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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风被拘在家中,王凝之落得清静,无事便腻歪在妹妹房里,兄妹二人说说话,写写字,下下棋,看看书,倒也乐得自在。
王凝之细细询问妹妹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王瑾之这次没有隐瞒,将一路遭遇一一说与大哥听。
当说到萧允卑鄙用药时,王凝之面色铁青,破口大骂:“臭小子,我非拔了他的皮!早知他如此行径,那日我就该杀了他!”
王瑾之在一旁悠悠道:“大哥,你再骂下去,妹妹我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听得这话,王凝之立马闭嘴,冷哼几声,让妹妹继续往下说。
“救你那人,叫谢朗?”王凝之一手支颌,一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想起那日飞驰而去的男子,果然是那个人!他竟然私自四处闲逛,还真是有意思,这京城,要热闹了!想到此处,王凝之轻轻一笑。
景阳城百里外的山道上,虽是官道,但连日暴雨冲刷下,山路泥泞不堪,极为施滑,雨水落在地面,汇集成浑黄的细流。
远远的,大队人马正向景阳方向而行。旌旗被浇的湿透,软哒哒垂在旗杆上,持刀的玄甲护卫们披着蓑衣,沉默的立在马上,缓缓前行。
马队正中,是一辆色彩艳丽花纹华美的大车,车门上不显眼的地方,挂着一枚金色虎头纹徽章。车内毫无生息,只听得车轮粼粼向前之声。
突然,一阵疾驰声,一骑冲散队形,停到车前,马上年轻护卫朗声报道:“主子,前面有受惊的马匹和翻倒的马车,堵住了去路,请主子稍等。今日雨势太大,是否就在此处扎营?”
“可有查探?”车内人慵懒的问道,甚是不经意。
“已派人前去查探!”
“嗯,云落,速速清通道路前行!”
“是!”护卫嘴角抽了抽,调转马头,打马奔驰而去。这会儿知道着急了,大雨的天儿也要连着赶路!早先让我们跟爬着的乌龟一样慢……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说出来还不被他家那腹黑的主子关小黑屋?
云落再回来的时候,有些灰溜溜,耷拉着肩,身下骏马迈着小步,缓缓走着。
在他身后,一黄衣女子,撑一柄鱼戏荷花的油纸伞,由婢女搀扶着,碎步优雅的跟着。身形过处,华美浓郁的蔷薇香气散落一地。
短短的一段路,云落足足走了一盏茶时间,才走到那马车前面。磨蹭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主子,已经处理好了,可以继续前行了。不过……”他踟躇着,想着怎么说更合适,更不惹主子发脾气。那女子,非要亲自向主子道谢,他怎么都拦不下。
“何事?快说!”珠玉般清冽、天山顶端冻雪般冰凉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些不耐烦。
闻言黄衣女子肩膀颤了颤,弯腰福了一福,不等云落答话,她软糯糯说道:“小女郑燕飞,多谢公子相救。”声音柔美。
云落的心哇凉,完了,带了这么个缠人的女子过来,晚上要被主子骂办事不力了。
车内那人久久不语,许久,另一个温润的声音欢快的响起:“你拿什么谢我们?莫非要以身相许么?”话语间笑意浓烈。
啪的一声闷响,伴着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车帘被撞开,一人被踹了出来,他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险险落到地上。“主子,不就一句话么,你至于下这么大狠手?差点摔我一身的泥水。”那人哭丧着脸,闷闷说道。
郑燕飞怔怔看着微微晃动的车帘,似被雷劈。刚刚车帘掀开的那一瞬,她看见了那车内的男子,车厢内略昏暗,却掩不住那人丰神俊秀的朗朗光彩,似白日撕裂积云,明亮的阳光落入心田。
“姑娘请回。云落,继续前行。”那冰凉的声音冷冷道,并不带丝毫的温度。
云落下马,躬身行礼,“郑姑娘请——”
郑燕飞回过神来,满面绯红,转身跟着云落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她停住,回头,却见那马车静静立于如晦风雨中,车帘挡住她的目光,什么都看不见……连那人话语的余韵都已消失的点滴不剩,如果能再看一眼,再看一眼,那样的男子,她死了也愿意。
她垂下双眸,片刻又缓缓抬眼,深深再看那马车一眼,似要将一切都铭刻与脑海深处。昏暗的雨雾中,金光一闪,那是,虎头纹徽,郑燕飞一惊,转身,跟上云落,无边的笑意与欢喜在心中弥散开来,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进京
连绵几日的阴雨终于停了,天气放晴。碧蓝的天幕下,白色的日光热烈。大雨将景阳城冲刷的极为干净,阳光照耀下,青石街面闪闪发光。
城正中的朱雀大街上,无数的执枪披甲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矗立街道两旁。
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朱雀大街两旁视野开阔的酒楼轩窗,早已被高价预定一空,万人空巷,倾巢而出,只为一睹扶风王子那天人之姿的绝世风采。
此刻,晋国公府的马车正艰难穿行在汹涌的人海里。车内,紫色衣衫的清瘦少年正懒懒倚在靠枕上,大大打了个哈欠。一旁的青衣小厮一脸不满的瞪着他,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了。
王瑾之被她瞪得受不住了,停下那连天的哈欠,开口道:“阿绿,我真不是故意要起这么晚!”
“小姐,奴婢昨晚提醒你早睡你偏偏不听!这会儿人这么多,等咱们慢慢到了鼎丰斋,那扶风王子早就走远了!”阿绿抱怨道。
王瑾之愕然,这丫头,连那什么扶风王子的影子都没见着,就成了人家的死忠粉了!都敢和她顶撞了!偶像的力量,果然强大!
许是景阳城近年来风调雨顺,日子过得太过安逸,没有什么吸人眼球的事情发生的缘故,这扶风帅哥进京,被炒的十分热闹,王凝之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早早就在位置最好的鼎丰斋订了二楼靠窗的包间,并派了护卫送妹妹去看热闹。他也是要去的,但为了和好基友一起喝酒,当然不会等睡懒觉的妹妹!
王瑾之其实一向都是早睡早起的,不过昨日,她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本藏得很隐秘的古书,看起来忘了时辰,丑时末刻才睡,今早才起得晚了些。
“阿绿,要不改日我央大哥请了扶风王子到府中,你好好的看看?”她打趣说道!
阿绿刷的就脸红了,低头咕哝,“才不用!”
主仆二人正说笑,突然车身一震,两人被甩的东倒西歪。
王瑾之正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得有人傲慢的喝到:“放肆,不长眼睛的东西,我家主子的车你们也敢撞!”阿绿忙将车窗上的布帘微微撩起,王瑾之探过头去,见对面马车内露出两张俏脸。
那团团脸的艳妆丽人见到王瑾之,愣了愣,接着便满面怒容的瞪着她,“本,本小姐的车,你是故意撞的!”
这女子,好生无理取闹,王瑾之寻思一番,不欲与她纠缠,“姑娘,闹市之中拥挤,难免磕磕撞撞,不知姑娘的马车可有损伤,我们愿意十倍补偿。”
“赔偿,本小姐的车,你配得起吗?”
“谁稀罕你的赔偿?本小姐不缺钱!” 那丽人高高昂起下颌,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哼,我要把你们都关进大牢!” 银盘般皎洁的面上,露出一丝狡黠得意又略微阴狠的表情。
“乐儿,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我看车子并无大碍,不要跟他废话耽误了时间。”旁边瓜子脸的美人看不下去了,柔声温婉的说道。
听得这话,团脸女子皱了眉头,拽着瓜子脸的衣袖一边摇晃一边娇声道:“燕飞姐姐,你不知道……”
瓜子脸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蛋,笑笑,“好啦,再拖下去,你今天可看不着热闹了!咱们走吧!”
团子脸恨恨的再瞪一眼王瑾之,“你等着……”
王瑾之看着那马车护卫吆喝着离去,声势浩大,苦笑一声,唤过车后护卫,“去打听一下那车上是哪家的小姐。”护卫领命而去。王瑾之又催了车夫小心快行,一行向鼎丰斋而去。
日影西移,渐近晌午,等待时间太长,人们渐渐烦躁,人群中已有些骚动。
“这扶风二王子,架子也摆得也太大了!老子都等一上午了!”有人不满的大声喊道。
“扶风王子哪是你想看就看!等着吧你!”有人大声反驳,引起一片哄笑。
“来了!来了!” 最前方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远处有森然整齐的马蹄声响起,渐渐走得近来,旌旗飘扬,高头大马雪白的马蹄整齐划一的踏在青石上,铮铮作响。
“小姐!小姐!来了!快看啦!扶风王子的车驾在那!”阿绿已经兴奋地语无伦次,她站在窗边,手舞足蹈,指着不远处某一点,咋咋呼呼的惊叫到,就差没跳出去了。
王瑾之看着阿绿那满面红光的样子,心中暗骂花痴,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小点声,你小姐我的名声都让你给毁了!”又从桌上拿了块烧鸡腿,一把塞进她口中,“看就看,别出声!”
大热的天儿,她之所以费大力气出来,主要就是不堪阿绿那个丫头日日在耳边唠叨折磨人,其次嘛,她也想看看,那风靡京城,天人之姿,让无数少女竞折腰的扶风王子究竟是何等模样。阿绿这等做派,她很是看不上眼。
说话间,车马已行至鼎丰斋楼下。王瑾之好奇地往下看去。
只见数百骑身着黑色铁甲的兵士,骑着乌黑的高头大马,马蹄雪白,步伐整齐,队伍森然肃穆,车马过处,路人噤声,只闻阵阵马蹄声。
正中的华美的大车车帘已经掀开,车中光线略暗,车中男子青丝高束,一袭白衣,端然凝坐,万丈红尘中,似不染尘埃,可惜并不能看清他的脸,王瑾之只觉得那身形有几分眼熟。她趴在窗口,双手托头,盯着那人,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想找出名字来,直到听到旁边包房里姑娘们的尖叫声才回过神来,发现一直走在车旁的黑袍男子挥挥手,勒了马,停了队伍,正抬首朝鼎丰斋看来。
“我去——”,王瑾之忍不住要爆粗口,那黑袍男子不是君玉又是谁?难怪觉得眼熟,那传说中的扶风王子,不就是冰块脸的谢朗!亏得她想了那么久!这才几天没见?她看看四周,众多妙龄少女正红着小脸在幕离下疯狂尖叫,忍不住想象了一把她们被谢朗冷脸对待后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知太有趣了!想想就很痛快呀!她不禁哈哈笑出声来。
鼎丰斋的烧鹅、点心极为有名,点心精巧,入口即化,烧鹅肥嫩不油腻,肉质鲜美,以景阳城的老店为最,被吃货们评为南舒第一,更有那纨绔少年道:“不吃鼎丰鹅,枉为少年郎!”可谓扬名四海。
扶风十八郡虽位于南舒西部,也听说过鼎丰斋的威名,吃货君玉护卫,垂涎已久。当他们走到鼎丰斋门口时,他看着鼎丰斋三个大字吞了吞口水,挥手停了车驾,在车前探头告诉谢朗:“主子,咱们用过午膳再走吧!”
谢朗皱了皱眉,低低道:“嗯?”这个君玉,最近似乎太嚣张了些!吃东西就那么重要吗?该办的事情多着呢!他正要反驳,继续前行,去王府。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听见一个刺耳的与周围的山呼尖叫极不协调的声音,是他熟悉的某个女人的大笑声,他侧头,凝神倾听片刻,笑声真切,张狂放肆,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这般大笑,会不会笑得嘴歪眼斜……
君玉很及时的凑了过来,“主子,晋国公家的小姐正女扮男装了混在鼎丰斋楼上……”
“你不是饿了么?那就停下来用膳吧!”谢朗漫不经心的说道,站起身来,下车。
云落见主子下了车,忙下马靠了过来:“主子,……”
“就在这里吧!”谢朗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鼎丰斋。
云落看着周围挤成人山人海的街道,以及那不绝于耳的尖叫声,脑袋三个大,该死的君玉,就知道吃吃吃!!!今天又没下雨,主子脑子里也会进水?这种要求也能答应?
“主子,王府就快到了,这样不好吧……”云落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说道,安保问题呀,安保问题呀,我的祖宗啊,我的菩萨呀,我的亲娘啊,咱们快进府去吧!他默默在心中呐喊着。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君玉嬉笑着,凑到云落耳边安慰他。
云落彻底无语了,虽然同为护卫,他俩的分工不同,他是负责正常护卫,管理主子的护卫队,君玉则是贴身护卫,干些个见不得人事儿呀,主子性命攸关的时候他拼命挡一下就算是完成任务。出了什么不大不小的安全问题,闹出了大症候,被责骂护卫不力、接受责罚的可是他!
谢朗可不会贴心的为小云护卫照相,他白衣飘飘,抬腿就往鼎丰斋走去。
“二殿下,二殿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