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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过了,”就是他这副死样子,才会老是令她一把火愈烧愈旺,然后再也无法平息。
说他没出息,有时他又表现得很有骨气;若要昧着良心说他有出息,他又一副不正不经的死相,全身上下唯一找得出的专长,除了气她之外还是气她。
“那你痛不痛?”这下,他又忘了让他声泪俱下的“惨痛伤口”,一脸认真的伸手去抚探她红肿的额头,好似全天下没有一件事比这更重要了。
看!就是这样,所以她真的不晓得该踹死他还是该笑他的傻气,于是,她只好气闷的甩下他,独自走在前头。
“寒寒,你还在生气啊?”相处一段日子下来,这句话他几乎是一大到晚的挂在嘴边——大概他骨头贱吧!老爱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在戏弄了人家之后,再来陪笑脸。
商净寒余温犹存,决计不肯再搭理他。她可没忘记客钱的事,这混蛋害她差点就让人给乱棒打死。
“别这样嘛!笑一个。”他倒退着走,在前头逗她。
商净寒硬是视若无睹。
“别不理我嘛!”他偏低了头,瞅着宁可看着地面也不看他的商净寒,“好啦!说句话嘛!真的一句就好……要不,半句也成……~个字,一个字就好,行了吧?”这可是最后让步了,“再不然,哼一声也好,聊胜于无。”
他以为他在干什么?商净寒瞪他一眼,无法不把他当白痴。
“你这回是当真生我气,是不是?”语调开始透露出几许幽幽的伤怀,“当真不和我说话吗?寒……”他微愕了下,神情一瞬间间过深沉的光芒,但那太快了,没人来得及捕捉。
他不动声色的掩饰过去,故作若尤其事的绕回商净寒身侧,静静的随她往前走。
有人在跟踪他们,为什么?
从一开始他就发觉了,而且这些人不是针对他,是冲着商净寒而来,只是他不明白,幕后想掌控商净寒行踪的人是谁?
又为何要这么做?与商净寒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恩怨存在?
以往不去在意,是因为他们除了想掌握她的动向外,并无其他举动,所以也就由着他们去,只要在不惊扰到他们的情况下,他能忍受。可是方才,他开始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那气中透露着杀机,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商净寒的安危堪忧。
这也是他一开始便执意跟着商净寒的原因之一,也许凭商净寒的身手有足够的能耐应付,但是暗箭难防,何况江湖多诡,这小女人的性子太直,防不了这些小人招数的。
他必须承认,打被她由溪里拉上岸开始,他心底便存着一份悸动,而他又好死不死的看光了她的身子,不负起责任行吗?他不敢说自己有多光明磊落,但既然不经意间轻薄了人家姑娘,娶她这点担当还是有的——虽然,她一次又一次的声明不需要他负责。
一开始,他其实也不是很坚持,也许她已心有所属,也或
许她名花有主而在发觉有人跟踪她时,他也只是基于道义才随行在侧,至于装疯实傻、掩饰身分,是为了混淆对手耳目,好让对手摸不清他的实力于他较为有利;可现在……
晃移向一旁的商净寒,他微敛起眉,是的,他无法否认,起初他只是觉得这女孩有趣,偶尔逗弄她挺好玩的,但如今却是因为…
他沉沉一叹,商净寒的事,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曲嘉文难得安静这么好久,商净寒开始感觉到不对劲,偏过头去看他。他在想什么?看惯了他的笑脸,他突然不理她,令她一下子不太习惯。他该不是真的在难过吧?她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
“慕文,我没有生气。”她轻轻的开了口。
曲慕文吓了好大一跳,整个人大大的弹开一大步,表情好像活见鬼似的。‘寒寒,你…你没事吧?”
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气得神志不清,她从没用过这么柔和的语调对他说话那!每回喊他都是连名带姓,并且是以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千刀万剐的泄愤语调。
这是什么表情啊?商净寒忿忿的瞪着他。
这样才正常嘛!曲慕文吁了口气,走回她身边,摇头又晃脑的哺哺自言:“还好,还好,没气疯了……”
商净寒闻之气结。
“曲慕文,你去死!”着准了他的脚,她狠狠的用力一踩,气冲冲的甩头就走,一点也不意外听到后头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混蛋!皮痒欠扁,想对他好竟被当成疯子,她也没必要对他太客气了。
这头小雌虎真是不好惹,后头的曲慕文忍不住摇头苦笑。
什么叫虎落平阳被大欺?什么又叫龙困浅滩遭虾戏?多少武林高手使出了浑包解数妄想碰他一根寒毛,这小女人却只需要一抬脚便成。
曲慕文呀曲慕文,没想到你今日会落魄成这副德行吧?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文曲神扇的英名也毁了。
但,他发现他不在乎,更正确的说——他甘之如怡。
连曲慕文本身也没发现,他唇角正隐约浮现一抹笑意。
**************
一如往常,商净寒远远的走在前头,曲慕文在后头追赶着。
“寒寒,慢点。慢点,等等我啦!”曲嘉文气喘吁吁的叫着,早已满头大汗。
商净寒一阵叹息,对于他的没用似乎已习以为常。
虽然嘴上嗤哼着,但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下来——她不是在等地,她绝不会承认她在等地,她巴不得用掉他呢!
口是心非的给了自己~番心理建设后,她又理直气壮的在心中说;她只是有点累了,所以才会放慢速度稍作休憩。
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在嘴角扬起,曲嘉文三两步便追上她,拉住商净寒细嫩的玉手,冲着她灿烂一笑。
“你累不累?”他关怀的望着她问,清亮的眼眸专注得好似这很重要。
商净寒摇了摇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不累吗?可是你流汗了。”他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掏出~方雪白的帕子替她扶汗,神情仍是一贯的认真、仔细。
商净寒看向自个儿已汗如雨下,却一心替她拭汗的曲慕文,一时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傻气的呆子,她微微心悸。
“寒寒,你到底要找什么人?”
她讶然的微扬起眉,“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看得出来呀!”原来他不笨。商净寒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这表情实在很伤人。“寒寒,你很瞧不起人哦!”
她仍是不语。
“你找什么人呀?那人对你很重要吗?”他忘了要抗议商净寒十足轻蔑的神态,兴匆匆的问道。
她神情缓缓凝重起来,思及人海茫茫,欲寻之人偏又不是寻常的凡夫俗子,而是踪迹难测、缥缈如风的神奇人物,如果能任人随意寻着,那他便不叫文曲神扇了?
“说嘛!寒寒,也许我帮得上忙。”他又使出拿手绝招——缠功。
商净寒瞥了他一眼,怀疑的意味显露无遗,最后给了他很敷衍的一抿唇。
算了吧!他只要不气得她丢掉半条命,她就千谢万谢了,哪还敢指望这蠢蛋帮她找人。
大人不计小人过,曲嘉文决定不和她计较。“该不是会找旧情人吧?”他半好笑的说。
“闭上你的狗嘴!”商净寒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曲慕文正欲说些什么,神色突然一凛,因掩饰得极快,无人探知,随后,商净寒也在瞬间沉下脸,没一会儿,六。七名蒙面议平空而至,横挡在他们面前。
曲慕文如晦的眸光由几名黑衣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定在商净寒身上,由寒寒一人对付应是绰绰有余。他微微一笑,退了开去。
商净寒凝起冷颜,“几位大爷挡道,不知有何指教?”
“你是商净寒?”为首之人叫道。
“我是,不晓得小女子见时开罪了诸位大爷?”
黑衣人显然没啥耐性,手一挥,其余几人立刻听命一拥而上,瞬时刀剑齐鸣,寒光闪闪。净寒俐落的翻身一跃,退离了刀影撩乱的危险地带,抽出随身佩剑,沉着的对付着接随而来的致命攻击。
不错嘛!他的小娘子挺有两下子的。
曲慕文悠闲的坐在大树下,一手闲闲的扇着风,惬意的像个没事人一般。
晤,这招剑花回旋耍得不错,挺像一回事的,优雅、俐落、漂亮!哇!这招也不赖,该叫什么来看?噢,乱雪飞霜吧…、··咦?那招又叫什么?不知道那,暂时叫乱七八糟好了,不然,叫莫名其妙也成。
他一边评论看,看得津津有味,看来,他可以先睡上一觉再说……糟!
闲适的眼眸一凛,笑意冻结唇边,他飞快地拍起地上的小石子,食指俐落的一弹,刹那间商净寒身后那人便动也不动的僵在那儿,及时阻止了险险落在她身上的一刀。
商净寒察觉了,在捏了~把冷汗之余,心中也明白,若非有人暗中相助,这危机她是躲不过的,而她若真挨下那凶狠残酷的一刀,就算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看来最好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可就不好玩了。他迅速拈起几颗小石子,不着痕迹的弹射出去,剩余的几个人登时也全如木石般无法动弹。
净寒再傻,也看得出有人在暗地里伸出援手,而助她之人,会不会就是她要找的人?
思及此,她不由得叫道:
“阁下既有心相助,何不现身一叙?让小女人当面致谢。”
没有任何回应,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她一急,不放弃的又道:“文曲公子,是你吗?阁下可是当今神医,文曲神扇?
小女人有事相求,已寻你许久,请现身一谈好吗?”
寻他?曲慕文一愕。
搞什么鬼?他居然像无头苍蝇一样陪着她寻他自己?
商净寒等了许久仍得不到任何回应,泄气的一叹,忽然想起曲慕文,她四下张望的找寻他的身影,‘曲——”
她微愕的看向躲在树后,全身冷汗直冒,差点抖散全身骨头的曲慕文。
这是什么死样子?商净寒忍不住一把火又冒了上来,“曲慕文!你有点出息,像个男子汉一点好不好!”
“解……解决了吗?”他悄悄探出头来,装出心惊胆跳的左右张望着。
商净寒气红了俏颜,“要是没解决作便如何?懦弱的继续缩回去,任我被人打得半死吗?”
“我……可是…生命可贵呀!”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她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懦弱无用的人!商净寒几乎是咬着牙说:“是,生命可贵,所以你只要把身家性命看妥便成,毋需管我死活。”
他轻抬起头,“你不喜欢这样吗?那不然……以后我不躲就是了。”
她真想狠狠踹死他!
她不断的吸气,再吸气,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你既然这么爱惜生命,那么最好别再和我在一起,免得受我连累!”
忿忿的说完后,她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曲慕文没有犹豫,立刻跳出来,死搂住她的腰不放,“哇!
你别丢下我呀!”他假装心有余悸的瞄了几名蒙面人,忍不住一阵哆唆。
见鬼似的叫嚷以及那不长进的鸟样,换来商净寒的一肚子火,“滚开!你要真这么贪生怕死就别死粘着我不放。”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声音愈来愈小,“就算是死也甘心……,,
虽然几不可闻,她还是听到了,火气立刻消了一大半。
曲嘉文暗自窃笑,又逮到可以光明正大吃她豆腐的机会了,他忍着不笑出声,却将她楼得更紧。商净寒丢了个白眼给也,“你争气点行不行?”
将来谁嫁他谁倒媚,所谓“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并不适用于他身上,要想靠他,那才真会一辈子无望呢!
曲慕文很清楚她在想什么,不以为意的谈笑置之。
“你怎么知道是文曲神扇在暗中帮你?”他嗅着她的发香,沉醉的随口问。
她不悦的瞪了他一下,“拜托你别这么丢人现眼好不好?
放眼江湖,能使得一手独特绝妙的点穴法的人,除了文曲神扇外还有第二人吗?”
“有啊!他师父。”他理所当然的回道,没这样的师父,哪来这样的徒弟,寒寒这问题真蠢。
商净寒这个白眼更不客气了,“他师父老早就退隐江湖了。你这白痴少开口,安安分分当你的井底之蛙。”
这样又不对了?他委屈的闭上嘴。
“你想,他为什么不愿露面?”商净寒沉吟着问道。
曲嘉文想也没想,“他必定长得不堪人目,见不得人。”
商净寒立刻抡拳朝他的胸膛