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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坑四周安静异常,腐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家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叶老七为什么会死在这葬坑里?
张二宝目光一凛,“天富!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天富听张二宝语气不善,咚地就跪下了,“大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夜里,叶老七说他去上茅厕,结果我一直等到天亮他都没有回来。我以为他掉茅厕里去了,于是跑到茅厕去找他,结果他也不在茅厕里。后来我又想,他会不会跑去别的地方睡着了,大清早的我也困的慌,和换岗的兄弟打了招呼,我便回自己的房里睡觉去了。睡到方才起来,还没有看见叶老七,这下我才着了慌,赶紧来给大哥您报告!”
张二宝道:“你是最后一个看见叶老七的人,你的嫌疑也是最大!”
“大哥,不是我!我发誓,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叶老七!”天富都带着哭音了。
张二宝道:“我知道叶老七不是你杀的,刚才我看过那葬坑,如果要把叶老七的尸体埋进去,那葬坑上的泥土肯定会被翻弄,但是葬坑上并没有翻弄过的痕迹,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叶老七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葬坑里?”
天富颤巍巍站起来,“大哥,你说会不会是鬼做的?”
荒山鬼寨(5)
“放你娘的屁!”张二宝抬腿便踹了天富一脚,“别在我面前提什么鬼啊妖的,老子从不信邪!兄弟们,先回山寨!”
“叶老七的尸体怎么办?”
“就埋在葬坑里吧!”张二宝牵着大黑子转身便走,弟兄们也陆续跟着回寨。大家的脸上都是一片死寂,谁也不明白这事儿为什么会如此蹊跷?叶老七是怎么死的?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葬坑里?是谁杀死他的?又是谁将他埋葬的?可是,那葬坑明明没有被翻弄过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夕阳摇摇欲坠,天边剩下一抹残红,就像是地狱的入口。
回到寨子里,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藏着心事。叶老七离奇死亡实在是太令人奇怪了,一时间山寨里人心惶惶,吃了晚饭,各自便回房间睡去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稀奇事儿,想想也觉得毛骨悚然。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叶老七圆睁双眼,死不瞑目的模样。就这样挨到半夜,睡意慢慢袭来,我正准备进入梦乡,忽然听见窗外传开一声轻笑。那笑声有些飘渺,有些尖锐,确切地说,不像是活人发出的声音。
我蓦地惊醒,凝神倾听,那声音忽然又不见了。我想,也许是这几天压力太大,所以产生了幻听。我拉了拉被子,继续睡觉。不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不是一两声,而是持续了大概半分多钟。这么长的时间,我想我是不会听错的。深更半夜,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出现?难道是鬼叫?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神智顿时清醒了不少。
这一清醒,我就感觉更害怕了。那阴阴的笑声直刺进我的耳朵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吓得浑身发抖,到得后来,我整个身子完全缩进了被窝,就连脑袋也不敢露在外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被窝里憋得实在闷气,于是我壮着胆子爬起来。此时大概已是三更时分,四周万籁俱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人的好奇心总是那么强烈,我想如果我不找出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一定整夜都睡不着觉。
荒山鬼寨(6)
屋子里很安静,黑暗浓郁,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声是那么地清晰。我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麻着胆子跳下床来。我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我的那把漆黑铮亮的土匪枪,有了枪,我这心里就塌实了不少。就算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也好给他来上一梭子。想到这里,我把土匪枪拽得更紧了。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上,伸出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个窟窿,然后壮着胆子,眯眼向外看去。院子里黑沉沉的,并没有什么异样。我轻轻打开房门,屋外死寂的可怕,阴风习习,我打了一个寒战。呼!我吁出一口气,我想看来是我多心了,或者是说,我真的是产生幻听了。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应该好好休息的。于是我重新躺回床上,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疲惫地睁开眼睛。昨天夜里被那奇怪的笑声给闹得精神萎靡,害我醒来都还肿着双眼。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外面的说话声,吵闹声我都能听清楚。我打开房门,正遇上刚从茅房回来的二狗子。
“二狗子,早啊!”我向二狗子打招呼。
二狗子住在我隔壁,平日关系还算不错。二狗子看见我,三两步走上前来,我看他脸色苍白,于是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二狗子面露难色,“黑哥,进屋里说!”
我想这大清早的,二狗子有什么秘密想要告诉我呢?
进到房里,二狗子喝了口热水,悄悄掩上房门。我问二狗子究竟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二狗子长吁口气,压低声音道:“黑哥,我们俩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地方呆不得了,迟早要出人命!”
我心头一震,“二狗子,此话怎讲?”
二狗子沉吟半晌道:“黑哥,你知道吗?叶老七死得太古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无缘无故就跑到葬坑里去了?”
我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说实话,叶老七死得还真吓人!”
“可不是吗?我觉得这事儿太古怪了,不是人能干出来的,除非是……鬼!”
“嘘!这话可别被张二宝听见,不然你小子少不了罪受!”
“黑哥,我看我是不能再呆这里了,你知道昨晚上我听见什么了吗?我听见有人在外面哭呀!”
一听这话,我的身子猛地一颤,手上的茶碗砰地滑落在桌上。
荒山鬼寨(7)
二狗子奇怪地看着我,“黑哥,你怎么了?”
我压低声音道:“二狗子,不瞒你说,昨天夜里我也听见鬼笑了,那笑声真不是人发出来的,要不是你说起这事儿,我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二狗子脸色苍白,“黑哥,看来这事儿是真的,我就说这地方邪的很,恐怕是不能再呆了。”
“可是张二宝管得那么紧,我们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呀!要是被抓住,你我可就把命给交待了。”我说出了我的顾虑。
二狗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黑哥,这事儿千万别声张出去,等有机会,我们哥俩一块儿逃出去!”
我点点头,送走二狗子,我望着远处的群山,心里渐渐升起一阵寒意。
整整一天,山寨里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我早早地钻进了被窝。我一心想着早点睡着,那么便不会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可越是这样想,反而越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半夜,困意慢慢袭来。蓦地里,一声凄厉地哭声划破了山寨的宁静。我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我蜷缩在被窝里,仔细听那声音。那声音同样是女人的声音,只不过今晚却成了哭音。哭声低低泣泣,悲悲戚戚,就在房门外面不停飘荡。
那凄惨的哭声如针扎般刺在我的心上,我感到一阵一阵地难受,忍不住浑身战栗。哭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房门前。我不知道山寨里的其他兄弟听见没有,我几乎吓得丧失了神智。我用被子死死地捂着脑袋,不敢呼吸。因为我听人说过,幽灵鬼怪如果嗅到生人的气味,他们便会吸光生人的精元。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害怕,汗水从我额头渗渗而下,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要离开!
不知什么时候,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哭声终于远远地去了,我的背心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天亮的时候,二狗子来找我,他头发凌乱,一脸憔悴,“昨夜,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虚弱地靠在门边上。
二狗子瞪着红肿的双眼,“妈的,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一刻也不能再呆了,黑哥,快收拾收拾,我们这就跑路吧,再这样下去,不被吓死都要被活活折磨死!”
我拉着二狗子的手道:“兄弟,别做傻事,这天光大亮的我们一跑,准被发现,还是等等再说吧!”
荒山鬼寨(8)
“死人啦!死人啦!天富死啦!大家快去茅房看看呀!”院子里有人在声嘶竭力地呼喊。
许多人探出头来,脸上满是疑惑和惊恐,“怎么又死人了?”
我和二狗子互望一眼,拔腿向着茅房的方向跑去。
茅房旁边已经围了许多兄弟,大家都在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恐惧两个字。
我和二狗子挤到里面,探头一看,这一看,不由得胃酸上涌,忍不住弯腰欲呕。
天富头上脚下,像根萝卜一样倒插在粪池里,看他穿着短裤衩,应该是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滚下去的。我总觉得天富的姿势有些奇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如何奇怪,只是隐隐觉得,天富的死不会是失足掉进粪坑淹死这么简单。
张二宝带着大黑子来了,我们闪开一条道来,张二宝一看天富的死状,脸色立马就阴了,“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全场鸦雀无声。天空乌云聚合,眼看便要下雨的样子。
“我在问你们话呢,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二宝红着脖子冲我们大声嚷嚷。
没有人回答,因为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二宝回身抓住一个叫小七的兄弟,“你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七浑身战栗,“大哥,我……我不知道!”
“妈的!废物!”张二宝一拳揍在小七的脸上,“全是些饭桶,白拿饭给你们吃了!”张二宝红着双眼,状如恶鬼。
有个胆子稍大的高个子兄弟站出来道:“大哥,也许天富的死是个意外!”
“那你说是什么意外?”张二宝盯着高个子道。
高个子说:“也许天富只是半夜上茅房不小心跌进粪坑里淹死的。”
张二宝目光如炬,咬牙切齿道:“先是叶老七莫名惨死,接着又是天富,到底什么人和我过意不去?我倒要看看,这人有多大的本事!”张二宝一边说着一边用灼人的目光扫视着我们。
“黑老三,出来!”张二宝忽然厉声叫我。
我捏了捏掌心,满是冷汗,我不知道这张二宝叫我有什么事。
张二宝指了指天富的尸体道:“你和二狗子还有小七,高个子,把天富的尸体给弄上来埋了!”说完这话,张二宝头也不回地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围观的兄弟们慢慢散去,各自揣着心事,大家嘴上都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每个人的心里此刻都如翻江倒海一般。天富失足掉进茅坑淹死这个解释铁定没有人信服,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叶老七刚死,天富也就毙命了呢?
荒山鬼寨(9)
我们四个人横拉竖拽,好不容易把天富的尸体从粪坑里拉了上来。冲天的臭气熏得我们连连后退,小七更是弯下腰哇哇大吐,把早饭一股脑儿都吐了出来。
我们找来一床草席,将天富的尸体裹上,然后丢上板车,准备拉去埋了。抬尸体上板车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刚才我觉得天富姿势别扭的原因了。正常人的手臂应该是在前胸,可是天富的手臂却在后背,像是被人生生折叠过去一样。而昨夜刚死的尸体上,竟然就生出了白色的蛆虫。那些蛆虫在天富的眼眶,嘴巴里钻进钻入,无比恶心。
我们草草挖了一个坑,把天富的尸往里面一倒,赶紧埋了了事,谁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回去的路上,我和二狗子走在后面。天空阴云密布,低沉的就像是世界末日。树林间黑漆漆的,飘荡起了氤氲的雾气。
二狗子悄悄问我道:“黑哥,你对天富的事有什么看法?”
我说:“我觉得这事儿很蹊跷,而且我隐隐觉得叶老七和天富的死其中必然有所关联,但我就是想不起这关联在什么地方。”
二狗子压低声音道:“我看是前些日子做的那桩买卖,我们杀了那么多人,那些冤魂必然是报仇来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二狗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前些日子我们杀了地主的一家老小,包括奴仆在内差不多二十几人,而且就连他的两个夫人都惨遭迫害,并且死得那么凄惨。民间有句俗语叫: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我们干下了这伤天害理的勾当,那些冤死的亡魂会不会真的来找我们复仇呢?
滴滴答答,天空开始下雨了。滚滚乌云如海浪般翻涌着,现在还是白天,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