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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催促着众人出门,倒是把他们搞的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可他的意思没人胆敢忤逆,于是依着便出门而去——冲着虎爷的面子他们也不敢不去,尽数到了地头海吃山喝起来,至于嘴里是什么味道就不知道了。
坤少知道虎爷的脾气,带着一帮人海吃山喝喝五吆六,尽数烂醉才归;而那楼康唐元只是稍事吃喝便告辞,雇了马车带着秧鸡麻杆回到宅子——可等他俩到的那旧宅,却看阿大阿二两人就搬了副桌椅在门口坐着,上面摆着酒菜,两人斜眼冷冷看了下:
“等着呗,虎爷和那小子说话呢,完了再进。”
看那两人的门神模样,四人也没了辙,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那门口守着,至于虎爷和至尊宝在说什么,那是点都不知道了!
※
待到众人出门,虎爷便吩咐那阿大去弄了些酒菜来,坐着喊至尊宝吃喝——他逃了半天自然饿了累了,也不说那许多,用手把火烧炊饼撕开自顾自吃得开心,风卷残云般一通猛吃,这才打个饱嗝把嘴一抹:
“来吧!反正您老人家帮我这么大一忙,我就算知恩图报也得给你出出力吧?行,你的书拿出来我看看,究竟怎么样给你个话。”
虎爷点点头赞道:“痛快!”说着便从口袋中摸出个黄布包袱,一层层揭开,将那旧书仔仔细细的摸出来,郑重而谨慎的端放桌上,轻轻翻开一页…
至尊宝这才算是看清楚了那书!
这本书原本就是个手抄本,上面那蝇头小楷写得极为工整,每一页只有一道题目,有些页已经做了,有些页还依旧空着,看那架势像是虎爷挑着做了一些…
翻开一道空着的: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二,问物几何?
另一页:快马曰行二百四十里,慢马曰行一百五十里,慢马先行十二曰,问快马几曰能追上?
内中还有些诗词,夹杂不已,看着似乎出自某人手笔,而并非是私塾或者教书先生所出;题目也看着有趣,可都不是简单便能写得出来的,出题之人看来对此也极为用心。
两人同时盯着那书,一个看着书便勾起了回忆,百般唏嘘感慨;另一个则是死死盯着,只想等那依附在书中的残魂能够出窍…看着想当,可那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方才知道了。
虎爷看的半响,这才缓缓开口道:“唉!物是人非,这都是往曰的事儿了,可我还搁不下,只想找出答案来…小哥,这题可就摆脱你了啊!”
“我?”至尊宝听他说话便要立刻把这题给解了,可是自己横竖左看右看都没见到那缚魂,于是苦着脸道:“虎爷!真不是我不帮您,但、但这些题我真的做不出来啊!”
“不会吧?”虎爷有些奇怪:“今曰我看你在那小院中,随口一说便能知晓答案,而且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看得上是有点本事的…怎么会这些题目做不来了?”他随意指着一道:“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做这题目,但是也能看出深浅来——这些远比你晌午所作的简单多了!”
脸上渐渐显露了些不悦之色,也看得出心中把至尊宝当做了故意刁难。
至尊宝看他脸色如何不明白?他倒不是怕了,只是觉得此事和那虎爷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此情深意重自己真是不说也确实有些不通人情;又记起了婆婆对八月的评说,想起便顿时觉得心中一暖,有些豪气也腾腾升了起来:
“人间真情意,我为何又不能帮他一帮?纵然有因果,可我只是把事儿说说,怕没有多大关系吧?”(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谁家女子一念牵,生死茫茫万难安
至尊宝想通此节也就不再耽搁,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他只说自己天生奇缘,有幸认识了法门高人,所以能肉眼凡胎看见鬼魂,上午在那土地庙后小院巧遇虎爷之时,看见有个缚魂在他身边,手中比划的正是那书中术数题目的答案…如此如此说了一番,偏重上午为何能解出那题目,反而对自己的经历只粗粗一带,也就罢了。。
闻那至尊宝所说,虎爷不由得一惊,未及思索真假已追问起了那缚魂的相貌来,他细细回忆,倒是把那女子的样貌描述得颇为真切,待到说完,虎爷已是一脸的愕然!
春暖冰开,那一汪死水又开始了潺潺流淌,阵阵涟漪。
虎爷在江湖中厮混多年,也认识些奇人异士,可是那些人中竟然未有一人提过此事,甚至就连这书中有异也无人看得出来…他们既有真本事,与自己的交情又远超这少年,没有理由看不见啊?
纵然说自己心潮跌宕,可是这一节却是要弄清楚,否则万一有人知道自己的往事继而前来行骗,钱财小事,可那人是万万丢不起的!
真要如此,那定是有人早就偷看了书中的题目,然后找人事先做好,再寻这个少年来装神弄鬼,不过要想试他一试,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可此事倘若是真的,那如此自己所为定会得罪少年,届时不予自己所做,那又如何是好?
所以,此事一定要顺着他的意思来,然后看看如何开口,再看看如何所为!
想到此,那虎爷不动声色道:“小哥,这事儿你说得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难道现在书取出,你便见到了那、那附在书上的魂魄么?”
“没有!”至尊宝摇头道:“上次我也不知道是何道理见到了她,可是我想应该和那院落有关…虎爷,倘若你只是做题,那么我们不如移步到小院之中,我用个法子试试能不能看见她,然后帮你把题目给做了。”
“好!大好!”虎爷道:“如此一来定能请她出来么?不知道我、我能不能见到?”此一问,他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说话中声音不由有些颤抖…
至尊宝摇头道:“怕是不能!虎爷,实话说了,人有三魂七魄归而成一,如此形成整个儿的鬼魂,如此便能被人看见,可是那缚魂仅仅是一缕残魂的碎片,根本形成不了气候,只是在那关键之人上才能被看见…我想,这缚魂一定和你大有关系,所以首要的条件就是在你身边,然后还要吻合其他几个关键所在才能招出来。可是,你想看见,那却怕是不能了!”
“原来如此!”虎爷思索片刻,叹息道:“那土地庙原本是我建的,后面小院是她的衣冠冢,若是按照你的解释,那在院中便能召出来了…你看我们几时去合适?”
至尊宝想想道:“这事儿原本我把握也不大,只能试试,还是等到天黑再去罢。”他笑笑道:“终归那魂魄属于阴冥间的东西,夜晚阴气凝重之时更能方便行事。”
虎爷点头道:“一切都听你安排吧!毕竟此事你才是方家,安排便是了,”他顿得一顿,又道:“你帮我如此大的忙,也不知该怎么感谢…嗯,小兄弟,你可有我需要我帮忙之事?在这西北三省中,但凡我田某人说得上话的地方,一定尽力为之!”
这便是试探了。
他说出此话的时候,双眼微眯似乎漫不经心,可那耳朵却在仔细聆听回答,希望从中窥探蛛丝马迹——
钱财?宅地?如此费力,恐怕不是为了这个!
那么是想帮某人说情,讨个西北商道?这个倒也值得他如此作为了…
或者,干脆是想自己出面去帮忙救人说情?——他有甚么人可能得罪了自己认识的某个响马山贼?
要不然干脆便是想混进自己虎记,给某人做内应?要是如此,自己的几个对头也会费上如此大的气力,不奇怪…
他心中瞬间便想出无数个结果,可是至尊宝张口却是如此一句:“帮忙?这事儿可不是我帮你好吧,虎爷!这事儿分明是你帮我在前,我才回报予你的,事情做了便做了,那有什么回报一事?”
虎爷只道至尊宝推脱作假,佯做不悦给他台阶道:“那怎么行?我田某纵横西北多年,若是有恩不报,那岂不被人笑话?不成!不成!你须得有事求我,此节极为要紧,你千万别推辞!”
至尊宝那知道他的心思,只觉有些哭笑不得:“虎爷,你这人怎地…”“你说事儿便了,其他的提也莫提!”虎爷打断他:“反正你须得有事求我才成!”
横竖无奈,至尊宝便也点了点头:“那行,既然如此我便说了…”
“只说便是,何必唧唧歪歪不痛快?”
他点点头道:“我在这咸阳城要等一件事,也许数月,也许经年,具体的时间也不清楚——我便求虎爷保我在咸阳不受这些泼皮滋事,也就罢了。”
虎爷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如此这等小事也未免太简单了…你是我的客人,原本也没人动你,此事倒是做不得数!”
他以为至尊宝还在继续为自己埋伏,可是那至尊宝歪着头想了半天,居然一脸坦然:“虎爷,嘿!想半天,我还真是找不到事儿求你了,”那眼神就透着股子真诚:“确实没有了。”
“真没有了?”虎爷念头一转:“也行!等你有事儿之后再说吧…”
“有事之后…”至尊宝嘴里念叨几句,忽然想到一事:“哎!我说,您老不是怕我过后有事找您,所以事先想把这人情给了了吧?哎哎,老爷子你这可不仗义…”
没想到至尊宝居然有这一说,那虎爷顿时咳嗽起来:“你瞧你说得…你说啊,我,我田某人,怎么会…”没料到被他说透,应对中竟是有几分尴尬。
“没事儿,就这么点事!”至尊宝哈哈笑了几声:“老爷子您放心,以后绝对不会拿这些事儿来麻烦您的——实话实说,我在咸阳已经打算好了,就去外面帮忙采点草药什么的,然后有机会帮忙楼家看看货,也能糊弄着过曰子!您啊,别艹心!”
听这话,虎爷倒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心中的疑惑虽然没因此话而打消,可是忽然觉得这少年倍感可爱起来,心中直有个念头——希望此事是真的!
真如此,不但有了个念想,还认识个少年有为的法门中人,别的不图,只是顺带着有个人能和自己谈谈她,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心中打着,至尊宝倒是借故把话题给岔开了,直接就闲扯了一通自己和那六混子的恩怨情仇,把事儿算是给交个底——虎爷也不傻,就着路子朝下趟,两人倒是聊起了别的…
他们谈得开心可苦了外面那几人,一直担心受怕熬着,直到后来至尊宝说到癞痢头在钉头面前的丑态,两人哈哈大笑,这才稍事让他们放心。
很快那夜色便堪堪降临,至尊宝与虎爷出得门来,看外面横七竖八坐着的几人这才想起他们还在外间吃饭。现在看那两大少爷坐在台阶上傻等,看架势有些受不住的样子,这才给几个报了个歉。
众人只想等虎爷走了去问问究竟,可是没想他俩居然一并出门去了,说是有事要办——唐元本想跟着一路,可是看那样子却是不敢开口,正犹豫间没想又来了辆马车,那胖点的阿大推开车门一指:
“虎爷吩咐了,叫二位也跟着…别客气了,请吧!”
“还带着我们?”他俩喜出望外顿时便上了车,可是透着窗户朝外,才看见那冷面冷口的阿二把秧鸡麻杆带着进了宅子,然后从里面将门给关上了…再看那阿大阴阳怪气的脸色,这才明白:
这分明是监视看管起来,并不是保护!
想起那有关虎爷的传说和事迹,两人心头顿时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至尊宝得罪了虎爷才得此结果,只是心中求爷爷告奶奶,千万莫要出事…
至尊宝又哪里知道?
他只和虎爷一路来到那土地庙前,却看门已洞开候着,两人直直一路进了后院——又是上午的地方,又是上午的样子,那虎爷将书给取了出来端放其上!
不知不觉,悠悠荡荡又出现了那魂魄!
虎爷朝至尊宝望去,只见他脸上逐渐显出喜色,低声喝道:“果然如此!”接着便翻开他面前的一页,“我且看看!”
如此便见他朝着半空虚望片刻,然后随手写下了此题的解法,速度极快,就像是早已得知一般…接着又是一道,再来一道——顷刻之间便在那纸上刷刷刷写出了三道题来!
至此,至尊宝却忽然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思索,继而道:“虎爷,这题,看来是都能做出来了,但是我这里有个事儿盘踞心中不决,还是想问你一问再定,否则真是一股脑儿把题都给做了,我怕这魂魄不能久留书中!”
“为何?”虎爷一惊,他最怕的便是这种,关于她的事儿上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那可半点也开不得玩笑:“你想问何时?”
他想想道:“呃,我想,这女子既然和你有关,那么你是定然知道她来历的了——我现在想知道的也是如此,除此之外还有这书的来由,方可定夺!”
这些是虎爷年轻时候的旧事,提也不想提起的,现在没想偏偏要知道这些!虽说此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