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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医生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到了我的心口上,猛地后退一步,顿时就不是滋味起来,蓉蓉…我们当时只要再坚持一点把她带出来,带来这里,她就能被治好…她就不用一个人被丢在那不见天日的山林里。
如果当时树枝没断就好了…如果当时我没掉下去就好了…如果当时锁天没抱着她就好了…
人一旦后悔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连同当时的一切全都开始后悔起来。
孙医生想了一会对我提醒道:“感染之后的人情绪状态会显示出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情况,但并不绝对,病毒身处的位置不同也可能造成不同的情况,有些可能会一直不说话,而有些可能就会显示的脾气突然比较暴躁,再有就是会突然性格强烈的转化,这都有可能是早期病毒的感染,如果你身边或者见到了类似情况的人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小虎不太想继续呆着,扯着我就要走,低头看了他一眼,刚准备跟宋江几人告别,却又突然被孙医生叫住。
“你们是哪一批走的?”
“什么?”我有些弄不明白他这突然的意思。
看了我的表情,孙医生神色一变:“怎么?你们还不知道?”
我疑惑:“知道什么?”
宋江打岔对着孙医生开口:“傻啊你,小天他们都是今天才接到通知的,她怎么会知道?”
“噢对!”孙医生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脑子。”
“等等,先等等,你们说的什么什么哪一批走是什么意思?”要这么说的话,似乎之前老爹那边也确实说起过跟着最后一批离开还是什么的。
黄军看了我一眼开口:“咱们本部中的人要差不多都撤离,这里估计是保不住了。”
“怎么会?!”我惊讶的问道:“那些城墙行尸不是突破不了的么?”
“暂时确实是这样,但是日子长久之后就不确定了,铁架子早已经被他们一窝蜂给推倒,现在除了直升机我们根本就没法和外界联系,而且行尸数量聚集的那么多,以后也只会吸引一切路过的行尸,它们不离开,数量就会一直增长,本部上层的人早已经撤离了,都是小天他们几个最近在撑着,但就算a,B,c三个队的人都有八只手,那外面那么多行尸也没法对付啊。”
黄军的话说完,我沉思了一会,脑中自行的回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那漫山遍野的行尸数量。
良久才对着黄军问道:“我们都会撤离么?撤到哪里去?”
“这个就是不一定的了,不同的人可能会分到不同的庇护所中,西安,重庆,武汉,合肥,上海,广州,哈尔滨,这些地区的庇护所都运作的十分正常,武汉那边的庇护所建的比较偏僻,估计没错的话大概会把你们送去那里。”
闻言我忙又问道:“那锁天呢?”
宋江笑了笑接口:“他可就忙咯,一旦上面的人决定彻底放弃这里,那么肯定会让他们想法子,把这里连同外面那些东西一锅端了。”
……
被送回到家里的时候,嘎子叔他们也不知道已经焦心成了什么样子,见到我和小虎的刹那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瞬间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突然一种怪异的思想冒进了脑海中,这要放在以前我们虽然在外面到处奔波,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大家都能一起想法子去解决,说到底也就是个砍行尸的问题,但是似乎从接触到本部这些地方之后,我们大多数的情况下在面对事情的时候,都处于一种无奈的状态,有力使不出。
就连徐淑和周文沈风这些以前的精兵强将,到了这里遇到了事情,也只能在屋子里跟着其他人一起被动的等着。
当意识到自己这想法之后,忙甩了甩脑袋,怎么能这样想呢,人家本部给你提供吃,提供喝,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若有所思的到了晚上,并没和大家说起这件事,只是说是今天去给小虎做了个另外的检查。
到了很晚的时候,锁天才从外面回来,他并没有说起要撤离的事情,我等了良久见他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干脆就不开口问,如果真到了要离开之前他会说的,现在不讲应该是还有些时间,大概也不想让我们接下来的日子过在心惊胆战中。
一夜几乎是无眠,我想外面的情况应该是比黄军他们说的还要严重一些,锁天不停的被一批又一批的人给叫走,大多情况下都是锁天刚出门,就会紧接着又有另外一群或者几群的人心急火燎的来找锁当家。
姓高的也来过两次,大多是知道锁天没在,就立即又火急火燎的出门。
外面街道上来回极速飞驰的车也越来越多,别墅区的各个家户之间都应该得到了相应的消息,纷纷闭门不出,原本热闹的别墅区,霎时间整日间都不见一个人影。
除去每晚按时报到的憨蛋之外,就几乎再见不到第二个人。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几天后下午的时候我终于憋不住和大家说起了要撤离已经外面的情况。
嘎子叔是提前就知道了外面行尸围城的事情,除了对撤离有些惊讶之外,其余的相比较其他人还是相对好一些。
锁天下午的时候从外面回来了一趟,终于开口跟我们说起了撤离的事情,和之前知道的消息一样我们是最后一批撤离的,时间在三天后的早上。
到了晚上的时候许久没有出现的布鲁诺也从外面进来,他是在第二天一早就撤离的,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丽丽跟他先一起走。
丽丽指定是不可能同意的,布鲁诺没有办法,只能有匆匆出门,去找人调整自己的出发时间,争取换到跟我们一起。
据布鲁诺说,一个批次撤离的人起码有几百人,想要调换还算是不难。
在大家知道情况后开始着手收拾行李的时候,瞄了眼外面黑下来的天,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锁天回来的比较早,洗了澡就早早的休息了,我在熄灯之后,再次起身下楼。
早早的坐在门前的地上等着憨蛋的到来。
没过多久他果真从远处的草丛里钻了出来,远远的四脚着地朝着我身处的方向爬着过来。
手里的牛奶还热乎着,他到我身旁的时候,将牛奶递给了他,憨蛋似乎不太记得我了,接牛奶的时候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我,拿过牛奶咕咚咕咚的喝了半杯后,剩下的就宝贝似得放到了一旁。
那些牛奶他会放到哪里不想也知道,每天早上起床后去保安亭那边拿回装有半杯牛奶的杯子已经是例行的公事了,就包括那几个保安甚至都怀疑会不会那些牛奶是我放在那的。
憨蛋吃饭很快,直到他放下碗,端着牛奶恢复正常走姿离开,我都没开口说话。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暗暗道了句‘再见’。
憨蛋走后,我没收回那个碗,任由放在门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再过两天我们离开之后,憨蛋会不会奇怪,爸爸为什么不再喝他送过去的牛奶了?
遗落的牛奶杯,承载着是憨蛋质朴的孝心,和我那始终的不忍,离开之后,憨蛋会掉回到什么样的生活中已经不得而知,孤寂空旷的别墅区,注定只有他寂寥的攀爬身影穿梭在黑暗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布鲁诺早早的就来我们这通知他改了时间和我一起撤离的事情,丽丽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从她表情也能看得出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时间还早,我们还是选择早早的收拾了东西,外面的街道仍旧是在正常的运作,但是人已经很少了,不知是挨个撤离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整个大衔上都显得十分萧条。
我们一路走过了那么久,深知装备的重要性,虽然这次还是跟着本部一起撤,沿途都有队员守着情况,但我们还是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且那些一路跟着我们过来的匕首也不准备放弃。
又出去在商场里带回了些相对厚实的衣服,和衬脚的鞋子。
本以为会像是和以前一样的陆地上驱车前行,最后到了出发的前一天才知道,我们一路的路线陆行只是很少的一段距离,大多的时间都是在走水路。
我们一行人先由直升机分批次送到重庆的一个码头处,有一部分的人会留在重庆的那个庇护所里,但是由于那个庇护所容纳人员已经临近超额,所以剩余大部分的人都会从码头坐上船一路顺着长江下游到宜昌,也就是著名的三峡大坝那里下船,然后驱车三百公里左右到武汉的庇护所里。
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估计都会在那里定居了。
在水上如果不停的话差不多要走两天左右的路程。
锁天仍旧是不见人影,外面的情况也依旧是慌乱不已,我们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天就已经挺晚的了,大家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饭就开始各自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
其实从所有人的神情上就能看出,大家都挺舍不得这里的,和徐淑一起到了后院子里看正默不作声拾掇自己小菜园的嘎子叔,那菜园弄的不小,如果人口少一点的话,差不多就能供应一个三口之家的日常吃喝了,嘎子叔打理的仔细,再加上这里的土地上没种过别的什么东西,土壤肥沃,蔬菜涨势都很好,是嘎子叔的得意之做。
停云和小虎一人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菜园一旁的地上不知道玩着什么,那俩小马扎是周文和沈风俩人闲着没事的时候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做出来的。
离开的时候估计也要留在这里了,以后肯定也不会派上什么用场,没错的话,这里不久之后就会沦为一片荒芜之地。
徐淑看着远处夕阳下背对着我们蹲在菜地中的嘎子叔,沉思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叹了口口气转头看向了我:“陈炀…对不起。”
我一愣,问道:“好好地你说啥对不起?”
顺势坐到了泳池边上,徐淑用脚尖点了点里面的水面,才接着开口:“小璞的事情…”
“嗨,你说啥呢,那不都是过去的了,都多久了,还替他做什么?”我也跟着过去坐到了徐淑的旁边。
“就算是这样,我们姐弟俩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当时你孩子出现情况,我真的是吓死了,以为是小璞的原因导致的,后来知道不是,才终于松了口气,不然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徐淑打断:“当姐姐的,你也知道,都有些护短,我知道了小璞的情况后,不敢跟你们说,想要私下里能把他给拉回头,这样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大家还是其乐融融的。”
游泳池里终于随着我的心愿养了几条鱼,这些鱼都是沈风阳阳他们在河里抓的,还有小虎和停云执意在鱼池里抓回来的金鱼。
盯着那闲适的鱼看了两眼,我对着徐淑开口:“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拿出来说还有啥意思,咱们都快要走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咱们掀过去这一篇,你也别老惦记着了,孩子哪能还有不犯错的。”
闻言徐淑只是笑了笑,又情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后看向我:“其实话是这样说,你心里还是在惦记着,不是么…”
“额?”我有些发愣。
“我平时都在注意着,你在防着小璞,其实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就能观察的出来,我感觉就包括其他的人都应该察觉到了,不管你是不是相信,就包括嘎子叔他们对小璞都有些防备了。”
我转头看向徐淑,想了一下才开口:“我并没有…”
“不用解释,陈炀我虽然跟你认识时间不算长,但是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对你我还是了解的,如果对一个人完全的放心,依你马大哈的性格绝对不会是像对小璞那样。”
微微拧了下眉头,我开口:“小淑,既然你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再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了,干脆今天就把话说白了,没错,对小璞我确实没办法百分百的再去信任,或许以后还会,但绝对不是现在,我不能用对一个人的信任来赌上自己和孩子的安全,更何况还可能威胁到其他的人,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偏视小璞或者对他怎么样,大家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信任再次建立有多难,小淑你也清楚,所以如果说现在让我能放下对他的防备,那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闻言徐淑笑了笑,没再开口,起身准备走开,我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突然和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
徐淑背对着我顿住了脚,想了一会才开口:“就是想跟你聊聊,没什么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在徐淑走了好一会,我还是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上,不远处菜地里的嘎子叔也终于收拾好了,回身的时候,带着俩孩子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停了下身子:“刚刚你们俩的聊天嘎爹听到了一部分。”
我回头看了嘎子叔一眼,从地上站起了身。
嘎子叔想了一会后就说了一句话:“谁不是护着自个血亲的,理解就好。”
……
终于到了出发的这一天,早上有人来接我们出门的时候,在嘎子叔锁上大门的瞬间,除去锁天我们都忍不住回头注视了这个承载了我们半年多风雨记忆的房子看了良久良久。
屋子的门前摆放了几杯牛奶,和一些新鲜的蔬菜饭菜,那都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