等到手掌触及至尊宝头顶之时,一股黑烟骤然出现,烟中发力,凭空将他那手横拦挡在了空中,接着一张奇怪之极的面孔在黑烟中出现,朝他笑得一笑…
“御鬼之术!”那德勒心中一惊,可是不等将手收得回来,那太阳穴已被重重所击,脑中顿时一阵晕眩。至尊宝双手击在德勒头上,只感又韧又硬,双手隐隐生疼。
一击未果,那德勒赫然大叫起来,双手朝着面前乱挥乱舞,至尊宝躲闪不及,被他猛然掀翻下来。德勒从那地上爬起,忽然转过头朝他看来,满眼之中全是血丝,人也似傻了一般。
不等至尊宝有何动作,那德勒猛然便跳将过来,一把将他死死抱住,嘴里嚯嚯怪叫,只吼:“勒死你!勒死你…”顿时,他身上犹若套上一个铁箍,而且还在不断收紧,只挤得胸腹好不疼痛。
至尊宝发力去扳他手腕,觉得力气甚大根本分毫不动,手中匕首虽然能轻易刺中他要害,却又不愿意如此——当即他朝左右一看,便叫道:“天吴,用大石头砸他神道穴,快!快!”
天吴听他喊,顿时一股黑烟便卷了出去,整个将块大石头抬到了半空,猛然发力抬到半空,然后朝着那德勒后背扔了过来。只听嘭的一声,至尊宝与德勒被那石头砸得双双跌落地上,德勒那手是松开了,至尊宝可也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