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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大街上行人稀少,只有清道夫们三三两两散落在朱雀大街上,带着斗笠披着簑衣,拿着大扫帚,缓慢而又无力的挥动扫帚,“刷——刷——”的扫地声回荡在空空的大街上。
遥遥的,从朱雀大街的东头行来一辆马车。黑色沉香木的车体,描以金红相间的古朴花纹,沉重的车轮上,凸显出群虎嬉闹的浮雕。整辆车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望之觉得贵不可言。车后跟了四骑护卫,缓辔而行。
突然,披着簑衣的清道夫都扔掉手中扫把,甩开身上的簑衣,从腰间拔出长剑,飞掠冲向那辆马车。
冲在最前的四人左手一扬,黑光一闪,成千上万的暗器飞散开来。下手狠毒,一出手就是数十种暗器,凤尾针、梨花针、金钱镖、飞蝗石、铁蒺藜、血滴子……漫天飞旋,带出细微而又尖锐的呼啸,如厉鬼泣哭。铺天盖地,无处可躲。
那四个护卫看似沉默不起眼,此刻突然个个眼中迸发精光,精神抖擞,“哈,终于可以练练手了。”有人低低说道,语气中竟满是兴奋和期待,毫无惧色。
“雷霆卫终于出了纰漏,灭掉这批人,咱们找那叶明直,好好羞辱他一番!”
护卫们虽嘴中嘀咕不停,却丝毫没有耽误手下活计,他们旋身而起,在空中拉出红黑交错的长线,瞬间刀光团团,密不透风,时而盘旋时而扬起,似盖起一座刀光银墙,那万千暗器撞上刀光,啪啪之声不觉,叮叮哐哐一阵响,漫天花雨般的暗器纷纷坠地。
“咻!”破空之声响起,三箭快如霹雳闪电,箭头乌黑,闪烁着青幽幽的光芒,直直射向马车正中,角度诡异,全方位锁定车中之人,无可躲避。
离马车最近的那名护卫大叫一声:“主子,小心!”飞身前掠,欲将那三枚利剑打落。但终是迟了一步,眼见那毒箭离马车已不到丈远,下一瞬,就要设入车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紧要关头,车帘刷的被挑开,三柄银白小刀飞出,划出三道优美的银色弧线,似夏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奔利箭而去。
“啪——”小刀击中黑色箭羽,如打蛇夺七寸,木屑四射,三支利箭化为粉尘,悠悠飘落。
护卫们已跃至清道夫身边,杀作一团,血花四溅。护卫人数虽少,却在瞬间化身浴血杀神,以一敌十,顷刻之间,清道夫们纷纷倒地,连痛呼都来不及发出。
后面两个护卫,手中各已抓住一人,欲留两个活口以待审讯。正要将他们口中毒囊拍出,却见那二人已是口鼻流血,服毒自尽。
云落取出信号,欲唤人来接应。
却听得车内那人道:“不必了,没有伏兵,一击未成,不会再来了。”
“主子,没能留下活口。”云落单膝跪于马车前,朗声说道。
“速度太慢,警惕性太低,护主不利,要我出手!回去领罚!”
“是!”云落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头退下。领罚不要紧,主子没事就好。但是想到将要小黑屋里接受三天的魔鬼训练,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朗抬头,掀开窗帘,看了看不远处的望月楼。那景阳第一楼,雕栏画栋,飞檐高悬,在清秋的微雨里,静谧成一副绝美的水墨画面。美则美矣,那三支利剑,却是从这楼中射来。
“回府!把君玉调回来!”谢朗眸光沉沉,冷冷说道。
护卫人数虽少,处理起意外事故却有条不紊,云落安排了两名护卫检查尸体,与雷霆卫京畿护卫队联系,调查刺客身份。他和另一人上马,护送谢朗回府。
望月楼上,临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因天气转冷,房中生了一盆炭火,银炭燃得通红,房内温暖如春。榻上的男子斜躺在炕上,如墨青丝披散。身边环绕着三名绝色婢女,按摩喂食,画面甚是旖旎。
突然房门推开,进来一名灰衣男子,跪地行礼后,道:“公子,属下无能,此次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任务失败!”
榻上那人轻笑一声,“无妨。若你们都能伤的了他,我也不必这般步步为营,费这诸多心思。”
“落鹤关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已按计划布置妥当。”
“很好。扶风王室那边,可有查到公主下落?”
“启禀主子,扶风王室防卫严密,至今仍未查到消息。”
榻上那人眸光沉了沉,“继续查!”
“是!”灰衣人领命退下。
晋国公府。
王瑾之和云氏母女二人正抱着手炉在厅中说着话,晋国公的病情不见起色,国公府里愁云笼罩,云氏忧愁难解,王瑾之只得陪伴母亲身侧,温言细语宽慰她。
听得院中脚步匆匆,抬头便见王凝之带着满身的水汽进了门。
“父亲今日怎么样?”王凝之边解下潮湿的披风递给一旁伺候着的丫鬟边问道。
王瑾之摇了摇头,“今日喝了些粥,仍是不见好转。这会睡着了。”
王凝之见云氏眼角红红,似刚刚哭过,忙劝慰道:“母亲,无需太过担忧,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父亲调养着,定能好起来。不过是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症候。倒是你自己,别累坏了身体,到时候父亲好起来,你又病倒,我和妹妹照顾父亲本就累,你要是再累病了,可让我们如何是好?”说得头头是道,云氏也被他逗得笑出来。王凝之这才放下心来,自辞了母亲,轻手轻脚的去看望父亲,回自己院中换干净衣服。
一进院门,却见院中杵着个人影,正是薛旻。
两人进了屋内,王凝之找出干净衣服换上,薛旻坐着一旁捧着茶杯看他换完装出来,道:“今日上朝,陛下说了落鹤关增兵之事。”
“哦!”王凝之边扣腰带边淡淡应了一声,这早在他意料之中。
王家避世,王凝之在朝中也只领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闲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打打酱油。这几日晋国公生病,王凝之便告了假,是以并不知朝中之事。
薛旻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帮王凝之将歪斜的衣领扯了扯,又转到身后给他掸了掸不平整的后摆,整理完了,才又说道:“昨日夜间边关急报,落鹤关失守,李彧殉职,赵瑜带病退守清河郡。”
王凝之点点头。并未多做言语。王家驻守北境多年,虽晋国公已将兵权交给皇帝,但军中亲信仍是不少,他昨日下午便已得知这消息。
落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王家先祖曾花费大量精力和心血修建关城,幼时,祖父曾摸着他的头,与他说过:“落鹤关固若金汤,若非里应外合,以常人之力难以攻克。宝宝,以后要是北燕来犯,边关战乱,你只需坐在落鹤关城墙之上关好城门,便能优哉游哉的做你的大将军,雄兵在握,保王家百年兴盛。”
探子递来的密报中说,敌军绕到了落鹤关后,切断了落鹤关与清河郡的联系,前后夹击,赵瑜好不容易才杀回清河郡。
“朝中大司马和大司空上奏让你领兵前往落鹤关。”薛旻继续说道。
王凝之挑挑眉。这个消息他早已预料到了,但此刻听到仍是有些震惊。妹妹年幼,家中他自是难以放心。
“不要怕,我不舍得让你走。”薛旻勾唇,轻轻笑出声来。
听他这样说,王凝之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这般满口胡扯,也不怕让人听见!”
“听见又何妨?你我自是不比别人。”薛旻走回榻前,斜斜躺下。
“想不到薛公子有了这般本事,竟能左右陛下决断。”王凝之桃花眼一挑,阴恻恻说道。
薛旻莞尔,“说来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将你做过的蠢事,在陛下面前挑拣那有趣的说了一二。”
王凝之一个旋身,亦落于榻前,低低俯下身去,将脸贴近薛旻脸侧,右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狷狂邪魅一笑:“你倒是说说,我做过什么蠢事!嗯?”
皇宫之中,那九五至尊的宣帝,此刻正坐在御书房内,脸色铁青,御书房内,散落一地的奏折,凌乱不堪。
负责京城防卫的雷霆卫队长叶明直远远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接到扶风王子遇刺的消息,他火速赶往朱雀大街查看一番,又前往王府探望。扶风王子身份敏感,他不敢大意,马不停蹄的赶往宫中将此事禀告宣帝。
听到扶风王子在朱雀大街被袭,宣帝果然震怒,气得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掀到地上,指着叶明直的鼻子大骂:“混帐东西!京城防卫为何这般薄弱!竟然在朕眼皮底下,在朕的朱雀大街发生这种行刺!!!”
“朕限你三日之内将那幕后之人找出来!找不出来,你也不必再来见朕,回家养老去!”
宣帝跳着脚一顿怒骂!骂完将叶明直赶了出去。
什么人这么大胆?
若今日这扶风王子被杀,扶风王还不揭竿而起,跟他拼命?
他是想动这个王子,但不是现在。
宣帝无力的靠在椅上,疲倦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选将
宣帝疲倦的靠在椅上,闭上双眼,早朝时的一幕幕在眼前翻滚。
晚间接到战报,宣帝当即便传了三公和兵部上层官员入宫,商量对策。臣子们走后,他一宿没怎么合眼,早上早早便去了金銮殿上。
大司马为人向来正直,克己奉公,首个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晋国公世代镇守北部边关,晋国公乃此次领兵最佳人选。”
大司空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玉符,道:“臣附议!”
殿内安静,再无人言语,许久,皇帝觉得有点不对劲,似想起什么,问道:“晋国公世子呢?”
吏部尚书忙出列,战战兢兢答道:“世子接连几日均告假,说是晋国公病重……”
群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晋国公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
宣帝皱眉。
“微臣以为,由晋国公世子前往亦是妥当!”大司马为国分忧,沉吟许久后,缓缓说道。“北军之中,多有王家旧将,晋国公世子前去,他们定全力拥护。”
跟屁虫大司空道:“臣附议。世子的确是最佳人选。”
薛旻出列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不妥。晋国公世子素来纨绔,恐怕难当重任。”
听得这话,大司马、大司空愣了愣,似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极差。
“于私,京中恐怕人人皆知,晋国公世子喜赌马狩猎,留恋秦楼楚馆,极为不检点。”薛旻满脸的痛心疾首,“于公,当年,世子入翰林院,烧了翰林院半座书楼,之后,世子调入户部,三分之一的京畿人口信息混乱不堪,前年,世子调入吏部,年终吏部官员考核成绩出错,足足延迟两月才出结果。……”他顿了顿,沉沉道:“陛下,世子领兵去落鹤关会怎么样,微臣实在不敢想象!”
“还得老赵将军出马!”有人神神叨叨的来了一句。
话音未落,大司马便说道:“放屁,老赵将军神志糊涂,让他去,你安得什么心!”
朝堂之上热血沸腾,三人一番争执开了头,大家也没了那么多顾忌,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各抒己见,各种观点顿时如潮水一般涌来,争吵得唾沫横飞。
大家都在张嘴说话,争吵得脸红脖子粗。威严肃穆的朝堂,此刻闹哄哄如菜市场,
“闭——嘴——”宣帝终于开口,一声怒喝,好似一道惊雷劈在大殿之中,殿内顿时死一般的静默,环视殿内一圈,眼神杀气腾腾,说道,“众位爱卿以为,还有何人堪当此任?”
众人低首噤口,眼观鼻鼻观心,皆不言语。
“着吏部和兵部商议此次增兵落鹤关事宜,明日把将领单子给朕陈上来,再做定夺。退朝。”宣帝无奈说道,摆摆手退朝。
南边倭寇不时来犯,几位将军皆是动不得,西部扶风王守着,总不好意思跟人借将,京畿卫的顾将军要保卫京畿地区安全,调不的。赵小将军已经在落鹤关,赵老将军倒是不错,怎奈自皇后仙逝,他受创伤较大,竟有些痴傻之症,早赋闲在家,晋国公病重,……
一般的小将军,也不敢派过去呀!要再吃败仗,燕人便要打到家门口了。
宣帝头疼的揉揉额角,南舒历代都不缺将军,战争又少,怎么到自己这就找不到个镇北将军呢?
“陛下,贵妃娘娘熬了燕窝遣人送了过来,您用些了再看折子吧?”大太监张得全尖细着嗓子小声说道。
“嗯?”宣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点点头。
张得全忙将手中托盘上的燕窝放到宣帝面前,宣帝拿起银勺,吃了一口,燕窝温软,恰到好处,吞咽下肚,顿觉服帖。一如炖这羹汤的那人,总是让人觉得舒服,这一日国事的烦扰带来的疲倦,似乎也因此减轻不少,宣帝顿时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