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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便于观察这封信是否应验,他把第十封信寄给了一个朋友,他叫张古,就住在本市。
第二天,孟常早早就去上班了。
天气很明朗,孟常的神态很明朗。
他出了门,看到了一个邻家女人骑车走过来。她叫新梅,还没有结婚,一个人生活。她在一家网络公司工作,那家网络公司离孟常的单位不远。
孟常早晨上班出门,经常在家门口遇见她。
“新梅,你们几点钟上班?”
“八点。你们呢?”
“我们也是八点。”
打过招呼,新梅骑车先走了。
孟常一个人慢腾腾走在路上。
他没有去单位,而是绕来绕去,走进了一条偏僻的胡同,在一个邮筒前停下来。他四处看看,没有一个人,就把那沓信塞了进去。
这一片的信件他不管,归属另一个邮电局,另一个投递员。
然后,他整整衣襟,上班去了。
进了单位,他的脸上有挂上了谦和的微笑,跟几个同事打招呼。
“大劳模,听说你今天要给我们做报告?”一个胖同事笑着说。
“做什么报告,是发言。领导交的任务,推不掉。”
“常子,你现在可是红了半边天,日后准提升。你当了局长的时候,可别忘了咱们这些难兄难弟哟!”
“等我当局长,你们都当局长的局长了。”
这一天,孟常的发言很成功。
他根本没有用稿子,完全是现场即兴发挥,展示了他出众的口才。他讲完之后,局长带头鼓起掌来。
接着,全场的掌声被引发,响成热烈的一片。
那些信寄出之后的第三天,孟常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朋友打来的,他告诉孟常一个惊怵的消息:张古疯了。
孟常半天没有说出话。
“怎么回事?”他终于低声问了一句。
“谁知道。前一段时间他女朋友跟他分手了,可能是受了刺激……”
接下来的一天里,孟常一直心神不宁,他坚信,张古的厄运是那封“金锁链”带去的。
他越想越害怕,不知道是怕那封“金锁链”,还是怕被人发现是自己害疯了张古,或者是怕别的什么。
他没有去看望张古。
一些朋友偶尔打电话来,送来一些关于张古的消息。张古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反而越疯越严重。
渐渐的,朋友说他说得少了,终于不再说。
孟常见过他一次,在大街上,他蓬头垢面,一边走一边手舞足蹈。
半年后,孟常又听到一个消息:张古被车撞了。
“什么时候?”孟常问。
“死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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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金锁链 4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半年。
孟常一直没有被提拔,他还是一个投递员,每天骑着自行车,把一个个邮筒的信取回来,分好。然后,再把该送的信送到一个个单位,塞进一个个信箱。
他一直忘不掉张古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这天,他正在分信,突然看到一封信上写着他的名字。
他的信。
这是他当投递员的生涯中接到的第一封信,他在外地没有朋友。
那么,他收到了信应该很高兴,可并不是这样。
由于不辨吉凶,所以他迟疑了一下才把那封信拿起来,仔细地看。
不是重名,就是寄给孟常的,地址一点都不错:x省x市x区邮电局投递组孟常。
投递组只有他一个叫孟常的。
整个单位只有他一个姓孟的。
是谁寄来的呢?
信封上没有答案,因为寄信人地址一栏写的是:内详。
孟常有点纳闷。
他不急着把信拆开,而是把它装进了口袋里,然后,继续工作。
他把当日的信都投递出去后,步行回家。
天又很晚了。
老太太还是像往常那样,把饭菜做好了,等他。她退休了,提前病退,就是为了照顾这惟一的一个心肝宝贝。
“又这么晚!”老太太抱怨。
孟常不理会她,进了门就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吃饭啦!”老太太又喊。
“我在外面的馆子吃完了。”他今天实在不想跟他母亲在吃饭这件事上再纠缠,干脆这样说。
“在外面还能吃饱?那就是吃钱呢!再喝一点粥,里面有莲子、大枣、百合,很有营养的。”
孟常无法忍耐,他静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我在外面喝粥了,也有莲子、大枣、百合。”
老太太还不甘心:“那我把饭放在锅里热着,你呆会儿再吃。”
孟常终于回到了他的房间。
他家住在青龙小区。喜欢他的房间,只有一个窗子,窗外就是很高的院墙。他家的楼是最里面的一栋。
只要把老太太的唠叨声挡在门外,这个房间十分安静。
他把台灯打开。
然后,他把口袋里的那封信掏出来,又端详了一阵子,用剪刀剪开,把信轻轻抽出来。
那信在灯光下,很白。他的眼睛在台灯之上的黑暗中。
他看了第一眼,就打了个冷战——
我是老佛爷:
不要不理这封信,不然你会倒霉的。
你把这封信认认真真地誊抄10遍(不能复印)……
这正是他发出去的那封信。只是笔体不一样,内容一字不差。
包括“我是老佛爷”后面的那个冒号。其实应该是个句号。
孟常有点惊骇了。
他把这封信寄给了十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张古,张古死了。他不知道另外九个人怎么样,他想,如果他们不按照信上说的做,肯定也逃脱不了厄运。
这些信中,肯定有一封或者几封已经繁殖起来,在无数人中间传递,经过一年之后,竟然有一封转回了他的手中。
说明这封信传着传着,奇巧地寄到了一个认识孟常的人手里,那个人思来想去,把孟常也列在了他(她)下一步的10个寄信对象里。
可是,有怎么巧的事吗?
那字写得很漂亮。孟常仔细分析那笔体,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熟人中哪个人写这种字。
他害怕了。
张古的下场告诉了他,他编造的这封信,一经寄出,就具有了某种魔力,具有了咒语一样的可怕力量。
现在,他是这封信的接收者,他如果不服从信上的指令,那么他肯定也会倒霉。
他不敢违抗,铺上纸,开始抄写。他成了自己的受害者。
他刚刚写了个开头,忽然想上厕所,就放下笔去了。
几分钟之后,他从厕所出来,回到写字台前,瞪大了眼睛,那封信不见了。
“妈!”他喊道。
老太太走进来:“怎么了?”
“我的那封信呢?”
“是那封‘金锁链’吧?让我烧了。这种信最讨厌了,留它干啥!”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孟常一下就坐在了上。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封信有这样一个内容:差一个字也不行。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字不差地把那封信回忆出来。
完了,信已经变成了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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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金锁链 5
第二天,孟常没有吃早饭就去上班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几乎一夜没有睡。
太阳很好,可是,他的心却一片灰暗——这个太阳只剩下三颗了。
他又遇见了新梅。
新梅骑车走过来,朝他笑了一下。他也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
到了单位,其他人还都没有来。他呆呆地坐着,什么都懒得干。
十几分钟之后,那个胖同事到了,他见孟常来得这么早,就笑着说:“大劳模,你太积极了吧?”
孟常猛地转过头,恼怒地说:“今后你少跟我开这种玩笑。”
胖同事的笑僵在了脸上:“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孟常显得很暴躁。
那个胖同事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一天,孟常很少说话,发完信,就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几个同事都感到有点不对头。
这一天过得很慢很慢,又好像太快太快。
晚上,孟常把门关得死死的,躺在上,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
远处的路上,有一辆很重的卡车经过,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刹车声惊心动魄。他的心蓦地缩紧了。
过了好半天,那辆卡车才渐渐远去。他的心像蜷缩的虫子一样慢慢伸展开来,突然电话又响了,他的心立即又缩成了一团。
现在,所有的声音都让他害怕。而且,在这特殊的时候,不管是谁来找他,他都感到恐惧。
电话在寂静的夜晚孤独地响着。
是大军?是景山?是成子?……
突然,他仿佛看到了电话那一端的人,他在黑暗中听着电话,纹丝不动,他的脸黑糊糊的,好像有些熟悉,却看不太清楚。
想着想着,他的头皮猛地一炸:是张古。
那个被车撞死的疯子,他来找孟常了!
门外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常子,你怎么不接电话?吵死了。”
孟常爬起来,把手伸过去,刚刚摸到话筒,它却停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
又是一天。
清早的太阳依然很好。孟常出了家门,慢腾腾朝单位走。
他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是小区大门口修车的老头。此时,他感到十分孤独。
背后响起一阵自行车铃声。他回头看了看,是新梅。
她笑了笑,从自行车上下来了:“常子,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有点头疼。”
“最好到医院看看。”
“是啊。”
“最近正流行感冒呢,千万小心点。”她一边说一边要上车走了。
孟常突然问了一句:“新梅,你接到过‘金锁链’吗?”
“是不是那种一传十的信?我接到过一次。”
“你……照着做了?”
“没有,我撕了。我不信那种东西。”说到这里,新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怎么了?”
孟常想了想,说:“两天前,我接到过一封‘金锁链’,被我妈烧了……”
新梅说:“烧了就烧了呗,那有什么!”
“是啊,其实没有什么。”他嗫嚅道。
新梅骑上车走了。
孟常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脸色似乎明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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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金锁链 6
这天夜里,孟常躺下之后,电话骤然又响起来。
孟常的心又一次缩紧了——这个人是不是昨夜那个人呢?他(她)为什么总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过了好半天,电话一直在响,声音显得很刺耳。
孟常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拿起电话,里面已经是忙音:“嘟嘟嘟嘟嘟……”
孟常慢慢放下话筒,心中一下又充满了影。这时候,窗外又传来卡车惊心动魄的刹车声……
次日,孟常早早就出了家门。
老太太气咻咻的声音追出来:“你天天不吃早饭,要得胃病的!”
孟常不理睬,一直朝前走。
“你把老太太都气出胃病了。”是新梅,她正好骑车经过。
孟常冲着她笑了笑。她也笑了笑,就过去了。
这一天,天不但,而且风也很硬。
孟常路过院里的一家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着了。
平时,他抽烟很少,大清早更没有抽烟的习惯。
他走出家属院的时候,又看见了新梅,她在大门口的修车铺修车。
“怎么了?”
“车胎扎了。”
“用我帮忙吗?”
“不用,一会儿就好。你走吧,过一会儿就迟到了。”
“那我先走了。”
“再见。”
“再见。”
孟常家离单位大约一站路,他每天都不骑车,当是锻炼身体了。
上班时间还早,他并不急着赶路,慢慢悠悠地在路上晃,同时不停地左右张望,打量着每一个从他身旁经过的人。
在拐弯的地方,他看见有两个女人吵架,她们的自行车撞到了一起,吵得很凶。有几个民工在围观。
那两个人都是泼妇类型的女人,越吵越厉害,最后都撕扯在一起了。
孟常想,真是闲的,假如她们接到“金锁链”,就不会有心吵架了。还有那些民工,看什么呀?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接到一封“金锁链”。
他离开了那两个吵架的女人,继续走他的路。
快到单位的时候,孟常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孟常!”
他回头一看,是新梅。她骑着修好的自行车笑吟吟地赶上来。
“孟常,我想求你一件事……”她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了?”
“刚才我修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