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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教师,教了好多学生,桃李满天下,真得说是吃下去的是草,挤出去的是奶,可他打小营养不良,最后挤奶挤太多了,挤成了乳腺炎,我全世界打听遍了,只有上清珠才能治他的乳腺炎!”
玉面狐狸听到这儿又扭过头来,幽怨地望了我一眼,说道:“胡哥,你太讨厌了!你爷爷知道你这么说他老人家吗?”
我说:“我爷爷打小就告诉我一句话——做贼的心虚,放屁的脸红!”
我们二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挖苦对方,暗河中突然亮了起来,那光亮自下而上,迅速接近,我和玉面狐狸都是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直贯顶梁门,一个握紧工兵铲,一个拔出鱼尾刀,只听“哗”的一声水响,从水中跃出一条头上发光的大鱼!
2
巨鱼从暗河中一跃而起,从头到尾足有三丈多长,鳞片呈一种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头上一个发光器,有如头顶一轮明月,我和玉面狐狸二人瞠目结舌,眼睁睁看它从头顶掠过,竟发出“呜呜”之声,带起的水将我们都淋透了,巨鱼腾空落下,几乎将浮在河上的木棺掀翻,巨鱼似乎并无攻击之意,但它在暗河中形成了一个大旋涡。木棺绕旋涡打转,我急忙用工兵铲划水,想要从旋涡之中逃脱。红柳木棺剧烈摇晃,玉面狐狸一个没抓住,翻身落在水中,她肩上有信标灯,使用化学光源,遇水即亮,一明一暗,闪烁不定,周围虽然一片漆黑,我仍是可以看到她的位置。
我心想:“玉面狐狸这个狐狸精,口中没有一句实话,活神仙碰上她都得吃她算计了,让她在这儿淹死也好。可还是那句话,既在江湖混,都是苦命人,我不可能见死不救,何况还要以此要挟她的手下。”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我立即伸出工兵铲,让她抓住,用力将她拽上木棺,又用铲子在水中一通猛划,逃出了巨鱼出没的水域。
玉面狐狸二次落水,又死里逃生,趴在木棺中吐了几口河水,兀自惊魂未定,忽然转身,一头扑在了我怀中,说:“胡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说:“你给我坐好了,听我说,我救过的人多了,可这其中也有很多人,根本不值得我伸手,只值得我伸脚,所以你也不用鸟儿炸窝似的大惊小怪。”
玉面狐狸说:“说真的……”
我心想:“嗯,这才要来真的,合着之前全是假的?”
但听玉面狐狸说:“说真的……其余的人生死不明,咱们从这条暗河一直前进,必定会抵达西夏地宫,有一个秘密我要提前告诉你,否则你我均死无葬身之地!”
我寻思:“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会好心告诉我?好吧,我就当是雷锋同志又复活了,听听你说的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玉面狐狸说:“大夏有山,山中密咒伏魔殿,以金阙明珠供奉伏魔天尊,但是伏魔天尊的巨幅壁画是不可以看的,任何人见到那幅壁画,都会立即变成永恒死亡之河中的活鬼。必须破解西夏金书中的谜团,才能打破这个诅咒。”
我说:“人要是活着,那就不能叫鬼,要是当了鬼,那就不说是活的,怎么叫活鬼呢?”
说话这时候,暗河水势趋于平缓,而洞穴的走势更为开阔,似乎进入了一个地下湖之中。地底洞穴之中生长着无数长尾萤火虫,在洞中漫天飞舞。岩壁上栖息的长尾萤火虫,自然垂下发光的尾部,像无数条长短不一的半透明细丝,从洞顶倾泻而下,极像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使整个洞内熠熠生辉,灿若繁星。水平如镜,如果不用铲子滑水,木棺便停止不动。萤火虫多得难以估量,有的盘旋飞舞,有的落在洞顶,星星点点的荧光倒映在水面上,将地下湖映成了一片深邃的幽蓝色。四下里幻光浮动,木棺如同航行在璀璨的星空之中,上下左右尽是幻化的星光。此时船底又出现了几轮亮如明月的光源,那是栖息在深泉中的大鱼,正在暗流中潜行,头顶的发光器,发出阴冷的光芒,好似几轮明月在星河中升起。此等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象,我之前从未见过。
玉面狐狸触景生情:“从圆沙古城遇到大风沙,逃入古城干尸庙,又落进这条暗河,真可以说是两世为人。我到这会儿才明白,争名夺利没有任何的意义,与其等到死后才感到失落,不如趁还活着,好好相爱一场!”
我心想:“在我面前说这个,简直是妓女面前脱衣服,穆铁柱面前比高低,你还差得远呐!”当即对她说:“光阴瞬息,岁月如流,人生几何,安能常在,你看万里黄河今犹在,古往今来尽是空,历数世间多怪事,高山为谷海生尘,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我就这么多词儿,全给你扔这儿了。”
玉面狐狸说:“胡哥,你真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说:“懂不懂不要紧,只是这西夏金书决不能让你看!”
玉面狐狸说:“你还是不信我的话吗?如若不解开铁盒中的谜团,我们到了密咒伏魔殿之中难逃一死!”
我说:“我还就不信了,说什么看一眼伏魔天尊壁画会被吓死,我挂符摸金,寻龙取宝,开过多少棺材,见过多少粽子,眼睛也不曾眨过一眨,我倒真想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把我吓死。”
玉面狐狸说:“别说这样的话,你死了让我怎么活?”
我说:“我倒让你给吓死了,我是死是活与你有何相干?”
二人夹缠不清之际,木棺已行出地下湖,暗河走势再次变得奔涌咆哮,水声如雷。暗河前方的走势急转直下,我听水声不对,忙与玉面狐狸将木棺划到边缘,向前一看,暗河跌入一个直上直下的深洞,我从背包中取出一枚信号火炬,扯掉拉环向下一扔,明亮的烟火不住下落,一个庞大洞穴迷宫的垂直通道,自上而下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那是在无穷的岁月中由水流侵蚀形成,暗河奔流而下,仅如一道白线,雾气缭绕,幽深莫测。
我们几乎已经触摸到了传说中西夏王朝的“密咒伏魔殿”,但是谁也说不清在这个古老传说的尽头——究竟是“仙境”还是“魔窟”?
3
一条暗河穿过绝壁直坠迷雾,由于这洞穴过于巨大,从高处居然听不到落水之声,我和玉面狐狸攀下绝壁,赴水向前。从风水形势上来说,这就是“九龙照月”,九条河流从四周注入这个大洞,虽然有的河流已经枯竭,但这形势尚在,《十六字风水阴阳秘术》之中曾有记载:‘九龙照月’埋的是女子,帝主人王不当此葬。可见西夏地宫中确实葬了一个女子,至于是不是“妖女”,我还无从判断。
而在这黑茫茫的水中,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宫殿,狼眼手电筒照明距离不过二十余米,两边不见尽头,往上看也看不到顶,简直跟一座山似的,外壁走势似成圆形,而且那是三合土,坚厚无比,工兵铲凿上去,只能凿出一道白印。
玉面狐狸说:“西夏地宫是坛城结构。”
我记得《十六字风水阴阳秘术》佛字一篇中,提到过坛城墓室,地宫外形有如土坛,在佛教传说之中,土坛是降魔的法阵,应该有六座石门,暗指六道,天、人、修罗为三善道,畜生、恶鬼、地狱为三恶道,看来玉面狐狸倒不是信口开河,由于这是一座土坛形地宫,所以我们往任何方向走,都可以找到入口。
二人绕行百余步,就见一座巨大的拱形石门,嵌在这土壁之中,石门上一左一右,是两个怒目圆睁的金刚,手执三棱降魔杵,相对而立,胯下各有一头猛兽,猛兽口中衔有一个恶鬼的首级,踏在无头尸鬼之上,当中是一个“神、鸟、鹿”盘旋合一,首尾相衔的图案,象征生死轮回,周围饰以卷云纹。
无首尸鬼以下的部分都没在水中,仅是水面以上的石拱门就高逾五六丈,系一整块巨石从中分开雕凿而成,闭合紧固,又以铁水浇注,几百个人也未必推得开它。
不过石门太过沉重,年久发生沉降,与拱顶之间分开了一道缝隙。我和玉面狐狸攀援而上,从拱顶之下钻进地宫。举起狼眼手电筒往前一照,宽阔的甬道直通深处,两边也有许多门洞,脚下都是刻满经文的大砖,各个窟室中的壁画精美绝伦,廊柱间布满了人油熬成的长明灯,但是早都灭了。我摘下一支长明灯烛,绑了一个火把,用Zippo打火机点上,照着亮往四周看。
我们完全不知道这坛城地宫中有什么危险,不敢贸然前进,玉面狐狸紧紧跟在我身后,几乎都贴在了我身上,她的呼吸吹得我脖颈发痒,我明知这个狐狸精是想对我施展美人计,不免起了要将计就计的念头,可是一想雪梨杨下落不明,我起这个念头对得起她吗?就让玉面狐狸往后边站,别离我太近。
玉面狐狸却说:“不!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有你在身边我才不怕!”
我说:“你在我边儿上我这全身上下都长鸡皮疙瘩。”
玉面狐狸说:“是吗?我摸摸!”
我见玉面狐狸说着话,便将手伸了过来,赶紧进了甬道旁边的一个窟门。之前我以为这甬道两旁的窟室中,绘的都是神佛壁画,可走进去举火一照,原来那壁上绘了一个赤身的仙子,头戴宝冠,酥胸半露,心说:“这也太他妈黄了!”再定睛一看,这个赤身仙子,头顶明珠宝冠,脸型修长,目秀鼻直,眉细舒朗,微含笑意,形象生动,姿态绰约,呼之欲出,看上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儿勾去。
正看得出神,玉面狐狸突然靠过来,紧贴着我说:“胡哥,你色迷迷地在看什么?”
我一指壁画上仙女半露的酥胸,搪塞说:“白面馒头,剁一刀。”
玉面狐狸笑道:“你可真色!”又问我说:“你觉得是她美,还是我美?”
我一恍惚,觉得壁画中的仙女真和玉面狐狸有几分相似,转头一看玉面狐狸,她眼波流转,身上的香气又软又甜。我急忙收摄心神,再看壁画上仙女的周围,绘有许多相貌狰狞、青面獠牙的鬼怪,心想:“壁画中的仙女竟是这墓主人——西夏妖女不成?”于是顺口答道:“你们俩都够美的,可也得分跟谁比了,让我说,离天仙还差了半截儿。”
玉面狐狸正要说话,忽然有一张大胖脸从窟室外探进来,问了句:“你看我和天仙还差几截儿?”
第十一章 密咒伏魔殿
1
我和玉面狐狸都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看,原来是胖子,但是却不见雪梨杨和大金牙两个人。
我忙问他雪梨杨和大金牙在哪儿,胖子说在我陷入流沙之后,圆沙古城下的岩层不住塌落,众人都跑散了。他摸黑走了一阵,也陷进流沙,掉到了暗河,这才一路到此,没见到其余那些人的下落。
说话他走进来,看看我又看看玉面狐狸,冷笑了两声。玉面狐狸一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我心想我是问心无愧,就问胖子你在看什么?
胖子说:“我是来看热闹儿的,你们俩接着来,别管我。”
我一想:“这个误会必须尽快澄清,否则胖子给我往外一说,我不仅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且万一让雪梨杨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那我不死也得扒层皮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赶紧把胖子叫到一边儿,郑重其事地对他说:“王司令,你是了解我的!”
胖子说:“胡司令,我太了解你了。犯了错不要紧,只要你敢于承认,敢于坦白交代,虚心接受批评,以后还是好同志嘛!”
我说:“你了解个屁!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胖子说:“你不是哪儿样的人,我这儿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急于上蹿下跳,拼命澄清,你说你要是什么都没干,你至于这么着急?我明白了,看透不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
我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什么都没干。”
胖子说:“真的什么都没干,为什么你们俩脸都这么红?实话告诉你,我跟了你们半天,刚才又在外面从头听到尾,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所以说你们俩的情况我已经完全掌握了。现在让你自己说是给你个机会,等到我给你说出来,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们的政策你也应该知道,拒不交代,只有死路一条!”
我心想越描越黑,还是先别说了,就对胖子说:“你进去瞧瞧,白面馒头剁一刀,我看了都觉得害臊,太黄了!”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儿说:“谁的白面馒头?我得瞧瞧!”
他说话进了窟室,我也转身跟进去,这时身后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将我手中的火把吹灭了。
我发觉背后有东西,迅速转过身,携行灯筒的光束照过去,只见半空中有一张尖嘴猴腮的怪脸,双目如同金灯,在口中有三排尖锐的利齿,两个爪子下肉膜如翼。
它往下一扑,带起的阴风刮灭了火把,此时被光束照耀,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