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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声道:“去找张纸把这张脸画下来。”
老冯手忙脚乱地去找素描纸,我则是用朱砂绕着车牌画了一圈红线。这时,放大镜下面的人头突然把脸给转过了过去,光是给我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我明显看见他后脑上的头发秃了一块。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什么利器给连皮带肉削掉了一部分,伤口下面直接就是白花花的骨头。
没过一会儿,头颅的伤口上就冒出了一股乌黑的血迹。污血向车牌四周蔓延的当口,正好撞上了我撒下的朱砂。流动的血迹立刻像是触碰到了明火的汽油,轰的一下窜起了几尺高的火苗。
绿色的火舌顺着放大镜四周直往我眼睛上燎了过来。我一仰头的功夫,火苗子就顺着我的眉毛窜了过去。这种鬼魂破灭之后爆出来的阴火,虽然伤不了人,但是火焰上的阴气却能引动附近游荡的冤魂。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窗户外面就冒出来十多条人影,办公室的三面窗户,几乎在一瞬间变成了收纳人影的相框。除了中间立着一个或者几个人形半身相,其余的地方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老冯吓得连退了几步。等他跟我并肩站在了一起时,玻璃上的人影,已经慢慢张开了四肢。那样子就像是准备挣脱玻璃窗的束缚,从外面爬进屋里。
我伸手从兜里抓住一把朱砂扬了过去。血红色的朱砂脱开我手掌不久就跟鬼魂带来的阴气撞在了一起。阴阳二气相撞之下,散在空中的朱砂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从侧面上看,就像是我撒出去了一把火焰,刺眼的焰尾缠在我手指尖上来回跳动。爬在窗户上的鬼魂顿时尖叫着退向了屋外,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本来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见他们全都跑了,立刻转头向老冯说道:“赶紧把那张人脸画下来,我有用!”
“吓……吓忘了……”
我差点没被他气死!不过这事儿也不怪他。车牌上那张人脸他只不过看了一眼,紧跟着,窗户外面就冒出来十多张人脸,惊吓加上混乱,谁还能记清那个鬼魂长的什么样儿?
我凭着记忆在办公室里画了半夜,最后画出来的人脸也都有那么几分似是而非的意思。最后干脆在刑警队里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赶回了当铺。
还没走到当铺门口,我就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那儿垫着脚尖往里面看,看样子是想要进去,却又有点儿犹豫。
我看着好奇:“你在干什么?”
“要死啊!想吓死人啊?”那个女孩被我吓了一跳,鼓着腮帮子问了一句:“你也是来应聘的?”
“应聘?”我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我确实让老骨头贴了一张招聘广告。一般像我们这种开了店面的术士,都不是一个人在做生意,总要找人给自己打下手。以前,给我爹打下手的,就是老骨头,但是后来出了事儿,他的一身功力算是废了。所以,我才打算找一个打下手的人。
老骨头贴出去的那张广告,在普通人看来相当不靠谱,但是那上面却留着术士才能看懂的暗记。我面前的这个女孩也正好是个术士,不过修为低了点,只是勉勉强强能达到走阴的程度。
女孩大概也看出我的功力高了她不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这位大哥,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你看你的功力那么高,找一个地方做生意应该不难。能不能把这里的工作让给我?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可是,我也得养活自己啊!”我看着那丫头睁着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不由得想要逗一逗她。
那女孩的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我找合适的工作找了好久了,只有这家的条件最低。如果,我再找不到工作……你忍心看着一个女孩失足么?”
我一脸严肃道:“妹子,你起码还能失足。要是我找不到工作,就算想失足,也没有人要啊!”
“那好吧!”那个女孩听完之后使劲一仰头,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给憋了回去。她也没再求我,只是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了。
我顿时有点懵了……这个跟我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啊!等她快要走到路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喂喂,你等等!等等……”
“干嘛?”那个女孩总算是站住了,只不过连头都没回。
我硬着头皮道:“那个……其实,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什么?”那个女孩猛地转了过来:“你觉着这样耍人有意思么?”
我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没事儿瞎逗什么?店里现在正缺人,没人跟我配合,很多术士的手段我都不能用。想要招个斩魂境的术士,那是根本不可能。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合适的,要是被我一下给逗跑了……我还能上哪儿找人去?
我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个,我只是试试你的反应能力而已。你现在这样可不行啊!术士是干什么的?是跟人斗力,跟鬼挣命的人。你要是被人两句话就弄得打退堂鼓了,以后还怎么在术道上讨生活?”
那个女该面露沮丧道:“那么说,我是没通过你的面试么?”
“也不算!”我摸着下巴道:“实话跟你说好了!我这个人把奉城的术士得罪了一大半;而且,当铺也刚刚起步,待遇上不会太好。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招不到合适的人。如果你愿意留下,我求之不得;如果,你嫌待遇低,可以另谋高就。”
那个女孩弱弱地问了一句:“那店里管吃管住么?”
我点头道:“这个,还是能做到的!”
“老板!我叫裳灵,以后就是你的员工了,请多多关照!”裳灵主动伸出手来跟我握了一下。
我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总算骗到一个打下手的了!
不等裳灵反应过来,我就开口叫道:“老骨头,出来,把合同拿出来!有新人了!对了,给她安排个房间。”
老骨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来,两只老眼像是看着骨头的恶狗一样,盯着裳灵看了半天,才咧嘴笑道:“不错,不错!秀外慧中、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脸福相啊!尤其这身段,啧啧,生男之相,生男之相啊!”
裳灵眯着眼睛来了一句:“你在挑牲口么?”
“我去!”我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今天店里的人都犯病啊!我是脑袋抽了没事儿逗人,这老骨头是老不正经,招了个裳灵竟然口无遮拦。怎么都奇葩到一块儿去了?
备注:裳灵的裳,在本书中的发音为(chang)
☆、第二十二章 走阴
从裳灵签好合同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儿。那就是,要不要施展走阴术,去地府找一找那几个被害人的魂魄。
其实,走阴这个境界对于术士来说,是一个相当尴尬的境界。只有成了走阴术士,才算迈进了术士的门槛。但是,只会走阴的术士,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做起事来总会束手束脚。
就拿通灵来说,能看见鬼魂的人,不一定就是术士。有些天生阴阳眼,或者体质偏弱、阳气不足的人,也一样可以做到。不过,他们仅限于看看而已。
问鬼术士倒是可以跟鬼魂交流。问题是,他们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时间久了,身体机能会被阴气侵蚀,变得病病歪歪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不一定能请出要找的鬼魂。一旦有些鬼魂,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不出来,问鬼术士就变得毫无用处了。如果碰上不负责任瞎编一气的,最后只能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走阴术士有本事可以让自己的魂魄进入地府,去找雇主想见的鬼魂。不过,这种做法也相对非常危险。生人魂魄进入地府之后,躯壳也就空着了,很容易被过路的鬼魂占据。所以施展走阴术的时候,旁边必须有人看着。
但是,这个世上最难预测的,只怕就是人心了。天知道,站在自己边上的人会想什么!万一,这个人忽然对自己出手,那正在走阴的术士,可能会比死还惨。
这也就是我迟迟拿不定主意的原因。
就在我权衡利弊的当口,老冯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猛灌了一通:“兄弟,那几个死者,我全都查了,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我不死心地又问道:“亲属你也查了?”
老冯呲着牙花子:“查了,祖宗八代都查了,还是没有什么关联。”
“那只能冒险试试了。”
我打心眼里不想用走阴术,但是现在整个奉城的术道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一旦我把第一单生意给做砸了,那我就只能夹起尾巴灰溜溜地离开奉城了。到时候,还怎么去找我爹?
无论如何,我也得冒一次险!
我沉着声音道:“老骨头、裳灵、老冯,我要走阴。你们几个给我护法!”
老骨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疯了吧?走阴那是闹着玩的么?”
“相信我!”到了现在,我也只能用这三个字安慰他。
裳灵却显得很兴奋,就像是一个初次被大人信任的孩子,就差没转着圈跳舞了。我不动声色地看了她好半天,才算稍稍放心下来。至少,我没从她身上看见杀机。
老骨头被我逼得没办法,只能转身去给我准备东西。
我从老骨头手里接过一瓶二锅头,仰头灌了三大口,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红润。
“兄弟,你别喝多了……”老冯话没说完,就被裳灵给拦了下来。她小声地对老冯说道:“别管他。他喝高度酒,是为了保证体内的阳气不散。免得魂入黄泉的时候,身体被阴气冻僵了。”
“哦!”老冯又低声道:“他怎么还找个盆烧纸?好像还有封信。”
“那不是信,是法帖。上面写着他是谁,从哪来,要去干什么。黄泉路上可不是没有鬼兵把守的,所以他得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术士,不是新死的冤魂,免得刚一上黄泉路就直接被鬼差给抓了。
至于那些纸钱,当然是买路用的咯。进了地府很多地方都需要打点,没钱肯定不行。有时候啊,就算把钱带足了,也不一定什么事儿都能办成的。有些拦路鬼,还会给他提点要求什么的,只要不太过分,都得一一满足。”
老冯转头道:“什么要求?”
裳灵解释道:“不一定,但是大多数都是花些小钱儿就能搞定的事情。比如,烧个童男童女,烧件衣服,倒两瓶酒什么的。当然了,如果对方要求太过分了,术士也可以拒绝。不过前提是,你能在翻脸之后打得过对方。”
裳灵不等老冯再问就继续给他解释道:“你看见在地上画的那个十字没有?你听说过,十字路口爱闹鬼的事情吧?其实,十字路口就是最容易交叉阴阳的地方,他在地上画个十字,就是要从那儿走进阴间。”
两个人说话的当口,我已经把前面的事情都做完了。不过,在选择他们三个该干什么的时候,又犯了难。
我想了半天才说道:“老骨头,你给看着引魂香。老冯,看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东西碰到我。”
最后,我才把一根红绳交到了裳灵的手里:“我的命交给你了!我能不能回来,就全看你的了。”
裳灵笑眯眯地接过绳子,在手指头上缠了几圈:“老板放心,在你没给我薪水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哭笑不得地在自己眉心上点了一下,整个人瞬间进入了假死状态,魂魄也从身体里走了出来,一脚踏在了我画下的那个十字上。
我的脚尖刚一落稳,屋里的几个人就同时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过了片刻之后,身上才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还没等他们松上一口气,就听房顶上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房子顶上走路。老冯刚一仰头,就跟一个坐在房梁上的影子打了个对脸儿。
那人脸色干枯蜡黄,就像是往脸上贴了一张风干了的皮,头发乱蓬蓬地盖在脸上,根本找不到眼睛在哪儿。可是老冯跟他对视的时候,却偏偏有一种被好几双眼睛盯住的感觉。
没等老冯喊出声来,屋子后面就传出来一阵爪子挠门的声响。那动静就像有人拿着一颗钉子,使劲儿地往铁皮门上乱划,听着让人直打寒战。
与此同时,屋里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有人接近的错觉。就好像有人闯过当铺的外墙,围在屋子四周,死死地盯着他们身后,只要他们稍有半点疏忽,就可能会跟他们擦肩而过,扑向我的躯壳。
老骨头赶紧一伸手挡住了引魂香:“老冯,你小心点,附近可能有东西要来了。”
老冯的额角上顿时冒出来一阵冷汗:“我该怎么做?”
老冯懵了,如果现在冲进来的是人,有多少他都不害怕,不管是用枪,还是赤手空拳,他都有把握一个照面就让对方身上见血。
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那种感觉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